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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 18:5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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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狼 于 2015-4-15 22:4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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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你一次。”礼灵·加洛韦扯了扯自己的皮手套,让它“啪”地弹回手腕,“那是什么魔物?你们潜伏于此有何目的?”
“相比我的‘目的’,您不以皇子安危为先,即使遭遇此种魔物,仍然坚持留在原地,这难道不更加耐人寻味吗?”
“所以你等了许久,就只为质问我?”这个冷硬的暗夜骑士从鼻子里哼笑一声,“朝灵人,你对N7倒是熟悉得很,嗯?”
“我不知道您口中的‘N7’是什么,但凡是在这儿停留足够长的时间,没有食物,没有地图,然后侥幸活到今天不死。我相信即使是您,也会熟悉这儿仿佛自家居室。”
“哦?那你执意赶我们走,是因为我们闯进贵宅啰?”
“不,因为你们正在走向坟场。”低哑的声音说,“而你们毫不自知,可悲。”
“哈!朝灵人,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礼灵·加洛韦阁下,格尔希因·奈特殿下。”披挂旧斗篷的人轻飘飘行了一礼,“以及骑士团、DBK与圣域诸位,请恕我直言以告,此地不比诸位平日引狗玩猎的近郊。无论你、我,或是任何野物,凡在坟场停留过久,难道不会与其它尸体一样,变得如石头冰凉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曾是科比·玛索的随从。他是尼恩格兰人,往各地走私蜘蛛金矿产。某一天,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他的飞艇坠下,我逃了出来,从此再也没有见到他。”
礼灵皱了皱眉:“有什么证据?”
戴面具的男人捋起斗篷,露出白皙的手腕,一个银质手环箍于其上。他将手环转了个圈,露出刻字的一面,让骑士看清内容。
“岁魈?”棕发黑眼的骑士露出思索的表情,似乎并没在脑中搜索出结果。他又仔细检查了手环,在“科比·玛索”的名字上翻来覆去徘徊,最后冷冷地抬起目光。
“摘下面具。”他命令。
朝灵人摇摇头,重又将手腕藏进斗篷:“我想您还没有资格对我下这种命令,阁下。”
“我要你摘下面具。”
“您似乎搞错了自己的立场,不仅擅自把自己当作我的主人,还忘了我曾对你有恩。我想问问这位殿下,他似乎比较公正——难道不是我救了你们吗?”
格尔希因点头:“我们能够逃脱,确实多亏你的帮助。”
“但您却不信任我,殿下。”
岁魈轻笑着,换了一个语气,仿佛立刻变成另一个人。
“我的徒弟引走了那条蛇,可谁也说不好能将它引开多久。它随时会回来,你们却不肯听劝离开,莫非是活腻了,结伴前来寻死么?”
金发的艾尔贝雷希特脸色一沉,手底按剑:“注意你的措辞!”
岁魈摇摇头,微微仰起脸:“他回来了。”
天狼从树梢一跃而下,落在他前面,斗篷上的水甩得到处都是:“师父!”
少年脸上的喜悦还未退去,已回身面向众人,“唰”地拔出双剑。
几个骑士吃了一惊,铿铿锵锵,武器也纷纷出鞘。格尔希因·奈特立刻阻止:“都别动手。”
天狼说道:“师父,咱们干脆别理他们了,喜欢被魔物吃吃就去当粮食呗,让山洞里的玩意高兴高兴,关我们什么事啊?”
阿德利诺·凯东忍不住道:“你知道山洞里有什么?”
“法卫,应该不用我提醒你!”礼灵脸色很不好看,“山洞伪壁前日才被撞破,不管他们在此地待了多久,都没理由比我们知道更多。”
“哈哈,这位大叔,你知道得好多喔!”天狼大笑,“外行就是外行,不过我反正无所谓啦,要不是师父心肠好,我才懒得跟你说话。”
礼灵握剑的手背冒出青筋,天狼看出他想动手,眼睛一下子亮堂起来,小指头抽动,手底下似是已经迫不及待。然而一只大手“啪”地按在他湿哒哒的头发上。
“洞中有什么不重要,”岁魈道,“重要的是,蛇为什么会来,它还会不会来——这个山洞被隐藏着,很可能通向地底,而土盲蛇也是地底生物。它明显对此地有兴趣,而作伪壁的山洞魔物却还好端端的,在这块地盘坐稳一席之地。这本身就是一件蹊跷的事。”
“都放下武器。”格尔希因·奈特说道,“我知道各位都是为队伍着想,但这两人若想对我们不利,何必等到现在?礼灵,眼下魔物才是首要的问题,你若还当我是领队,就把剑收起来。”
“……可不是吗,”尖帽子的约瑟夫坐在大石头上,翘着一条腿,努力想把妨碍他走路的鞋底草茎给拔掉,“蹊跷!蹊跷极了,我说呢……应该先回去洗个澡,睡上一觉,吃饱肚子再……呃……”
他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天狼笑嘻嘻地点头,而礼灵露出难以置信的嫌弃神色,“锃!”重重将剑收入鞘中。
约瑟夫飞快收拾了东西,一手扶着尖帽子,期待地望着银发的年轻领队。阿尔弗雷德侧耳倾听,抢在可能的责备及抱怨爆发之前,尽可能温和地率先发问:“这面山崖到底有多高呢,殿下?”
“不到十米。退到山崖上是个好主意,因为我们不知道大蛇会从哪里冒出来,底下没有地方是安全的。先到高处观察一下状况,实在不行也能从后面撤退。”
“我同意,这是最好的办法。”
皇子点了点头,于是众人陆续爬上山崖。崖壁略有前倾,在上面几乎看不到洞口,但仍能感觉到脚下震响。断开的岩口周围不断产生新的裂痕,土盲蛇没有回来。虽然如此,一株株倒塌的大树和突然坍塌的地缝,以及顶出地面的岩层,无时无刻不昭示着它的存在。
“它还会回来吗?”亚西斯话一出口,马上左顾右盼,“呃,其实我没那么想念它。”
“我们究竟在等什么?”奈希尔问道,“殿下,为何不先回营地?那种魔物有点超出预期,应该联系晓光骑士团,尽快把蛇消灭了。否则它始终是个隐患。”
“只要加洛韦队长不嚷嚷着‘你们这群没胆色的脓包,瞧瞧一条小蛇将你们吓成什么样儿’,硬逼咱们跟它拼命,先回营地有何不好?我完全赞成。”艾尔贝雷希特耸耸肩,“理性,我总是支持理性。”
礼灵·加洛韦脸色阴沉,盯着山崖下千疮百孔的空地。
“只有这件事,我承认他们没错。”坏脾气的骑士沉声道,“幸好您没有贸然进洞,我为我先前的鲁莽道歉。”
“谢谢你,礼灵。”银发皇子沉默片刻,方道,“但是,我们永远无法预估所有的危险。”
“……什么意思?”
“照你看来,以我们这支队伍的能力,若是不得不与那条蛇……不,与那条蛇同等危险的魔物战斗,能有几分赢面?”
礼灵自傲地扬起眉毛,正要回答,似乎又想到什么糟心的事,不快地翕动鼻翼,低低闷哼了一声。
格尔希因笑了:“按你的想法来说就好。”
“是,依属下之见,这支队伍只要听……指挥,对付刚才那种魔物并非多么困难的事。四个骑士,资质先不提,只要平时训练不偷懒,基本配合总打得出来吧?魔物块头是有点大,咱们见到了不能先吓破胆儿,然后它的习性咱们也不熟,需要多试探几次,耐不住性子就完了。反正叫做什么就做什么,手脚不能慢,听得懂人话,野外谁还能耍少爷脾气?别的没了。不过殿下,我就老实说了吧,这匆忙凑出来的队伍,您最好不要把期望放得太高。属下认为海德罗真副官的提议非常稳妥,确实该那么办。”
他那一长串抱怨似的前提条件叫格尔希因听得嘴角不住上翘,说到最后的稳妥做法,他也微微颔首:
“对,大家再整顿整顿,看看有什么资料落下了,我们马上回营地。不过,礼灵……不,加洛韦队长,”银发皇子望着骑士的眼睛,温言嘱咐道,“万一——我是说万一——遇到比现在更糟糕的状况,希望那时你能成为队伍的支柱。因为无论经验还是能力,都足以支撑你作出正确的判断。他们的性命,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但倘若我有意外,我能暂时拜托你吗?”
“您在说什么话,不可能有——”
礼灵愣住了,他不笨,这番突如其来的信任剖白看似委任,实则劝他多宽容些。但面子可给得够足了。在湛蓝眼眸的凝视下,他的舌头已经比大脑更快作出了反应:“谨遵殿下之命。”
格尔希因点了点头,再次环顾四周,找到离众人最远的朝灵师徒,便快步朝那边走去。
岁魈向他行了一礼,天狼好奇地瞧着这位“第一皇子”——虽然已经跟在后面观察好几天了,但还是头一次靠得这么近。
“感谢二位伸出援手。”他真心实意说道,“我们很快就要回营地了,不知你们是否愿意与我们同行?虽然没什么可以招待,但随后可以让骑士团的飞艇带你们返回城区。”
若他们真是与主人失散,辛苦挣扎求生的冒险者,这样的提议再合适不过。岁魈轻轻一笑:
“与骑士团一道,只怕不太方便。”
“为什么呢?”
“我的主人科比·玛索是个走私者,可以这么讲,干那行当的都是亡命之徒,他身上的案底也没轻到哪里去。若是与骑士团一起走,即使他们看在您的份上饶过我们一次,可只要我们留在晓光,就别想过安稳日子。”
“那,要怎样才好?”
“如果您不嫌弃,倒是可以收我二人作为助力。走的时候载我们一程,在近郊放我们离开飞艇,那就是很大的恩德了。只有您亲自履行约定,我才能放在心上。”
“这……”
“不急,您不妨先回营地,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明日若回来,仍可在此地与我见面。”
“呜哇!”天狼兴奋喊道,“那条蛇又出现了!”
悬崖边上乱作一团,却多在看热闹。
土盲蛇再一次从洞里探出脑袋,精神有些恹恹的,也不知是在与同类的缠斗中受伤了,亟待补充营养,还是单纯为了愤怒回来报仇。
但那块空地已空无一人。骑士、法卫、星士,还有皇子与他的朝灵侍卫,包括另外两名不知身份的流浪者,都在十米以上的悬崖顶上,好整以暇瞧它左右折腾,东窜一口,西窜一口,撞出两个深坑,什么也没扑着。
“哈哈哈哈,它记性还挺不错。”
“哎唷这大家伙,这么瞧还挺可爱的嘛!”
“蛇的鼻子不是很灵吗?”
“可能不适应地表的气味吧?”
“咦,它对气味可敏感呢,先前一直追着我跑,是不是受伤了?”
天狼也挤在他们中间,探头去瞧底下的大蛇。
“受伤?”红发女骑士眨了眨眼,随即否认什么似的甩甩头,“嗯……受伤,就算受伤,咱们也别冒险为好。”
“我的茶壶啊——”
尖帽子研究员发出一声惨叫。他原本打算趁其他人休整的时候再煮一壶茶,未想魔物居然又跑回来,于是赶紧拎着包,窸窸窣窣把刚摆出的工具塞回去,却不小心绊了一下,让那珍贵的茶壶滚落在地。
那还不算完,茶壶裹在厚皮套里没有摔碎,骨碌骨碌滚到崖边,偏偏不知被谁踢了一脚,结果那鼓囊的皮套划出一条优美的抛弧线,伴随着约瑟夫绝望的尖叫,正巧砸在土盲蛇头顶。
目不能见,鼻不能闻,听觉似乎也出了问题的巨大魔物,竟瞬间有了反应。
它的头颅猛地裂为四瓣,像一棵开花的巨大植物,暴涨根茎似的垂直向上飞窜,一窜便是十来米高。令人窒息的漩涡又出现了,虽然半空里没有那么多沙尘,可蛇头吸风的引力仍令人瞠目结舌,离它最近的奈希尔·海德罗真几乎立时从悬崖边上跌了下去,天狼拉住她的胳膊,反手抽剑插进石缝,挨过了那一晃神的时间。一只更加有力的骑士的手把他们扔上悬崖,反向弦力张开风的护盾,与大蛇鼓动的漩涡相抗。
“学姐!”
亚西斯出离愤怒,手底下鸣破已成型,迎着烈风,在巨蛇脑袋边上炸开一道白花。
礼灵·加洛韦来不及阻止,只恨恨地吼了声:“都退后!散开!”
弦力倏然变向,护盾凸散为一道狭长风带,将众人推离风势最强之处。而那巨蛇已疯狂地向这边悬崖摔打过来,坚硬外壳生生把崖边岩石嗑出一道创口。可它的脖子卡在里面,一下子拔不出来了。
它无声的吼叫震得每个人耳鸣剧痛,即使身体不能动弹,脑袋仍凶狠前扎,一连扎出三四个深坑。最后它面朝所有人,直接张开大嘴吸风。草木顿时都弯了腰,飞沙走石再次暴涨成土黄色的伤人浓雾,啪嗒啪嗒击打在皮甲上。
天狼被岁魈拽着,两人挽紧藤蔓——那些遍地纠结的柔弱植物盘根错节,倒是坚韧得很。上面遍地都是藤蔓,希望其他人反应够快!
“咳咳……殿下?!殿下!”
尘土之中,几个焦急的声音此起彼伏,格尔希因·奈特大声回答:“我没事!”然而风声很快就把他的声音淹没了。
火光一闪,那些夹在尘沙中的枯枝落叶被大量灼烧,尽管只如萤火之光,扑闪一次就熄灭了,可众人都注意到了那个位置。
“到这里来!殿下!叫他们都到这里来!”
“大家都来!”
坏脾气骑士手撑在榕树洞口,脸色比外面的尘霾还要阴沉,将那些拖着藤蔓艰难挪过来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塞进洞中。
“我就问问您的意思。”他对格尔希因·奈特说道,“要逃,我们可以逃,要战,我们也能一鼓作气把它拿下。”
然而艾尔贝雷希特·萨拉尔已经顶在他身前,秀美五官由于愤怒而隐隐抽动:
“加洛韦中队长,您是在开玩笑吗?我不认为外面那种状况能让我们‘一鼓作气把它拿下’。如果要用所有人的性命冒险,只为满足您那高傲、不容挫败的自尊心,请恕我头一个不能认同!回去以后我也会照实禀报您不顾大局的自负行为,别忘了,我们在这儿的理由是保护殿下,而不是让他去无谓涉险!”
礼灵面无表情,天狼却道:“唔,确实许多魔物死前都特别凶,但它虽然傻傻的,可未必真不行了啊。我瞧它更像恼火,而不是垂死斗狠喔。”
“你有把握吗,礼灵?”格尔希因问。
“有。”骑士扬眉,“捅爆它的嘴。”
“打蛇三寸?”岁魈沉声,“不错,它斜拱在悬崖边上,如果螺旋穿透力足够强,或许能震碎内脏,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指望弄断脆骨。如果它也有脆骨。”
“哦,就是拼运气吗?”天狼挠挠头,“谁知道这玩意的骨头有多硬,三寸之说管不管用啦,反正凑合着打打呗。”
“不是三寸,是蛇脑。那家伙头顶有伤。”
“啊!”天狼跳起来,“有道理!南边沼泽里那条蛇可能把它的头打裂了,舌头都扯断了,说不定脑袋上有很多伤口!所以一个小茶壶都让它气成那样!”
“哼……”礼灵微微牵了牵嘴角,又对格尔希因说,“要干就得马上干,在它整出别的幺蛾子以前。”
“哈哈,”银发皇子笑了起来,“我同意。既然它喜欢漩涡,我们也用漩涡招呼它吧。”
“正有此意。”礼灵·加洛韦躬身一礼,待到抬头,眉心顿沉,转身用威严声音大吼:
“骑士法卫跟我过来!胆小鬼就待在后头!殿下您也来!”
艾尔贝雷希特嘴角又抽搐了一次,可他绝不是胆小鬼,见格尔希因心意已决,他便整了整领口,以一副傲然姿态走过礼灵旁边。
格尔希因起身:“约瑟夫先生,别沮丧了,你这茶壶丢得有价值,拉戴也留在这儿,万事小心……朔牙,你留在这里保护他们。若有人被风吹散,阿尔弗雷德,拜托你出手相救。”
而岁魈与天狼这对师徒也钻出树洞,表示会离远一些,不妨碍大家施法。
“主人。”被称作朔牙的朝灵少年快步上前,神色间充满担忧。
“别墨迹!”礼灵不耐烦道,“那俩搞文书的就交给你们三个朝灵,站远点随便干什么都行,只要别被蛇给吃了!”
于是所有人,包括DBK研发员和一名文书官,都走出洞穴之外。土盲蛇已经消停了,瘫在那条山缝里也不想出来,或许是体力消耗过大,真得好好歇歇了。
“好!它没乱动,等会我从一数到五,对准它的嘴爆漩涡,用力打,能打多狠打多狠,打不死算我的!”
礼灵数到四,抬手放了个小鸣破。土盲蛇被刺激到,唰拉一下掰开四片大嘴,正好到“五”。
未及成形的蛇口风暴,被一道密如铜铁,携无数利刃而至的气旋穿破。在那一霎那,粗大喉管仿佛膨胀起来,扭曲成空气中的黑洞,似有火焰燃烧,似有电光回旋,而震慑人心的爆裂声就在那里面炸开了。
一切只发生于转瞬。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时间好像凝固了,没有人说话,蛇也呆呆地张嘴卡在那里。
直至脑浆飞溅,哗啦啦从蛇头后面疾射出来,方知漫长是错觉。
一条半圆凹渠,笔直如剑痕,从他们面前一直深入蛇的喉咙。这是骑士、法卫和皇子共同完成的,可堪为最完美的漩涡成品。
“哎呦,简直太棒了……”拉戴喃喃道,“我也应该加入他们,我怎么就不试试呢?”
经过全神贯注的战斗后,每个参与者都大汗淋漓,然而格尔希因一抬眼,看到蛇头朝他们猛扎而下。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岁魈扣动机关,一架绑在树上的重弩疾射钩矢,咔擦扎进巨蛇耳孔的裂缝中,拉直一根白亮筋线。
这令它顿住动作,狠狠高扬起头颅,啪啦,筋线应声而断。它的脑后持续不断流出汁水,这一方霸主仿佛终于体会到将死的滋味了,它又张开大嘴,却没吸气,只是发出无声的嘶鸣,底下亚西斯护着奈希尔,礼灵拉着格尔希因,在阿尔弗雷德的保护下逃到蛇头不能企及之处。
空气在颤抖,森林呜咽着,弥漫天地的污腥之气随着漫荡的山风沉落,它的嘶鸣好似临死前的歌声,令闻者心胸窒闷,头痛欲裂。
“该死的,不要叫了!”有人捂着口鼻,简直快吐出来。
然后那颗脑袋向山崖后方缓缓倒下。
天狼心中忽地腾起不好的预感。
谁去瞧瞧?他想,谁去瞧瞧它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抓住师父的斗篷,只见满地都开裂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里像龟壳上的纹路,彼此间距离越来越大。
往里面看,可以看到蛇发了疯一样在山体里翻搅着,这山迟早要塌,但他们已经来不及从另一条路离开了。
“它在给自己做坟墓呢。”天狼小声对师父说,“这么大的蛇,也只有挖山做坟了。”
“下山吧?”格尔希因环顾周围,“礼灵,我能够照顾好自己,你将他们集合起来,我们顺着那边的藤条滑下去。”
他手心一指东部尚未遭受波及的岩壁,众人或借助弦力,或顺藤而下,而这位银发皇子直到其他人都离开了,才依托弦力翩然落地。
这时,裂缝啪擦出现在最后一道岩壁上,一直开裂到他们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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