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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血族的能力是随着年龄而增强的，通常情况下年纪越大能力越强，纵使特殊能力更为罕见独特些，单打独斗的情况下，年幼的晚辈终归不是长辈的对手。听闻玄元要召集年轻人谈话，钧墨哀嚎一声：“啊，啊，铁定又要被训斥了！”
“哎？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少女的声音听来倒没什么惧怕的意思，她露出一个略嫌无趣的表情，盯着一旁抱头哀嚎的钧墨，“是不是你没有好好善后？”“太冤枉了啦，我分明有好好地把东西丢进焚化炉里处理干净了。”钧墨不满地嘟囔，“还有，小碧也去了，你怎么不觉得是他出了疏漏？”
“纳兰的意思是……因为我不是你啊。”回话的青年有一双斜挑入鬓的剑眉，在丹凤眼的衬托之下平生一番古典韵味，那种沉静清朗在如今年轻人中已是极为难见，时下流行的层叠碎发梳理得十分妥帖，配着一张晶莹细腻的脸庞竟是看不出丝毫瑕疵的。钧墨单手一撑从沙发上倒翻跃起，动作轻盈得仿若完全无视地心重力的存在，以掌代刃直袭碧羽的肩膀，然而看来绝无闪避可能的动作却徒然落空，眼前的青年仿若消散在空气中一般彻底隐遁不见，毫无征兆地倚在二楼的楼梯扶手上轻声笑起来。
钧墨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你的瞬间转移太不符合常理了，犯规！”
“你能无限使用的特殊能力才是犯规。”碧羽笑着顺台阶走下来，每个血族自成年后都会觉醒一项特殊能力，在很多人看来，单纯力量和速度的提升算不得什么出众的能力，但经常与小墨交手的自己最是清楚，这种源源不绝的增幅究竟有多可怕。在绝对的力量速度优势之下，一切技巧都会失却存在的意义。
纳兰打了个呵欠：“好啦，你们没必要互相吹捧了吧？还是先去见父亲要紧。”
玄元笑容可掬的望着眼前三个孩子，眼神里却隐含了一丝严厉，人类社会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血族的存在，因此血族吸食人类血液往往也是秘密进行，并不为多数人所知，今日竟有警官上门调查失踪人口，想来势必是哪里出了疏漏才对：“你们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三人对望片刻，最终由年纪最长的碧羽开口：“我们行事很小心，那个警官应该不会发现任何线索才对。”“具体说来听听？”玄元挑了挑眉。碧羽鼓足勇气，源源本本地将三人如何在夜店发现鬼祟尾随的两名蟊贼，怎样故意遗落部分现金，之后自然就是三人配合请君入瓮了。
眼见长辈神情间有缓和之意，钧墨连忙不失时机地捧上一瓶红酒，透过瓶壁看去，内里的酒液看来格外浓稠：“纳兰说那个年轻人味道不错，特意留下来孝敬您的，另外还有五瓶正好凑足一箱，已经放在酒柜里了。”玄元有些哭笑不得，这三个孩子显然早已备好后手，纵是行事略有鲁莽自己也不好再过多苛责，毕竟血族对于人类鲜血的渴望是天性，这是无法更改的：“善后事宜处理得如何？”
“已用后院焚化炉处理妥当了。”纳兰笑的很是灿烂，所谓节能环保系统，其实只要巧妙调整一下就有其他用途的。这确实是个对于血族而言最便利的年代，只是太过轻松了是否反而使得年轻一代和以往的前辈思维相去甚远，玄元目光有些飘忽——他出生至今已有近千年，亲见无数世事变迁，近一百年来人类世界的变化比过去近千年都更为惊人，在给血族提供了更多生存空间的同时也引发了更多的问题。想到这里，他敛起笑容，肃然道：“你们可曾见过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这四个字对人类而言的涵义很广泛，但对血族而言则意味着不折不扣的天敌。纵是无忧无虑的年轻人，听得这话也不由正色起来，碧羽率先开口：“我们在本地的潜藏和警戒工作都恨谨慎，除却这两个家伙以外，上次狩猎是趁半年前远郊区山体滑坡时进行的，不会有任何破绽。”
“对啊，这三个月我们除却动用存货之外都是素食。”钧墨连忙补充，血族即使不吸食血液也能存活相当长一段时间，更何况除却人类血液外，动物血液也足以维生，着实想要解馋享用人类世界的美味也是可以的，虽说“美味”的概念仅限于红酒和甜食。
玄元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满意孩子们给出答案的方向，纳兰眼波流转：“父亲的意思是要我们外出试炼一番吗？”到底是最擅揣测人心的女儿，玄元笑而颌首：“不错，想来你们过了成年礼也颇有些时日了，却一次都没和赏金猎人打过照面，着实不妥。”
“我们不是中立派嘛，和赏金猎人什么的原本冲突就很少啊。”钧墨隐约有些紧张，并非对自己实力不自信，而是这些年来屡次听闻同族陨落的消息，总觉得赏金猎人是异常棘手的存在。
“在猎人眼里没有血族势力之分，但凡你是血族，不管是是否吸食过人血，他们都会认定你为必须抹杀的怪物……井镜的先例你们难道还不清楚吗？“玄元的声音不由凌厉起来，三人听闻这个熟悉的名字，不约而同为之一怔，对于相伴六年的寒雀和百翎之父，在血族内大名鼎鼎的井镜，他们自是很熟悉。
原本出身温和派的井镜自成年礼后便因极为罕有的特殊能力而备受瞩目，就连激进派的数位前辈都屡次造访，期望将井镜收进麾下，成为血族未来最顶尖的高手。毕竟，时间回溯这一能力在血族中也堪称万中无一。然而被寄予如此厚望的井镜却不是天生的好战分子，拥有惊人战力的他极为难得地追随了温和派前辈的脚步，希望与人类和平共处，甚至自成年礼之后便开始遏制自己对人类鲜血的渴望，转而成为靠动物之血维生的纯素食主义者。不得不说，这样的举动即便在温和派内都属于极端行为，备受排斥之下的井镜无奈地选择了与妻子明瑞离开家族居所，前往僻静的欧洲小镇旅居。彼此依偎共存的两人后来又有了寒雀和百翎，一家四口过着祥和安逸的生活。然而数百年的幸福终于在某个雨夜毁之一旦，赏金猎人寻得他们的住所并残忍地将从未伤害过一个人类的明瑞杀死。井镜倾尽全力也未能救回他的妻子，最终只带着一身过度使用特殊能力带来的严重后遗症和两个年幼的孩子来到中立派的宅邸。随同前来的还有夜霾，据说是由他出面引荐玄元才肯为之医治的。
三人来到宅邸是距今约莫五、六年前的事情，这种敏感又郑重的事件自然轮不到小辈们出面，钧墨三人也只得按捺住好奇，绝口不提此事——虽说对赏金猎人知之甚少，但几大派系之间争斗激烈的消息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人数有限的中立派凭了高超的医术在两派之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谨慎小心地踏在中间那块窄小的灰色区域上，麻烦自然是能避则避的。
井镜在一座安静的客宅内住了大半月，之后便独身一人扬长而去，再无下文，两个孩子倒是就此安置下来。
到底是同族，相处久了，年幼的百翎也断断续续地向经常照拂兄弟二人的纳兰吐露了少许当年的情况，据说那场雨夜袭击来得意外而突然，事先毫无征兆，围攻的又尽是身手高强到足以与等闲血族抗衡的一流高手，母亲明瑞根本无回击之力。赏金猎人对血族向来恨之入骨，下此狠手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据说猎人是先擒住明瑞，而后再攻击井镜的。纳兰始终不明显为何对方直接将人质杀害而不是用以诱引井镜，但她不太敢追问。某次钧墨鲁莽之下脱口而出，寒雀看了他一眼，良久后才用平静到毫无起伏的声音回答：“母亲是自杀的。”
血族生命力顽强，轻易不会死，要用何等手段，忍受何种痛苦才能让自己死去，连一贯胆大妄为的钧墨都不太敢想，只是终于明白了为何从不对人类出手的井镜会将连本的原则信仰统统抛弃，从一个极端转而变成另一个极端。
血族并非没有感情，只是爱情对他们而言是太过沉重的东西，足以让人忘怀漫长岁月的东西绝非那么轻易可以寻获。能在成年礼之后不久便寻得另一半的井镜可谓最幸运，也可谓最不幸。
得知真相的三人不免一阵欷歔，但责备赏金猎人不通情理是毫无意义的，对生而为敌者，不会有人考量怎么做才最恰当，只会思索什么手法最决绝。对于血族的漫长年龄而言，三人确然年轻了些，却不至于天真无知到这个程度。
沉浸在回忆中的三人一时神情都有些复杂，玄元沉稳的声音适时响起：“放心，我并不是要你们正面和赏金猎人冲突，只是希望你们看清这世上有什么样的存在，然后认真思考自己将来的路怎么走——希望你们从欧洲回来时，能带着最肯定的答复给我。”
“我们要提前去欧洲的时间吗？我以为还有三年。”纳兰有些意外。玄元从她眼里看出少许困惑，轻轻笑了笑，对于寻常人而言190岁足有两辈子，但对于注定要活上千万年的血族而言，上百岁仍然是孩子，既是对待自家孩子，话语不免轻柔了起来：“夜霾先前来过，说是王族发出复兴号召，某些激进派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井镜的两个孩子还要好一阵子才成年，你们三个的特殊能力却已然显出雏形，还是暂且回避来得好。”
一席话顿然让三人哑口无言，暂且不提碧羽的瞬间转移，也不说纳兰的情绪控制力，单就钧墨的纯力量速度增幅都很少见，特殊能力是把双刃剑，有用的能力会让人如虎添翼，无用的能力则是弃之可惜的鸡肋。显然一旦局势恶化起来，年轻的三人非但不能帮忙反倒会添乱。
“让我们去欧洲会不会更麻烦？激进派不会分头击破么？”碧羽提出另一种担忧，玄元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前辈们自是有筹划的，更何况欧洲不是激进派的地盘，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
话已至此，三人自是没了开口余地，于是恭敬告退各自预备去，临出门前，玄元示意女儿留下，纳兰安静地站在一旁，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这三个孩子各有特色，碧羽专注沉稳，钧墨活泼阳光，纳兰天真乖巧，通常情况下人们都会认为女孩子更好对付，尤其纳兰时不时摆出一副任性骄纵的大小姐派头，惟有知情者才知道，她恰恰是这三人组中的智囊军师，最擅长攻其不备，对手的些微疏忽都会被她利用到极致。
玄元大致将当前王族形势和激进派动向提了几句，然而这些都是纳兰早便知道的，显然也不是今日特意留她单独谈话的主题，然而纳兰并未露出半分不耐的神情，只是认真听着，没有开口的意思。玄元观察她确实听得进去，这才以极凝重的口吻讲到：“你和商辰之间的契约不会影响这次行动吧？“
商辰是与纳兰缔有契约的改造血族，简言之就是单纯听命于纳兰的半个吸血鬼，除却没有特殊能力之外，他拥有与血族相同的一切——当然他并不能享有永恒的生命，改造血族的寿命至多只有200年，届时便会灰飞烟灭。通常来说，血族赋予对方超常能力与寿命的同时，也拥有了对方生存在世每一刻的绝对忠诚，不过纳兰和商辰之间似乎不止一般契约这么简单，故而玄元也要特别叮嘱一句。
“不会。”纳兰的回复无比笃定。
玄元沉吟片刻，最终放弃了再度叮嘱的念头：“既是如此，今次去欧洲的接应人是远清，有关事项他会和你单独详谈……你的特殊能力不善近战，要学会扬长避短。”情绪控制力在血族内是公认强悍的特殊能力，但以纳兰的年龄，想要将这种能力在战斗中运用自如还为时尚早，这点谁都心知肚明。经常与碧羽和钧墨过招的纳兰自己最是领教，故而很是慎重地点了点头。
然而父亲的话是要好好揣摩一番的，什么事何以让他避而不谈转而让远清开口？又为什么特别提及商辰和自己契约之事？还有，明明不是正面对抗赏金猎人，为何父亲的话语里似乎是要他们好好准备应对战斗一样？一连串的疑问涌上纳兰的心头，但她并未追问，有些事情越早知道越好，有些信息却是在恰当的时机了解最稳妥，活了这么久，这个道理她终归是明白的。
离开客厅时，碧羽等在回廊外，给了她一个带着安抚的笑意，纳兰不自觉地靠了上去，习惯性地挽过他的胳臂：“哎……这次去欧洲，似乎很麻烦。“碧羽唇角轻扬，声音低沉和缓：“放心吧，有我在。”
纳兰向来都认为血族远比人类完美得多，但却不得不承认血族是个匮乏温度的种族，就连公认性格阳光外向到近乎与血族无缘的钧墨笑起来时也免不了带着某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碧羽恐怕是唯一的异类，他和煦安静的笑容总给人可依赖的温暖感觉。纳兰安心地舒了口气，依在碧羽身上在庭院中随意漫步起来，暮春特有的青翠气息传来，一派静谧安逸。
虽说血族并无睡眠，但没有狩猎安排的晚上，纳兰都习惯每晚在卧室床上消磨一阵时光，她看了不少关于梦境的书，总觉得那是个光怪陆离又毫无缺憾的世界，而且“一觉醒来，烦恼全抛“的描述也让她颇为好奇。今晚心事太多，让她做任何事都有点分心，越性把整理行装的商辰按住：”我记得你说自己曾经在欧洲待过？“
“小时候和父母和姐姐旅居过几年，后来养父也带我们在南欧生活过。”商辰边回答边将各种零碎有条不紊地分门别类包装起来。纳兰歪着脑袋发了阵呆，最终决定暂且停止无谓的猜想：”要是能进入梦境忘却现实就好了。”
正在装箱的商辰动作微微一滞，旋即又回复正常：“也有让人不想入睡的噩梦，不见得都是美梦的……”
次日上午，一行四人已经搭上前往南欧E国的航班，十余个小时之后已出现在地球另一端。出于诸多考虑，四人选择的落脚点是距离E国举世闻名繁华首府约莫百余公里之外的宁静城镇，既适宜狩猎又远离喧嚣。坐在副驾驶位的钧墨将胳膊搭在车窗上，望着外面绵延不绝的木栅栏后绿油油的农田，突兀地自言自语：“据说千年前西方血族七大氏族所组建的同盟曾颁布六道戒律，要求盟派中的血族后裔誓死遵行。其中最高宗旨就是血族必须隐匿于人类社会之中，绝对不能暴露身份以免导致血族生存危机，简称‘避世戒条’。你们说，会不会也有西方血族选择和我们同样的落脚点？”
“Six Traditions？真意外你还知道……”碧羽合上书，一派悠闲地整了整衣角。钧墨不忿地反驳：“什么意外？我也是很博学的好不好！”
“是，你也很博学，就是和我的小碧没得比。”靠在软垫上的纳兰笑吟吟地从铁盒里拈起一颗松露巧克力，钧墨吞了吞口水，顿然以十分仰慕的眼神盯着碧羽：“我一直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博学、最有深度的男人了！”
“……太没节操了。”熟知好友性格的碧羽自是知道原因为何，钧墨的贪吃已然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好在血族是吃多少都不会胖的体质，不然他不管是性格还是体型，实在都对不起血族这个名号了。隐隐地，碧羽也有些不安，倒非有什么确切的理由，而是一种对于危机的本能预感。
然而他的直觉并没有应验，当日并没有什么实质麻烦来袭，反倒平静得很。四人住进家族在当地购置的带有花园的古老别墅，商辰前往相关部门处理杂务，另外三人则去超市进行了一番大采购——当然大部分是红酒和纳兰预备烘烤甜点的材料，蔬菜肉果是一概没有的。将一切整顿妥帖的当夜，远清来访。
远清以医生身份在这所城镇的综合医院任职已有五年，一张东方男子特有的俊秀面庞上总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微笑，温和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在他身上平衡得极好。奇妙的是，对于身边的护士们而言，这从不是远清的弱点，相反地她们一致将这种感觉评定为“神秘而优雅”，对此医院的同僚也唯有评价“帅哥总是有特权的”。
此时远清换了身学院风浓厚的装束，干净简单的浅灰衬衫外配一件经典方格背心，臂弯里搭了件铁灰色披风式外套，看来十分清新，加上满脸纯净的笑容和手里一捧精心包扎的香槟玫瑰，怎么看都像毕业不久的社会新人去约会，一路上引得众位护士一片窃窃私语，纷纷好奇是哪位幸运姑娘得此殊荣。
“带束花还不如带点好吃的……你不是医生嘛！”应门的钧墨露出毫不掩饰的失望表情，远清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你是想到访本地第一天就想出纰漏吗？“钧墨缩了缩脖子，回头朝二楼喊了一声：”哎，远清来了！”
简单一番寒暄后，远清直切主题：“纳兰，你和我来书房一趟。”
“……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说吗？”或许是和远清比较熟稔的程度，钧墨终于流露出些微不满，远清笑得依然和煦灿烂：“我可以说，你要听吗？”没等钧墨答话，碧羽站起微微躬身，一把将钧墨拖了出去。
纳兰白皙的指尖覆上额头：“我真担心小墨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卖给赏金猎人……”“单纯又不代表蠢笨，你也无须太过在意。”远清敛去模式化的微笑，转而露出关切的笑意来，“怎么样？这次让你很困惑吧？”
纳兰点头不语，远清沉吟片刻：“长话短说，我在这里就职兼任校医也有段日子了，总体来说E国看来还算安全，只是北方那边曾经出过有关同类的传闻……但根据我的判断，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人物。”
“既然不是值得关注的人物，有必要让我们特意提前来欧洲吗？父亲既想用现实教育我们，想必还是有些问题的吧。“纳兰蜷着腿斜靠在沙发上，眼里却流露出与这等慵懒全然不符的光芒——她突然觉得接下来会是个有趣的话题。远清却显得相当慎重，颇斟酌了一阵措辞才开口：”对方等级没什么奇怪，但却是一种很罕见的改造血族。”
所谓改造血族，不就是通过接受血族赋予的独特能力和超长寿命，同时回报以忠诚的存在吗？契约之主一念之间完全可以取其性命，故而没有任何威胁。罕见的改造血族又是什么意思？纳兰怔了片刻没有反应过来，末了才低声问：“比一般改造血族更强？”
“不，单就速度力量而言比通常的改造血族还逊色一筹，但那个家伙……猎杀血族。”远清深知这一切太有违常规，故而特意说得极其清晰缓慢，“正因为这是通常改造血族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我才特意想去查验那个人的尸体……这人与改造血族有很大不同，我无法精确和你描述，只能说初步看来，倘若一般改造血族是二分之一的血族，那么这个人则是四分之一的血族，我推测或许是因为这种原因，他才可以不受血族的控制而选择自主行动。”这事太过匪夷所思，纳兰花费几分钟消化了一番才问：“那检验出来的具体区别呢？”
“……没有。”远清很是潇洒地一摊手，嘴角却露出一抹凛冽杀意，“尸体不见了，两具尸体全部不见了！”
纳兰瞬时明白了对方话语中的深意，这种可以被用来攻击血族的可怕家伙并非偶然，某些潜藏在背后的人极可能已经掌握了批量化完成“它”的方法！一对一的战斗情况下，全副武装的人类也不是血族的对手，但人海战术却是血族消耗不起的，他们公认是繁衍缓慢的种族。当初正是因为惧怕无休止的种族战争，血族才选择以“避世”作为传承的第一法则。如果这种强度的怪物能批量生产，那么血族的末日近在眼前！
“希望我们的推断错误。”远清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此番来欧洲的目的就是要查清这种手段是否真的已经成熟？是不是早被赏金猎人所熟知？现下惟有更准确的情报，才能让我们及早准备。”望着他肃然冰冷的双眸，纳兰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心头涌上前所未有的凝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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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6 20:44:57
保护我最多的人，也是我最想保护的人。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