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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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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5 23:4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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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
杜兰将卷宗放回桌面上,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头。夜已经足够深,整个圣域都变得安静而黑暗。他站起身,熄灭了星使办公室的灯火,悄然离开封魔省的行政楼。
在石板路上行走,杜兰刻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因为没有巡逻队在夜间来回走动的缘故,和圣域里别的地方比起来,封魔省尤其安静。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甚至没有提灯。
不过话说回来,又有哪个人,敢于对星使的任何作为提出怀疑呢?想到这里,杜兰自嘲地笑了下。
他很快走到了仓库那里,从后门进入这栋名义上已经被废弃的建筑。
沿着楼梯一路向下,脚步在楼道里空荡地散发着回声。
很快到达底层。负责看守的星士已经在站在入口处。“杜兰大人。”他们恭敬地行礼。
“法泽雷尔最近如何?”
“已经比之前安静许多。”
杜兰点了点头,让星士为自己打开门。
尽管门轴有着良好的润滑,铁门仍然在开启时发出巨大的声响。等到杜兰进入屋子里时,看见的,是一个被吵醒的法泽雷尔。
少年穿着并不算太厚实的睡衣,赤脚站在地面上。他银色的长发蓬松而散乱,脸看起来也不太干净。就像一只被囚禁多日的小豹子,法泽雷尔惊惧而警惕地看着杜兰走向自己,眼中隐隐蕴含着一丝敌意。
杜兰表情淡漠地看着他。
法泽雷尔.费特面前,星使杜兰.坎特伯雷注定是个面目可憎的恶人。
是杜兰在少年怀着微弱的希望,以为封魔省能够查清事实真相时,亲口宣判罪名成立,判决少年将从此被终身监禁。
是杜兰下令不予理会少年的一切动静,以至于他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铁门,哭喊请求被允许参加他父亲和兄弟的葬礼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为此抱憾终生。
是杜兰下令严禁任何人与少年交谈,带给他死一般寂静的世界,几乎快要将他逼疯。
是杜兰在少年不知情的时间和地点,拒绝了他的导师探望他的请求。
……
是杜兰,完美无瑕地执行了神使的命令,夺去了少年的一切。
法泽雷尔已经相信洛克斯被人杀死了,杜兰想。他是那么爱自己的兄弟,他想要出去,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要找到杀害洛克斯的凶手,为洛克斯报仇。康斯坦斯大人将他的长子教导得如此优秀,他本该按照既定的目标成长成出色的青年。
然而一切都被打断了。
“你已经进入这里一个月了,法泽雷尔.费特。”杜兰说。“从今天开始,我会不定期地带你到这栋建筑地面的部分放风。不要试图逃跑,如果你的左脚逃出去,我会斩断你的左脚,如果你的右脚逃出去,我就斩断你的右脚。那个时候,你就只能在这间地下室里苟延残喘地度过剩下的时间。明白么?”
少年露出一副有些傻眼的表情。他似乎花了十几秒的时间来消化这段话的内容,然后用力地点头。
“在那之前……”杜兰说,“梳理好你的头发,洗净你的脸。我不记得康斯坦斯大人有这么邋遢的儿子。”
法泽雷尔如梦方醒般冲向屋角的水盆,手忙脚乱地打理自己。
从某种角度而言,法泽雷尔比洛克斯更加顺从。
杜兰在心底微弱地叹了口气。
法泽雷尔老实地走在杜兰前方。他仿佛对这间仓库产生了无上的兴趣,如同游览宫殿般贪婪地看着身边的每一个细节。油灯摇晃着照出两个人斜长变形的身影。
尽管仓库已经被废弃,但总务处每周都会派人来将它打扫干净。一间间空旷的屋子里,偶尔会摆放一两件被麻布罩着的老旧家具。窗帘在不久前被换成了最厚重的布料,严密地拉合在一起,掩盖住来自外面的景色和光线。
在走过许多间房屋后,法泽雷尔的脚步变得愈发缓慢,杜兰看到他的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
杜兰很有耐心地等待他纠结完毕以后说些什么。
“……我……能不能看看外面?”最终,法泽雷尔这样问。
杜兰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来思考。或许是少年的表情太过可怜,又或许只是因为经过计算得出并无大碍的结论,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可以掀开一条缝隙看外面。”杜兰回答,“但是如果你企图借这个机会让别人发现你的存在,那么以后你就别想再到这来了。”
杜兰将提灯和自己都留在了走廊里,看着法泽雷尔奔向离他最近的一扇窗口。
少年老实地将窗帘打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他贪婪地趴在窗上向外望,恨不得将半个身体都贴上去。
杜兰知道今夜有很美的星空。他想起很早以前,就听人说神使的长子是个令人头疼的调皮鬼,喜欢上蹿下跳,带着无穷的好奇心企图探索圣域的每一寸土地。然而封魔省的范围是法泽雷尔唯一屡败屡战的地方。尽管从来没有法祭的巡逻队在这里出没,但一个处在发育期的孩子的越墙而过不可能逃脱星士们的眼睛。随着一次又一次类似事情的发生,星士们从烦恼小少年的举动,到逐渐习以为常,将这件事当作笑谈。
如果法泽雷尔能够预见到自己有一天,将被永久囚禁在封魔省的土地上,他是否还会那样锲而不舍地企图跳进来?
暗无天日的生活,甚至连笼中鸟的待遇也比不过。
法泽雷尔在窗口趴了许久。杜兰发觉了他肩膀轻微的抖动,和尽力压抑的哭泣声。
但愿他并没有希望从我这里得到安慰,杜兰想。
“该回去了。”杜兰对仍然恋恋不舍地趴在窗边的法泽雷尔说,然后静静地等待少年自己离开那里。
在转回身面对杜兰之前,法泽雷尔用衣袖胡乱蹭了蹭脸,然后装出一副完全没事的面孔。他的眼圈依然通红,鼻孔下面还留着半行清鼻涕,看上去是那么狼狈。
杜兰看着他。法泽雷尔需要习惯这一切。他今年只有十几岁,或许未来的四十年,甚至五十年里,他都要留在这栋建筑中生活。连杜兰自己也不能保证照看他到什么时间。
多余的温情只会带来无穷尽的麻烦。
太多时候人们参不透这个道理。杜兰无奈地想,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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