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阮·莓 于 2016-3-6 20:04 编辑
虽然很高兴这个事件让我的故事能够顺畅的完结,但……馅儿在三次元被自己和大家的想像吓得浑身冰冷,这种事儿才不会随便告诉你们呢!哼唧!QAQ#胆小软#
【抱头缩成一团》《
PART FIVE
天气:晴 体感温度:略有回暖,但还是需要穿充绒外套
我从未因见闻犯罪乃至谋杀感到畏惧,而今我知道,那仅是因为它们离我还远。
阿斯特利学长和韦森特·爱默生的死讯是今天下午传来的。 此前从敏特学妹零碎的回答我推测他们已遭遇不幸,但更晚些时候放出的消息则指明这是一起谋杀。有内部信息说他们死于冷兵器,可能是匕首或者较为窄刃的刀具,比如水果刀或者主厨刀。 我不知道是否算是好消息——一方面说明谋杀者手上很可能没有热武器,这样杀伤范围显然就小了些;另一方面,连以体能优秀闻名的阿斯特利学长都能凭借冷兵器轻松放倒,凶手真要暗伏刺杀其他人,恐怕在岛的大多数人在他面前都算不上有难度。
此事若发生在半个月前,我或许顶多也就对受害者表示哀悼与怜悯——这还是因为与阿斯特利学长较为相熟的关系。 但在这危机重重的非常时期,我首次感觉恐惧的阴霾攀上我的身躯,就仿佛我也被浸入那潭深冬的冰水。
是的,如今我必须承认,一切并非我想。 即使见惯,我其实也依然畏惧。 畏惧这让一切静默的、名为死亡的伟力;畏惧这嘀嗒作响着、倒数生命的丧钟。 更甚至,我畏惧着……可能再也不能听闻那温声笑语,可能再也不能注视那挺拔身影,可能再也不能触碰那炙热怀抱。
当这可怕未来明确展于眼前,我才知道此前我的计较和扭捏根本不值一提,仅仅是浪费我们彼此可能拥有的、最后的时间。 正如耶米利曾劝我的话:如果不能阻拦他的脚步,那不如跟上。 当时觉得简直肉麻又懦弱,现在想来却有几分道理。
如果握紧他的手,两个人一起的话……也许,即使前方黑暗的未知通向冥府,我也有勇气与他同往。 明知无法阻拦时,便不需再为此耗费心力时间。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现在就要去找他,拥抱他、亲吻他,把这整整九天浪费的光阴都统统补回。
2016.2.11.
PS:我刚才又想了一下……事情也许没有我以为的这样悲观。阿斯特利学长虽然体能好,但凶手也有可能先撒他一脸鸡血,再进行战斗。毕竟……他那连生物实验课都能申请免修的体质,也算是挺有名的一项校园传奇吧? |
如果彼此相爱,冷战真是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儿。
阮·莓百无聊赖的顺着校道,半推半就的挽着墨鸢老师,慢吞吞的从动物小屋蹭去食堂,一起用过午餐,再独自从食堂慢悠悠的蹭回宿舍。 这日天气晴朗,避风处虽阴冷,但走在阳光遍洒的校道上还是暖洋洋的。可惜阮·莓的心情远没有天气这样晴好。
她下定决心要和墨鸢冷战,到今天已经有七八日了。可惜即使不说她自己仿佛传达着“快来安抚我”话语的过于规律的出行,只要摸准了她行动规律的墨鸢笑眯眯的凑上来,不论身体还是意志,她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开开心心的黏上去,挽着他的胳膊向他露出个能开出花儿的笑颜。 ——要不是她反应迅速,好几次就该连亲吻都送上了!
老师简直有毒! 这种事情戒毒所能不能救?! “墨鸢上瘾”这病怎么治?在线等,挺急的!
于是小姑娘最后倾尽所有的坚定,也只能勉强做到“少说话,早散场”而已。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少年人特有的傲慢叫她没法轻易低下头来,而那年轻人才能燃起的炙热爱火,则又让她没法真的甩他一脸冰渣子,最后只好勉强维持着这样纠结的态度,天天面临“老师不足”的忧郁。
天天都吃不饱老师,感觉自己要饿死了……QAQ
阮·莓微嘟着嘴,维持着怏怏不乐的缓慢步速,在台阶处的地垫上蹭了蹭脚,踏上樱林寮一楼的木质长廊。 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迫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相熟的声线叫住了她: “小软!”
她转过身,发现果然是她的化学老师——阿德利诺·凯东。此时他怀里正抱着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女,从那一绺自宽大外套间滑出来的天蓝长发看,正是他近几日风传的绯闻女友:敏特·艾格斯。 金发男人长腿一迈,几步跨上台阶。他的俊脸上满是焦急与忧心,但依然非常守礼的甚至没有踏足女生宿舍的走廊。他把怀里的少女放在阮莓身边的古旧长廊上,为她拉紧外套——阮·莓这才注意到,这个被裹在男士外套和白大褂里的少女几乎浑身湿透,在这寒气逼人的天气里被冻得小脸发白,不断颤抖。
“我得马上去一趟办公室。你一个人没关系吧,敏敏?”他拧着眉头,显然有十分急迫的事情要去做,但在与少女说话时却努力按捺着,微弯下腰、放柔了音调征询。 蓝发的女孩子湿漉漉的注视他,浅茶色的瞳子显出几份惊吓过后的茫然懵懂,似乎费了几秒才想明白阿德利诺的意思,沉默着轻微的点了点头。 “乖女孩。”阿德利诺匆忙而勉强的向她露出一个微笑,隔着外套摸摸她的头,将她推进阮·莓怀里,叮嘱了一声“帮我照顾敏敏”,便转身大步流星的朝办公室跑去。
阮·莓半掺半抱着怀里的蓝发少女,本打算把人送回宿舍,却发觉她这会儿冻得连路都走不稳。 “这样不行啊。”她想着,左右环顾了一下,发觉一边的104室恰好有人。她当下毫不犹豫的拖着敏特朝那边走去,一脚踹响了房门:“瑞瑞!在吗!快来开门!人命关天!”
门里叮铃咣当一阵响,不过两秒,一个红发的少女卷着风,唰的一下把门打开。阮·莓赶紧带着敏特进去,又敏捷的把门给关上,免得寒风吹进来。 宿舍间里开着暖气,气温舒适很多。但裹着湿衣服的少女却感觉不到这份暖意,仍然在不停的发抖。
“哇?!怎么回事?!你又把人家怎么了?!”瑞特利安甩着一头红毛凑过来,神色大惊。 “又个头!我怎么过什么人!”褐发少女简直跳脚,她从敏特的衣兜里搜出一串钥匙,塞进瑞特利安手里,“没空和你多说,先快去给这孩子拿一套干衣服!她住在201!” 瑞特利安接过钥匙,嘀咕着“都是女孩子怕什么嘛”想要留下来看热闹,被暴躁的挚友直接轰了出去,只能乖乖上楼给小学妹拿衣服。
瑞特利安一走,阮·莓转身就极有魄力的把还呆愣着的敏特·艾格斯剥了个精光。阿德利诺老师还算干燥的外套被当做毛巾擦拭掉少女身上残余的水珠,然后毫不爱惜的被随手扔在地上。阮·莓又把自己干爽的羽绒长外套脱下,把身形娇小的后辈裹了进去,再将人塞进瑞特利安的厚棉被。 接着,她熟门熟路的从衣柜里翻出瑞特利安的备用毛巾,给这一团糟的蓝发学妹擦起了头发:“敏敏是怎么回事,怎么弄得这么湿?”
蓝发的女孩子在不断揉动的毛巾底下沉默了一两秒,用自言自语一般细弱的声音回答:“……掉进……水里了。”说完还像是在补充说明似的打了个喷嚏。
阮·莓心想这和没说有啥区别,瞧你这一身湿的,难不成还能是和凯东老师(金)玩情趣PLAY玩过头了吗? 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她只好再接再厉的询问:“怎么会掉进水里的?你和凯东老师去哪了?”
小学妹还是那样反应了一会儿才给出零碎的回答:“我和老师……去后山……”
“后山?”阮·莓电光火石间想到阿德利诺那焦灼的神色,兴起点不好的预感,“那里是出了什么事吗?凯东老师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他把你放这儿,是要去办公室干嘛呢?”
“老师……我不知道……”原本已经略有回暖,不再发抖的女孩子回了这半句,又像想起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剧烈颤抖起来,“有人、有人在水里……可能是……学长他们……”
阮莓给这个展开吓了一跳。
“有别人在水里?!是有人溺水了吗?”她问着,感觉她手底下、蓝发少女盖在毛巾下的脑袋上下动了动。随着敏特的首肯,阮·莓不详的预感越发浓烈,忍不住追问,“那救、救上来了吗?”
女孩子再次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吐出口的声音更是飘忽得如同一阵微风:“老师……先把我送回来了……” 依然是这样没有多少信息量的零碎答案,但其中蕴含的猜测却让阮·莓心中一凛。
——阿德利诺·凯东,这个正直过头的美国男人绝不是只顾儿女私情的男人。
如果他并未对溺水的人施救,而是选择先将身边的少女安置妥当,那只能说明水里的人已经没有救助的必要了。 也即是说,被敏特看见的“学长们”,很可能已经…… 想到这里,阮·莓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敏特是否留意到水里的“学长”到底是谁,却又立即意识到要求这个小姑娘回想这些实在太过残酷。最后她只是将毛巾从蓝发的学妹头上拿下,放过敏特擦干得差不多的发尾,转而处理起水份还重的发梢,尽力诚恳的看着她,微笑着安慰: “是我太多话,别往心里去。一会衣服来了,你先去洗个澡暖暖身子。不要想太多。”
仿佛印证她的话语,最后一个字落地时,104室的房门被再次推开,一位紫衣少女抱着一摞衣物,快步走了进来。 那正是敏特·艾格斯的室友,樱林寮的舍长,希瑟·亚德里安。 看到她,蓝发的少女仿佛见到了母亲的孩子,明显放松了下来。她仰起脸,第一次自那一脸空白的迷茫中展露出一份求助的意味:“学姐……” 希瑟立刻来到她的身边。紫衣的女生舍长向阮·莓点点头,并表达了谢意,便全面接手了对敏特的照料。
希瑟和敏特很快转移向一楼的澡堂,阮·莓拿回了自己的外套,和瑞特利安一起站在门边目送了一会她们。接着活泼的红发少女便一把将挚友拖回房间,探听起八卦来。 阮·莓将连同自己的揣测在内的消息给她大致讲了讲——事实上从敏特嘴里她也没掏出太多细节。整个叙述过程不超过半小时,但阮·莓却足足走神了两三次。
“小软你怎么回事啊?”瑞特利安捅捅友人,“心不在焉的。”
“我……总觉得……”被对方戳破自己的状态,女孩子真的坐立不安起来。她思考了几秒钟,最后把犹豫往身后一扔,略显焦急的与友人告别,“抱歉,我……那边还是放不下心。先去看看。回头见。”
“哎……?等等……你要干啥去啊——”瑞特利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阮·莓已经一把扯过自己的背包,脚下生风的卷了出去,只给她留下一个奔跑的背影。
阮·莓不清楚自己到底因为什么而这般惶急,但她至少知道自己在找寻什么。
——墨鸢·凯东。 ——当然了。 ——这个时候,除了这位占据了她心灵最重要位置的黑发恋人,她还能去渴求谁呢?
褐发的少女记着阿德利诺·凯东临走时说的话,她一路奔跑到教职工办公室。 那里和樱林寮几乎可以拉出一条对角线,她跑得太急,抵达办公室时已经气喘吁吁。假期里,这栋小楼一向十分安静,但此时阮·莓却觉得它太安静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 是我来得太晚了吗? 他们已经离开了吗? 他们会去哪里……? 他……还好吗?他会在哪里?!
阮·莓惶惶然环顾四周,只觉得身边少了那一个人,世界变得这般冰凉。 她浑身是汗却不自觉颤抖,走不稳却不愿意停步,脑海里仿佛有好多人在对她说话。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你在哪里——!!
她记起年长的比利时教师温声开解:“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也必须坚强起来担当责任才行。” 她想起茶会上友人的笑语劝说:“找出坏人,保护大家,可不也是为了保护你嘛。” 她看见黑发挚友温柔缱绻的微笑:“跟上他的脚步,才不算是浪费时间。”
我……我为什么这么傻…… 明知道……明知道…… 我爱他,他爱我。 这尚且不够吗……? 为什么反而在这种时候,浪费彼此的时间…… 为什么这么愚蠢——!
她强迫自己压下泪意,转动大脑,思考接下来该去哪里寻他。 然后蓝发的小姑娘在她脑海里说话了:“我和老师……去后山……”
对。 当然了。 他们当然要去事发现场。
少女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攥紧了背包带子,再次奔跑起来。
老师老师老师……墨鸢——! 等着我,等着我——!
你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脑海里好像有个人这般自问。
不知道。 但我知道必须得去……去他身边!
女孩想起收下她谢礼的红眼睛少年钩动他颈间的红绳:“这是我的护身符。” 她想起在家时,兄长出门时讨要她的颊吻:“纯洁少女的亲吻是一种祝福。”
对,就是这个。
女孩子终于在山脚下赶上恋人的脚步。 她撞进那个白袍男人的怀抱,听见他诧异的提问:“你怎么来了,小软?这里不适合……”
我是来——
她扯住男人的领子,拉低他的脑袋,一口吻住了他的未尽之语。
“我是来给老师送护身符的——纯洁少女的亲吻,是一种祝福。” 她一脸认真,言之凿凿,根本不在意身边其他人的目光, “所以,以后老师不管要去哪里、要做什么,都得先来亲我,知道吗?”
——这一次……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松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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