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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8 23:3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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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幽暗之地
SA.412年4月17日上午
一扇厚重的铁门就隐藏在鲁比大桥桥墩下的阴影之中。门不算大只有一人来高，勉强能并排挤进两个身材中等的人。铁门十分朴实，除了用来加固的一排排铆钉和一个巨大的拉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装饰。疏于保养的门扇因为河水的潮气而覆满了青绿色的苔藓和锈斑。站在它的面前，一种古旧的沧桑感油然而生撩拨着人们心中某种原始的恐惧和敬畏。
“我现在觉得这似乎不是个好主意。”约瑟夫站在门前双眼直愣愣的看着铁门:“也许我们该换延后一段时间，比如下个星期或许是……丰收节之后。”
“什么？为什么？”南诺惊讶的高声问到。
“你看，这门看起来很沉的样子而且好像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还有现在时间也有些不对劲，人们总说四月的晨雾比涂毒的匕首更要人命。刚才我突然觉得后背有些疼，我有提过我的背吗？之前受过伤……”
萨那特斯拨开约瑟夫凑上前来:“因为门上的东西没错吧？”
朝灵人也围了上来:“你是指铁锈还是门锁？不会是……”
“那画？”南诺接口道:“那不过是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
“骷髅头？我一直以为那是颗莴笋。”萨那特斯假装一脸的惊讶:“你觉得呢？”他转向身后。
“我觉得要是眯着眼睛看确实有点像骷髅，当然您得忽略下面那两片绿色的东西。”说话的是名叫拉菲露的女孩。
“被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像莴笋。”子墨后退了两步眯起眼睛瞅着铁门。
“我说这就是个莴……啊不，骷髅。”约瑟夫把音高提升了八度:“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在我看来要是有人在什么地方画了个骷髅还在下面写了行字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是啊，要是我有个什么地方特别不想让人去那我也会在那儿画个歪歪扭扭的骷髅。”萨那特斯一脸讪笑的说:“然后用粗陋的笔迹写上小心模糊几个字。”
“还带着拼写错误。”拉菲露提醒到:“糊字的重音明显标错了，或许他想写的是小心蘑菇。”
“拜托，谁会在这种地方写小心蘑菇。”
“或许有人在这儿藏了好多蘑菇。”南诺天真的说。
“认真一点伙计们，这种事可不是拿来开玩笑的。”约瑟夫略带温怒的说:“我觉得这是一种预兆。”
“你总不想为这种事毁了大家的兴致把？”多古拉眯起眼睛用那种不容拒绝的口气问道。
“你肯定不想把，为了这种事。”南诺和子墨的眼神里则是赤裸裸的威胁。
“好吧，”约瑟夫听天由命的摊了摊手:“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这是一把老旧的黑铁钥匙，被一根铜环串联在一大把其他大大小小的钥匙里。光靠颜色和外形你就能把他从其他钥匙中区分出来，那简单的就像从一捆芹菜里找一根胡萝卜。不知是因为年代悠久还是疏于保养，它的周身布满了斑驳的锈迹。
把它插入钥匙孔费了约瑟夫不少的力气，要旋转它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多番尝试未果之后最终一发热溶术完成了钥匙未尽的职责(在开锁这方面尼恩格兰之行着实给了他不小的启发)。
融化的锁芯闪烁着暗红色的微光顺着锁眼缓缓流出，名叫子墨的朝灵护卫用武器的长柄撬开了覆盖在排水口上沉重的盖子。几人顺着排水口进入了深藏在夏维朗地下的另一个世界。
为了能对夏维朗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我觉得有必要对她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夏维朗的下水道系统是一项惊世骇俗的工程奇迹，她覆盖着城市一百五十平方公里地下的每一寸土地。巧夺天工的设计保证了即便构造如同迷宫般复杂但依旧可以准确流畅的将其中流淌的东西排放到温加河下游。这一点很重要，它确保了夏维朗的居民们不至于被自己的排泄物熏出圣盾的保护，并且不动声色的把这些麻烦留给了下游的资源区。
这给夏维朗原本就不怎么好闻的气味减轻了不少负担，不过很可惜，没有人对这一壮举感恩戴德。只有当雨季的大水淹没了街道时才会有人在寄给市政厅的满是牢骚和抱怨的投诉信上提到它。
从某种角度来讲海迷尔歌剧院不过是一堆磊在地上的石头堆，无数以她为主题的诗歌和散文不惜笔墨的歌颂赞美着她。而保证了居民们能过上健康舒适生活的下水道呢？人们连讨论它时都恨不得捂着鼻子。
五个人缓慢的行走在漆黑湿冷的下水道之中，仅靠着三支微弱的火把照亮着四周的通道。黑暗的环境和作呕的气味无时无刻不考验着人们的意志。头两个小时是最难熬的，扑鼻而来的味道就像是一只消化不良的臭鼬，当你认为这已经是极限的时候却总能给你带来新的惊喜。所有人都没了刚出发时的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绝望。想到还要在漆黑恶臭的下水道里呆上一天就连平时一向处变不惊的多古拉也没了之前的神气。
最难过的大概要属南诺了，要不是顾忌着自己的信念、赏金猎人的荣誉、做事的准则、生命的价值之类的崇高理想她大概早就转身逃走了。(顺便一提还有那微不足道的赏金也给了她不小的动力。)她的同伴子墨大概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影响的人。他提着自己的长戟悠然自得的走在队伍的最后。要是这让人崩溃的味道让他有什么不适至少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
约瑟夫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的地图上假装这该死的味道和他完全没有关系。那是一张从DBK藏书塔最古老的部分翻出来的地图。借着一旁多古拉手中的火把能看到错综复杂的下水道宛如迷宫一样在老旧的羊皮纸卷轴上展开。尽管地图上贴心的标识着各条通道的名称、建造年份、对应的地面位置和一些富有教育意义的小知识，但总的来说它对于指引它的阅读者前往正确的地点似乎并没有很大的热情。
当一行人又一次面对着通道的尽头叹气时，四双怀疑的眼神齐刷刷的落在了约瑟夫的头上。
“我说，您真的不需要再确认一下地图有没有拿反吗？”子墨善意的提醒到。
“除非我们生活在二流舞台剧的脚本里，要不然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约瑟夫对于自己的方向感和记忆力一向很有信心。
“我到宁愿是你拿反了，这样我们就弄明白了为什么咱们总在这里转圈。”萨那特斯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要知道这地图可有些年头了，很难保证这么多年下水道有没有改道或维修。”约瑟夫眯起眼睛检查着他们刚刚走过的通道，接着选了一条看起来没那么可疑的走了进去。
“有些年头？依我看这玩意儿的历史比你祖父都古老。”萨那特斯举着火把快步跟上前去。
“那你也太小看它了。”约瑟夫挑起眉毛用略带自豪的语气说：“要是藏书塔的那个家伙说的没错，这玩意儿的历史几乎和这座城市一样古老。”
“哦，我的天，为什么你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市政厅借一份靠谱一点的地图呢？”
“你知道的，我们和市政厅的家伙有一些小误会。他们到现在还认为星期三晚上DBK的‘神秘粒子派对’①是我们策划的阴谋。”
萨那特斯不怀好意的咧着嘴:“这事儿听起来确实是你的风格。”
约瑟夫耸耸肩:“圣灵在上，自从离开晓光以后我就没再这么干过。”
“你们觉得那位温琴先生信得过吗？”拉菲露低声问。她和南诺以及殿后的子墨正不紧不慢的跟在约瑟夫他们后头。
“他来自DBK呢，听说DBK出来的都是好人。”子墨乐呵呵的说到。
“看上去人是不错，我的意思是……”拉菲露用手指抵着下巴想着适合的措辞。
“你的意思是他看上去有些神神叨叨的？”南诺替她说了下去：“你该看看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的样子，真是一团糟。鞋匠杂耍艺人……”
“还有大波控俱乐部。”子墨接着她的话说道。
三人沉默了几秒，南诺继续说到：“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不过那可真是让人惊讶。”
“要是真这么糟那你们俩为什么要接下他的委托？”
南诺和子墨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异口同声：“为了赏金猎人的荣誉。”/“为了不用再睡公园。”
南诺瞪了子墨一眼：“他的意思是……为了帮助有困难的人。”/“为了之后能吃上一顿大餐。”
“为了那家伙开出的天价报酬？”不知何时，萨那特斯已经从前边溜达到了他们身边：“哦，别一脸的惊讶，那家伙对钱没什么概念这事儿可是出了名的。”
拉菲露斜着眼看着她的两个同伴：“这是真的吗？这就是你们骗我来时口中的那位正直可信急需善良人帮助的先生？”
“急需帮助的那部分是没错啦。”南诺满脸堆笑的说道。
“还有正直可信那部分。”子墨补充到：“愿意出那么高价的人一定正直可信啦。”
“还有冒险。”南诺突然冒出一句：“你梦寐以求精彩刺激的冒险，这才是骗你……哦不，是邀请你来的理由不是吗？”
“关于这一点，这段精彩刺激的冒险到现在为止只不过是在一条又脏又臭的下水道里走路而已。”拉菲露用略带责问的口气说。
“啊，那个……说起来多古拉先生，让约瑟夫先生一个人在前面开路不要紧吗？”南诺装作关心的岔开话题。不知何时，四个人已经落后了约瑟夫一大段距离。
“放心吧，那家伙有些奇怪的本事，要是前面有危险他知道的比所有人都早（跑的也比所有人都快）。”萨那特斯笑道。
“哎？还有这种事？”拉菲露惊讶的问：“不愧是DBK的研究员，这是某种理魔法技能吗？”
“应该不是吧，我觉得那只是胆小到一定程度之后而产生的一种谨慎。他管这个叫做……”萨那想了想：“天赋。”
一阵沉默，前头的约瑟夫用一声尖叫回应了萨那的评价。
① DBK的“神秘粒子派对”和市政厅的“魅力文书派对”以及商会的“天空流浪者派对”并称夏维朗三大单身联谊派对。自S.A.407年的某次“意外”之后，“神秘粒子派对”的风头渐渐盖过了市政厅成为了有点小钱的单身汉们的首选。黎安娜夫人将它的成功归结为庄重又不失乐趣的风格还有美女和书呆子免费入场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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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22 06:43: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