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帕西瓦尔 于 2017-9-27 08:2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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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雨果从教堂里走出来的时候,守在门外的同事跟他打了声招呼,问道:“辛苦了雨果,有什么收获吗?”
“有是有那么一点儿。”雨果苦笑着摇了摇头,“可对凶手是什么人,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莫非真的是那个杀人魔休息了十多年跑来尼恩格兰兴风作浪?”同事好奇地问,雨果仍然摇了摇头。
“一切都还没定论。”他说,“现在知道的还太少了,必须要再去找找线索才行……我想先问问附近的居民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或者看到什么。还麻烦你们辛苦一下,暂时不要让外人进现场。”
话虽这么说,如果近在咫尺的罗莎琳德司祭没有听到异样,恐怕周围的居民昨晚也听不见什么了。
他一面思考着一面离开了教堂。这一代较为偏僻,教堂四周的住民并不多,离维罗的面包店不算近却也不算远,雨果想不通她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既然那处并不是第一现场,倒也不是这么难理解了。可这么思考着,雨果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既然不是第一现场,维罗小姐究竟是怎样被搬运过去的呢?教堂的地面上除了维罗小姐的背后有类似抹和拖的血迹,地面上并没有明显的滴血痕迹。
要解释没人看见犯人移动尸体,要么是在教堂里另一个地方杀害的——但教堂里已经没有别的明显有血迹的地方了——要么便是从别处搬来的,这附近人少,借着夜色遮掩没人看见也不是说不通,但血迹却不是那么容易遮掉的,那就是用了麻袋、布一类的东西包住了尸体……?
正在这么想着,他听见了两个人争执的声音从旁边的胡同里传来。
“……求求你了,我是真的没有钱……”
“唔——这可不行啊。”熟悉而令人感到厌恶的声音顿时吸引了雨果全部的注意力,“让我想想哦……交不出来钱倒也不是不行……”
“您看行吗……?”
“大叔家的小姐可真是标致的美人呢……哎呀呀,我记得令媛似乎还没有出嫁,这样吧,我宽宏大量一点,老头,要不要——”
“——你、你敢动我的女儿的话——”
随后是一阵衣物摩擦的缠斗夹杂着瓶器敲击的脆响和吃痛的惨叫,等雨果跑到巷道的末端,看见安纽因正坐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上举着酒瓶敲打他的头,夹杂着尖利的嘲笑声。雨果积攒了一天的压力遇上这个极为厌恶的男人爆发出强烈的怒火,他一把拔出剑上前将酒瓶拦腰砍碎,毫不在意碎片七零八落从天上落下划破了手腕,揪起安纽因的领子将他顶到了墙上:“你这个混蛋在做什么?!”
一时间只有两人激烈的喘气声充斥着狭窄的空间,安纽因似乎也没料到本该在现场查案的雨果会跑到这里来,他愣了愣,眨了眨眼睛,似是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慢慢举起了双手露出嘲讽的笑容:“哦呀,这不是我们伟大的小少爷嘛,为民除害、高风亮节的大英雄——”
“——我是问你在这里做什么!”雨果气得直发抖,他看了一眼地面上挣扎着要爬起来的男人,被安纽因殴打的男人穿着极为破旧,一看便是被对方要挟的普通平民,酒瓶砸伤了他的头,血液溅洒在地面上看起来伤得不轻,他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狠狠甩开了安纽因的领子,决定先带受伤的男人简单包扎一下伤口,“……算了,回头再跟你算这笔账。”
“那还真是感谢您的饶命大德呀,警备队的大人。”安纽因被放开后,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似乎根本不把这威胁当回事。雨果亦懒得与他争执,只是将剑收回鞘,蹲下身扶起地上的男人。
“您还好吧……?抱歉来迟了……”他小心翼翼搀起了那位被殴打的中年男人。
经过刚才那一番扭打,男人有些胆战心惊地抬起头看了眼他,当认出警备队的制服时,男人顿时眼泪汪汪地抓住了雨果:“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弗洛斯特先生总是来找我们的麻烦……可他是贵族家的儿子,治安官根本不听我们的话……”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处理这件事情的。”雨果狠狠瞪了一眼安纽因,对方耸了耸肩,毫不畏惧地看了回来。年轻的警备队员凑上去查看男人的伤口,被酒瓶砸伤的地方还在肿着,往外冒着血,他看了眼地面上溅出的血迹,忽然察觉到了异样。尽管男人的头部伤口有血,却并没有地面上一大片这么多,他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边蹲下去边冷静地问道,“安纽因。”
“是是,怎么了,我伟大的小少爷?”
“这堆血迹,是你来之前就在地面上了的?”雨果皱起眉,他这下明显看清了,地面上还未干的血迹叠在大片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液上,他先前激动的情绪已经完全冷透了下来,视线扫视着那一块干掉的血泊,那血迹顺着地面上朝着胡同外滴落了几步,就消失不见了。警备队员转过头,一字一句地说:“回答我,安纽因。”
“嗯?”安纽因听清了他的问题,不屑地扭了扭嘴角,“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这老头哪里流了那么多血,那还好好地站这儿干嘛?”
“那你昨天,有来过这里吗?”
“您这不是说笑嘛,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怎么可能不来呢?”安纽因摇了摇手指。
“那,昨天这摊血就在了吗?”雨果努力耐心地跟这人沟通,可安纽因笑了一声,手插进了裤袋,一副完全不想理会自己的模样。
“你这是在有求于我?”他摇晃着身体,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但我不想告诉你——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呢?”
“说。”雨果按着剑柄,语气显得不容置疑。
安纽因大笑了起来:“你要拔剑吗?保护公民的警备队队员因为问话砍伤了男爵家的孩子——这可是有趣的大新闻哦!”
“你……!”雨果咬了咬牙,放开了腰间的剑柄,试图将语气缓和下来,“那,怎样你才能告诉我呢?”
“跪下求我?”
听见安纽因轻佻的语气,雨果闭上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忍下来。他睁开眼,将佩剑放在地上,跪坐了下来:“安纽因・弗洛斯特先生,能否请你告诉我昨天这里是否有这摊血迹在吗?”
“嗯——”安纽因故意将语调拖的老长,摆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说道,“昨天嘛——我!不!告!诉!你!”他赶在雨果站起身之前,飞快地逃跑了,只留下恶劣的笑声。
雨果气在头上,却也没忘记自己的职务。他用有些颤抖的手拍了拍制服裤子上的灰尘,抬起眼,正要与靠着墙一脸歉意的男人说话,突然注意到了墙上极为不自然的暗红色图案。
那是血液溅上去造成的纹路,明显的一条往上溅的痕迹,在比较明显的一条飞溅旁边有星星点点的血珠,那是甩什么东西飞溅出血液造成的痕迹。
“警、警备队的大人……?”
“抱歉,叔叔,您等一下。”雨果合掌低下头,“请给我十分钟……不,五分钟,我马上就送您去包扎。”
他靠近了墙边,仔细看着上面的血点,最高的红点也就比自己稍微高一点,血液溅射的位置不会太高。安纽因与自己交恶乐得看自己吃瘪不肯说,这究竟是不是昨天的命案造成的呢?
他快速地沿着狭窄的巷道走了两个来回,旁边的墙体约两层楼高,除了血迹以外再无其他明显的痕迹。巷道的两边是有人居住,但并没有朝巷道里面开的窗户,不一定听得到什么异样的动静。他转过身,问身旁的男人道:“您是住在这附近吗?”
“是的……我住在这旁边的屋子里……”男人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我们家没什么钱……只能住在这种地方,所以弗洛斯特先生的事情……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雨果叹了口气,他敲了敲额头,思考到案情的紧急,决心先把安纽因的事情放到一边:“那,您昨晚可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
“异样的声音……?”
“就是平时不大有的动静,什么都可以。”他补充道,看着正在努力回忆的男人。
中年男人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一脸歉意地垂下了眼:“抱歉……我实在记不大清……”
“没事。”雨果正打算送男人离开,他突然注意到了墙角的地面上有黑色的物品,蓝发的警备队员走了过去,蹲在了地上。
那是一把带血的刀。样式不是平民里常见的小匕首,倒像是佣兵用的短刀,却也不太特别,要买到并不难。它被扔在了一个不显眼却也并不隐藏的地方,刀身上带血的痕迹已经干涸,泛着暗红的颜色。
心中的那个大胆的猜想越来越明朗,雨果将刀收进了口袋。他带着受伤的中年男人回到了凶案现场的教堂,跟守备的同事们说明了情况,一个同事为男人做起了简易的包扎。雨果则跟着另一个同事走进了教堂里,维罗的尸体还放在地面上,因为调查告一段落,已经用白布盖住了脸。他们蹲下了身,小心翼翼地把维罗的身体翻了过去,露出背后的伤口。雨果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把刀,对着维罗的伤口比了上去。
基本吻合。
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在一处离教堂并不远的巷道里,正好地面上有一摊曾经留下的血迹,墙上也有飞溅的血迹,而那里就放着一把刀?
“喂雨果……如果这真的就是凶器……”同事吞咽着,疑惑地问,“那这个犯人也太粗心了点……?”
“不……”雨果深深吸了口气,他拿起那把小刀仔细端详,上面确实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痕迹,“若这真的就是凶器,那个地方真的就是案发现场……能够搬动尸体,几乎不留下血痕,把第二现场布置得如此滴水不漏的凶手,不可能犯把凶器丢在现场的错误。”
“那……果然这只是巧合?”
“要么这就是巧合,那只不过是别的原因、别的案子留下的痕迹,要么……”雨果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感觉到在自己看不见的黑暗里,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隐隐涌动,“要么,这就是凶手的挑衅。”
“挑衅?”
“是。”雨果认真地肯定道,“若那里真的是第一现场,这把刀就是凶手的挑战书,因为就算拿到这把刀,我们什么也做不到,它并不是一把特别到能够缩小犯人范围的刀。凶手在告诉我们——”
——就算我将凶器堂堂正正放在你们面前,你们也无法破解我设下的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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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不稳》-《428-被封锁的涉谷》
尼恩格兰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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