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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恩格兰骑士
 
战斗力①⑨⑨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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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5-9-11 14: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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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达兰克 于 2015-9-13 15:14 编辑
八． [SA1409]
1409年伊始的第七天，那场针对墨氏的突袭计划正式执行。
阿德利诺坚决不让达兰克去和总部交涉，而是自己跑了一趟要求加入任务。达兰克不知道他如何说服了情报部，总之他回来时脸上带着微笑，手里攥着任务书，朝达兰克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战前会议开了两天两夜，事关重大，计划自然是尽可能的详细而周密。这几乎是‘极昼’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任务，技术组两人随行，十余人后方支援，而行动组足足出动二十四人四个小队，A城据点基本上精英尽出。虽然是武装突袭，但“极昼”的目的不在杀伤，而是获取核心资料。墨氏防范太严，情报部迄今为止做出的所有暗中努力都没能将那份资料带出大楼，眼见墨氏人造人计划逐渐成型，总部焦虑之下终于决定干脆撕破脸，这才有了这次态度极其强硬的行动。达兰克带队的任务是截一辆墨氏的直升机，然后带着两个小队从楼顶停机坪向下侵入。与此同时，地面还有两个小队从下向上侵入，如果计划进行顺利，四支小队会在墨氏大楼中层会和，然后集中火力进行一波突进，资料到手后再分头按照既定路线撤退。
截机没遇上什么困难，他们从墨氏的一处采购点顺风顺水地接手了直升机——甚至于，几乎有些太顺利了。达兰克坐在直升机上隐约觉得不对劲，而阿德利诺一如往常的带着他特有的清爽气质，微笑着和基地技术人员联络。
“A组收到。”他冲着对讲机应了一句，然后扭头看了看达兰克，“队长，艾恩祝我们行动顺利。”
达兰克看他一眼，没有回话，起身检查了一下枪械。心里仍是莫名的不安，他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喉间，当初那把A.T.A.K所带来的冰凉的杀意似乎还在那里，刀锋横亘在全身最脆弱的要害处，轻触着他的皮肤。
一阵暖意忽然覆上他发冷的手，阿德利诺伸手把达兰克的手拨了下去。
“怎么啦，嗓子疼吗？”他笑着问。
“……没什么。”达兰克垂下目光，“还有十分钟到目标建筑，警戒吧。”
阿德利诺看起来也并不真的很担心的样子，只是微一点头：“是，队长。”
事后，达兰克再也想不起任何有关这次突入行动的任何细节。他们是如何从停机坪进入墨氏大楼，又是如何从顶楼安静地电击了几名安保人员，之后又如何听从技术后方的指示避开所有摄像头——达兰克通通都不太记得了。这段情节像是一团挥不散的雾霾，长久地占据他的回忆，却又看不清晰。而那团迷雾中唯一的光，也始终就在那里，在那片混沌的最远端，像整片夜空中唯一的孤星，执着而长久地散发着微芒。
遇袭的前五分钟，他们刚下到一半楼层，通信中的艾尔恩突然将通话转成二人对接，对着达兰克焦急地喊了出来：“队长先生！有武装人员正面从下面迎着你们上来了，二十人，轻火力！”
达兰克呼吸一滞，竟有一种“果然有异”的落实感。他快速将频道调成全队，用手指扣了两下对讲机。两个小队的人员立时停止动作，统一回过头看着他。
达兰克用手指了指楼梯间出口，悄然无声地率先从通风口溜了出去。十一个人接着钻出了通风口，阿德利诺紧紧跟在达兰克身后。
他们贴着走廊快速行进，一路都没有真的遇上阻挠。而达兰克反倒越发紧张起来，手指一寸不离地按在扳机上，脚下加快了速度。与此同时，仿佛验证他的不安似的，艾尔恩在通信中的声音也越来越焦急。
“他们跟上来了，右前方50米的楼梯口也有一队人马，还有一层楼的距离，快走！”
“前方不通，有人把守，左转！”
“对面走廊也有人，请到十七楼实验室旁的露台暂时躲避！”
不对劲——
达兰克每听一句都内心一沉。
他们就像猎物进入了狩猎场，墨氏用包围逼迫他们逃走的同时也完全掌握了他们的唯一路线，他们别无选择地进入圈套，而每一条生路其实都是死局。那个露台不会是他们得以“暂时”躲避的掩体，那是最后的舞台，一旦他们走上去，等着他们的就是一场谢幕。那面血红色的大幕会被拉上，再也不会打开。
“全体注意。”他停下脚步，贴墙站立，索性不再用手势，改用口头命令，“右手边电梯口各自就位。爆破手注意楼梯入口，准备交火。”
他又把频道转去楼下正在往上走的第二梯队：“我们遇伏，B组多注意。我们拖住人，你们争取完成任务。”
脚步声近了，那是经过训练的步伐，达兰克一听便知。
这不是什么安保人员，而是一支队伍，一支和“极昼”不相上下，甚至由于有墨氏的资金支持而可能更加精锐的队伍。
他们快速猫进电梯间，分散守住四个墙角。这当然不是一个适合伏击的地形，然而他们的一切行动似乎尽在对方掌握，伏击本身也就已经没有意义。电梯间毕竟只有两个出口，而且和走廊呈直角，有天然的保护。只要在这里守住一刻，或许可以拖到支援来到，还有突出去的希望。
达兰克飞快地思考着方案，就在这时他的耳机里再一次响起了艾尔恩的声音。
“情报部确定了，行动内容已经泄露……有内鬼。”艾尔恩的声音有些颤抖，伴随着些微的电磁杂音，“我们的信号被捕捉了，通信可能会受到干扰，如果一会没法联系，总部的意思是……保全有生力量为上，尽量突围。支援已经出发，在备用计划地点集合。”
“明白。”达兰克刚刚应答，就被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震得摘下了耳机。他刚要回头传达命令，这才发现身后的十一个人神情异样——电子系统确实受到了干扰，频道已经混乱，艾尔恩刚才那句话不止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整个小队十二人都听到了。
行动内容已经泄露。有内鬼！
阿德利诺的脸色瞬间惨白。有一两个人开始转头看他，很快地，整整十个人都盯住了他，没有人说半个字，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仿佛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达兰克没有动，只听到自己心跳得很快。他感觉到阿德利诺的目光紧紧地锁在他的身上，殷切地，灼烧似的越过所有十个队员，准确地钉住他。
你相信我吗？
你相信我吗？
你相信我吗？
那目光急促地逼问着。
——那么你还有所隐瞒吗？
你从事生化研究的父母和亲生妹妹；超越常人的体能；非比寻常的伤口愈合速度。
你还有所隐瞒吗？
达兰克心底那个声音轰然放大，伴随着排山倒海似的崩塌的声音，冲击着他的耳膜，震得他皱起了眉。
他慢慢转过头，连自己也不知道那目光里带着什么，深深地看了阿德利诺一眼，又扭转了身子背对了所有人，未置一言。
背后的那道炙热的目光一丝丝地冷了下去，最终达兰克连一丝压力都感觉不到了。
他依然没回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戴上耳机，沉声道：“集中注意力，不要受干扰。”
十名队员的目光“刷”地从阿德利诺身上收了回来。
“四个方向都有敌人，千万不要放松警惕，等一下封三路，突右二口。”他继续说，“二小队除了突击手全部做后方掩护，一小队布兰德、科林、巴克、格雷格跟我突出去。”
他没有点阿德利诺的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估算了一下和对方的距离，然后小幅度地挥了挥手。
几枚烟雾弹从电梯间的两个出口滚了出去，朝着三个方向分别炸开。达兰克领着几人迅速地擦着墙朝唯一没有烟雾干扰的方向冲了出去，来不及瞄准就开火疯狂扫射。他身边的一名爆破手朝背面的两个方向扔了一个小型手雷，随后在爆破声中三步并作两步地蹿了出去，又朝身后丢了一枚新的烟雾弹。
对面平行走廊的追兵暂时不具备攻击力了。达兰克在炮火声中盘算着，然而他们在单向走廊突围，仍然前有狼后有虎。一小队5人向前猛突，炮火掀翻了对面迎来的敌人，而二小队4人背靠着他们向后扫射，艰难地前进着。
他们被一前一后地夹在中间，却仍然以强硬的姿态试图突围。“极昼”的战斗方式就是如此，他们在最为危险的时候放心地把背后交给队友，只专注于眼前的战斗。两个小队保持着背靠背的姿势向前斩去，竟也就这样蹒跚地走到了楼梯口。
达兰克只身堵在门口让队员依次通过，阿德利诺没有收到命令，自己选择了最为艰难的断后位置，也就最后一个擦过了达兰克身旁。两人无可避免地对视一眼，又似乎若无其事地彼此挪开了目光。
达兰克扔出了手里最后一颗闪光弹，然后闭着眼睛冲进楼梯口锁上了门。
他们顺着楼梯向下行进，队员们按秩序从楼梯把手上迅速下滑，端着枪扫射一切迎上来的敌人。到了中低楼层时，达兰克再次带着队员进了楼道。按照地图，墨氏大楼这一层有一架通向停车楼的空中回廊，一旦通过那里到达停车楼，对于擅长伏击游走的“极昼”而言就会有较大的优势，而这里也是备用计划中的约定地点，支援很快就会到达那里。
他走在队伍最前方，暂时没有受到阻挠。队伍于是加速通过回廊，当他们马上就要到达通往停车场的大门时，耳机里忽然传来了电流声。
那声音刺刺啦啦了半晌，直响得人脊柱里都泛着凉。
一个清冷却又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响起，清晰无误地传进了“极昼”所有人的耳朵里。
“你们‘极昼’的技术人员还真是有些水平。”那个声音愉快地说道，“负隅顽抗，险些把频道又夺了回去。”
达兰克一个急停，手覆上耳机，双眼警惕地锁定了前方不远处的停车场大门。
……墨翎。
墨氏年轻的主人。
“不请自来，‘极昼’就是这样作客的吗？”墨翎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谈论一场武装袭击，反倒像是在说一个聚会一样轻松，“提前打个招呼，我说不定还会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的实验室。”
他笑了笑，欣赏了几秒这沉闷的默然。
“当然，现在你们没有机会了。”
游戏已经开始了。
达兰克在那一刹那，突然听见了好几个炸弹同时倒计时的声音。
“你们的集合地点就在外面对吗？”墨翎最后以一个几乎雀跃的口吻笑道，“就让你们的救援部队在特等席欣赏这场表演吧。”
爆炸声和墨翎上扬的尾音在同一时刻轰然爆发。
那场爆炸宛如一场绚烂的烟火，美丽、富有秩序。
并且极其残忍。
第一响从走廊的尽头迸发，爆炸力很弱，但玻璃还是被震得粉碎，在空中四散飞舞。顺着走廊迎面而来的冲击波把“极昼”的所有人掀了个跟头。没有人在近距离的爆破中还能保持平衡与清醒，前排直接有人被震晕，达兰克背靠墙壁，感觉血从身体里的所有位置迸发出来，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第二响来得更快，就在不远处轰然炸响，仍是不致死的强度。更多的玻璃碴像刀片一样被火热的风席卷而来，人们只来得及趴在地上抱住头，但那并不给任何人带来任何生机。达兰克眼前一片猩红，血阻碍了他的视力，他只能看着他的队员模糊的轮廓再一次被炙热的风向四面八方掀翻。一个人直接从炸毁的墙角处飞了出去。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再次被带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撞到了什么地方。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错位了，血涌到喉咙，血腥味湮没了他整个呼吸系统，他却连咳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背后就是停车场的门。
或许是幸运，他被炸弹送到了离生路仅仅一步之遥的地方。然而却又极端不幸地，他没有办法、他的整个小队都没有办法穿过那扇近在咫尺、只需要推开就可以逃生的门。
这才是捕猎。
达兰克迷迷糊糊地想着。
最后的一颗炸弹一定就在他们身边了。再听到一次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切就结束了。
阿德……
仿佛听到他的呼唤似的，几米之外一个身影动了动，踉跄着，仿佛用尽了周身全部的力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达兰克用最后的神智看清了那头染了鲜血的金发。
阿德利诺回过头来看向达兰克，就连完成这个最简单的动作时也几乎用上了全力。他满面血污，然而那双湛蓝的眼睛仍然透明清澈，流转着最深切的哀恸。
时间仿佛为之放慢了脚步。
那凝视长久得宛若永恒。
那之后，达兰克看着阿德利诺迈开了脚步，第一步就像灌铅似的沉重缓慢，然而他一步一步地踏了出去，越走越快，最后以一种完全异常的速度向达兰克狂奔过来。炸弹就在他身后爆响，而他掠过遍地的残渣，掠过他所有的队友，掠过几乎吞没他的火光，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
不要，别过来，别管我，快逃，快逃，快逃！
达兰克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绝望过。他张着嘴却吐不出半个音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队员被卷进火舌，而阿德利诺奔跑于这火舌的前方，身影在刺目的火光中仿佛正在融化，轮廓模糊不清。
他所遇过的最艰难的据守战都不曾让他如此愤恨自己的一无所能。
最终阿德利诺和爆炸的冲击一起到了。
他在被爆炸追上的瞬间猛然向前一扑，整个人压到了达兰克身上，然后顺势一个翻滚，大力将他推出了通往停车楼的门。而那身后的火光早已不耐，泄洪似的跟着冲了出来，瞬间就将两人吞没。在达兰克残存的意识中的最后一秒，阿德利诺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黑暗。
血。
红色。
轰响。
嗡鸣。
——……死一般的寂静。
……
那道清蓝仿佛一方净极的天空一样，映入了达兰克的眼中。
他从未见过如此悠远的天，逐渐飘渺，逐渐远去，好像马上就要融化在虚空之中。
他先是在那蓝色中看见一个和煦的笑容，又看到一抹金色，进而是苍绿的林海，而那片清澈越来越淡，越来越轻，终究支离破碎，就这样离他远去了。
“我爱你啊……”
他听见阿德利诺以最微弱的声音说道，然后缓慢地挪动轻轻攥起来的右手，放在了达兰克的左手上，再也不动了。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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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10 12:45:40
一定有哪里不对，我去重启试试……
大家可以亲切的称呼我小软，也可以贴切的称呼我小闹～哎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