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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5 00:2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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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方墨 于 2016-4-15 20:27 编辑
三、一切安好
一切自黑暗中逝去,
一切隐藏与黑暗之中,
有如那满天繁星隐于天际一般,无处找寻。
远京塔林,安静的场所,逝者安息之地。即便是在白天,也很少有人来此,只为不去打扰在此长眠的人。而到了寂静无音的深夜,这里更是无人愿来。而这塔林深处的森林,更是罕有人至。
无人之处,亦是藏身之所。
夜色中,一人行走匆匆,钻入塔林旁的树林中,却没发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眼睛的主人一路轻声跟在那人身后,来到一处小木屋中。这所木屋木料不新,木屋之外摆有用剩的木柴,还有弓箭木矢,兽皮绳索,看来是猎人临时休息之所。
那人到了木屋前停下,一把拉开面前的门。
屋子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惊坏在木屋里面的人。
“大小姐和公子哥,你们今天过得如何呀?”随着这句声音略带涩音的话语,一个贼眉鼠眼,长相猥琐男人走进屋子,手中还拎着一个装满食物的袋子。
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音,被问得两人默声,无言。当然,也是因此二人无法应语。被绑着双手双脚的两人,还被用布条封口,眼睛也被用黑布紧紧蒙住。他们身上的衣服均为丝质,只是此时沾满尘土,幸而还算完好。
听见那男子的话,在墙角的两人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不住的在发抖。
“他们今天怎样?还老实吗?”猥琐男转头问着在木屋中的另一人。
“还好,挺老实的,没惹什么麻烦。”被问的男子点了点头,慢慢回答。他身穿跟那猥琐男子一样的普通麻布短衫,只是他的这件是褐色的。他的腿上穿着同样麻布做的裤子,褐色布鞋。
“那就行,让他们俩写的那两封书信也已经放到他们门前,看了里面的话,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做才对,何况还有这两人身上的随身物件作证。”
猥琐男说的这两封信,正是他刚刚在不久前送到女子莫春家和男子毕折家。信上的字迹不同,一秀丽婉转,一笔锋劲挺,显是分别出自不同人之手。随信还有一颗海棠花珠和一把扇子,分别取自莫春和毕折的身上。
放下手里的东西,猥琐男慢慢走到被绑着的那名女子身边,说“大小姐,这次交易成功的话,咱们就没几天能见面了,要不要我们今天晚上?嘿!嘿!嘿!”说完,他的手慢慢放在姑娘的面颊上,轻轻抚摸着。
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孩明显明白了这人的意思,身体瑟瑟发抖,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是在乞求着。但,毫无意义。
“别碰她。”那名青年突然走过来,啪的一下,将猥琐男的手打开。
“怎么?你看上这姑娘了?”猥琐男揉了揉手,笑的有些微妙,眼睛不住的在女孩和青年身上打转。
“我…我只是觉得,这姑娘是人质,若是在拿到钱之前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顿了一下,他继续说“等拿到钱之后,我才不会管这种事。”
“哦……原来是这样,那好吧。”
看来,这两人便是绑架的罪犯无疑,屋外之人暗思。虽然他现在就很想进入屋中,将这两人揍晕,但出于大局考虑,他只好紧紧的攥了攥拳头,将心里的怒气压了压。这人身体向上卷起,轻手轻脚从房顶下到地面,趁着黑夜遁去。
塔林之外,凌墨带着规矩司的人等候在此,双眼紧盯着森林深处。突然,他见一黑影自森林内慢慢踱步而出,忙一举手,其他人纷纷戒备。带那人走近,凌墨才看清他的面容,再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放下武器。
“情况如何?方墨。”凌墨问着那人。
从树林中,缓缓走出,脸上略微严肃的人正是方墨。
听到凌墨的话,方墨微微点了点头,“尚好,两个绑人的毛贼,你我同去便可,人多反而会惊动对面。”
“也好,小七,你带人在外面收好。如果有人出来,记得不要放跑了。我们进去搞定了那两个人,会放信号的。”
“是!”小七应言。
凌墨向等在身后的方墨点了点头,后者会意,转身返回树林之中,凌墨随后也跟了进去。
一路再无耽搁,两人来到木屋外。此时天已黑的透透的,屋中的烛光渗出,不知为什么,木屋中的两个人在撕打着,巨大的砰砰声不断响起。
“怎么回事?”凌墨在在窗外打手势询问着。
“不知道,等等再说?”方墨摇了摇头,同样用手势回着。
“嗯。”凌墨点了点头,将窗子微微打开一点,让两人能够观察到里面的动静。
大概两分钟过去,屋子里打斗的声音突然停止,似乎分出了高下。
在外面的两人还听见有人骂了一声:“真他娘的晦气,费老子一番手脚。”
“我去前面找机会制服他,应该没问题。”方墨向凌墨再次比着。
凌墨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悄声潜遁,继续静静的呆在窗户下面。
“叩叩……”木屋外响起敲门声,将屋内剩下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
“你们老实点,最好不要乱动,小心后果!”猥琐男低声威胁着绑着的两个人,转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啐了口痰。
“是谁?”猥琐男这才应门,一把将门闩抬起,扔在一边,发出咣的一声响。
“晚上好。”一身蓝衣的方墨笑眯眯的对刚刚打开门的猥琐男打了个招呼。
“你是谁?”猥琐男瞪着圆圆的,不大的眼睛上下狐疑的打量着方墨。
“路过之人,深夜好奇此处为何有光,又为何会有声音?似乎在打架。因此,我特来看看。”方墨好奇望着屋子内,看到了墙角中有两个人倒在地上,被绳子牢牢绑住。
她还望见在屋子中间,有一个年轻人躺在地上,满脸血污。
“没什么好看的,快走,快走。”猥琐男见方墨的目光看向屋中,不耐烦的撵人。
“莫春小姐跟毕折公子都在里面吧。”突然说出这话的方墨依然是笑眯眯的,眼睛变成了一条缝。
“什…”猥琐男显然被这句话震惊。而此时,方墨猛然半睁双眼,目光犀利无比,像两把刀子定在对方身上,脸上的神情陡然一变,笑容收起。同时她出手如电,一拳打在对方腰间。
猥琐男只觉得腰间剧痛,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直到了下去。
与此同时,凌墨在猥琐男被方墨吸引到门口之时,悄悄将窗子打开,一个翻身进入屋内,快步到屋子中间去查看倒在地上的年轻人的状况。
在方墨动手之际,他刚刚搞清楚那名伤者的状况。一抬头,他见方墨已将那个猥琐男绑好,便从怀中掏出信号烟花,扔给方墨,自己去帮被绑在墙角的两人松绑。
接过被扔过来的信号烟花,方墨向外走了两步,到离屋子稍微远了一点的地方,才放出信号烟花。一道绿色烟花升上夜色星空,炸裂。
转身进到木屋中时,她还不忘将门前的被五花大绑的猥琐男提着绳子,拎进屋中。
这时候,受缚的莫春小姐和毕折公子已被凌墨松绑,正不住地道谢。
天色已晚,方墨和凌墨略微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将这两名人质送回家中,让他们好好休息,明日再到这两人家中拜访。至于那名猥琐男和那名伤者,则被带回去好好安置一下。
忙了大半夜,依然习惯于早起的侦探方墨,打着哈欠,手中拿着笔和本子,来到叶青家。
她仍是一袭白衣,背后带着自己的葫芦,里面装着上好的墨(鸢)家特产。
稍早的时候,她先去了一趟毕折家,想问问他被关押期间的情况,还有为什么会被绑架。但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毕折的家人说毕折的境况有点不太好,现在不太能够进行会面活动。
她只好离开,以后找时间再来,看看能不能同毕折聊聊。不过,走的时候,她突然好奇心大起,绕了一下路,来到毕折家的后墙。
墙内乱哄哄的,时而还能听到有人嘶吼的声音。方墨轻轻纵身趴上墙头,看到一幕奇特的景象,这辈子她可能都很少会看到。
院子内大约有七八个人围成一个圈,将一个人困在中央。
这几个人狼狈不堪,脸上不知道被谁抓出了口子,道道血痕,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烂。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紧紧将圈围住,不让中间那个人逃走。
而中间那人此刻想来是折腾的累了,不住的喘着气。方墨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竟然是毕折,昨天送他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方墨想了想,虽然有些猜想,可是没什么根据。她还赶着要去叶青家,便轻悄悄离开毕折家后墙,向叶青家走去。
这一切她都做的如猫一般静寂无声,院中人毫无察觉。
“叶青先生。昨日小姐回来,可曾安好?”
“恩”叶青点了点头,“内人在她回来后,一直陪着她,现在应起了。”
“可否让在下去问小姐两句?我有些事情想要弄明白。”
“好。请跟我来。”
方墨跟着叶青,来到小姐的闺房外。
这时她才看清院中的摆设,在昨夜她翻进来的墙边,还有一棵柳树,高约三丈,比院墙还要高上一些。离树不远的角落中,立有一张竹梯,上面的梯蹬有些损坏,看来经常使用。
“老婆子,老婆子,女儿在吗?”叶青敲了敲女儿闺房的门。
“来了。”门内有人应声,一名头发半百的妇人打开房门“这么早,做什么?女儿刚刚才起。”
“昨天送女儿回来的恩人,方墨小姐想要问女儿一些事情。”
“哦,这样啊,那请进来吧。”妇人退了一步,侧身让开一条路。
“多谢老夫人。”方墨迈步进入屋中。
屋内的陈设一如凌墨那时候来的一样,并没什么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屋中的人。
小姐此刻正坐在梳妆台旁,静如止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本应充满活力的眼睛也毫无生气。
“小姐,小姐?莫春小姐?”方墨轻声呼唤。
“不瞒你说,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她就一直这个样子。整个人都呆呆的,不知中了什么邪。”老夫人是真关心自家女儿,在一旁唉声叹气。
“老夫人莫急,在下今天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而来。”说着,方墨转向小姐的方向,只说“小姐,在下此次乃是为海棠花而来。”
这海棠花三字一出,小姐仿佛被唤魂而归,登时有了反应,转头看向方墨。
“夫人,可否让在下同小姐单独谈一谈?”未等小姐说话,方墨抢先对老妇人说着。
“可以,可以。我留个丫鬟在门外,有事让她去叫我们就好。”
“多谢。”
等老妇人退出房门,方墨将房门关好,走到桌旁坐下,伸手到了一杯香茶,慢悠悠喝了一口,才开口说了一句话“海棠虽好,可惜……只剩一枝”。
半个时辰后,莫春小姐的房门被打开,方墨从里面走出。小姐莫春相送,她脸上虽仍是愁眉不展,但已恢复些生气,没有那么死气沉沉。
“小姐莫送,请如约。”
“恩。”莫春微微点点头。
离了叶青家,方墨伸了伸胳膊,展了展筋骨,一提气,快步离开,奔向了嘉禾坊的方向。
“凌墨大人,昨晚两人如何了?”方墨迈进规矩司的大门。人没到,声先至。
“猥琐男很老实,被我扔进牢中了。至于那名年轻人,现在被送到医馆之中,治伤去了。”经过昨夜一战,这两人关系似乎没有那么陌生了。
“在下可以去看看他们么?”
“这个自然没问题,你昨天不是说早上就来么?”凌墨看了看刻钟,已至下午。
“有些事情耽搁了,在下先去看那两人了,烦大人行个方便?”
“拿这个去就行了。”凌墨提笔写了一张字条,递给方墨。
“多谢大人!”方墨接过字条,转身出门。
黑牢,阴冷潮湿,没什么光线,就算是太阳当空的正午,也驱赶不去这里的寒意。青苔遍布,附在石墙上,让人觉得心情压抑的很。这里没有什么巡守,勉强说的话,也只有一名常驻看护这里的人。
克枉今年四十多岁,他已经在黑牢里当值二十几年,这黑牢的每寸土地,他都已经走遍,就算让他闭着眼睛,他也不会在这里迷路。
此刻,他正提着灯笼巡查这里。
远京的治安一向不错,黑牢里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了,除了今早刚刚住进来的家伙。猥琐的面相,五花大绑,被规矩司的人带过来的家伙,想来不是什么好人。
看了看时间,下午的时光已经过了大半,太阳都已经开始有向下缓缓落去的趋势。
今天应该没什么人回来来吧,老牢头这么想着,脚下向外走着。他的手还不时摸摸别在腰间的烟袋,他想抽烟了。
但抽烟的愿望并没有能够实现,他在黑牢门口看到了一个人,一身白衣的青年人。
这人是谁?他不认得。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老牢头握紧刀柄,眼睛紧紧的盯着白衣青年人。
“牢头大叔你好,在下叫方墨,是一名侦探。”白衣青年人很干脆的说出自己的来历,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次是来想见见今早送来的那个人,还请大叔通融一下。”
“想见犯人?”老牢头上下打量着这个人,他知道方墨这个人,但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斯文,平静,这是他对眼前年轻人的第一感觉,年轻人是那么波澜不惊,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这个年轻人。他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种人,只是,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又是另一种感觉,安静,却仿佛藏着什么。
这感觉他说不出,也不知道。给他这感觉的原因,大概是那双看着很懒散的眼睛吧。
自称方墨的这个年轻人,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怀疑的目光,微微笑了笑,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张,递给他。
“这是?”他接过这张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印章很熟悉。
红色,方方的印章,写着规矩司三个字。
印章上面的字写着,来的人叫方墨,是协助规矩司办案的侦探,按照这人要求的去做,只是要小心,署名是规矩司凌墨。
凌墨,他很熟悉,以前没少打交道。既然是凌墨说的,那么这个人就可以进去,他脑中转过这个想法。
“既然是凌墨大人让来的,那你就跟我来吧。看你也没带什么武器,也就不用做上交武器这件事了。”老牢头转身走回黑牢,青年人跟了进去。
牢中的路线并不复杂,通道两旁都是牢房,只是在每个通道转角地方设有一张桌子,上面一般都会放着一把茶壶和几个茶碗,还有一个烛台。
大概走了几分钟,老牢头带着方墨来到快到尽头的一间牢房外面。指了指里面的人,他说道“今早送来的人就在这,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就在那边。”
老牢头慢慢走到通道尽头的桌子旁,其实距离并不远,五六步而已,那两人的说话,还是可以听到的。
看着眼前被关在黑牢里的人,方墨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在盯着那人的眼睛。而被她盯着的对方,也就是今早送来的猥琐男,也很沉得住气。
双方就这么对视着,似乎在比着,比谁的耐心更好。
“你叫什么名字?”过了半分钟的时间,方墨才打破这沉寂。
“我叫什么不重要,而且我也没有告诉你的理由。”猥琐男嘴硬得很。
“你不说也没关系,在下的时间不多,你的时间也不多,所以长话短说得好。我来说,你来听,有说的有误的地方,可以指出。”
猥琐男并没有答话,只是在冷笑。方墨知道,对方并不相信自己的话。
“你叫非凌,远京人,跟着织芳城主来到远京。在建设远京的过程中,你付出了很多努力,也受到大家的肯定。在一次事故中,你的搭档被从高空跌落的石头砸伤。这个时候,你毫不犹豫采取最正确且最有效的方法救治搭档,从而保住了搭档的性命。”
猥琐男,这名被叫做非凌的男子,并没有什么回应。
“从此以后,你不再隐瞒自己会医术这件事,虽然没有远清、栀子他们这种专门学过医术的人技术高明,但对于小病小伤,已经够用了。你的名声一点点在积累,至少在你住的那个地方,那个范围,你的名气不小。”
老牢头此刻也在听着,他想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不通,这样一个微微有名气的好人,为什么会做下这种事情。但,当我去过你家之后,我突然释然了。”说着,方墨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有一朵蓝色的花朵。
看见这朵花,非凌的身子微微晃动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尽管他恢复的很快,但还是被牢房外的方墨察觉,青年人嘴角轻轻上挑,露出微妙的笑容。
“在下实在想不通,曾经乐于助人的人,怎会做下这种事?”
“想不通,就不要想,免得伤神。”猥琐男已经没有了在小木屋中的痞气,似乎变了一个人。
“可是在下有个坏毛病,想不通的事,偏偏想去究根问底,可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个毛病的确不好,容易将自己害死,死的很惨,我劝你还是改改的好。”
“改不了了,这毛病形成十几年了,习惯了。”方墨看来才二十几岁,说的话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家。
“改不了也没办法,你问我的事,我没办法回答。”
“好吧。”方墨很是失望的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但没两步,她又转回身,说道“那么我只好自问自答,虽然这样很累。”
她没有等丰凌回答,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身后还有很多人。你家中的辰微不是你能够得到的,而是别人给你拿来的,我可有说错?”
晃了晃手中的蓝色小花,方墨盯着非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蓝色小花名唤辰微,是方墨在来到这黑牢之前,从非凌的家中找到的。
若想找到一个犯罪者的蛛丝马迹,通常直奔家里是最快的方法。只是没想到,找到的不只是绑架案的蛛丝马迹,更是直指她一直在追寻的组织的踪迹。
一种特有的香气,虽然混杂在芬芳杂乱的花香之中,仍然被她分辨出来。更何况床下找到了辰微,以及辰微做的药丸,她曾见过的那种药丸。
“你既然已经知道这么多乐,何必还来问我。”非凌似乎一下子没了精神,老了许多。
“我只是来你这里求证看看,看你是不是无可救药。现在看来……”
“怎样?”非凌问道。
“还不错,不是那么的无药可救。这次的事情,你只是表面上的主谋,背后的人,我一定会抓出来。”
“我什么也没有说,我的命也就能保住了。”
“你不用说什么,我已知道我想知道的所有。”
“好啦,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走了。”老牢头站起身,准备带方墨出去。
“希望以后能有时间跟你一起喝酒,你人不错,我喜欢。”方墨对非凌眨了眨眼睛。
“一定有机会,跟你好好喝一气,顺便赌两把。”非凌点了点头,再次恢复成那种流氓气。
“多谢牢头大叔了,你喜欢喝酒吗?”方墨没来由问了一句。
酒,辛辣醉人的液体,充满刺激的饮品。在方墨的理解中,几乎没什么人,准确的说男人,不喜欢喝酒。
果不其然,老牢头听见酒,眼睛亮了起来,不禁咽了一口吐沫。
“有时间给您带一些酒过来喝吧。”同老牢头打好关系,方墨知道这是必要的步骤,为了以后行事方便。
人,总是要生病,总是要受伤的。
生了病,受了伤,总是要找大夫。
远京城中,最最被人们认可的大夫,大概就是远清一家。
规矩司在森林小屋中找到的,受伤的青年人,被送到远清家的医馆。方墨去的时候,正看见远清给病人送药,没看见她要找的人。
“远清,此间可有酒可喝?”方墨在医馆门口之时,人未进,声先出。
“有啊,药酒你要不要喝?”远清笑眯眯看了方墨一眼。
他二人自幼就认识,远清更是救过方墨的性命,同好饮些,因此互相之间并不生疏。
“嘿嘿,说笑而已。”方墨顿了顿,正色问着“今早送来的青年在哪里?”
“青年人?”远清揉了揉太阳穴,问了句“规矩司送来的?”
“恩,就是那人。”
“他在里间屋,受伤不轻,别问太多东西。”说着,远清抬手指了指靠右侧的屋子。
“谢啦,改天带好酒来。”
远清看着说着话就跑到别的屋子的方墨,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一下。
方墨进入内侧屋中,见屋中只有两张床,那名青年人躺在靠左侧的那张床上。床头右侧摆着小茶柜,上面放了一碗水,还有一些药。
青年人还在昏睡中,此时他脸上的血迹已被擦净,白净面皮,没什么血色,双眼紧闭,唇色发白,看来是个斯文人。
看来,他还没有醒,稍后再来吧,方墨脑中闪过这丝念头。她刚要迈步出门,却听见一声“水”的轻唤。
再回头时,那青年人已然双眼微睁,口中叫着“水……水。”
“……”方墨没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呢,对待一个病人。在小茶柜下面找到水壶,倒在水碗中,她轻轻扶起青年人,送水进入青年人的口中。
几口水入肚,青年人的神志也清醒了一些,才开口道“谢谢。”
将水碗放在小茶几上,方墨回了句“不谢。”
“请问你是?”青年人觉得眼前人面熟,但不知道叫何名字。
“在下叫方墨,这里是远京的远清家开的医馆。”
“医馆?”青年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可记得昨晚的事吗?”单刀直入的问,方墨从来不考虑陌生人的心情。
“昨晚?”提到昨晚的事,青年人突然迷茫。
“你昨晚跟丰凌打起来了,你还记得么?”对于青年人的反应,方墨有些奇怪。
“我只记得昨晚,还在同丰凌商量拿到赎金之后,怎么逃跑。我说直接跑到其他城市,就算是穿红区也比呆在远京强。但他似乎不很同意,总是说还有别的办法,不过不肯说明白。”青年人说到这,停了下来,又在仔细回忆着,似乎想起昨晚的事,对他来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然后呢?”
“然后,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能想起来片段,我好像在跟丰凌厮打。再后来,我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到这了。”
“厮打的原因你还记得么?”
“不……不记得。”虽然青年人显然想起了什么,选择了隐瞒。
“唔,这样子看来很棘手。”
“你的症状应该是被这种药丸弄得,这是我在丰凌家找到的。”
“这么说来,似乎是,不过我也记不清了。”仍是没有说实话的青年人。
“…………”方墨对这种故意隐瞒的人,已经懒得去管了。
“我会怎样?”
“大概会被送到石矿做工吧。”
“……好吧,这也是我自作自受。”
“所以,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莫春小姐了。”
“我同莫春小姐,只是绑架者和被绑架者的关系。”
“真的是这样吗?”
青年人没有说话,沉默着。
方墨叹口气,一副无奈到,我为什么要管这件事的神情,说道:“时力,无名剧本作家,靠以写戏剧本子为生。同叶青家大小姐莫春相爱,私定终身。但只因家境相差太过巨大,莫春的家人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两人的信物为海棠挂坠,一人一颗,作为彼此定情之见证。”
“你,你怎会知道这些?”
“在下可是个侦探,自然知道。”
“那你想怎样?”
“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想去伤害莫春,不然,不然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大话说的真好,你能怎样?”略停了一下,方墨淡淡一笑,双眼眯成一条缝,伏在时力耳边说道“这样吧,想让我不去找莫春也可以,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好说。”
“什么事?”时力已顾不了许多,只要能让莫春远离危险,怎样都好。
“这,在下还没想好,等想好了自然会来找你。这次就先这样吧,回见咯。”说完,方墨转身离开,丝毫没有迟疑。
“………………”时力此刻心很痛,他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却无能为力。
随着丰凌和时力的被抓,绑架事件落下巨幕。
墨翎在被关了几天后,被释放出牢狱,也拿回了自己丢失的大傀儡头,他将这件事写成了傀儡戏,略做了些改编。
事情结束了,事情看起来是结束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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