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阿德利诺 于 2013-5-17 17:21 编辑
【一】 不说是否该走 不说是否该留 只请你别松开我的双手 不说一往情深 不说难舍难分 只希望此刻能多一些长久……
唱片里东方女歌手缠缠绵绵的声音氤氲在月色里。 阿德利诺·凯东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红酒杯。和他共坐一桌的是他的弟弟和妹妹。 “哥,明天你就要去东方了?” “是啊。一张机票、十个小时而已。” “不就是几个分家里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头去旅游结果一去不回了吗?怎么劳动到你这位大少爷出场?”妹妹双手托着下巴,把“大少爷”三个字咬得很重。 “是我自己要去的。听说那个城市风景不错。”阿德利诺笑笑。 “你是期待艳遇吧?嗯?”比他更英俊也更风流的弟弟抛给他一个戏谑的笑。 “想什么呢!” “别自己被吃了就好。祝你好运了,哥哥。”妹妹放下自己的酒杯,提起裙摆,优雅地略略欠身,淡定地离开了房间。 有这么对自己哥哥说话的么!阿德利诺顾不上捂着嘴偷笑的弟弟,微微皱了皱眉。 “要是你回不来了,这城堡可归我了哦?” “……真不像话……”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东方有句古话叫做“一语成谶”。
【二】 下了飞机,正是黄昏时候。阿德利诺用墨镜和兜帽遮掩着自己,叫了辆出租车去往目标的古镇,标准的普通话让出租车司机小小地惊叹了一下。 斜阳里,沿路的桃花粉得娇艳,红得诱惑。 阿德利诺脚步轻捷地穿行在夜幕下的古镇。 灯火喧嚣,纸醉金迷。如今的“东方”早已不是孤高清幽的冷美人。 他脸上带着“钱多人傻”的“外国游客”的笑容,墨镜下藏着猎手般锐利的眼神,用血族特有的感应能力搜索着比夜幕更深沉的黑暗。 有什么在这夜色中隐隐地撩拨着他的神经。好像混杂在一片嘈杂里悠远飘渺的音符,无意间听到了,想再侧耳细听时却消失无踪。 是谁? 他没机会再去找这神秘的疑似同族,因为他想要的“危险”已经找上门来。他感到酒吧里带着恶意的目光。 他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主动转过身,走进了黑暗的窄巷里。
【三】 阿德利诺没想过自己会失手。 那天从那几个倒霉的“捕猎者”口中顺利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是谁动的手,据点在哪里,受害者都有谁。 那几个家伙早已变成了伪装成被劫杀的冰冷尸体。除了速度和力量,他没泄露一丝一毫非人类的气息,对手不会那么快得到消息。 随后的几天他安静地观察和等待,守卫什么时候换班、受害者关押在哪里,都被他摸得清清楚楚。在下个夜晚,他开始行动。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计划,被发现的过程却像个笑话:某个守卫正巧在那时跟女朋友打架,女孩的尖叫哭泣吸引了一众围观群众,把藏在暗处的他堵了个进退两难。 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是不堪回首。用东方的话怎么说来着……对了,“阴沟里翻船”。
【四】 痛。 阿德利诺跌跌撞撞地走在无人的小巷。 狼人进攻的时候是唯一的逃脱机会,就算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也顾不得了。可是现在……好痛。连仅可遮体的衣物都在逃脱时丢弃,阳光就更显得威力巨大。幸好这巷子太窄,还隐没在阴影中。 却就在这个时候,他已被折磨得麻木的身体又感到了那晚在酒吧里飘忽的信息。这次更强烈、更直接,更近。 前面不远处有个黑色的东西靠着墙躺在地上。 他走近一点,同时努力调整自己双眼的焦距—— 是个男人。黑色长发如波浪般披散在身侧,清秀的脸型,修长的眉,一只眼睛上罩着一只鲜艳的红蝶。他在这窄巷中安然沉睡,身周飘散混合着酒气的、诱惑的暗香。 阿德利诺听到自己吞了口口水。 下一秒钟,他已伏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五】 这小子又喝醉了。 在他们“同居”的第四天清晨,阿德利诺再次在他们初遇的小巷子里找到了墙根倚坐昏睡的蛇骨。这里的酒吧真的这么好?阿德利诺微微挑起眉,墨镜挡住了晨光也挡住了他失眠的黑眼圈。 三个男人——或者说两个男人和一匹狼——挤一张床,真亏得他俩都能睡得这么香。 被蛇骨“捡”回家的第二天,他就拖着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潜回了“四爷”的据点,却发现人去楼空。他很着急,蛇骨和弗洛里恩却淡定得很。 在阿德利诺看来,东方的混血血族·蛇骨,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身世成谜,生活随意,嘴角挂着魅惑危险的笑容,眼底却是深深的冷漠。仿佛血族的悠长岁月和混血身份的尴尬带给他的是一出黑色幽默的剧集。虽然当初口口声声说要拿他“抵账”,这些日子却没命令他做过任何事,完全是一副“你自便”的态度。 他白天接待宠物医院的顾客,晚上多半闲着,或者像昨晚那样,买醉。 阿德利诺无声地叹了口气,俯身扶起他。天越来越亮了,得快点回去呢。 蛇骨哼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将双手圈过阿德利诺的脖子,温热的唇贴了上去。阿德利诺本能地向后缩了缩,立刻忍住了没把他甩出去,顺势圈住了他的腰。 本来阿德利诺以为蛇骨会一口咬下来——这也没什么,反正第一次见面时自己也几乎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这次就当还他的人情好了。可是他等来的却是一个吻。 热切的、绵长的吻。 这是什么情况?!
等去其他地方找了一圈的弗洛里恩也摸到这条巷子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蛇骨几乎把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挂在了靠着墙、僵硬得像电线杆般手足无措的阿德利诺身上。阿德利诺纠结的表情让他忍不住笑出来。“别在意!这小子喝醉酒就喜欢抱着别人亲,当年也亲过我。” “哦……” 阿德利诺放松下来,重新感觉到怀里人的重量。不知蛇骨昨晚到底喝了点什么,居然还没有要醒的意思。阿德利诺索性双手用力将他横着抱起来。“快回去吧。” “你脸红了。” “我、我只是觉得抱着个大男人走在街上太奇怪了……” “哈哈哈哈……”弗洛里恩终于爽快的大笑出声。
回到蛇骨的家,阿德利诺把他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自己沉默地刷起了早饭用过的盘子。 “别再纠结了,大少爷。” “哎?”阿德利诺停下手,惊讶地望着弗洛里恩。“我跟你说过我家的事吗?” “没有。你这样看不出来才怪。第一次见用刀叉吃油条的,笑死我了。” “……抱歉。看着碍眼吗?” “不。你又不是装模作样的伪君子。” “弗洛里恩,你跟蛇骨认识很久了吗?” “很久。要说怎么认识的……大概跟你俩差不多吧。” “……流浪动物收容所。呃,不对。”好像连自己也算进去了。阿德利诺甩甩手上的水,在心里默默对自己翻了一个白眼。 弗洛里恩又笑起来。他站起来,用坚实有力的手臂揽住了阿德利诺的肩膀。“放心。我们一定会赢的。”
“你们两个吵死了。” “醒啦?下次再醉倒街头我就把你卖了。” “有胆你就试试啊~” …… 看起来又是平静而欢乐(?)的一天。
【六】 阿德利诺再次从并不怎么安稳的睡眠中醒来。其实蛇骨睡觉不老实,经常把他当做抱枕。另一边则是弗洛里恩毛茸茸的脑袋。 一头壮硕的黑狼占的面积其实一点不比一个成年男人小啊!阿德利诺无数次想要这么吐槽。自从认识了他俩,自己的礼节和风度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有他自己这么觉得) 他小心地动了动身子。真是,太挤了。 从未与人这么接近过。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莫名地让他感到安稳。 他轻轻反握住蛇骨搭在他腰上的手,再次闭上眼睛放松身体。 好温暖。
【七】 不说能否再见 不说是否分手 只请你留住我的温柔 不说是否孤单 不说是否难圆 只希望此刻能多一些拥有
离开了快一个月,唱机里仍然放着那一张唱片。按下开关,东方女子的歌声便流泻出来,继续与月色缠绵。 阿德利诺忽然觉得心烦气躁,于是他走过去把唱机关掉。 他知道他在思念着那间凌乱却温暖的房间,思念着,某两人。 真是没救了……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一只手伸过来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回魂儿,哥。去了趟东方怎么就变这样了,脑袋烧坏了?” 他抬起头,看到弟弟藏在满不在乎的笑容下面真真切切的关心。犹豫了一下,他试着用不那么认真的语气开口——“老弟啊,我看你的愿望可以实现了。我打算……再去东方,而且可能会去蛮久的。” 终于说出来了……他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心里那隐隐的思念化成了热切的渴望。 “那敢情好。”对面有着相似面容的青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等着看我的吧,一定比你干得好!” “别死在那边啊。” 一直沉默着的妹妹悠悠抛下这么一句,瞬间击碎了刚刚成型的离愁。 “你敢说点好的不?!”阿德利诺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叫起来。 啪。 好笑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哥哥,少女修长的手指再次按下唱机的开关。 “也许我们将天各一方,我永远都在为你等候……”她转过脸,跟着音乐轻轻哼唱起来。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