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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狼

[正史] 【正史】三十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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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金猎人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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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刀流野外生存潜行生物学C剑S

 楼主| 发表于 2015-4-17 16:47: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天狼 于 2015-4-17 16:50 编辑
柯瑞森特 发表于 2015-4-16 23:03
07
拿到了新的武器恭喜!

一觉起来刷到了两篇长评!高兴!!回在一起!!

07
齿剑应该是目前为止对我最重要的武器啦!因为是最初的剑,所以非常爱惜!不像后来拿到铁剑以后随随便便……不过铁剑也是铁匠用心打出来的呢,希望更久以后能明白这个道理!

这篇我特别喜欢的是吼豹的不高兴脸!
“吼豹的脸上有一道黑色长纹,从额角到眼心,平日里总不舒展,看上去像是垮着一张脸,眉头严肃地皱起来”
——倒八纹!一看到它那张脸就觉得好想笑!

是啊!不希望师父死,所以自己也不能死!

08
那段我也很喜欢!能觉得自然就好啦!!高兴!!

穆雷菌哈哈哈哈!

没有放盐的糊糊+没煮熟的蛋超可怕!超可怕!

蒸干盐水湖的盐不能直接吃!因为食用盐还需要去卤,还有非常复杂的程序,否则吃起来会又苦又涩!

普通的野兽过得其实还好——兔子有速度,老鼠有数量,猴子会爬树。只要气候好,环境好,科科拉平原吃得饱,又不多想,还是挺幸福的!

人要是不会用工具会比它们过得差呢,要是不吃盐又会不健康,就更糟糕了。

师父执着的大概是“与人交流”……就算有我陪在旁边,我不擅长说话,大概会让师父觉得有些腻吧? 对他来说,城市是必须的环境,可他又喜欢让自己处于城市体系之外……结果就成现在的样子啦。

我还要努力才行!谢谢柯莉!

09
因为晓光近!!!

离开夏维朗的原因确实没有说清楚,大体上都是“犯的案子有些大”“上头查起来了”“协会兜不住”“分会长:兜不住了,你们自己玩吧”——跑路!这样的循环。

不过在夏维朗,师父由于没有经验,好多时候都被那边的分会长捏着玩,所以到了晓光才会希望自己有更多主动权。(总结教训的结果)那不是光用嘴能交涉来的,因此他会想:要怎么做才好呢?

和同龄的少年比起来,他确实要显得成熟一些。大概是因为没有长辈可以倚仗吧?

10
哎嘿嘿!那天我憋死啦!觉得好久没有打魔物了!所以打打打打打!

在我自己看来,亮点大概是多目兽制造的梦境!(等等)

11

我也想到了拉菲露!不过那个时候拉菲露好像还没上学呢!

哇那段喜欢就好!那个时候我好像突然转了文风,开始切换视角来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困糊涂了!(后来也一发不可收拾经常这样写了)这两个人后来混得很不错!希望有机会能再写一写他们!

12
其实很舍不得齿剑,不过换成铁剑就可以奢侈浪费了!(shenmegui

可恶的雷克托尔!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皮很讨厌他,但中之人很喜欢写他,写得很愉悦!_(:з」∠)_

呜哇柯莉的爸爸要直接和他打交道好像会很辛苦,因为他话很多啊!肯定不会是柯莉的爸爸喜欢的类型!但也可以不通过他接任务!如果不接那些太麻烦的任务,直接在大厅里的委托墙上选任务就好了,找柜台小姐盖个章就搞定。

我和师父是因为没有选择,不然我也好想要委托墙上的任务!

是呢,这个人是属于坏人活千年那种类型的,黑澜线理论上都还有戏份,只是当时我静不下心来写灾难,想打魔物。(觉得能花心力描写灾难场景的人都好厉害)以后要是有灵感了也想补补他的剧情。大概会是正面向的,走比较别扭的路线,写他真的很愉悦

哇哇!!柯莉也加油!!想看更多柯莉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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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导士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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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⑨⑨⑨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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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20 08:56: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柯瑞森特 于 2015-4-21 15:13 编辑

先占个位置睡醒了编辑_(′ཀ`」 ∠)_
其实我现在都觉得我还没睡醒(够

想回的时候论坛就卡卡卡,不管怎样先开着打了吧!……结果一边画着图一边想起什么打点什么拖到这么晚orz


13

觉得更不喜欢晓光分会长了!你看我都不愿意费脑子去记他的名字!(够(才不是每次都是名字+姓氏一起出现好长直接扫过就算了呢((((

怎么说呢,觉得天狼先生替代岁魈师父出手这点有种让人拍案叫绝的感觉www对方认为把人逼到了绝路,却不知道对方早就留了一手……这种打脸真是太爽啦!
有点想看看戴舞会(?)假面盛装的岁魈师父呢

14


写这篇的时候不知为何跳开了去看了第22篇,因为都看过的我做着别的事反而把22#的给先写了……

想想我之前第一次在电纸书上看完这篇的心情…………我大概是真的不太喜欢这篇吧。

甚至不知不觉又逃避开了。

但是我又觉得这篇写的很好。只是我果然不喜欢这么哀伤的结局吧。

无论是那种黏稠稠的网状物也好,日复一日简单的日常被突然斩断毫不留情的终末也好,好难受啊(′・ω・`)。

有人会为他难受为他哭泣,好难受啊。

如果他知道是那只自己多管闲事拿起的猫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朋友又会怎样呢……更加难受了……

【拨打了NPC人权委员会电话哭诉了起来。

15

看到这篇……心情稍微缓解了一点。

师徒两人的日常也不是总和鲜血有关,我比较喜欢轻松,可能死蠢,但是又欢乐的这样的日常呢。

吹摇篮曲就睡着的过去非常可爱。

但是最高兴的果然还是又提起了那位死去的赏金猎人。

……并不是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他的死亡还是有所价值有所意义,还能够被人惦记着,我觉得已经很好了,无所谓是否是NPC。

当然不死是更好,可是既然已经死了,这就是可以接受的最好的结果了吧。

每次我就会觉得或许这样的人也是某种程度上的【不死】。

就算不是信念被传承这样让我心潮澎湃的发展,也足够了。

【放下了投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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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金猎人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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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刀流野外生存潜行生物学C剑S

 楼主| 发表于 2015-4-20 09:08: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天狼 于 2015-4-28 19:33 编辑

来了!

27

  时茵城外的坎维尔伐木场,今日来了一位不那么受欢迎的访客。
  “日安,多里扎先生,”客人取下头顶圆溜溜的小帽子,夸张地朝伐木场的主人——多里扎·坎维尔鞠了一躬,“赏金猎人协会的詹米尔·赫伦给您寄来了信,愿您有一个美好的下午。”
  “去你妈的鬼,这受诅咒的信!”大腹便便的商人粗暴地将信封攥进左手,拳头捏得紧紧,也不知是要揍这名信使,还是想干脆将它揉碎。他的右手抖抖索索碰到信封,老大不情愿地撕开封口,取出里面的纸张。
  “‘敬我们亲爱的多里扎·坎维尔阁下’……哼!”他皱着鼻子念道,“‘上次给您写信还是一周前了,不知您的身体是否安好?’——托他的福,我一点也不好。‘艾里森·伯兰克爵士昨日又与我谈起那件事,他为自己轻率的态度道歉’——噢,算他还有点良心。‘所以……’”
  他露出意外的表情,将信纸凑到眼镜底下,飞快扫完底下的字,然后抬起脑袋望向眼前的青年:
  “葛拉派尔·维伦是谁?”
  “正是区区在下,愿为您效劳。”青年再次鞠了一躬,用恭顺的语气说,“失礼了,我还未向您介绍自己。我的名字是葛拉派尔·维伦,也是我们的会长——詹米尔·赫伦最忠心的仆人。凡是他的吩咐,我都会不遗余力去完成。所以多里扎先生,请您告诉我,那封信上提到我的名字,是想让我为您,为他做些什么?”
  “……”商人仿佛难以置信,上下将他打量了个遍,脸色愈涨愈红,眼看又要暴跳了。但他及时扶住额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将视线重投信纸,“你……你是葛拉派尔……葛拉派尔·维伦?詹米尔·赫伦的……的仆人?信上说,有一位绅士要到这里来,一位富有的绅士,那应该不是你吧?你叫这个名字?一个小丑?呵呵,若你是詹米尔专门养来逗乐的小丑,或许也能获赏不少钱财吧?可就凭你这样的人……?可笑,哈!可笑!”
  葛拉派尔·维伦无辜地望向他,表情尽是疑惑。而多里扎·坎维尔厌恶地瞥了他几眼,脸上忽然露出一点怜悯来:
  “可怜的秃子,至今为止也不知受了多少羞辱了!”
  这位名叫葛拉派尔·维伦的青年,整颗脑袋却没有一根毛发。尽管他的五官还算端正,但由于没有眉毛,只能用颜料描绘,比女人们最拙劣的化妆技巧还要糟糕,显得那妆容极为不堪。偏偏他又穿了一套花哨的衣服,五颜六色的绸缎配上劣质、镀银的纽扣,让商人狠狠伤到了眼睛。
  “请您与我说个明白!”青年诚恳道,“您知道会长在我心中的位置,他的希望就是我的希望,若您不将信上的内容告诉我,我又如何确认那是否该是我分内的工作呢?而且我也非常想为您服务,多里扎·坎维尔先生,看在这份诚意上,给我个明白吧。”
  “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听!看来那位叫人费解的阁下并未向他忠诚的仆人透露心意!你就与我一道参详他的意思吧!真是见了鬼了!”商人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知道艾里森吗?艾里森·伯兰克,一位有钱的老爷,哼!有多少钱也不好说!他给自己捐了个勋爵——这倒不是稀罕事儿,然后竟然谋划着想进市政厅工作,甚至妄想起议员的位置来了!你猜他有多大年纪?四十五岁!从没做过官儿!是个跟我一样的粗人!我还能不晓得么?他那点本事哪里配得上魔物一样的胃口!不过为了讨好上边那些人,那家伙钻营得够卖力的!上周他跟我说,要买我的伐木场,想改建成那什么什么……我他妈就呸了!老子指靠这工厂吃饭,卖了给他我喝西北风去?你们会长倒是帮他说话,被我泼了一脸酒,这下又写信来讲啥,嗯?艾里森·伯兰克放弃了打算——好,好,反正也是‘他的功劳’,我会感谢他的——可他下一句就又扯浑话,说要来一位‘有钱的绅士’经营我的伐木场——嘿?!”
  多里扎抖了抖手中的信纸:“我这人虽然脾气差了些,但也不是不通情理!他保证那位葛拉派尔·维伦有本事得到我的委任,说我只要见到他,这事儿肯定能谈成……我能怎么样呢?我不发怒,不,我不发怒!我好奇,小子,我当真好奇!你他娘的到底想怎样说服我?噢,其实要说服我很简单,给我的伐木场注资啊——注入与我同等的资本,咱们成为并肩的大股东,什么话不好说?不过呢,就算你每天能从你主子那儿得到七八十银币的赏钱,到现在能攒下多少?瞧你那身可笑的衣服!恐怕全副身家还买不起我一间厂房!哈哈!可笑!他若不是专门派你来逗乐我,那就是还有一位与你同名的绅士——噢!常见的喜剧段子!大人物取一个小丑的名字,小丑故意和大人物取一样的名字!要真是那样,我还可以笑上一笑,不计较他上次的冒犯!但事实究竟怎么样哩?他没告诉你待会儿还有没人过来,对吧?你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葛拉派尔·维伦’不是吗?但你是他‘忠心的仆人’,这会儿不妨猜上一猜吧?你的主人故意惹怒我,他要让你在这里承受羞辱,或者他隐瞒了你其它的安排——到底是怎么样呢?……在我真正发怒以前,快给我解解这个喜剧段子吧!”
  秃头青年又愣了一愣:“先……先生……”
  “怎样?……怎样?”多里扎越来越暴躁,“到底是怎样,等着你的回话哩!——接连两次的侮辱,侮辱!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赏金猎人协会……不过是区区一个时茵分会!哼,尼恩格兰的会长跟我是老交情了,他一句话就可以撤了詹米尔的职!你们全要走着瞧!你……今天不给我满意的答复,我别想完完整整走出这扇门!年轻的时候我也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少人栽在我的手下哩!”
  他发狠瞪起了眼睛,葛拉派尔·维伦一脸的为难,捏着他的圆帽子:“先生,我……”
  多里扎不耐烦了,拎起他的领口,将他硬拖到自己面前,鼻翼翕动,发出斗牛一样的声音:“所以……到底还有没有一个‘有钱的’葛拉派尔·维伦?”
  “……”
  “说话!”
  “恐怕是有的。”秃头悲伤地耷拉起眉毛,“并不是以前,而是以后。”
  “啥?!——”
  商人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异。领口从他的手心滑落,青年却不退开,将刺入心口的匕首推得更深。
  “那不是我的本意,多里扎先生。”
  他目送肥壮的身体倒在地板上,再次捏着小圆帽微微欠身:
  “是您太愚蠢,该避则避,您却连警觉也忘记了。詹米尔·赫伦绝对不会忤逆艾里森·伯兰克,而我……也不会反抗他的命令。为了我的将来。”
  他走出小木屋,外面空地上坐着几个休息的伐木工人,刷刷将目光投向他。而他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就拍拍屁股上的灰土,在他离开以后推门走进小屋。

  ——解开主人的谜题,上演一场娱乐的好戏,作为一个逗乐的小丑,他的忠诚已经毋庸置疑。

  ——如此,詹米尔·赫伦将把他视为心腹……

  ‘坎维尔伐木场’不久就会改姓维伦。青年十分确定。
  既然信中这么说了,詹米尔·赫伦必将使其变为现实。

  钱币铸就的道路在他脚下铺开,但尽头又是什么呢?

  两日后,他已经成为协会骨干,葛拉派尔·维伦的地位突飞猛进,分会长对他的器重在协会里已经成为话题。
  这天中午,他再次驾车来到这片林地,挥手遣走车夫,说要自己走路巡视一圈。
  “您要当心啊。”车夫临走前对他说道,“城外到处都不安全,除了魔物还有匪人呐!听闻这伐木场前一个主人——”
  “感谢您的好心。”葛拉派尔·维伦在车夫手中多塞了一枚银币,“我会注意,您回去也注意安全。”
  “好嘞老爷,您可千万要平安!傍晚我再过来接您!”
  车夫赶着马,往原路返回城里去了。秃头青年左右瞧瞧,离开大道穿进树丛,艰难地在野径里行走。也不知走了多远,忽然在一株白栎树上看到了奇怪的标记。
  他皱起颜料涂画的眉毛,绕着大树研究,半天没研究出个所以然,一转身却看到一颗阴森的骷髅头,覆在黑斗篷中,居高临下凝视自己。
  “啊呀——”
  葛拉派尔·维伦紧贴白栎树上,吓得尖声大叫。而骷髅发出吭哧吭哧的嘲笑,枯哑嗓音缓缓从中传来:
  “您害怕我吗?”
  “你……你……”秃头青年哆哆嗦嗦点头,壮着胆子问,“你……你是人吧?”
  “朝灵有一句老话,‘夜路走得多,总会撞见鬼怪’——您身为时茵人,想必未曾听闻这句古语,但它对您可真是再适合不过。昨日整个协会都有风传,说詹米尔·赫伦要将城东的伐木场送给他心爱的小跟班……有人相信您在‘某些’方面符合他的口味,从而独受宠爱——但照我看来,他选择你的理由不是别的,而是因为你替他走了不少夜路。我说得可对?”
  骷髅吐字缓慢,这么一段话讲完,葛拉派尔·维伦背上的冷汗都被风吹干了。他的情绪稍稍镇定,勉强扯出笑意。
  “您有一双慧眼,”他盯着骷髅空洞的眼窝说,“刚才我真被您吓到了,阁下!那双眼乍一瞧来,简直不属于人世……但您提到协会,我想……或许这就是您找到我的原因?”
  “您来到这儿也不会没有原因。是什么驱使一个前途正好的年轻人偏离大道,冒着生命危险走上野路?是谁让您这个时候来到这儿?是谁告诉您,用这种方式就可以见到我?”
  “……抱歉,您刚才真的吓到我了……”
  骷髅一声不响地瞧着他,葛拉派尔·维伦试着伸出手,小心翼翼放在对方胸口,将他推远了些。
  “在您的面前,我难免有些胆小,那是因为……谁都有……害怕的东西。我,咳,很小的时候,父母在家中被强盗杀害了。当时我躲在床底下,眼睁睁瞧着他们的血流进来……那些幻象,亡者的恐怖的幻象,将我折磨了整整一宿,从此我便落下害怕鬼怪的毛病……咳,所以如果我退退缩缩,那并非出于对您的轻蔑或是不尊敬,请您一定要知道。而且您瞧……现在我知道您是个人了。”
  他又伸手在对方胸口拍了拍,而那人没有避开。
  “哈……”面具下的男人轻笑,“坦率的开场白。”
  “谢谢您,请恕我冒昧,您就是给我传信的人吗?”
  “给一位信使传信,是我平生仅有的经历。”男人稍稍欠身,“我希望自己没有看错……直到现在,我仍等待着问题的答案。”
  “啊,很抱歉,很抱歉,阁下,我并不是故意忽略您的问题。昨天我在窗中收到您递来的信笺,看完之后立刻焚掉了。我记得,我记得信上让我今天到伐木场来。并不是以伐木场主人的身份——您知道,詹米尔并未向任何人宣布这个决定,也包括我……所以协会里从来没有这样的传闻。但您听说了这个消息,并约我到伐木场来,我就想——这个人为了探听消息,一定动用了非常的手段,或许有哪位同胞不幸为此去世了。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何约我去伐木场?他知道我对多里扎·坎维尔做下的事吗?他要报仇吗?还是另有所图?——不,他绝非一个复仇者,否则我收到的就不是信笺,而是毒药、刀刃,或者更致命的什么了……他不惜与詹米尔为敌——啊,那些不幸的同胞——也要向我宣告他知道我所做的事,这表示他期望我是他的同道。难道他知道我来自尼恩格兰,曾经为克里根·麦恩波收集各个城市的情报?顺便一提,我知道‘阿尔洛人狩猎者’的存在。”
  “哦?”
  “我也知道,‘狩猎者’总有一天会来到这里。克里根并且对我说起这件事,可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没有理由让‘狩猎者’留在尼恩格兰……除了时茵,再没有更适合您的地方了。”
  “这真是让我惊讶……”狩猎者伸出手,擦过他的耳廓撑在白栎树干上,“您不仅知道我,可以预料我的到来,而且凭一张纸条就能猜到那是我?这中间是否隐瞒了什么?”
  “我,我我我——”面具的靠近显然又让他紧张起来了,“阁、阁下——”
  “不要怕。”狩猎者轻声说,“像刚才一样,继续对我坦率。”
  “是……是这样的,阁下——如果给我传信的不是您,那我也不用期待更多了。”
  “为何这么说?”
  “我有一项使命,与您一样。如今箭已在弦上,如果我再不出手,恐怕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但单凭我自己的力量可没有十足的把握啊……我需要您。”
  “需要我?”
  “为了必须代替詹米尔·赫伦成为时茵赏金猎人协会的分会长,我……我不能没有您,‘狩猎者’。”
  “哈……哈哈哈哈……”狩猎者控制不住,低哑地大笑起来。
  这不怪他。声称要代替现主人成为时茵赏金猎人协会负责人的这个青年,头顶秃秃如也,面无一根髭须,眉毛也用颜料画成,此刻可怜兮兮缩成一团,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说出“不能没有你”这样的话。
  “您,您大概觉得我很可笑,但除我之外,着实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青年叹口气,“而且,若我能成为会长,对您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
  “我并不怀疑。”狩猎人低沉应道,“您既有此心,想来已经计划良久。但我想知道,在您的计划中,‘我’处在什么位置?”
  “我相信您已经接到委托……不,对尼恩格兰,那只是一个请求。而在这儿,我必须重提这个请求,这也是我给您的第一份委托。请您协助我除去詹米尔·赫伦。至于与他合作的恶魔艾里森·伯兰克,我们有办法让他消失。当然,这桩委托结束后,也请您接下我的第二份,第三份委托,后续的清除工作同样需要借用您的力量。”
  “我会很忙碌,不是吗?”
  “正是如此,而且它们不是无偿的,狩猎者。我会给您最需要的东西,在别的城市您无法得到它们,而我可以对您双手奉上。”
  “说来听听。”
  “我会信任您,我会庇护您。我深知自己的弱小,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令我气喘吁吁。我绝不愿意辜负总会长的信赖,但那并不是我单枪匹马可以完成的。无论何时我都需要您,狩猎者,那不仅仅是承诺,那也是现实。现实造就了这个局面,使得你我可以互相信任,对此我感到庆幸,我甘之如饴。用诗剧中的比喻,‘我不是一柄利刃,我是一面盾牌’。我的职责是让时茵公会屹立不倒,我将尽我所能保护这座城市,直到他们更合适的人接替我的位置……在此之前,我需要一把剑,一柄斧头,用来斩除路上的荆棘,让这座城市成为值得我保护的地方。所以您必将受到我的庇护。我愿成为您的剑鞘。”
  “……”
  “您不相信我吗?”
  “不,只是觉得以您现在的身份说这些太早了。”
  “抱、抱歉!”
  “但有这个愿望是好事。与我说说詹米尔·赫伦,挡在您的前路上最粗壮的荆棘。”
  “非常乐意。”
  秃头青年金棕色的眼眸再次闪现悲悯。他总是怜悯那些即将死去的人,即使手中匕首从未颤抖半分。

  “所以我们终于能干掉一个会长啦!”天狼坐在树枝上,晃了晃腿脚,“师父!干掉会长以后,下一个会长就是秃头啰?”
  “目前还不确定。”岁魈回答,“詹米尔·赫伦是个棘手的目标,不要太轻视他了。”
  “哼,有多厉害?不就是和恶魔合作嘛!而且还被总部发现,笨!”
  “……你可知恶魔是什么?”
  “噢!魔物是魔化的动物,恶魔肯定是魔化的人类!”
  “……”
  “那,我们确实没见过恶魔呢,人类比猴子大多了,魔化的人类肯定比石巨猿还要大!呜哇,我们下手得非常快才行,不能让恶魔发现了!要不然我们都要被踩扁!”
  “……”
  “师父!我说得对不对?恶魔平时变成人的样子藏在城市里,然后偷偷趁人不注意,把胳膊、腿伸得特别长,一拳打烂房顶,一脚踩扁一大片,然后再变成普通人的样子溜走!他们最厉害的时候是整个人都变成恶魔的样子,比石巨猿还要大,皮肤又硬,要一个骑士团才能打败它!那个时候它已经踩垮很多房子啦!”
  “……你下来。”
  “干嘛?”天狼赶紧把腿缩上去,“我说错了吗?师父又要揍我?”
  “什么都不知道就胡说。”
  “哦,那什么是恶魔,师父快告诉我呀!”
  岁魈叹口气:“据我所知,恶魔和人的外貌是没有丝毫区别的。”
  “就说!恶魔可以变成普通人的样子!”
  “……没人那么说!”
  “噢?”
  “恶魔只是潜伏在人群中,想杀死其他人的人类。”
  “什么?那我们也是恶魔吗?”
  “当然不是,我们不会魔法。”
  “恶魔也会魔法?”
  “对,但他们使用的并不是‘理’,而是与大自然更为相近的东西。”
  “咦!”天狼瞪大眼,“他们是从城外来的?”
  “也许,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城市中的生活,要去城外也许反而会觉得艰苦。”
  “这样啊。”少年说道,“有点可怜呢。”
  “他们杀的人越多,力量就越大……传闻或许有些夸张了,但目前被人所知的恶魔,无一不以杀死更多的人为目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需要在人类社会中拥有更大的活动能量。地位、权势,都是非常有用的东西。”
  “为什么?”
  “杀人最多的往往不是行刑者,而是做出决策的人。我告诉过你,城市中的狩猎法则与森林不同,束缚在他们身上的是无形的陷阱,掌握一个人的心,比掌握一个人的命更好控制他,而掌握的人心越多,就能将越多人带入死亡。”
  “噢,难怪有人会把我们当做魔物呢。但师父杀人的时候没有对他们用那一套哦。”
  “什么一套?”
  “我们杀人的时候都是老老实实杀的,没有让他们太痛苦,所以我们果然不是恶魔呢。”
  “……”
  “师父!我有点懂了,艾里森·伯兰克好端端的生意不做,突然想去市政厅当官,就是不小心被魔化了吧?然后这个分会长和他讲好条件,说可以帮他当议员,然后他必须罩着自己才行!雷克托尔也喜欢被议员罩着!他跟老卡尔一伙了!所以这个人肯定看到机会就上了,管他是不是恶魔呢!”
  “猜得不错,”岁魈道,“我与你想法相同,他已经四十五岁了,再不拼命做点什么,恐怕要随着那个人的躯体消亡。”
  “咦,那是什么意思?”
  “我曾听人说,如果被恶魔附身的人死亡,恶魔也会随之消失。”
  “恶魔不是人类吗?”
  “是,也不是,被他们附身的人类可被称为‘恶魔’,但教会可将它们驱逐出宿主的身体,那么人类还是人类。”
  “什么?宿主?他们是寄生类的吗?是虫子?还是种子?”
  “他们无影无形,不能为人所见。”
  “那人们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呢?”
  “照教会的说法,是女神告知人类。”
  “喔?”天狼睁大眼,“女神也看不见呢。”
  “教会中有专门对付恶魔的组织,跟我们没什么关系,跟骑士团也没关系。维伦想把艾里森·伯兰克交给那些人,那确实是非常轻便的处理方式。”
  “啊,那就不需要我们操心啦!”天狼拖着腮帮子,“恶魔跟骑士团没关系,那我们果然还是更像魔物吧?”
  “……”
  “师父你又想揍我了!”
  “哼,总而言之,我们只处理詹米尔·赫伦。”
  “噢!师父说他难对付。”
  “需要观察……对维伦也需要观察。”
  “难道师父不想让他做会长吗?可是他做会长很好啊!他说得那么诚恳,我都相信啦!”
  “他非常擅长说服人,”岁魈的眼睛眯了起来,“非常擅长让人放松警惕,与那样的人打交道更需小心。到目前为止,我也是第一次碰到他那种类型。”
  “所以师父说时茵会是最有趣的地方嘛!好多‘目前为止的第一’!”
  “他是个精明的男人,远不是外表所见的懦弱。”狩猎者说道,“他或许能达到目标,或许不能。他深知自己的能力,也会利用这一点反过来鼓动他人的信心,使其为自己押宝。可‘弱小’始终是危险的。不管说得多动听,也不过是希望我们为他投入更大的风险中罢了。”
  “有什么关系?”天狼说,“万一失败了,我们就离开呗。”
  岁魈笑了起来。
  “师父按自己的想法来做就行了,只要不被他牵着鼻子走就行了,最好他能和师父配合好,否则——”
  “怎样?”
  “否则我就先杀了他,要是他只想利用师父干活,自己在后面偷懒!”
  “行了,下来。”
  “做什么啊?我又讲错了嘛?”
  “下来吃饭,不吃就算了。”
  天狼赶紧蹦下树:
  “吃!”


注:这个任务仍然没法细写,以后再说!下章收个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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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刀流野外生存潜行生物学C剑S

 楼主| 发表于 2015-4-20 09: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天狼 于 2015-4-20 10:24 编辑

恭喜新的时茵分会长上位!

28

  十天后,詹米尔·赫伦身亡。
  他出事时葛拉派尔·维伦不在现场。这位前会长“忠实的仆人”一听到消息,立刻带着护卫赶到事发地点——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自己配备了贴身保镖。
  那人名叫马里斯·格塞隆,身高近两米,往那儿一站就像一座铁塔。秃头的葛拉派尔·维伦从护卫身后慢慢走出,一袭黑色风衣,两撇眉毛用妆笔精心描绘。那都是詹米尔·赫伦生前不允许他做的事情。
  “我很难过,”他对警备队长说,“詹米尔会长是我最尊敬的人,请你们务必找出凶手。”
  “啊……”警备队长一时没有认出他来,等他发现与自己说话的正是那个时常为詹米尔·赫伦送信的小丑,立刻哈哈一笑,爽朗地挠头,“诶呀,当然,当然……那是我们的职责。你也节哀吧,维伦,会长不在了,你终于可以投入新的生活了嘛,活在别人的阴影底下多窝囊啊,这话我以前就跟你讲过。”
  “我一直记着您的好心。”葛拉派尔·维伦紧了紧风衣领口,挑起眼角对他笑道,“然而会长临终的心愿,我亦会用尽全力将它完成。今后还请继续关照。”
  说完,他大步越过这位公务人员,朝出事现场走去。警备队长只觉肩膀被一只铁钳一样大手捏住了,原来是那位护卫。马里斯轻轻将他推往后方,好让自己跟上主人的步伐。
  他愣愣望着那两人的背影,感到有什么改变了。

  詹米尔·赫伦的暴毙,在时茵分部的管理层中引发震荡。负责人位置空出,那本是意图竞争尼恩格兰下一任总会长的实力派所属的座椅。他在位期间,协会影响力扩散到城市各个角落,所掌握的人脉、财产资源也达到一个高峰。
  那与艾里森·伯兰克的支持不无关系。尽管那位致力从政的老商人很快就在公众面前销声匿迹了,时茵分部的几位元老见势不好,赶紧上下活动,居然成功以低价收购了好几处原属于艾里森的商铺、房产和土地。
  油水充沛的负责人位置成了人人垂涎的珍果,元老们个个虎视眈眈,想将它摘到碗里。而不起眼的葛拉派尔·维伦不理会这一切,专心跟进詹米尔遇刺的案子。众人都笑他追怀往昔,毕竟除了前会长,可没人再把他当一回事了。詹米尔处处带着他,倒不是有多看重他的意见,只是开会无聊,需要给自己找份乐子罢了。那位前会长让他倒杯茶,说个笑话,活跃活跃气氛,也好解杂务杂闷。
  除了前会长,他也与其他几位骨干相处非常好。有几个元老认为这名秃头青年实际上是个有想法、有才干的人,而另一些高层就不这么想了。
  ——总算可以叫那碍眼的东西滚蛋。
  就在他们欣慰于此的时候,凶手落网了,是窝藏于贫民区的一个没有身份的流浪汉。他在警备队的审讯下供出了指使者。根据他描述的特征,还有葛拉派尔·维伦积极配合调查提供的线索,警备队最终掌握了充足证据,得知几名高层骨干由于利益分配不均的问题曾与詹米尔·赫伦起过争执,并由此列出一长串嫌疑犯名单。
  名单之中,有些是瞧不起秃头青年的人,有些与他没什么交集,还有一个与他亲近,却真心向着前会长的人,虽然他那天碰巧与詹米尔吵架了,所以不幸被卷入嫌疑。
  他们都是手握协会重权的高层。葛拉派尔·维伦明白自己一旦上位,将因他们的制肘寸步难行。而他找不到有效的途径拉拢、控制……
  好在除了他本人,谁都不知道那串嫌疑名单上其它的共通点。
  搜查与逮捕工作未遇任何阻力,调查进展顺利得异乎寻常。名单上的人全部出身平民,法律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为了利益合谋杀死同胞,理应遭受惩戒。
  尽管他们纷纷声称自己被人陷害。
  名单是公正的,不分派系,不分私交。秃头的小丑能做的事情有限,他在审讯之余前来探视那位与自己关系最为亲近的好友。好友绝望地请求他看清真相:
  “谁都可能谋杀他,只有我不会!难懂你还不清楚吗,维伦?”
  “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我的朋友。默多克队长正直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但他或许应该更谨慎些,对目前的结果还要再多推敲,免得让好人受了冤枉。只有真正的罪犯才应该坠入深渊受苦。”
  “愿女神保佑你的正义之心!去和他说说吧,维伦!最近你和他们走得近,可不能让他被蒙蔽了!詹米尔遭遇不幸,你真心实意替他悲伤,但我的悲伤难道比你少吗?我的愤怒会比你少吗?一直以来都是我替你挡着那些人的压力,好让你不至于被阻挠,顺利跟着警备队查案子!我跟你一样渴望真相!但我为你做的事很可能让我得罪了真正的凶手,所以他蓄意牵连我,将我一并拖下水,噢!多么卑鄙啊!”
  “您的悲伤,您的愤怒,我全都看在眼里。请放心,虽然我只是个小人物,但也不吝这微弱的力量,即使如飞蛾扑火我也不会放弃。悲剧已经够多了,希望我们的努力能让事情偏向好的那一方面。”
  “就指望你了!如果这次能够平安,我绝不忘记你的好处,维伦!我会比詹米尔待你还好,因为你值得那样对待,相信我!”
  “谢谢。”葛拉派尔·维伦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谢谢您。”
  直到被送上绞刑架的前一刻,这位友人都对他抱持希望,相信事情能够得到转圜。
  在那之前,还发生了一起自杀案:某位元老遣走妻子,在卧房中服毒自尽。
  他的妻子将耳朵紧贴房门,听到了丈夫忏悔的声音。他忏悔自己犯下的罪孽,其中有一段正是参与谋害詹米尔·赫伦的详细经过。
  那女人吓坏了,她原本就不是特别爱他。当警备队过来收拾元老的尸体,年轻的妇人毫无保留将自己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那段忏悔词坐实了某些人的罪行。
  当那些上层骨干被正义血洗的时候,底下也有不少跑腿的、卖命的、各行各业的老板或杂工死于非命,有的是在殴斗中受伤过重死去了,有的被马车撞死了,有的在城外蓝减区失踪了……
  只有葛拉派尔·维伦知道他们并未死于世事无常,他们为缄口而死。
  “愿女神怜悯那些灵魂。”

  两个月后,风波平息,尼恩格兰派来的使者宣布了总部决议——葛拉派尔·维伦被任命为新的时茵负责人。
  新的骚动开始了。
  这是一次迅速、果决、规模宏大的内部械斗,持续了三天三夜。地下世界的赏金猎人们各为自己选择的委托,或明或暗大开杀戒。双方不计生死,警备队无从干预。
  又死了很多人。
  秃头的青年气定神闲坐在分会长办公室里,在羊皮纸上写下一个一个的名字——那将是新的核心骨干,经由他的手任命重要职位,只对他感恩。
  葛拉派尔·维伦放下鹅毛笔,疲惫地支起肘臂,撑在自己的额心。
  他的表情里再没有一分悲哀。当对手离世,他的祷告亦已完成。此时他面如岩石,放松的表情有点麻木。
  这样的神态令他看起来比前些日子苍老了,或者说,更成熟了。他一向注意保养皮肤,那光滑细腻的肌理,加上他天真、胆小、充满同情的表情,总使他看上去只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事实上他已经三十岁了。
  当他坐在这把座椅上,品味上一阶段的胜利时,那些伪装便卸了下来。
  然而面具还不能拿下,他要戴着它前往新的舞池,与那些贵妇、官员,那些利益的交织者踏起舞步,他要做的事情与过去并无二致:讨好他人,左右逢源,让他们中的一些人为他撑起保护伞,即使那并非他们的原意。
  “我能让‘势’为我所用,马里斯。”
  葛拉派尔·维伦喃喃自语,而他的护卫听到自己的名字,便打开了隔间的门,探出肌肉健壮的脖颈。
  秃头男人挪了挪手指,让自己的目光越过手背,望见铁塔一般的身躯。
  他欣慰地笑了:“早安,马里斯。”
  “您又工作一宿。”护卫皱起浓眉,“拼命过头,不好。”
  “哈哈,最后一晚,我保证。处理完这些事情,接下来就可以轻松一些了。”
  “需要我泡咖啡吗?”
  “请给我来一杯,拜托了,今天还剩下一个约会。喝完咖啡立刻出发,回来再全力补个好眠。”
  “我会守着您,”护卫说,“在您睡觉的时候。”
  “拜托了,马里斯。请先去安排马车吧。”

  他在车厢里短暂地睡了一会儿,马车驶出城门,朝东边那座伐木场颠簸驰行。
  “坎维尔伐木场”已经从指路木牌上撤下,新的标牌用大红的油漆将维伦这个姓氏刷得格外显眼。
  但马车绕过标牌,继续往前穿行,绕至维伦伐木场的另一头,一条蜿蜒小径通向野林深处。
  葛拉派尔·维伦拉开车门,马里斯赶紧离开车夫的位置,擎着他的手心将他扶下车来。
  “我傍晚再来接您。”他的目光充满担忧,“请务必小心。”
  “哈哈,‘狩猎者’不会让我出事,你就放心地去吧,驾着那辆车多转一转,假装伐木场的国王正在巡视他的地盘。”
  秃头男人半转过身,拿下自己的帽子按在胸口,微微笑着示意:“去吧。”
  于是马车消失在林木之间,而他将帽子按在头顶,踏上这条自己走得太熟的小径。
  他来到一个空心老树墩旁,靠着它坐了下来。
  春日午间的阳光从叶缝中洒下,落在他发亮的头顶,落在他金棕的眼里。他被晒得非常暖和,两眼眯了眯,又快要睡过去了。
  “喂!秃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用力摇晃他的肩膀,将他摇醒。
  葛拉派尔·维伦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斗篷的少年,皮肤黝黑,两眼更是黑得发亮,此时好像参观稀有动物一样盯着他瞧。
  “你在这里睡觉?”天狼不可思议道,“你居然能在这里睡着?很不简单嘛,秃头!”
  “诶,诶呀呀……”他不好意思地起身,“实在太困,一不小心就……”
  “一不小心就被魔物吃掉了哦。”少年没好气道,“跟我来啦。”
  他跟着穿斗篷的少年走进密林。那些参天的巨木,怪异的鸟叫声,那些草丛里窸窣的响动,曾经令他无比心惊,但在这少年的护持下,红区还不至于要他的性命。
  当他见到“阿尔洛人狩猎者”,他无力地锤了捶腰:“年纪大了,老是这么来见您要吃不消了,恐怕得找一个代理人在我们之间传递消息。”
  “一个联络人,”狩猎者嘶哑道,“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提议。”
  “那么这个建议是可行的,”维伦说,“您喜欢怎样的联络人?说说看,我尽力满足。”
  “要求?不,我对联络人没有很多要求,只希望你能给我处决的权利。”
  “那并不需要征得我同意,不是吗?”秃头笑了起来,“他能为您而死,那也是有价值的死亡了,不过我可以先作一个承诺。”
  “你的承诺越来越多了,维伦。”
  “而且它们都会实现,”赏金猎人协会的分会长这么说道,“我承诺你,假若联络人意图将我与你之间的情报泄露给第三个人——除了马里斯和令徒——那么不用你出手,他也会永远留下那个秘密。这是我能为你做到的,至于其它理由我就不管了,您的心中自有分寸。”
  “感谢。”
  “我才该感谢您,狩猎者。没有您的帮助,也许我根本活不到今日,也就不能站在这儿和您说话了。”
  “我的帮助是一柄双刃剑,使得好可以对付很多敌人,否则它也会割伤你自己。”
  “我明白。”葛拉派尔·维伦说,“万事俱初,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和你来做。如何才能做到最好,我时刻不敢忘记考量。”
  “才刚刚开始而已。”狩猎者说,“你曾经说过哪些话,如果你还能记住,就坚持到底吧。”
  “它在这儿,”秃头拿下圆帽,按住自己的心脏,“从未改变。”

  葛拉派尔·维伦为道谢而来,同时也征得狩猎者同意,准备物色一个合适的联络人。
  他们详细商谈了以后的合作计划,直到日暮西垂,分会长向他告辞。披斗篷的朝灵少年把他带回红区外头的老树墩,接过他递来的钱袋。
  “现在只能用金钱表达对你们的谢意。”秃头欠了欠身,“再等我一些时日,等我拥有更多,我会付给你们更好的报酬。”
  “哦,随便啦。”天狼甩了甩钱袋,“只要师父乐意,我就帮你。”
  “希望我们的合作能长久。”葛拉派尔·维伦最后笑着致意,走向小径尽头等候着他的马车。
  天狼等他们消失,又在附近转了转,确定没有其他人跟来,这才返回红区的营地。

  “秃头给的!”少年把钱袋扔给岁魈,“可以吃饭了吗,师父?”
  “没。今天不想吃肉,随便吃点果子,我们进城吃。”
  “好耶!”天狼欢呼,“蜂蜜布丁!玫瑰蛋糕!”
  “很喜欢时茵的甜点?”猎人哼笑,“喜欢进城?”
  “好吃!”
  “一个不欢迎朝灵的城市,偏偏食物合朝灵人胃口,也蛮无奈的。”
  “唔……奈?”
  “如果露面太频繁,店主可能就不乐意卖给我们,所以就只有——”
  “杀掉?”
  岁魈“梆”地打在他的头上:“杀掉店主谁做东西给你吃?”
  天狼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解地望向师父,猎人只好又叹口气:
  “若他不愿意我们买,那我们就不叫他知道。”
  少年又高兴了:“算他请我们吃!不叫他知道!”
  “差不多,所以城市是好地方。”
  “好地方!”

  他们到达时茵的时候是冬天,花了近半个月完成第一份委托。又等了快三个月,葛拉派尔·维伦才坐进分会长办公室。其时已春暖花开,走在城市街头,满目都是盛放的玫瑰。
  到目前为止,天狼记得四座城市。
  第一座城,是沙滩白和雨云灰。第二座城,是落日红和夜幕黑。第三座城,是岩石青和烤肉金。
  第五座城,也是天狼旅行到的第四座城市,颜色太过缤纷,像是森林之中的一座山谷。它有许多木头做的房子,是温暖的树棕色,又有不少湖泊,和天空一样湛蓝。而那些玫瑰,从青翠荆棘中开出的瑰红花朵,与荆棘一道盘绕在街道两旁,盘绕在窗下的屋墙上,或者从二层小楼的阳台中露出脸来。
  这是他见过的最有大自然气息的城市了,连城墙也是深绿的,青砖爬满苔藓。
  时茵的食物也非常好吃。
  有鱼,不同于晓光的海鲜,是肉质清嫩的珍珠鱼。有烤肉,不同于尼恩格兰的香辣,刷的是浓稠的蜂蜜。有甜点,不及夏维朗的点心精致,但醇而不腻,每吃一口都能回味很久。
  总结起来就是——好吃!
  由于时茵的房屋不高,又有在天台种玫瑰的习惯,天狼和岁魈不好爬到房顶上,就只能披着斗篷,兜帽盖得严严的,坐在广场旁边的大树底下吃。
  黄昏时分,结束了一天工作的人们喜欢聚在玫瑰广场,胡闹一番后再勾肩搭背去酒馆里喝酒。
  天狼不大会喝酒,野赤酒不能沾,平时只能喝喝瑰丽酒,渐渐也能让玫香酒入口了。
  他喝多酒会脸红,听到什么都容易发笑。岁魈总是摇摇头,把他杯子里的酒拿走,仰头一口闷干,然后将他拎起来。
  天狼就脚尖沾地,嗖嗖嗖嗖,欢快地被拎走了。
  如果没有委托,他们在这里大概也能住得很高兴吧?
  时茵人的性情大多直爽,就跟这座城市明快的颜色一样。也正是如此,他们对待朝灵才会有那么率直的反感。但城中也存在另一种声音。
  与第一种完全相反,那些人认为要抛弃对朝灵的仇恨。
  虽然天狼自己也是朝灵,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们要去干涉别人的想法。
  憎恨也好,不憎恨也好,难道不是自己的事情?
  他并未将这个疑惑说出口,所以岁魈也没能解释。等他终于懂得这种态度原来直接与远京相关,那又是一段时间以后了。


注:赏金猎人协会各地负责人特征一览。

晓光分会长——欠揍。
夏维朗分会长——高冷。
尼恩格兰总会长——萝莉/正太控。
森染分会长——??
时茵分会长——励志。

葛拉派尔·维伦这人的嘴甜得不要不要的,我写的时候都不能确定到底有几分真。不过至少到最新的游戏时间为止,我们与时茵分会都是合作愉快的状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下一章再打打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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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21 02:52:51 | 显示全部楼层
16

当时点进来看到那个莫瑞芬的时候不知为何条件反射觉得是某种松松软软的蛋糕……www结果是一位完全不松软也不像蛋糕那么美味的大姐姐呢。

不知道为什么会戴着草帽?感觉一下子有了草原风情www不过想想草帽和晓光也很有般配的味道呢……

这篇我终于能说“觉得小狼先生是在吃醋”了!

不过也很明显岁魈师父只是对她的谈吐比较欣赏,并不是有什么投入感情的想法呢www

但是说真的来一个人杀一个好随便啦!多少家庭要破碎【又拨打了NPC人权委员会电话……(你够!

啊说起来看狩猎人的时候提到莫瑞芬的时候用的是联络人之一……难道还有过别的联络人吗?

17

这篇打的特别爽快!小狼先生写得开心我其实看得也很开心!XD

然而我对战斗ry……orz

我真的对战斗ry……

……好希望豚鲸先生/小姐没事啊!TVT

我也好喜欢海豚啊!看到说像是在微笑一样就觉得好喜欢!虽然应该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说法(′・ω・`)……
但是圆滚滚的好可爱啦!流线型的身材好棒啦!而且亲人类简直……T///T

……可是变成嘲笑也有点www!

说起来如果沾染了大章鱼(幼崽……。)的血会变成魔兽活下来吗……(′・ω・`)……

顺便这篇慵慵懒懒的岁魈师父有着不同的风味呢(ˉ﹃ˉ)(被小狼先生加入了黑名单(等!?

18

我在想狩猎人是什么时候打一篇回复问一些问题好呢还是直接在这里问了呢……

然而我第一次看这篇的时候我懒得切换出去先看狩猎人。的确是不看也能看得懂大概呢www

不过狩猎人还是很好看啦!看到长评的大家推荐去看一下!故事相当完整了我喜欢杰夫逊先生!从他说“小孩子不要说脏话”那里开始!

………………想了下好像会说很多果然还是放后面吧XD上面只是个预告,嗯ˊ_>ˋ。

关于这篇本身不太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晓光分会长和卡尔老先生说阿尔洛人狩猎者会为您服务会让岁魈师父进入两难的境地呢?

稍微有点琢磨不清楚(′・ω・`)……大脑直接动不起来我也没怎么想出我流的解释||||

果然政治C是绝对不能点的(喂!

看了看最后的点蜡……天狼先生还是注意作息怎么也不能让岁魈师父老陪着你熬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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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21 03:18:42 | 显示全部楼层
唔我三篇一回复分开不放在一起不知道有没有关系(′・ω・`)……因为22#写了想想就写到24#好了,正好是我看完的进度。倒也不是想评分奖励多一点……就是很纯粹地习惯了这个形式了呢((((强迫症。
夜霾先生请手下留情啦你看我分量很足够的嘛!
如果小狼先生昨天有期待过我那个八点发的的占贴什么时候更新的话……这个就算是拖了那么久的补偿吧www||||

FAN SERVICE☆!(谁是你的fan啦!


19

和柯莉莉同龄的小狼先生!

肌肉!其实我一直在想柯莉莉练格斗技估计腿上也全是肌肉所以才总是穿长裙吧……但是对女孩子太残忍啦所以我坚决不想执行这种现实设定呢>_不过想什么时候捏捏看天狼先生引以为豪的肌肉呢(ˉ﹃ˉ)

无聊的萌萌师徒对话喜欢!

骨头虽然可以做面具,但是只有师父才用,又不能拿去卖。

我吓了一跳!我一直以为岁魈师父的面具只是普通工艺品(……)竟然真的是人头盖骨做的吗?!

……然后我又开始纠结是谁的头盖骨和那样盖在脸上算不算和岁魈师父间接kiss了的问题(。

顺便我也忘了是看到哪里突然想起来的一句XD

“小狼先生你想给师傅买格斗技A不会到最后都是揍自己把?!”

XD可是同为格斗技PC有点感动呢!

“非要说的话,你也是尼恩格兰人。”猎人这么说道,“和我一样。”

谜の浪漫。

其实一定要说……我整体好喜欢尼恩格兰篇呢!XD(我的尼恩格兰篇一直在坑……orz)

20

如果魔兽在这种情况还能够选择不先攻击人类的话……其实觉得还有点可爱(……)。
我对战ry(你够了啦!

但是总觉得头狼先生身上应该有什么故事,和人类有关之类的,结果最后还是不知道呢(′・ω・`)
所以这一场袭击是为了什么呢……

无论如何辛苦啦!大自然的力量果然才是最可怕的吧……。


21

HHH我发现夜霾先生那个存在感+8被纠正过来啦XD
从这篇知道小狼先生是会翻设定考据想象然后符合设定地写下来的……谜の感动和喜欢。

这种想法对他来说理所当然,因为自从他第一次攀上高原,看到触目可及的广阔天空,远方连绵不绝的轮廓,高耸入云的雪顶,还有山雾掩映的渊谷中若隐若现的绿色起伏,他便觉得费勒盆地里好像有一只接一只的巨蛙从山体里探出脑袋,又呆愣愣忘记缩回去。
  他平生从未来过这么高的地方,也不知道丛林和湖泊可以只看到颜色,触目所见一片光滑。
  费勒盆地虽是低谷,但同样有地势波澜,那些绿油油、光滑平坦的凸起,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即使翻越一片片山岭后,他们逐渐靠近谷底,看到了如同科科拉平原一样毛茸茸的树顶,关于巨蛙的想象仍然执拗地存在他的脑海里


看到这段的时候我脑内出现了潘达先生的那个尼恩格兰印象的图……///

可惜的是现在看这张图就会想着“太可惜了飞空艇有时间区间估计不会同时飞这么多吧”和“潘达先生这么棒的旅行者如果被你武技没有到A就不能在红区旅行限制住也太可惜了”。还好有过那样一个暧昧不清的时代吧><

我个人也很喜欢之后小狼先生想要更加更加了解岁魈师父的心情部分。

然后也会想想到底小狼先生的父母是怎样的XD不过也想小狼先生说的那样,小狼先生有了师父就足够了呢,并不太需要太纠结于是谁生下了你。

但是我个人特别喜欢某种宿命的感觉XD就好像小狼先生回到尼恩格兰,理论上的诞生地并没有那么讨厌这个城市一样。

谜の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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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21 15:35:11 | 显示全部楼层
占坑一会回复,顺便断了楼上继续连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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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连了果然还是不太好……感谢夜霾先生提醒断贴+帮忙删帖处理夜霾先生LOVE!




22
“小心,比尔。”岁魈轻声道

我突然想起了《杀死比尔》(?)这个电影名字www

比尔先生的RP真是守恒呢www

其实看完这篇我脑内出现了一个很帅气也很厉害的老爷爷总会长的形象呢……我意外挺喜欢这个的……一定是因为我喜欢老人家_(:з」∠)_

……就和天狼先生看到胡子就没办法了一样XD要和影烟先生交流一下吗(还是已经交流过了XD

另外吉末小姐有点喜欢……!不知道还有没有戏份!

这种最后接了工作的感觉真好!RPG的味道!【不过有没有工资呢……。

23

他坚持吃完了一盘辣子羊肉,由于兜帽盖着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他一声不吭坐在那里,直到岁魈结帐,两人走出酒馆。
  “哟……”猎人还没说完,少年就猛地跑向酒馆旁边的巷子,嗖嗖嗖爬到房顶。
  在整条街道的上空狂奔,绕着小食街蹦了三圈。
  “……”
  等他终于停下,坐在岁魈身旁。猎人把水囊递给他,少年咕噜噜一口全喝干了。
  “感觉怎样?”
  少年泪眼婆裟望向师父,整张脸涨得通红,头发完全湿透了,却闪着黑眼睛,将胸口敲得咚咚响:
  “带台伊含——!排四!”(翻译:再来一盘!没事)
  “……”
  岁魈拍拍他的头:“好样的,是尼恩格兰汉子。”
  天狼高兴得用两只手轮流锤胸口,嘴里乌拉乌拉叫嚷,岁魈也听不懂了。

这!整!段!都!特!别!喜!欢!

因为在事件里已经看过你们这些难以理解的把辣味当做冒险的朝灵男性们烤肉啦!对于小狼先生能够吃辣完全没有疑问!可是描写成这样好萌啦!

高兴就好!
……………………又看饿了

然后……

“喂喂喂,请问是NPC人权委员会吗?”

“啊是这样的……对又是我……我是来报……诶要等一会儿?”

“啊!回来了啊!这次想要报案的受害人先生的名字是米修斯·克……”

“诶已经不受理了?!”

“因为同一个犯人之前的案子太多了?!”

“这、这样啊……”

【挂掉了电话QVQ。

24

我偷偷和你说!这个坑之前死线混乱放上来的时候我看过!因为太混乱了就看到一半然后就出去刷别的文了!不过艾薇安团长那篇我有看完哦

……当时想的好像是想等你这篇写完了一起回帖的(′・ω・`)……哎呀☆

说起来看完狩猎人之后我就觉得小狼先生的狼生实在是某种意义上太悲苦了见到的基佬死亡率超高希望只是NPC杀手的原因……

其实狩猎人最后竟然存活了一对NPC我也是震惊的!


粘稠的线的网络又出现啦!……当然粘稠只是我自己的感觉啦XD|||

很喜欢这样把关系形象化而谈的方式!

然而对于这篇岁魈师父的观点……我大概也是不太赞同的吧。

就想我在这边发长评一样,大家对于各种时事的各种猜测和议论纷纷一样,究竟有多少才是真相呢?

而就算当事人其实没想着这么狡猾的事,作为结果他还是狡猾的,在岁魈师父眼中就是这样。

抱着某种美好过了头的想法,我还是觉得……殉情大概并不是想要追求的结局吧。

如果喜欢一个人却只是希望和他死在一起,而不是让他好好地,幸福着,那就和看到岁魈师父昏倒就想死没想过救援的那时候的小狼先生一样了吧。

这当然也是喜欢。

然而这种喜欢太不积极啦!

  “除了你这种小不点,谁还会把自己当野兽,想跑去学山羊话?”
  “我才不是小不点!我都长这么——大了——!”
  天狼挥起双臂,张开一个很大的圆。


我喜欢这样可爱又积极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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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金猎人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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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刀流野外生存潜行生物学C剑S

 楼主| 发表于 2015-4-21 18:38: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天狼 于 2015-12-12 02:19 编辑

虽然打了魔物,可是……哎,不知道为什么,既然到了时茵,总觉得没有玫瑰色的剧情不行。

29

  女人抡起巨剑,暴涨的剑风卷起枯草和落叶,将前方数只绿皮魔物的身体绞成肉屑,汁液四溅。
  “费贝尔!”她冲同伴吼道,“趁现在突围!”
  “说什么蠢话?”费贝尔·耶拉左手握着祈理石项链,右手飞快划出术式。随着发亮的图案在空中浮现,女剑士后方三尺之处产生剧烈的爆炸。偷袭她的魔物被炸成碎片,灼热残肢擦着她的背脊和头发,嘭然飞落周围地面。
  “太勉强了,”她说,一边挥剑斩向更多魔物,“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耶拉少爷,你执意干这种蠢事,有没有想过父母的感受?”
  “若我让一位女士独自留下与魔物战斗,而自己弃她不顾偷生逃走,又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的父母?放心吧,薇丽安娜,他们放任我去做赏金猎人,早已对最坏的情况有所准备。”
  “不,你这白痴!亲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不懂他们的心情!我无牵无挂,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薇丽安娜·米开列奥将巨剑高举过头顶,猛喝一声,大开大阖向左右横扫,硬是清理出一条通路。她回身朝魔导士投来一瞥,血红的眼睛灼灼生光,将那张沾满绿色汁液的面孔衬得无比鲜亮。费贝尔·耶拉微一愣神,领口已被剑士粗暴拽住。
  “回城去吧,你这小白脸,如果不想让我死得毫无价值。”
  高大的女剑士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向他说道。与此同时,那只有力的胳膊鼓起筋肉,将他整个人抡了起来,从上方掷往魔物包围圈外。
  费贝尔·耶拉用弦力让自己升得更高了些,看到薇丽安娜唇上含笑,就这么仰头望着自己。
  她的防守出现空当,几只绿色魔物扑到她的肩膀和后背上,还有另外几只咬住她的大腿和手臂。
  魔导士的眼中流出泪来,他将这一幕深深印进心里,然后在空中转身,借着弦力余波往来路冲刺,很快离开了这个区域。

  天狼在林中练剑,忽闻头顶有风声窜响。
  他仰起脑袋,只见一大群鸦鸟呼啦啦飞过,撞落漫天的树叶。
  附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朝那些鸟飞来的方向跑去,想去看个究竟。万一有危险的东西朝这边过来,也好告诉师父及早应对。
  自从他们进入烬月森林,跋涉加上在时茵周边居住的时间,加起来也有小半年了。林中经常出现哪些物种,彼此之间是怎样的生存状态,天狼多少算得上熟悉,应对的方法也知道不少了。
  可观察永远是不嫌多的。他在森林里闲逛的时候,碰到什么都喜欢停下来看一看。森林里最不缺的就是变化,同一块地方,旧居民可能随着温度、气候改变自己的状态,新居民可能落地安家,还有一些游走客不作固定停留,却也是惊鸿一现。
  比如水刺猬,平时懒洋洋蜷缩在岩石底下,一下雨就吸水膨胀,顺水滚动,落进河心漂流,直至再一次被冲上岸。而有一对坚硬长腿的巨嘴鹮,从来居无定所,惬意在森林中游走,既吃树叶,也吃鱼,还吃走兽和飞鸟,能跑的生物都避着它。
  还有很多突如其来的变化。
  天狼打算偷偷瞧一眼,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避。万一不用打也不用避,那就权作瞧个新鲜。
  他拨开灌木,绕过枝干交错的大树,往前走了好一阵,才听到魔物的吼叫。
  一听那声音,他拨灌木的手就不由一顿。
  是皮灌熊啊。
  皮灌熊是一种非常懒散的魔物,连主动捕猎都懒。它们的毛皮具有黏性,很容易粘到厚厚的泥土,其中若有植物的种子,受皮灌熊的力量影响,很快就可以生根发芽,长出枝条来。然后皮灌熊往参天巨木下挖个坑一躺,赫然就是一团普通灌木。
  当猎物从它身边经过,或者不小心踩到它时,它的肚皮便会挺起来,让泥土脱落一部分,好使熊毛黏到猎物的脚。那时皮灌熊便会懒散地卷动,将猎物卷向丛丛团团的枝木中心——长在肚皮上的大嘴里。
  它的牙齿非常锋利,连铁蹄鹿的蹄子都能咬掉。
  如果猎物不在乎被它咬掉的一点皮肉,拖着伤体逃跑,皮灌熊也懒得追,拱一拱土继续睡觉。
  由于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皮灌熊很少真正饥饿,一口肉食可以嚼半天。
  若它处在严重的饥饿状态,或者被激怒(比如枝木燃烧、长颈类生物远远地探头过来吃它的叶子等等),就可能愤而爬出坑,像只正常的大熊一样,用锋利的爪、牙、蛮力,对附近可食用的目标发起攻击。
  它通常选最好打的那一个,而不是惹怒它的那一个。
  皮灌熊皮毛上的黏液可以抗火,即使作伪装的灌木枝燃烧起来,也不能伤到本体。
  若它能如愿以偿把对手生吞活剥,填饱自己的肚子,就会再次修好灌木叶,挖个坑躺下去,睡一个比平时更长的觉,以弥补怒火攻心的劳累。
  对于天狼来说,这种魔物实际上等于没有攻击力。加上它安分守己,只顾自己一亩三分地,与他互不影响,所以他常常忘记了附近还有这一号居民的存在。
  是哪个倒霉鬼变成它的出气筒啦?
  少年加快步伐,同时注意脚下的泥土,以防踩到另一只皮灌熊。
  他抓着藤蔓爬上大树,在树枝与树枝之间跳跃,很快来到骚乱的地方,蹲下来一看……咦?
  是个人类?

  那个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袍子,坎肩、长袖、腰带和裤腿都裂开了,露出白皙的肤色。
  但他的皮肤十分苍白,而且非常瘦弱,几乎看不到肌肉。
  是在城里长大的人吧?少年想,可能是“贵族”喔,一看就没有受过武技训练,却能用魔法打得轰轰响,十有八九是私下请老师教的,平民不会干这种事啦。
  仔细一看,袍子的材质很细腻呢,虽然很破,但滚边的金色亮闪闪的,似乎蛮值钱。
  他为自己的常识和推断力得意起来,觉得能让城市规则烂熟于胸,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不过贵族为什么不带护卫跑来红区?是和护卫走散了吗?
  皮灌熊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怒吼。它浑身燃烧着火焰,直立起来扑向面前的贵族青年。铜红色头发的魔导士不住退后,周围不少草叶都被熊掌带火的扑击点燃。
  现在是夏天,水气深重的森林里无法让火势蔓延,成片的叶子烧出黑烟,散发出难闻的焦糊味。
  青年喘着气,再次划出术式,让一个鸣破在熊形魔物的身前爆炸。剧烈的气流让皮灌熊身上的火焰熄灭了,却未能对它造成有效杀伤。熊皮厚实,底下布满脂肪,不仅有益它的睡眠,而且当它遭受攻击时可以承担大部分伤害。
  魔导士有些慌乱,他已经气喘吁吁,没多少力气。
  天狼看得津津有味,这个人不会武技,只用魔法独闯红区,真有意思。
  对少年而言,魔法是很恼火的东西,靠近他就什么用都没有,但距离一旦拉远……爆炸的火,爆炸的风,随便什么都能对他造成很大伤害。
  还有弦力……开弦力的骑士很难被甩掉,只要骑士只要看到自己,就能随时让自己身边发生爆炸。
  当被很多个骑士围攻的时候,魔法总能造成很大的困扰。
  但仅仅依靠魔法,在红区还真是脆弱呢。
  这个魔导士就要死了。
  天狼知道,如果自己不去管闲事,不出十分钟这家伙就要被皮灌熊杀死。
  应该管吗?
  他为难了起来。
  师父会怎么做?
  少年叹了口气。
  师父肯定会管,贵族平民都会救……因为让人挺好奇的吧。
  “先问清楚再杀也不迟”“死在我们手里好过死在魔物手里,不然多浪费”之类的……可能要这么说。
  总而言之……
  天狼抓住头顶的藤蔓,借力往前甩出,稳稳落在皮灌熊头顶。
  然后双剑插进熊的眼睛。

  魔导士青年脸上本来已经绝望,这一下变故让他惊呆了。
  少年拔出剑,啧了一声。
  皮灌熊的个头不算特别大,眼窝也很窄,双剑的去路被骨头阻住,不能一插到底,否则可以直接捅穿它的脑子。
  那红发的贵族站在原地,呆愣愣地看他,少年瞧见这表情就有气,想让他走远点,可又不能保证他走远之后不会用魔法炸自己。
  救人不一定可以收获感激,人一旦安全就会有更多选择,找死不过是众多选择之一。
  这是他的常识。
  于是他趁着皮灌熊乱抓乱挠之际,从熊头上跳下,轻轻落在魔导士身边,双剑还鞘,抓住对方的手腕。
  “快跑!”
  “……啊……?”
  青年下意识应了一声,未能作出反抗,就被他带着踉踉跄跄跑起来了。
  这样,对方就只有一种选择了。天狼想,有自己在旁边,他肯定用不出魔法了。
  魔导士的袍子已经破得不像话,里面空空荡荡,竟然真的连一把匕首也没有。不过就算多一把匕首,这家伙一个人也走不出红区呢。
  他回头朝着这只偶然捡到的小兔子说:“跟我来!大家伙追不上的!”
  “是……是……”
  或许是他的出现让这个阿尔洛人看到希望,青年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那是一双浅蓝色的眸子,就这么迷迷蒙蒙地看着人,好似将晴未晴的天空,既温柔,又带着抹不去的悲伤。
  少年一口气把他带到营地附近。那是一处较为干燥的小山坡,过了山坡再走不远就是外圈的陷阱,不能给外人看到。
  就在这儿!天狼想,说不定师父还能发现呢!万一师父没有发现,或者不想出来,那我可就自己解决他啦!
  他停下脚步,用打量猎物的眼光将这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除了“瘦”“可能很值钱”仍然没看出其它东西。
  “为、为什么不走了?”魔导士局促地问,“不回城市吗?”
  “已经安全了呀。”天狼睁大眼,“回城还有好远,坐马车也要大半天!”
  “是、是吗……”青年原地蹲了下来,“那我休息一下……”
  “哦!”
  见少年盯着自己瞧,魔导士又问:“你是谁的随从?”
  但他随即发现自己问得失礼,立刻改口:“不……我的意思是……我想谢谢你,谢谢你们……”
  “噢!”少年说,“你谢我师……谢我主人吧!要是只有我,确实很难救到你。”
  “他在哪儿呢?”
  “要见他?”天狼挠了挠头,“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能随便带你见他?”
  “对不起,”青年苦笑,“我的名字是费贝尔·耶拉,曾经……如果你对这个姓氏有印象……也许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我不知道啊!”
  “抱歉,我父亲在市政厅工作,家里还算宽裕……如果你们愿意送我回城,我担保他会拿出一笔金钱作为酬谢……或者其它东西,只要他有能力办到。”
  “噢……”天狼想,他果然很值钱呢,但却忍不住问,“‘曾经’是他们的儿子?那现在呢?”
  “我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了。”费贝尔说,“当我坦白要做赏金猎人的时候。”
  “你是赏金猎人?!”天狼诧异,“那你连匕首都不知道带?!”
  “……”青年顿时窘迫,“我的匕首……”
  “没有匕首怎么在树上做记号?还有砍柴、割草,剥皮,都是你的护卫来做吗?”
  “……我没有护卫……”青年尴尬地别过视线,“我有同伴,不过那些……我也会做……只不过我的匕首……搞丢了……”
  “你还真是没用呢。”
  费贝尔低下头:“是。”
  “什么?承认了?”天狼又诧异了一次,“是个诚实的好人啊,费贝尔!”
  “……”
  “那,你的同伴呢?”
  “……她……死了……”他的声音不禁颤抖,“……为了救我……”
  “‘她’?”少年奇怪地问,“一个人?”
  “是,要说同伴,只有她一个。”
  天狼皱起眉毛:“她能打过皮灌熊吗?”
  “……这,”青年困惑地抬头,“我怎么知道……我们并没有碰上……”
  “你说她为了救你死掉了,那你们碰上什么东西啦?”
  费贝尔深吸几口气:“我不知道那叫什么,那是一种绿色的东西,可以变成草叶的模样,似乎藏在泥土里……我们,我们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它们围上,数量很多,怎么也打不完……而且随时可能从脚底钻出……我不断与薇丽安娜交换位置,每当她清理出一片地方,我就站到那里,替她烧掉身后袭来的魔物……但这太耗力气了,我们精疲力尽,魔物还有许多……”
  他抱住头:“是我学艺不精,拖累了她。”
  天狼道:“那是拟草蛙,你们肯定踩进沼泽啦!”
  “是……”费贝尔睁大眼,“是东南边的沼泽,有棵横倒的大榆树通往中心浮岛,不知你是否见过……浮岛另一面离岸边很近,我们原想抄近路,从岛上过去,没想到……”
  “咦……是那边啊……!”
  天狼又挠了挠头,他知道那个地方,放倒的大榆树是师父砍的,也正因那次经历,他才知道岛上全是拟草蛙。
  少年学着魔导士的模样蹲到他对面:“这不怪你。”
  “你说什么?”
  “那种东西打不完的,整片沼泽里全都是,对付它们只有用蛇囊。”
  “那是……?”
  “往北边走,靠近阿欧穆尔河的地方,有另外一片沼泽,那附近生活着一种双头蛇,它们特别喜欢吃拟草蛙,蛇毒一喷能杀死很多蛙。所以拟草蛙很怕它们血的味道。如果捉到双头蛇,记得把它们的血放满一盆,将团团草扔进去泡一晚上——团团草知道吧?沼泽边上那种白色的一团一团的蓬蓬草。第二天等盆里的血干掉,团团草变黄了,就把它放太阳底下晒干,最后拿蛇香叶包起来,蛇囊就做好啦!蛇香叶是保存味道的东西,千万不能让它见水。另外双头蛇的蛇毒也要收集起来喔,不光能对付拟草蛙,做麻痹药也很好使的!”
  “……”费贝尔又一次呆住。
  “所以说,你们没有经验,不怪你。但连这个都不知道,居然敢两个人跑到红区来,不是来送死的嘛?”
  “不,”魔导士摇了摇头,“我们加入了一个探险队,队里总共十个人,其中也有你这样的专家,本来……如果没有意外……”
  “意外?”
  “有一处悬崖,也是东南边……山路很窄,只能一个一个走……前面的人滑了一脚,薇丽安娜就去扶他,发现那人脚底钻出一只泥鳅……形状的东西,那人见到了马上哇哇叫,推开薇丽安娜跑远!他怎么能这么做?然后那泥鳅周围的石壁开始坍塌,一直坍塌到薇丽安娜脚下。我抓住她的手,其他人都不管我们,头也不回走掉了。”
  “那是石鱼呀,”少年说,“它胃口很大的,其他人肯定怕它吃到自己那边去,所以赶紧跑啦。”
  “可我们……我们都不知道……”
  “所以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也敢跟着不熟的人一起到红区来呢。”
  费贝尔咬住嘴唇:“我需要钱。”
  “啊?”天狼困惑地纠起眉,“你很穷吗?可你还说可以付报酬呀。”
  “那是我父母的钱。”青年说,“不属于我。如果你救了我的命,他们当然应该付钱给你,可我要做的事不需要他们出钱。”
  “你要做什么事?”
  魔导士又一次别过眼:“跟你说了也没用。”
  “为什么?”
  “因为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为什么?”
  “我……”费贝尔说,“我必须有很多钱,之后或许可以做生意,给薇丽安娜一个安定的家庭,我们可以去每个城市旅行。”
  “?”少年依旧一脸困惑的表情。
  “我要娶她!”青年嚷道,“我喜欢她,你不懂吗?但我的父母承认我的心意!他们只想让我跟一个没有感情的贵族小姐结婚,好保持家族的地位!我为此和他们切断了关系!”
  “为什么?”天狼问,“你喜欢谁,跟你爸爸妈妈有什么关系?什么是‘结婚’?”
  “就是……就是我必须和另一个人永远住在一起,不能再见薇丽安娜了。”
  “不能和她在一起?”
  “不能了。”青年悲伤地摇头,“除非我不再是家族一员,那样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她死了呀,”天狼说,“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都是我的错!”
  “如果想在一起,为什么不一起死呢?”
  “你以为我不想?女神啊!我愿意死在她的身旁!”费贝尔激动起来,用力抱住了胳膊,“可她不肯!她不知道我喜欢她,我没有对她说过!”
  “哦……”天狼也感到有些伤心,“你要回到拟草蛙那里吗?可以和她死在一起。”
  “我当然想这么做!”青年咬着牙齿哭了,“若她未曾嘱咐‘不要让我死得毫无价值’……我得代替她活下去!那是她的希望!”
  “她怎么能这样?”少年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又同情起他来,“她不知道你的想法。”
  “不,她就是这样的性格……无时无刻不为别人着想,甚至不管别人的心意。”
  “可是,”少年说,“既然喜欢,当然要死在一起呀。”
  青年却只是摇头。
  “唉,”天狼叹口气,“到底为什么非要去红区嘛?”
  “为了赚钱。或许你听过‘迷幻菌菇’的名字,俗称‘爱哭鬼’,它是一种洞穴魔物,原液可以做成很高级的迷幻药……能卖大价钱。”
  “咦,”天狼说,“我不知道,我不进洞穴。”
  “是吗……”费贝尔疲惫地抵住额头,“我果然还是太贪心了。”
  “如果我把你送回城市,你打算怎么办呢?”天狼问,“她已经死了,你又不能死,那你回去干嘛?去‘结婚’吗?”
  “不,”费贝尔说,“我会照我自己想要的方式去活,那样才能不负她的期望。即使贫穷一生,我也不会再回到我父母的家庭。但我会去见他们一面,让他们支付你应得的报酬。”
  “好吧,”天狼说,“我送你回去吧。”

  在往城市的途中,他肚子饿了,这时正好有一队巡逻的骑士进入天狼的视野。

  “我要吃饭啦,”少年对魔导士说,“你自己跟骑士走吧。”

  然后他就将费贝尔丢下,回红区的营地吃饭去了。


注:喜欢皮灌熊!它的眼睛还会长出来的!这种魔物生命力非常强,能够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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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4-21 18:41:0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么,美酒节!

30

  五月的第四个星期是时茵的美酒节。玫瑰广场的中央会出现几个巨大的木桶,盛满各种类型的美酒,供所有人随便饮用。
  同时,在广场周边会还有许多美味的鹿肉烧烤摊贩,烤肉小贩们将各展其能,比拼他们超群的烤肉技巧,而客人大饱口福。美酒节的一周是狂欢的节日,也是烧烤的盛会。
  在那几天,全城上下都是欢乐的,再多的烦恼也要随美酒流去,而快乐则是迎面奔来的时茵鹿,纷纷跳进人们的肚腹。
  甚至连朝灵,在美酒节上都成了可以被容忍的存在。玫瑰广场上有专门为他们开辟的一小块区域,供应一定量的美酒和鹿肉。只要不走出圈子,时茵人就不与他们为难。
  许多朝灵愿意参加美酒节,因为可以和同胞欢聚在一起。平时他们连走上街都很困难,虽然有定期的灵会活动,但光明正大的团圆总是遥远。
  能在太阳底下一起喝酒,一起吃肉,即使整个广场只有一小块位置属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部分朝灵在这里都很默契地不谈主人,于是天狼和岁魈也混了进来。
  在进来此地之前,他们披着斗篷,戴着兜帽,把广场附近卖鹿肉的烧烤摊都尝了一遍。天狼还喝了不少瑰丽酒——岁魈不许他喝玫香酒,因为量太大了,一不小心就会冲头。
  便连岁魈自己,杯中也以瑰丽为多,玫香与野赤各自只尝了一点,以免不小心喝醉。
  天狼不记得师父喝醉是什么样子,印象中没有那种机会,这也是岁魈十分克制自己的缘故。
  “就差这里的鹿肉没有尝过啦!”
  二人穿着常见的麻布短衫,一眼瞧来就像两个普通的朝灵奴仆。
  少年扑向装满鹿肉的盘子,豪迈地撕了一口吃进嘴里。味道有点熟悉,和某家摊位的鹿肉很像,看来这里的鹿肉是他们特供的。
  那家烧烤贩一定是不反感朝灵的时茵人吧?
  虽然并不是最好吃,可天狼决定下次多买一些。
  与食物相比,岁魈似乎对这里的朝灵更感兴趣,大概因为平时很难见到?有人和他聊着“好像很面生”“有没有参加灵会”一类的话题,还说起了遗失的朝灵文化,后一个话题更讨他喜欢。
  不过最后那人游说岁魈参加灵会,却被他彬彬有礼地带过了。
  “我回去想想。”
  真是万用的含混话啊,天狼感叹。他常常听人这么说。
  ——我们和他们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他很满意师父与其他人保持距离。就在他吃鹿肉吃得开心的时候,余光忽然瞟到有人招手。
  咦?
  是个阿尔洛人,在圈外对他打着手势,似乎想让他出去说话。
  天狼睁大眼睛。
  费贝尔·耶拉!

  把这个魔导士送到蓝减区,让他跟着骑士自己回城,说来还是上周的事情,少年差点给忘了。
  他曾经和师父讨论过这名魔导士。虽然那天不在场,但师父证实了他的猜测——猎人一直听着他们谈话,也默认徒弟可以把费贝尔·耶拉送回城。
  “我随意,”他说,“送不送他回去,拿不拿酬金,对我没有影响。”
  “果然还是肚子饿比较重要啊!”天狼一边感叹,一边喝下了鲜美的南瓜汤,“师父煮的汤最好喝!”
  “嗯。”
  “师父!”少年忽然道,“我喜欢师父!”
  “……”岁魈差点喷汤。
  “要及时告诉师父才行,这很重要!”
  “有多重要也架不住你从小到大说千八百遍。”
  “哎,可是——”
  “吃饱了就去把锅洗干净。”猎人放下碗,“关于你说的‘迷幻菌菇’——”
  “不不不,师父!你不知道!”
  少年“咚”地把碗搁在木桩上,认真望向岁魈:“费贝尔的同伴不知道费贝尔喜欢她,结果她逼着费贝尔不准死,多可怜啊!换成我的话,师父要是死了,我一定一起死!”
  “……讲什么鬼话?”岁魈伸长胳膊,越过木桩敲到他的脑门,“谁他妈要你一起死?还有别动不动说自己死,不吉利!”
  “因为不事先讲好不行!师父不同意也没用!反正只要知道这一点就是了,如果不想我死,师父就不准先死。否则我可不像费贝尔那么听话!只要师父敢不在,我一定去陪师父!”
  “怎么,威胁我?”
  “我说实话!”
  岁魈叹了口气:“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啦,因为我不是费贝尔嘛!”
  “你的‘喜欢’就像雏鸟依恋母鸟,而他的‘喜欢’是雌雄鸟之间的需要。你比他更天真,所以才会讲出这样的话。”
  “啊?什么意思?”
  “小孩子总会想着‘永远不要改变’‘永远在一起’,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是什么意思?我从小就这样认为,现在长大了也这样认为!再长大也是一样的!”
  “你仍然是个小孩儿呢。”猎人笑了笑,翘起右腿放在左膝上,“行了,我要休息,去刷锅?”
  “噢,好吧!”
  他本来就没指望岁魈有回应,所以也不会沮丧,只是说出想说的话而已。
  相不相信都没有关系。

  天狼揪了揪岁魈的衣角,让他看到外面的费贝尔·耶拉。
  “哟,”猎人说,“给你塞报酬来了?”
  “对噢!”少年恍然大悟,“那我去不去?”
  “去呗。”猎人挥了挥手,“他给你就拿。”
  “好!”
  于是天狼噔噔噔跑出去,拨开前面一个喝酒的阿尔洛人,好让自己看清费贝尔的位置。那人很不痛快,张口就要打骂,被迎面赶来的魔导士拉住:
  “朋友,朋友,他是我要找的人,给个面子?别在过节的时候发火,好不好?”
  费贝尔今天穿得很是讲究,于是对方哼了一声:
  “管好你的奴隶。”
  他拂袖而去,天狼也不管,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费贝尔:“报酬?”
  “哈哈,不会少了你的。”魔导士揉揉他的脑袋,“走,带你去外面的鹿肉摊吃个饱。”
  “都吃过啦。”天狼说。
  “啊,你的主人可真不错。可以陪我去吃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咦?话?”
  “算我拜托你了,会多给报酬的。”
  “说话也有报酬?”天狼睁大眼,“那你给我买布丁吧!有一家布丁我很喜欢吃,老板总是不让我选定制!”
  “没问题,走。”
  天狼回头看了看朝灵们,师父似乎总是不缺人聊天。
  我离开一会儿也没关系吧?少年想。
  于是他和费贝尔·耶拉走了。

  魔导士带他买了布丁,又给自己包了点鹿肉,然后回广场接了一杯酒,坐到树下大口闷干:
  “我回家了。”
  天狼把布丁咬在嘴里,嚼完了才说:“回去拿报酬?”
  “算是,但……”费贝尔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最近我一直住在家里。”
  “唔?”少年歪了歪脑袋,“跟‘他们’和好了?”
  “他们”指的是费贝尔的父母。对“爸爸”和“妈妈”,天狼总是觉得有些别扭。
  “不。”费贝尔说,“我被禁足了。”
  “那是什么?”
  “他们把我关在家里,不准我出门……”青年苦笑,“直到今天才放我出来,还叫一个仆人跟着,负责晚上到了点将我绑回家。”
  “有人跟着你?”天狼一愣,他并未发现跟踪的人。
  “有人帮我甩掉了他们。”费贝尔说,“那不是我的要求,但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谁啊?”
  少年本能地警惕起来,眼前的人继续说:
  “他们找到我,自己表示要对薇丽安娜的不幸负责,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们’是谁啊?”肯定不是费贝尔的爸爸妈妈了!
  “……你记不记得,上次我曾经讲过,我和薇丽安娜加入了一个探险队?”
  “是那些人?”天狼捧着布丁吃了一惊,“他们还没死?”
  费贝尔摇了摇头:“折损两三个死在洞穴里,都是临时加入的新手……我算是明白了,除了几个核心老人,其他的都是用来垫背的牺牲品,难怪他们总是要招新成员。”
  天狼默默啃完了布丁。
  “我很生气,”青年说,“虽然薇丽安娜会死,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无能,但……我恨他们,即使只是迁怒……”
  “很简单呀,”少年说,“你是赏金猎人,连这都不懂吗?”
  “你的意思……?”
  “只要你出钱,有很多人愿意替你做事呀。”
  费贝尔脸色复杂地瞧着他:“……你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却知道这么多。”
  “正好知道而已。”天狼又吃起了鹿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比如不认识费贝尔的爸爸和妈妈。”
  “哈哈……”青年低下头,“但我想找你商量的不是这个。”
  “咦?”
  “他们找到我,是因为知道我的情况……”
  “情况?”
  “我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而且也做不成赏金猎人了……”
  “等等!”天狼说,“为什么做不成赏金猎人?”
  “其实我做赏金猎人的初衷,完全是因为薇丽安娜……”青年自嘲地笑道,“当初我在酒馆对她一见钟情,又没有胆量表白,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是个赏金猎人,于是我……”
  “于是你?”
  “于是我也偷偷去协会注册,拿到了猎人徽章。我完全没有经验,只能厚着脸皮和她搭讪,没想到她相当热心肠……就这样,我们熟悉了起来。然后我就更加不可自拔了……”
  “哦。”天狼说,“偷偷地。”
  “是啊,我不敢让父母知道,因为他们对我有别的期望。他们想让我去市政厅工作,就如我父亲当年一样,平平稳稳地升职,再勾搭一个贵族小姐,结个婚,让岳父提携我一把,能爬多高爬多高,最后我和我妻子给两家人生几个后代,皆大欢喜,这就是我的任务。”
  天狼完全听不明白了。
  “原本我也没什么异议,你知道,我那些朋友们……跟我差不多。父母总是希望孩子能过安定的生活。即使是平民,也会希望子女能做个铁匠、裁缝,有固定收入来源的工作,到了年纪找个差不多的人结婚——平平安安一辈子,我也不觉得他们有哪里错。”
  “哦?”
  “我遇见了薇丽安娜。”费贝尔的笑容变得迷蒙起来,“她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身上有一种……从麦斯瑞维斯高原吹来的夏风的气息……什么也不能束缚她,我一眼就被她迷住了。”
  “麦斯瑞维斯高原?她是尼恩格兰人?”
  “不,她是晓光人,父母打渔为生,不幸双双身死大海,只留下她一个。她遭受过许多不幸,在痛苦中坚强地活下来,成为一个出色的赏金猎人。”费贝尔说道,“那些痛苦令我怜惜,也叫我羡慕……她拥有太多我没有的东西,或许正是如此,我才被她吸引。”
  “哦……”天狼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以前在西部讨生活,晓光、夏维朗、尼恩格兰,都待过不短的时间,去年才到时茵来……刚巧也是美酒节,再过几天就是告白日。可去年我什么都没敢说。本来我已经打算好了,今年告白日要一股脑全都说出来……可……没来得及。那个时候如果鼓起勇气告白就好了,即使被拒绝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被拒绝,我也不会放弃,当时究竟在害怕什么?”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野赤酒的作用让费贝尔面庞发红,而他铜红色的额发搭在脸上,因汗水而粘成一缕。
  “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找我吗?”见天狼闷头吃肉,青年又把话题扯了回去,“他们知道我忘不了薇丽安娜,所以……为了补偿,送我这个。”
  费贝尔从怀中取出一个玻璃小瓶,只有小指那么细,里面盛着透明的液体。
  “‘迷幻菌菇’的原液。”魔导士说,“这么大一瓶,至少价值三十个金币。”
  “哇!”天狼好奇地瞪大眼睛,“洞穴魔物的?”
  “对,爱哭鬼的眼泪,可以制造出让人欢乐的迷幻剂……那种东西,嗯,我们一般将它叫作‘恶魔的宽恕’。”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若人的心中有后悔之事,遗憾之事,服下那种迷幻剂,便能在幻觉中如愿以偿。当然,它是有代价的……若不持续服用,回到现实会生不如死……那是药剂必然带来的副作用,它让人做出疯狂之事,宛如恶魔的控制,所以会有这个名字。”魔导士说,“可疯狂并不是最可怕的,毕竟……当一个人疯狂的时候,他周围的人便会制止他。比起原液的效果,表面的疯狂要好多了。”
  少年盯着他手中的小瓶:“那原液有什么效果?”
  “若是饮下这个,”费贝尔轻柔地说,“神智就会被魔物控制,彻底进入另一个世界。”
  “就是做梦吗?”天狼经历过这样的梦境,“会、会梦到特别想梦见的事。”
  “也许吧,一个再也醒不来的梦境。而躯壳会继续行动,如行尸走肉离开城市,自行去到魔物所在的山洞。”
  天狼恍然大悟:“那是它的捕食手段!”
  “对了,”费贝尔一笑,“它叫作‘迷幻菌菇’,其本体只是菌菇,无法移动,所以得把猎物诱到自己生活的洞穴中自寻死路,这样才能作为它的养料。”
  “我从来不进洞穴,所以都不知道呢!”
  “洞穴是危险的地方,”魔导士说,“所幸我也未去,否则或许我连薇丽安娜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我可能被他们作为牺牲品留在洞穴,至死都看着一个幻想中的薇丽安娜。”
  “他们好坏啊,为什么要给你这个?”
  “他们想拉我入伙,一起制造‘恶魔的宽恕’……可能是看中了我的家庭……确实,如果我参与制造这种迷幻药,就能通过市政厅给他们庇护,对他们来说是很有用的门路。”
  “可那是你爸爸,不是你啊。”天狼不解,“你爸爸不会答应的。”
  “他盼着我去影响我父亲,或者也有另一种情况。”费贝尔冷冷一笑,“我用这个制造出‘恶魔的宽恕’——老实说,只要他们提供配方,对我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我自己吃下它,为了再次见到薇丽安娜。而这样一来,我就完全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了。”
  “好坏啊!”天狼说,“你可不要上他们的当!”
  “我不会的。”魔导士低声说,“与你交谈过后,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谢谢你。”
  “什么?”少年茫然,“什么决心?”
  “你帮了很大的忙。”费贝尔说,“只要看着你,我便知道应该将自己的心置于何处。先前我确实犹豫过是不是应该制造‘恶魔的宽恕’,用那种药物麻痹自己。因为薇丽安娜不在了,我继续做赏金猎人也没有意义了,为什么不去见我梦中的薇丽安娜呢?可那是不行的……她绝不会同意我这么做。”
  少年立刻摇头:“那个是假的!不是真正那个人啊!”
  “正是如此。”魔导士说,“我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我不会按父母期待的路走下去,我也不会做赏金猎人,我会以我的余生,去做薇丽安娜希望我去做的事。”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费贝尔再次冲他笑了一笑,淡蓝眼眸溢出温柔的光来:
  “请让我保守秘密,直至真正完成为止……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天狼不知道怎样回答。
  “我本来……以为你是这座城中的人,”青年说,“当我被父母关在家中的时候,我思考过要如何找你。然后美酒节来了,我想你或许也在广场上,于是我抱着碰运气的想法过来,果然让我碰上了。”
  “……嗯!”
  “可我或许弄错了,”他垂下眼眸,“即使你是这座城中的人,你的主人也不是我能接触到的……他培养出你这样的孩子,那样的人也许和我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这么说也没错啦。”
  城里的人和森林中的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
  “我不能奢望更多了,如果……如果你们愿意帮忙,有没有法子让这条委托发布出去呢?”青年递过来一张卷成筒的羊皮纸,“委托酬劳我出,如果可以的话,也请你们帮我一同转交协会……当然抽水多少由你们自己自行决定。”
  “可以啊。”天狼一愣,这一点都不难。
  “那真是帮大忙了。”费贝尔笑道,“都拜托你了。”

  少年带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钱袋,还有一卷羊皮纸回到了岁魈那里。
  “给这么多?”猎人哭笑不得,“真是个有钱的主儿。”
  “不是啦!”天狼答道,“这是他让我们帮忙发出去的委托,这一袋钱是委托的报酬!”
  “……”
  “给维伦就好了嘛!”他仰头望着师父,“很简单呀,我就答应了!”
  岁魈狠狠敲了他的头:“答应得还真轻巧啊。”
  “师父你听我说嘛!”

  此时两人已经离开广场,披着斗篷,戴着兜帽,在暗巷中叽里咕噜说了好一阵,岁魈叹口气:
  “‘恶魔的宽恕’,那种药剂我听说过。”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少年特别好奇,“又不做赏金猎人,又不和那些人合作,还不结婚。”
  “……不结婚和那些没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啦!他说都是薇丽安娜的愿望!”
  “只是需要一个活下去的动力罢了,”猎人说,“等他以后遇到合适的人,‘薇丽安娜’就会变成回忆。”
  “那我就不懂啦,”少年说,“反正如果是我,我才不会找动力活下去呢。”
  “……”
  “师父!”
  “干嘛?”
  “师父说他到底要干嘛?我想不出来!”
  “给我看看他的委托。”
  岁魈展开羊皮纸,读完忽然一笑:“呵。”
  “写的什么?!”天狼蹦着想瞧。
  “敢情还是个适合我们的委托。”
  “什么?!”
  猎人将羊皮纸递给徒弟:“这目标,维伦十有八九要交给咱们了,我看酬金也不用给维伦了……哦,抽一点中介费给他意思一下。”
  少年看着纸上的字,感到非常不解:“他为什么不叫人去杀探险队那几个人,要跑去杀个不相干的男爵?”
  “也许就个人就是他们中的一员,或者是他们的靠山,谁知道呢?最关键的问题什么也没透露,那小子可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懵懂,搞不好你被他摆了一道。”
  “那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是个小忙,我们就帮帮吧?”
  “随便你。”猎人无所谓地耸耸肩。

  这个任务当然也完成了,可费贝尔·耶拉再也没有出现。


注:其实我超意外费贝尔能活下来……希望以后有机会能详写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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