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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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格尔希因

[主线] [SA412.10.9] 最漫长的一日(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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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恩格兰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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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①⑨⑨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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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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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恩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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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魔法A剑S潜行

发表于 2015-3-12 03:39: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达兰克 于 2015-3-12 04:30 编辑

的确是个棘手的任务——用“棘手”来形容或许都不太准确。
不仅礼灵需要时间消化,关联在这任务之中的人,包括我本人,也多少感到困惑和难以接受吧。
从我个人的立场,恐怕既无法认同安飒尔先生的人格,也并不想对大皇子刀剑相向。
当然我的立场毫不重要。
重要的那位陛下下达了命令,而暗夜骑士团从诞生之日以来只为他的意愿而行动。


打斗戏太精彩!迦蓝诺德团长和大黄的配合非常帅气。
后面很快会有安飒尔vs迦蓝诺德团长吧,一边非常期待一边感到了虐……

点评

是我该谢谢您^^  发表于 2015-3-13 13:53
谢谢,因为个人习惯的原因没有事先找团长确认就擅自写了,希望不要介意,有不合适的地方请尽管提出:)  发表于 2015-3-13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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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星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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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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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芒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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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12 11:27:22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都说大黄的文笔精妙,但究竟妙在哪儿?
就我个人来看,一在用词准确,诸如“手指在窗上轻轻游走”“蚀成了一条犬牙之路”“一蓬泡沫”“军靴后跟扣拢的声音”之类由常见字组成的精彩描写比比皆是,形声意都准确到位——是说我一直觉得动词用得好才称得上有文笔;
二在电影式的视角选取,比如“最后一班巡夜骑士经过,他们手中的灯光如白刃削过夜窗。”“他蓝晶的眼睛透过花叶的间隙与礼灵相对了,脸上露出一种怀念的、柔和的微笑。”“礼灵连忙抢上去将那死活不知的拖到一边,抬头一看,只见断裂车辕上一个高大身影仗剑而立,红褐短发在逆光中仿佛烈焰灼烧。”近景,远景,逆光,特写,各种视角适时而又巧妙地切换,画面感十足又不单调。
至于人物的张力就不用提了……这是我最想偷学的部分(。

以及,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一段是
如果让格尔希因活下来接受审判,不论他的罪行多么深重、证据多么确凿,这部分人群也不会心悦诚服。他们将锲而不舍地申诉、抗辩、哀求……所有这些注定得不到满足的要求很快就会酝酿成质疑甚至反抗,而教会会趁此兴风作浪,将皇室推落舆论的漩涡。
相比之下,皇帝认为,他个人对于格尔希因的怨恨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人们会为死人做的,永远不像他们愿意为活人做的那么多。

简直犀利到炸!

其他感想等完结再补。

点评

又,看你摘的那段我感到——皇帝的主观能动性真强(  发表于 2015-3-12 12:21
敢把过期星星前篇给填了吗(用冷冻层里冻了一个月的香蕉敲打  发表于 2015-3-12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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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i2.tietuku.com/5701e398abaf83bc.jpg(已入空港黑名单,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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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染骑士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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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⑤⑨⑨的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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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尔希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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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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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魔法SS剑S空艇驾驶历史政治C兵法B

发表于 2015-3-12 12: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安飒尔的部分看过之后,一直没想好怎么回,觉得文章本身已经足够分明,没有置喙的余地了。但是看完礼灵这段,又觉得可以连安飒尔一起说一说 。
因为这两个角色实在是绝妙的对照。在时代的洪流之中安飒尔舍弃唯一的珍视之物忘我前驱,礼灵却为了他并不爱的东西裹足不前。“宁在一思进,莫在一思停”,礼灵停得太多,顾虑太多,等到他终于决定做些什么的时候,时势早已一瞬即逝,他即便用上一生的后悔也难追了。
但礼灵仍然是可爱的,蹉跎着活到三十五岁,虽然挣扎,仍然没有钝化,仍然听得到那“沙沙声响”。他的一片心意,虽然微薄,格尔希因如果有知,也会感念了。
——如果,哈。可怜的礼灵,好粗好苦逼的单箭头(

安飒尔还是不多说了。我大约能体会小狼所说的那种“效果”。写出一个角色,引起人的理解、同情、共鸣,庶几算是成功了。但是写出一个角色,叫人无可奈何,无从评说,只能默默接受他绝对的存在——这是我所未曾达到过的效果。
当然,也是286角色本身的设计在那里。设计者和写者都好。

这两篇的笔调整体都很冷峻,视角放得很高。但是也有吉光片羽的温情。在安飒尔是记忆中那双擦得白花花一道道的鞋子。还有那一句“阿尔总是由着他”。像根糖针一样冰凉凉、甜甜地一扎。

到礼灵这篇,和事件文字衔接起来了,所以最好对照着事件看。文里从礼灵的视角看到格尔希因练完剑,茫茫望过来,“脸上露出一种怀念的、柔和的微笑”——“那一念应该是带着美好的希望”。
我无言以对。

等更新

点评

错怪礼灵了,真是对不住他  发表于 2015-3-13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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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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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①⑤⑨的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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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温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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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刀流理魔法A潜行偷窃B口技陷阱B腹语杂耍读唇术格斗C开锁B剑A烹饪S弦乐器C饕餮催眠术野外生存

发表于 2015-3-12 23:34:57 | 显示全部楼层
啪啪啪啪啪,暗夜露脸次数NO.1还附赠和你的心上人亲♂密接♂触的机会不高兴小队长你还有什么不满
10楼的那只弟子我觉得你说的真形象啊
后半部分那句我一秒看成“导演这剧本不对啊!”hhhhh【喂你走开

其实我也是想正经写点啥的,不过毕竟和大黄文笔相差的太多,想拿出来说的段落又被楼上点过了,只好讲讲别的。
以及,最后一句,我也很喜欢。

又及,不高兴小队长,你马上就有头像了,你高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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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瑞森特 + 1 攻击了扭动的黑白熊的肚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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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金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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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⑨⑨的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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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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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生存潜行口技陷阱B医药学C毒药学C格斗S弩S

发表于 2015-3-21 16:56:1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知道怎样评论才能恰当表达出自己阅读这两部分文章所获得的愉悦感受。

短短数千字将安飒尔说尽了,他这样一个人,不顾一切抓住所有能向上攀援的桅杆,最终也得到了他想要的。虽然是个赌徒,但他付出的筹码远比他收获得更少。因为与目标相较,他本人始终是个穷光蛋。拿一条光棍去赌未来的光明前途,再没有比他更为精明的赌徒。
并且安飒尔的为人其实挑不出毛病:毕竟是在忠君。放黑王,杀法伦斯特,于他来说也有足够的立场,他甚至遵守了承诺。可以抱怨他性格不够忠厚,但他的道义无可指摘——旁人着实无法多置喙一句。
这般滴水不漏的投机取巧,或许才是安飒尔的魅力。

至于礼灵队长,与安飒尔对比太过强烈,以至于我忍不住揣测殿下的安排(让他的篇目紧跟安飒尔)是不是故意的。
:]
相比安飒尔的洒脱,礼灵太过辛苦。
对于他,我也作不出更多评论了,看在N7曾经共事的份上,希望小队长能想开一点。
性情拙朴之人,过得再不如意,也不能说他比别人更不幸。
无论是出于个人喜好还是角色立场,比起安飒尔,我觉得礼灵还是更讨人喜欢的。
这大约便是利己与利他的区别吧?

期待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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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 + 1 师父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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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尔希因 + 1 谢谢岁魈先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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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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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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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S理魔法S空艇驾驶魔导开发C机械工B潜行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1:36: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格尔希因 于 2015-3-25 11:49 编辑

  ==〇七〇七==

  法伦斯特·迦蓝诺德想那个暗夜小队长一定是疯了——没有哪个神志正常的术者会近身释放如此庞大量级的鸣破,那等同于玉石俱焚。这也印证了那张字条所说:他们对皇子别无其他考虑,唯有处死。

  法伦斯特不知道事情是在何时,如何,恶化到如此地步的。当他昨晚入眠,他以为他将迎来的不过是又一个普通的早晨,一个对于格尔希因皇子和千千万万其他人来说不怎么好,但也没有太坏的早晨。现在他知道自己已经睡太久了。是那张字条让他彻底惊醒过来,那上面用拙劣但是足够清晰的字体写道:

  利剑高悬,今朝落下。

  六点十五分之前到西宫墙外的夹道,也许还能挽回这个人的性命。

  我无法使您更相信我。我只想使您不会悔恨。


  仿佛那冰冷剑刃已抵着他的背脊划下来。在怀疑之前他已经凭着一直以来的杞忧相信了它,然后才回头试图找出一点侥幸。字条一面黏着一张较小的纸片,是从别处裁下来的,那上面的字迹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那是格尔希因皇子的亲笔签名。这意味着这张字条的主人确实有条件知道些什么,这不是一出轻飘飘的恶作剧——但这是否是又一场阴谋?

  当时法伦斯特看了看座钟:五点四十分。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这个豪爽而精明的男人做出了他的决定:如果那柄剑真的落下来,他必须去阻止它;如果这是阴谋,那么王国没有任何一条律法禁止一名伯爵在清晨到字条上说的那个地方去,即便他带着剑——他是夏维朗骑士团团长,他是皇子们的剑术教练,他可以带着剑到除了陛下御前的任何一个地方去。他把刚换下来的睡袍向惊惶的管家怀里一塞,吩咐他有事就找萨那特斯·多古拉,抄起架在床尾的巨剑冲出门去。他走得太急,没来得及穿上护甲。

  看到皇子平安,法伦斯特终于松了口气。但这不意味着他就有了余裕。现在他把全部魔力都用来维持弦力,与格尔希因沿着清晨的赛弗尔大道并肩飞奔。身后百米开外十余名暗夜骑士紧追不舍,行人吓得直贴着两旁房子,一辆推车冲翻在路沿上……但两人无意理会。他们只想尽快进入夏维朗骑士团总部,阻绝暗夜团的追击。至于总部内的本团骑士——法伦斯特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接到了和暗夜骑士一样的指令,他也不知道在这个天翻地覆的早晨安飒尔·巴特拉姆在什么地方,但无论如何,那是他的地盘,他这个团长总能做到些什么。更重要的是团部起降场内停落着高速巡逻空艇,而它们的通用启动授权术式板就在法伦斯特的衣袋中,有了它们皇子就可以逃离这个一意要将他吞噬的王都。事情和法伦斯特最坏的预想一样坏,在这样的形势下他至少要保住皇子的性命。然后他会回过头来想办法。他会查清楚这一次又是怎样的阴谋。他要找阿尔卡纳侯爵,他要找沙因·巴特拉姆,他要发起一切之前采取克制态势的方面去活动——只要格尔希因皇子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冲进骑士营大门,法伦斯特以他前所未有的严厉声音下令。“一丝风也不准放进来!!”他几乎是在咆哮。门岗上的四名骑士几乎没看清团长的脸,只见那熟悉的魁伟身影携着一个人流星般没入总部大楼。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拔出剑,转过身来面对已经冲到门前的暗夜骑士们。

  踏入总部大楼的那一刻,法伦斯特想,这是他十年来在这里受到的最隆重的迎接。

  宽阔的大厅里,罗玛尼、卡德、莫朗达小队在正面呈品字形布阵,他们身后通向二层的大理石楼梯上则是洛尔、波维拉带队沿阶一直排上挑空穹顶圆周的回廊。底层两侧石柱之后也布满伏兵,不过这些法伦斯特只用余光一扫。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在这里集中的是他最得力的部下,他们正用满含哀求的目光望着他,这是他们即便面对最凶恶的魔物或他这个团长最严厉的惩罚时也从未流露的,与此同时他们手中刀剑的森然冷光却昭示着另一种他们所无力违抗的意志。

  法伦斯特心中一阵苦涩。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气力可以给他们了。他在部下当中具有相当的威信,他打算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运用它。他抬手在身边青年的肩膀上按了一按。一路到现在他们还没顾得上交谈。即便现在,他们也只是对望了一眼。法伦斯特很高兴看到他的学生并无半分畏惧,那双蓝晶的眼睛仍然澄澈,就和No.7行前来向自己告别时一样澄澈,那意味着他已经做好准备前往任何一个未知的方向。

  法伦斯特抬起手臂,巨剑刃立,直指前方。

  与此同时,格尔希因迈步前行。

  巨剑缓缓破开凝固的空气,宽阔刃面映出它所护持的格尔希因并进的侧影。皇子和法伦斯·迦蓝诺德就这样一前一后昂然向防线走去,一语不发,毫不迟疑。他们所到之处,骑士们纷纷退避,让出一条通路。他们的包围变为了守望的行列。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一动——面对素来敬慕的第一皇子和团长,没人能挥出手中之剑,没人能打断他们静默到苛烈的前行。他们只能将无言的目光倾注在这两个人身上,同样倾注其上的还有自穹窿高窗洒下的阳光。高旷的大厅静寂无声,只有这两人的脚步声声踏在骑士们的心跳上。

  当他们走到大理石阶梯前,一阵轻笑从高处飘摇而下。

  法伦斯特知道他的魔法到此结束了。他举头仰望。挑空处二楼凭栏而立的,不出所料是他刚才搜寻未果的安飒尔·巴特拉姆的身姿。他想这狼一样的褐发青年早已在这大厅的某一个角落里觊觎多时了,只是在他们几近成功的时候才踱出来,一只手臂潇洒地支在栏杆上,对他们露出若无其事的微笑,仿佛他不是来截断他们的生路,而只是想道一声早安。

  “你也要与我为敌吗,安飒尔?”皇子问。他的声音与其说哀伤,更近乎惆怅。

  “圣命难违。我很遗憾,殿下——”

  安飒尔·巴特拉姆向前倾身——这样的姿态当然绝不仅仅是恭顺而已。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已经越过栏杆以远超坠落的速度向下俯冲,腰间佩剑出鞘挟带旋流直指皇子头顶。一旁的法伦斯特快步抢上,巨刃力推,轰然一声巨响,并非兵器相交,而是安飒尔那附上弦力和螺旋的一击与迦蓝诺德的霸道剑风激烈碰撞。强大气流迸发开来令附近骑士纷纷一窒,不过安飒尔并没给他们喘息的余地。“罗玛尼队开锋刃包抄!卡德队封锁侧翼!别忘了,你们执行的是皇帝陛下的敕令!!”格外着重喊出最后七个字,他已经重又向格尔希因冲去,而周围一直踌躇不前的骑士在号令之下也终于不得不上前围攻。法伦斯特毕竟不忍杀伤部下。他以手中巨剑或磕或拍将最先冲上来的四人放倒在地,抬头一看,楼梯上、二层环廊上的骑士也已纷纷向他们搭箭扬弓。

  格尔希因以连环鸣破一时逼退安飒尔的抢攻。“老师你先走,我来断后!”他喊道。

  法伦斯特当即向楼梯后方抢去。格尔希因向安飒尔又丢去一个爆炎,撤身紧随其后。一到楼梯后,他向上释出一个高量级的鸣破术式。追击的骑士们这时正好兜到楼梯侧面。他们听到一声巨响,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低迷的战意救了他们——就在下一秒,在他们身前,这座他们每天都不可避免要仰望的宏伟阶梯在一连串震耳的断裂声中轰然崩塌了。四分五裂的巨石和原本站立在它上面的骑士堵住了通向起降场的长廊入口。修复这座楼梯将是安飒尔·巴特拉姆升任团长之后的首要任务之一。要再过上三个月,他才能站在上面,像他的前任们一样对部下们训示。

  大理石楼梯并不是格尔希因在这栋宏伟建筑中炸毁的唯一一样东西。他一边飞奔,一边将身后长廊的天顶一段段轰塌。经历过No.7的遗迹之后,皇子对这类破坏已经十分有心得了。抛出第三个螺旋,他转回头避开追来的烟尘,感到温热的液体飞落在脸上。

  “……老师!!”皇子惊叫出声。

  在扬起的披风下,法伦斯特红制服的后背已经变成深褐色了。布料被鲜血浸透,血珠在高速飞驰中一串串向后撒落。当他在礼灵失控的鸣破中以身翼蔽皇子时,他的脊背几乎被击碎。皮开肉绽,内脏多半也被震伤了,但他至今还没顾得上给自己开个治愈术。他清楚自己需要休息,但绝不是现在——现在皇子离生天还有一步之遥。“几道小口子而已!”他以一贯的洪亮声音回答,“马上就到了,殿下,看您能不能超过我去!”

  他们几乎是同时冲入起降场。四方形的露天空间里,八艘空艇一字排开,漆金的舰首在灿烂晨光中静静地闪着光。法伦斯特停顿了一下。他记起上周交上来的整备报告,就带着格尔希因径直向中央的那一艘跑去。它刚刚经过一次大修。为了应对近日在清河流域活动频繁的虹羽鹰群,理械师把它的航速强行提高了百分之十。这正是皇子眼下所需要的。法伦斯特伸手将舱门拉开,取出那枚手掌大小的金属板递到格尔希因面前。

  “快上去吧。他们应该还没来得及更换术式。”他说。

  皇子睁大了眼睛。“老师,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法伦斯特拉起银发皇子的手,将那枚钥匙放进皇子手中,又将宽大的双手包覆在那只相对来说几乎算得上瘦弱的手上。

  “我们没有争论的时间了,殿下,请您静静听我接下来的话——”他轻声说,比以往任何一次教导都更柔和,也更严厉:

  “我在凌晨接到一封匿名信,上面直言您马上要被带往暗夜行营……处决。”感到皇子的手震了一下,他更加用力握紧那只手,继续说下去:

  “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为什么——您也一无所知,对吗?但毫无疑问,陛下又一次被蒙蔽了,而且这次的谗言比之前更加恶毒。您当然是无辜的,但您绝不能冒险,因为他们这次甚至不打算给您辩护的机会。您必须立刻走,而我必须得留下来——为了证明您逃亡的清白,也为了洗清您的冤屈。”

  “你为了救我与暗夜骑士团兵刃相向,那群人不会放过这个口实的!”皇子说,“我不能留下老师你一个人陷在他们的罗网里!”

  法伦斯特坚决地摇头。

  “我相信陛下的仁慈,相信他了解我对他的忠诚,也相信他很快就会明白您的无辜。陛下不会因为我放您逃走就取我的性命,但如果一起逃走,对于那些阴谋者来说等于坐实了您和我逆贼的罪名,我们就再也不能回头了!为了您,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要留下来。请您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不要进入城市。在蓝减区甚至哪怕红区的什么地方藏上一阵子——我相信您应付得来。”他说,“您不会等太久。我,还有您所有的支持者,一定会挫败那些人的阴谋。然后,我就会去迎接您了。在那之前,请您务必要保重,务必平安……”

  他向皇子深深俯下身,将皇子的手贴在自己的额上。

  高速空艇缓缓上升的过程中,法伦斯特·迦蓝诺德被迸发的强烈气流冲得后退了两步,不得不将剑拄在地面上支撑自己高大的身躯。他还不能倒下——至少在皇子目之所及的范围内不能。不过他终于腾出时间做两件他早就应该做的事了:他给自己开了治愈术,然后用余下的精神力开始细思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法伦斯特不打算将皇子成人礼上的风波与这一次阴谋联系起来。那次关于谋逆的指控太过拙劣,几乎不可能达到任何目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发难,首先就注定要受到持重之臣的阻挠;将阿尔卡纳侯爵拉下水也绝不是一箭双雕,而是搬起整个森染砸在自己的脚上;那些所谓的证据漏洞百出,全然经不起推敲——所有这一切与辛克莱子爵其人的草包性情十分相配,所有这一切都说明,他离他一心想要逢迎的阿欣娜皇后是多么遥远。

  如果是阿欣娜皇后的话。

  如果是这位格兰森的女儿的话,法伦斯特想,事情就会变得像这次一样,隐秘、孤立、一发中的,就如她亲手将格尔希因皇子抚养长大、给予他无可指摘的关爱,同时不动声色地令他父亲的心远离他的身边。作为常年出入宫廷的近臣,法伦斯特·迦蓝诺德对皇后比旁人更多敬佩,也更多警惕。近年来,虽然围绕皇储人选的议论甚嚣尘上,但事实是苏尔蒂皇子在这条路上比他的兄长超出始终不过半肩。这也是法伦斯特敬畏阿欣娜皇后的原因——他知道维持这种令人难以察觉的优势需要多么高超的手腕、耐性、以及信心。

  然而这信心被格尔希因皇子从No.7的凯旋动摇了。

  等到陛下“前所未有的封赏”赐下,一切都将成为定局。法伦斯特认为这就是绿歌皇后猝然发难的原因。但是在格尔希因皇子逃出生天的如今,她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失败了。法伦斯特不知道她以怎样的说辞煽推动皇帝陛下做出如此过激的决断,但皇子的无辜千真万缺,而法伦斯特会发动一切力量去证明这一点。法伦斯特并不认为自己对皇帝陛下具有阿欣娜皇后那样的影响力,但他毕竟是皇帝最信赖的重臣之一。十年前,是艾尔温皇帝排除众多出身名门的候选人,亲自将他这个颇负非议的伯爵赘婿攫升为夏维朗骑士团团长。他后来还将更加贵重的宝物托付给他。如今法伦斯特要不惜一切去捍卫这珍宝。法伦斯特至今仍然记得妻子下葬的那个雨天。在墓园人们对他致哀,眼中却是怨怼、责难和轻蔑。当他带着遍身湿重来到宫中,艾尔温皇帝凝视着他,久久没有开言。

  “那么,你也坠入这个名为爱的深渊了。”他终于以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哀悯对法伦斯特说。

  法伦斯特伸手从衣内取出一叠信纸——不是他今早收到的那一封,而是六天前另一个神秘青年亲手交给他的。他像当初收到它时一样摩挲着朝外一折上那行活泼的圆体字,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对不起,奥维拉,他在心中对女儿说:你回来的时候,我恐怕还是在忙。

  当夏维朗骑士从侧翼入口涌入起降场时,迎接他们的只有兀自鼓荡的残存气流,以及他们的团长磐岩般屹立的高大人影。他的红褐硬发随风纷飞,身躯岿然不动。他的剑垂向地面。在他头顶高远的蓝天中,一道清浅白线杳然南去。

  骑士们面面相觑,放低了手中的武器。已经没有战斗的必要了——看到团长向他们露出与平日一无二致的豪爽的笑容,他们这样想。

  黯然收束的刀光间,安飒尔施施然走上来。

  “伤脑筋。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啊……”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仰望天空的面庞上不见一丝沮丧,倒有玩味的笑容。法伦斯特也笑了。他想这个青年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即便是自己当年,恐怕也不能做得比他更好。“到此为止。带我去见陛下吧。”他坦荡道。

  安飒尔苦笑了一下。

  “陛下原本确实打算召见您——但那是在您出手之前。至于现在,阁下,如果您愿意听我一句,我建议您还是不要去的好。”

  法伦斯特一晒。“这是你的建议,还是你身后之人的建议?”他问。

  “我执行的,只有唯一的皇帝陛下的意志。”安飒尔谦卑然而坚定地回答道。

  法伦斯特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盯着安飒尔,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但那双平素狡黠地闪烁着的紫色眼睛中此刻只有遗憾。“我已经尽我所能,”青年说,“我没想到您竟然会选择留下来,虽然这证明了您是一位真正高贵的勇士……”

  他叹了口气,拔剑出鞘,白刃上一瞬闪过三分戚容:

  “事已至此,在这里与您一战,是我能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法伦斯特面不改色。但是安飒尔的话像是早前那个暗夜小队长的鸣破炸开在他的心里。此时此刻他才惊觉自己最坏的设想都嫌天真。他并不信任他的副团长。但假如这次过于残酷的决断纯粹出于艾尔温皇帝的意志,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推动——那么对于法伦斯特·迦蓝诺德来说,一切就已经结束了。法伦斯特是少数几个洞悉艾尔温皇帝性情的人之一,他一直知道在那优柔外壳下隐藏着怎样一颗敏感而锐利的心。现在他也知道了,那封信虽然诚实,终究还是圈套。

  但靠着它,他至少保住了那个孩子的性命。

  法伦斯特仰天大笑。豪纵笑声在回廊围起的四方形空场上隆隆回荡,令一众骑士恍惚觉得脚下的地面在颤抖。他们并不明白在他们的团长和副团长当中发生了什么,只能将惊惶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又把它们投到身边同样惊惶的同伴身上。然而随即,巨剑振起。一切音响戛然止息。那双红色的眼中已无纠葛,只余烈火般的飞扬之光。

  安飒尔剑刃直立,身形微倾。

  礼尽处,剑光暴涨,贴地疾闪而来——这是腰部最易发力的角度,力量足以突破法伦斯特铁壁般的剑风,灵活则能在巨剑收回之前咬住他的破绽。法伦斯特当然不会正中安飒尔下怀。他一改之前的大开大合将巨剑贴于身侧,一手持柄、一手抵住剑背。巨剑变为巨盾,转步之间半边正挡住安飒尔的突击。法伦斯特脚下紧跟着兜出半步,倒竖利刃顺势向安飒尔的手臂抹去。安飒尔毫无退意直随他的转势而进。然而疾风骤雨的攻击全穿不透法伦斯特绵密的剑盾。在法伦斯特的腾挪之下,沉重巨剑仿佛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收放自如。金属交鸣之声接连十数次,随着一声闷响,安飒尔横飞出来。他落地之后略一踉跄才稳住脚步,但声气仍然轻松:

  “好险。要不是多抢半个身子,就不是被拍飞,而是被您拍成两半了。不过,”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拿手中长剑指了指法伦斯特身周洒落的斑斑血迹:

  “这么兜下去,您也没有胜算。”他说,露出他所特有的孤狠的笑容,“——如何?”

  法伦斯特的头微微一仰。

  “我赌赢过你七次呢,狼崽子。”他把巨剑立在身前正中,沉声道,“来吧!”

  剑光再次暴起,直向中路刺去。法伦斯特并不退避。他屏息以待,不止以双眼,而是以全身感应安飒尔肌肉的动作。

  就在剑光还有一身之遥时,安飒尔的右腰微微前顶。

  巨刃向右轻移。一声锵然锐响,法伦斯特看到双剑相交迸发的火星,一瞬即逝,照亮了安飒尔眼中冰冷的笑意。与此同时,一阵空虚的疼痛从他左边锁骨斜插进胸腔。法伦斯特低下头望了望。他起先什么也没看见——贯穿他身躯的凶器已经消散无踪了。紧接着,一片血雾喷薄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仿佛从某个遥远的地方,安飒尔的声音隐隐传来:

  “请您别生气,阁下。毕竟,我从来没说过单以剑术和您决胜负——”

  他笑着咳出红色的血水,以及一句发自内心的赞许:

  “狼崽子……”

  他已经不确定自己是否在发出声音了。他感到自己的脸贴上冰凉、坚硬的东西。是石板地啊……他这才知道自己终于倒下了。他挣扎着拧头想要朝向天空,但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却突然踌躇起来,不知自己应该看向哪个方向。但是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样安宁,那样欢欣……他想,那是他的小女孩归家的脚步声……

  安飒尔单膝跪地,向他俯下身去。“您照拂我三年,我不让您带着牵挂上路。您的身后事我会办好,奥维拉大小姐有萨那特斯·多古拉照料。至于送那封匿名信的人——”顿了顿,他附到法伦斯特耳畔:

  “是我。”

  法伦斯特如果能听到这一句,想必不会惊讶——他已经领会安飒尔·巴特拉姆那仅只一半的诚实了。这个青年将会为他的尸身敷上膏油、戴上英雄的桂冠。与此同时他会将他的血涂在格尔希因的手上。法伦斯特对这一切都不会惊讶,也不会悔恨了。他已经将自己整个投入那深渊之中。他永远地沉没了。然而在它的岸边,还有人痛苦地踯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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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星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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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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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芒圣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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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5 15:26:26 | 显示全部楼层
站个新章沙发
不同角度讲故事的感觉好奇妙,每个人看到的和推理出的都很合理,都有一部分真实,同时又不都是真相
大黄以为礼灵是阴谋者的前驱,礼灵觉得自己帮到了大黄,迦蓝认定皇后是一切的元凶,看似真正主谋的皇帝却还被安飒尔蒙在鼓里,而貌似已经掌控一切的安飒尔,他又真的全部看清了吗?我看他自己也在心里敲鼓
太有趣了,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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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i2.tietuku.com/5701e398abaf83bc.jpg(已入空港黑名单,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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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染骑士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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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⑤⑨⑨的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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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尔希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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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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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魔法SS剑S空艇驾驶历史政治C兵法B

发表于 2015-3-27 13:37:06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讽刺啊……

一心想要帮助皇子,结果却一时激动忘记留手的礼灵,他的错手绝不仅仅是把自己炸飞这么简单。如果迦蓝老师没有受伤,也许他就不会死在安飒尔手下
不过就算如此,艾尔温皇帝也不会放过他吧。

而迦蓝老师,一直以来都以为——希望自己和皇帝是置身同一个深渊之中,直到最后才确定那名父亲已经抽身而去了,留下他不得不用生命和自己作为另一个父亲的责任来填补的空虚。
如果一定要说慰藉,只有想到他的死至少安宁而欢欣
再次致以我最深重的敬意……和歉意。

因为我仍在踯躅。

期待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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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导士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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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⑨⑨⑨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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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帕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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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魔法A魔导开发A格斗A匕首A烹饪A键盘乐器A赌博A商业A

发表于 2015-3-28 03:49:0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次因为回帖力丧失没能抢到第一楼回帖……然后想要说的话竟然全部被小锁头先生用简洁明了的语言说完了……真是让人佩服又懊恼啊……(┬_┬)求语言简明概括到位形容清晰力嘤嘤婴……(蹭了机箱)

我确实是,被竟然能够想到皇后这个可怕的但是又非常顺理成章符合逻辑的脑洞阴谋联想惊艳到了。皇后殿下在介绍中也好,在主线中的出场也好透露出的信息量和存在感都太少啦!至少我是完全无法推断出皇后殿下究竟是真的欣赏也善待还是大皇子却不是亲生子的格尔先生,还是真的另有所谋……而作为故事中夏维朗团长的迦蓝先生做出这样的推断合情合理,而且也从侧面对皇后殿下多了几分描写……
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自以为是的真相,迦蓝先生当然不可能知道狸猫换太子,更不可能知道那个女神的使者们和恶魔们进行博弈的世界竟然可以如此之近,他可以说是不明不白地死去——连同被歪曲了的死因一同。他就算最后幸运地知道杀死自己的凶手是谁,却也永远不可能了解安飒尔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自己又是背负了什么希望和念想而站在了他的面前呢。同时迦蓝先生和皇帝陛下的情谊也是飘渺却又执着,感觉看到了那个冰冷巨大皇城之中的至尊的一家的某种轮廓呢XDDD


超喜欢这两段!

    巨剑缓缓破开凝固的空气,宽阔刃面映出它所护持的格尔希因并进的侧影。皇子和法伦斯·迦蓝诺德就这样一前一后昂然向防线走去,一语不发,毫不迟疑。他们所到之处,骑士们纷纷退避,让出一条通路。他们的包围变为了守望的行列。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一动——面对素来敬慕的第一皇子和团长,没人能挥出手中之剑,没人能打断他们静默到苛烈的前行。他们只能将无言的目光倾注在这两个人身上,同样倾注其上的还有自穹窿高窗洒下的阳光。高旷的大厅静寂无声,只有这两人的脚步声声踏在骑士们的心跳上。


画面感超强!安飒尔先生不出来就能仅仅靠着他人的敬意平安脱出的感觉呢_(:з」∠)_这真是了不起的气场啊!

    大理石楼梯并不是格尔希因在这栋宏伟建筑中炸毁的唯一一样东西。他一边飞奔,一边将身后长廊的天顶一段段轰塌。经历过No.7的遗迹之后,皇子对这类破坏已经十分有心得了。

又萌又可爱又帅气又有点调皮////


魔法就是要,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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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子

Rank: 7Rank: 7Rank: 7

战斗力①⑨⑨的勇者

支援
伊斯雷
所在地
野外红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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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S理魔法S空艇驾驶魔导开发C机械工B潜行

 楼主| 发表于 2015-4-13 16:46:3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八五一==
  
  阿欣娜·格兰森在她寝宫外的玻璃走廊上踯躅。
  
  从她脚下延展而去的,正是安飒尔·巴特拉姆十四个小时之前所勾画的那座城市,只不过当它被呈献给她时,它永远是完整而辉煌的,而她则习惯于用超然的态度俯临它。但是此时,她感到它过于寂静了。她觉得自己仿佛站在深渊的边缘上,而它沉于渊底,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沉没。在它通明的灯火间仍有管弦笙歌,但她听到的只有寂静。某种东西淹没了它,自它之上、自她的脚下——无声而浩荡地流过。
  
  她不知道何时暮色取代了白昼,长久以来她明明置身晴空之中。不是她与褐发青年对望的那一刻,不是噩耗从缇尔口中说出的那一刻,甚至,也不是呼啸声响划破她窗口的一隅蓝天时。这一切从更早、更隐秘的时刻就开始了,彼时她还能够相信,自己终将得到一名尽职的妻子、母亲和皇后应得的报偿。
  
  就阿欣娜·格兰森的这一天而言,它可说是从那呼啸声开始的。当时正是小朝见,皇后正在侍女的服侍下梳洗,同时听她刚刚轮任的侍从长宾杰洛伯爵夫人讲一个尼恩格兰的逸闻。一阵疾长的破空之声粗鲁地插入贵妇人的谈笑里。她们不由噤了声,紧接着几个面朝窗户的低声惊叫——透过纱帘,她们看到一前两后三道黑影掠过城市上空。眼尖的甚至看出后面是两艘黑金涂装的暗夜骑士团高速空艇。它们好像在追逐前面那个东西。但是等她们走到廊上,它们已经消失在南方地平线的彼端,只留下三道白线,在骑士之门上良久静悬。
  
  回到房中,女侍们低声议论起来。她们身边多少有个把骑士,因此知道一艘正常巡逻的空艇应当怎样飞越城市上空。必定发生了什么事——魔物来袭?城外的蓝减区紧急求援?但圣盾塔的警报并没有响起,而且巡逻和救援也不是暗夜骑士团的常规任务……窸窣细语中,皇后只是像平时一样阖上眼,向梳妆侍女扬起她那美丽而平静的脸,那神情表示刚才发生的事即便不在她的期待之中,至少也不在她的意料之外。她让侍女给她梳一个尽量简单的发型。
  
  到小候见厅接见完晨觐的近臣,皇后又回到这道走廊上。这时,就连那三道清浅轨迹也消散无踪了。
  
  但皇后的担忧并未随之消散。她想起今天刚一醒来就看到侍女守在床边向她道歉,因为没能天一亮就去西庭花园采初开的夕雾花——新月环路被暗夜骑士封锁了,不许任何人通过。
  
  把这两个异动联系起来不需费太多脑筋。暗夜骑士团只有皇帝陛下的敕令才能调动,他们在宫中大动干戈而她这个女主人却一无所知,这绝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这也是她入主这个宫廷十七年来从未有的。她派出亲信去打探情况,自己则来到这个只属于她的静处沉思。皇后首先做了一个最容易、也最令自己安心的判断,就是苏尔蒂没有牵涉其中。这孩子前天就和几个朋友在扈从的保护下出城游猎,要今天中午才会回来。她也排除了她的丈夫——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掀起的就不只是这点微澜了。这样,猜想就落在这座皇宫中剩下的两个人身上:她的继子,和前天刚刚到来的阿尔卡纳侯爵。阿欣娜皇后不认为这两个年轻人会做出谋逆勾当,而且她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相信针对他们、或者说针对宫廷的阴谋还没有停止,因为她深知辛克莱子爵乃是受人挑唆,而那名阴谋者仍然逍遥法外。皇后不认为这个人会就此罢休。她一直等待着这条毒蛇再一次扬头吐信,这一次她会钳住它的头,钉死它的响尾。她想这次就是见分晓的时候了。
  
  皇后命人传话到城外的皇家田猎场请第二皇子尽快回宫。这时,通传侍女走上来说,缇尔·格兰森议长和阿尔卡纳侯爵请求觐见。
  
  这两位不速之客令阿欣娜皇后意外。她想她不必等待女伴们的消息了。但是她一度为之忧虑的秘仪侯爵竟然和她的兄长联袂而来,那么,她原本以为降落在两个年轻人身上的风波,很可能就要由格尔希因独自承担了。
  
  “请他们到这里来。”她说,看了一眼窗外蔚蓝得几近虚无的晴空,以及映在那虚空之上的自己的面影。在那里,她仍然是美丽而平静的。
  
  在缇尔·格兰森眼中,他的妹妹也仍然是美丽而平静的。皇后今天装束朴素,穿一身淡绿色的方领素缎长裙,几乎没有装饰,只在翻折起来的宽幅袖克夫上覆了一层金色网纱。她没带头纱,比阳光更璀璨的金发在耳后分编挽成两髻,再端庄地顺着肩膀垂落。她的头微微仰起,下颌和肩颈连成的线条具有圣像般的典雅而坚定。阿欣娜·格兰森毫无疑问是王国最高贵的女人,也是公认的最美的女人。另一位备受推崇的美人,宾杰洛伯爵小姐,她的美是洋溢的,像无心的神来之笔,造物闪现的一刹灵光点亮人们的心;而皇后——艾尔温皇帝曾经说过,她的容貌和姿态具有一种绝对的精度,仿佛古往今来所有艺术家的经验积累、淬炼而成,在臻于完美的形式下包含着数不尽的神思。面对这样的美,人们首先为之震慑,然后,叹服转为悸动,他们转而希求它带给他们的启迪。他们得到的不会比他们内心真正拥有的东西更多,因为艾尔温皇帝还说过,这样的精确之美只掌握在拥有高妙智慧之人的手中。
  
  缇尔赞同皇帝对妹妹的褒扬,但他仍然请阿尔卡纳侯爵一起到这里来,因为皇帝命他传达的这件事,即便以阿欣娜的坚强心智也可能难以承受,尤其是只有他们兄妹两人对面的情况下。议长不愿陷入那种窘境。他想如果秘仪侯爵在场,总能让她维持一定的克制力。他满意地看到皇后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她首先向年轻的客人伸出手去。“我没想到会在今天见到您,真令人喜出望外,侯爵。”她向他亲切地微笑:“尤其您和我的哥哥一起前来,我想,你们是要带给我一个很大的惊喜。”
  
  伊斯雷·阿尔卡纳没有回答,只默然亲吻了皇后的手。年轻的侯爵在宫廷中一向以礼貌的疏离感而著称,但在致礼时毫无笑意还是头一次。他没有看皇后,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何不经求见就到这里来。
  
  皇后再次看向兄长。
  
  缇尔·格兰森倒是笑着,但是那笑容之中比平时带了更多的玩味。他这种玩味态度是无关得失利益的——他就算对使自己万劫不复的灾难也会露出同样的笑容,因此这笑容不能给人慰藉。他亲吻了妹妹的脸颊,然后,他鹰隼般的面容变得严肃了。议长以一名近臣应有的体贴语气请皇后陛下“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接下来,他将刚才从皇帝那里听到的消息讲了一遍。他几乎原原本本复述了皇帝的话。除了适度的遗憾,他想不出还能再往里面加上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也许是阳光太过强烈,皇后的脸庞显得苍白。但是那双青金石的眼睛仿佛熔化了一样,发出灼人的光。格兰森议长在心中微微咋舌。她的反应比他想象的大。不过即便勃然大怒也比崩溃好。至于她可能提出的那些愤怒的质问,反正每一个他都无力回答。他拿同甘共苦的微笑迎着她的目光。
  
  皇后最终只问了一句话。
  
  “格尔希因,”她问,“他死了吗?”
  
  议长微微一愣。这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也是唯一一个他能够回答的问题。他低下头。
  
  不能确定,但是陛下最好对此不抱希望——
  
  皇后慢慢倒向虚空。
  
  伊斯雷上前一步,但被她抬手制止。她将手抵在透明的玻璃壁板上,久久凝望着骑士之门方向的天空。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已在那里消散殆尽。
  
  过了一会儿,她重新站直身体,挺起胸膛。
  
  她对议长说,她不想打扰皇帝陛下父子团聚的美好时刻,但她也期待尽早与新皇子见面。皇后以无可挑剔的和悦态度说出这些话。缇尔·格兰森至此完全满意了。说实话,刚才他也一度担心她真会晕过去——虽然他没有上前搀扶她。不过现在,他可以以安慰的态度吻她的脸颊了。然后是阿尔卡纳侯爵上前来亲吻她的手。褐发青年像之前一样一言不发,但在嘴唇离开她的手背时,他抬起头,看了皇后一眼。
  
  秘仪侯爵和绿歌皇后会用一生铭记这片刻的对望。
  
  苏尔蒂回到宫中,正是夏维朗的夜晚开始散发出馥郁香气的时候。但是这位少年皇子的气色离愉快差以千里。他那张仍然带点孩子气的脸颊被怒火坠得沉沉的。一路迎候的侍女命妇不敢像往常那样与他谈笑,小心翼翼将他送入皇后的内室。他的母亲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门祔一揭开,他的小猎兔犬先撒欢向皇后脚边跑去,而他则拖着步子,仿佛还在上午的水泽里跋涉。他恹恹地向母亲请安。
  
  “还好,不算太迟。”皇后说,既不责备他回来得晚,也没显出多少焦急的神色。“还有四十分钟。弗朗西丝已经把你的礼服打点好了。今天晚上有个……家宴。”她说,“她马上就来。你先坐下,我有……”
  
  “我不去。”苏尔蒂以少年人才会有的那种不管不顾的劲头打断母亲的话,拒绝她的要求。
  
  皇后的手从小猎兔犬的头上离开了。
  
  “苏尔蒂。”她说。
  
  苏尔蒂没有应声。他在母亲坐着的长沙发前来回走,显得烦躁不已。
  
  “请您不要解释,母后。也请您别让我向您解释。”他说,“我不想听到这件丑恶的事从您和我的口中说出来。”
  
  阿欣娜皇后仰起头。“坐下,苏尔蒂。”她说。
  
  苏尔蒂皇子咬紧嘴唇,还是在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那么,我换个问题。”皇后说,“我上午就派人去找你,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在路上听说了。我很生气,不想回来,就在外面多逛了一会儿,散散心。”
  
  “到暗夜营地散心?”
  
  苏尔蒂沉默着。这时,侍女把他的替换衣服拿来了——她准备的是一套只有在最隆重场合才会穿的大礼服,金辫带和华丽刺绣扎眼地闪光。
  
  他一把将它推开。
  
  “对,我是去了暗夜营地,就像您知道的那样,我的母亲。”他说,涨红了脸,“想必您也知道,我去那儿不是为了散心的。”
  
  “我知道你去做了什么。”
  
  “对,当然——在这宫廷里没有什么是您不知道的。但我还是要告诉您一回,”少年皇子想模仿他母亲的口气。他想要辛辣点,自己的声音却先在颤抖:
  
  “我去那儿是为了打听我唯一的兄长的消息,我想知道他遭到了多残酷的对待,以及他凭什么要被这样残酷地对待——而且这不是我一下午做的唯一一件事!我还去找了我的那些人——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我哥找回来,无论他是死是生,我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为他昭雪无论什么人将多么恶毒的罪名加在他身上!我不像你们——您,那个混账伊斯雷,还有那个最该死的安飒尔·巴特拉姆,”他颤声说,“我对我的哥哥的爱不是你们的那种爱,你们上一刻还口口声声说爱他,下一刻就对垂危的他背过身去、亲吻他仇敌的脚尖!还有我那最慈祥、最公正的父亲——”
  
  皇后脸色铁青。她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腕,用力按住那只细瘦手腕的搏动想要钳断他的愤怒。苏尔蒂一噎。侍女们早已退避出去,屋里只剩下寂静地颤抖着的空气,苏尔蒂红着眼睛,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好。
  
  他的母亲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阿欣娜·格兰森无法告诉她的儿子,她爱那个她今天刚刚失去的孩子并不比爱他更少一分,甚至在还没有他的那段时间里她向那个孩子倾注了她全部的、最初的母爱,即便加上苏尔蒂,他们仍有过一段毫无阴霾的云端上的时光。直到格尔希因被皇帝疏离,也与她疏离了,即使如此在她和他的心中他们仍然知道自己为对方所爱,尽管人们更愿相信她对格尔希因的关怀全出于她那缜密头脑的筹谋。作为绿歌的女儿,她需要将苏尔蒂送上皇位,但她并不想为此将格尔希因陷于不幸。正因为那孩子的性情纯粹,她更不愿他坐上那个尖刺丛生的皇座。
  
  她想起今天上午和伊斯雷的那一次对望。起先,只是绿色的虚空遇到蓝色的虚空。然而,渐渐地,在他们两个人的眼中,映出旁人所不可能看到的彼此的悲伤。
  
  那是他们对同一个人的、无法言说的爱与悲伤。
  
  皇后执起金发少年的手。
  
  苏尔蒂抖了一抖——凭着同样的血他感到母亲也在颤抖。他鼻子一酸。
  
  “我很抱歉,母后。我知道您对皇兄,比我,比任何人都……”他低声说。
  
  阿欣娜稍稍用力握他的手。
  
  “你一向是个聪明、温柔的孩子,我的儿子。”她柔声说,“现在,去换衣服吧。如果不喜欢这一件,你就自己挑。不过要快些,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苏尔蒂的嘴唇重又抿起来。
  
  “请您原谅,母后,但是我不能去。”他说,“至少在今晚我没法……”
  
  他没说完。他看到母亲歘地站起身来。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声响在他耳边炸开。他的头猛得偏到一边去。脑袋里还在嗡嗡作响,然而他母亲的冰冷、锋利的声音已经劈了进来:
  
  “听清楚,苏尔蒂·奈特,”她说,“你是皇子,但这并不是说就没人能拿你怎么样。至少我——我能打你耳光;而你父亲能把你的头吊在绞索上!”
  
  当阿欣娜皇后这样说的时候,她自己也在战栗。她知道她的丈夫会这么做的。他已经把一个她养育了十七年的孩子用最残忍的方式永远带离她的身边。她宁愿那孩子是变成一股轻尘在微风中消散了……然而这只是开始。她,她为他生下的这个孩子,甚至他的王冠、他的国家——为了凯岑和她的儿子,他能将这一切轻抛。在这一瞬间阿欣娜·格兰森对艾尔温皇帝不止是憎恨。她鄙夷他。但是在所有这些感情之上最沉重的是绝望。她不期望爱情,因为那是任何一个凡夫俗子都能够得到的东西,而她值得与她的美貌、才智、教养更相称的报偿。现在她知道她将永远无法得到她向往的东西。她看了看窗外。仍然是紫色丝绒般的夜空,仍然是辉煌而寂静的城市,无涯的、浩荡的静流漫了进来,仿佛要将她带往它的方向。
  
  “拿冰块来给他敷一下。”皇后吩咐侍女,又转向儿子。“你上午被树枝捎着了脸。穿起那身衣服,跟我去见你的父皇和皇兄。我要你不止吻他的手,也吻他的脸庞。”
  
  在这漫长的一日中,骑士塔的钟声不知第多少次敲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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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8携带金 +1960 剧情点 +49 存在感 +17 收起 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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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魈 + 1 效果拔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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