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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7 09:5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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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狼 于 2013-1-28 00:36 编辑
第十章 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天狼都听在耳里,但他并不能确切理解那些语句的意思。两个人此起彼伏的音节更像是某种祭祀的鼓点,咚咚咚,咚咚咚——在哪里听过那样的鼓声呢?他似乎听到山风噼噼啪啪敲击着枝叶,雷雨一阵阵轰鸣,其间夹杂着野兽的怒吼和追逐的脚步,还有痛苦的凄厉惨号。利齿咬进毛皮,撕扯下鲜红的皮肉,它们的脚趾在泥土中踩出的小水坑变成了一片片血迹和腥臭的污泥。那是人血,成千上万的人挥舞着刀剑和长矛,他们的背后传来咚咚咚,咚咚咚的擂鼓声。
“内情?说清楚一些。你提到信上有我的家徽,那么是我家族的成员发出的信件了?若不是我父亲,那么是谁?老卡尔以为是谁?”
“那并不是我知道的内情,亲爱的阁下。究竟是哪一位‘尊敬的拉尔密’发出了真正的信件,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区别。但我知道,老卡尔如此看重那封信,是为了一处蜘蛛金矿……它本属于尼恩格兰的多米洛特子爵。那位子爵呢,是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父母给他留下一笔财产就死了。他娶了亚历山大的干女儿,挺有名气的漂亮歌姬,从此就由老卡尔替他打理金矿了。等他自杀以后,金矿就连名义上也属于岳父了。这件事当年在尼恩格兰闹得沸沸扬扬,我想您的家族中一定有谁支持他吧,甚至连令尊也许可了那份支持,否则他早就烂在牢狱中了。”
少年紧紧握着栅栏,他的鼻子里是干涸的血液和腐烂肢体的味道,身后则是两个大人你来我往唱戏一样的声音。也许很多年后他仍能背诵当时不明所以的对白,因为两人的音调是如此明晰,饱含节拍。但随着拍子的走向,他的心燃起越来越强的战斗欲望。
我很快就要到下面去。他盯着凹凸不平的坑底,明确感受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在那之前我的敌人也要出现,我们会看到彼此,然后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他听到了脚步声。不同于双足行走的人类每一步都承担着整个骨架,它们更加轻柔,带着舒展的力量,步子与步子间隙更短。那是四足食肉动物的脚步,是狡猾的林中野兽。是狼的步伐。
少年朝脚步的方向扭头,石柱后蜿蜒的草径小路尽头出现了一人一狗。威尔一手擎着链子,另一手握着铁棒。黑色獒犬走在他的前面。
“若是如此,你这番话便没有任何意义,杰夫逊·威弗。就算你真能掌握什么证据,那也是无用的证据。既然我父亲决定在这件事上容忍他,我也不可为这件事控告他。我不知道你这种人明白不明白,即使仇敌也有利益一致的时候。他必须要死,却永远不会为某些理由而死,我不会让我父亲有机会挑出错误。你还有别的要说吗?”
“您卓越的见识令我佩服。”黑肤的青年欠了欠身,“是的,‘某些理由’并不会令他陷于不利,相反还是他的护身符。但护身符不是永久的,我的阁下。‘护身符’并不能真正保住谁的性命,三年前我学到这一点,我相信卡尔也深知这一点,不然他为何介意我手中的‘真信’呢?他‘认为’还有一封至关重要的、表明贵家族真正想法和态度的信件,不是吗?也许他认为那是他的‘盟友’想方设法要交托于他的消息,却被我,或是我的‘主子’掉包了。当然,已经过了这么久,或许他早就想明白真相,可这敏感的老狐狸——”他笑得露出虎牙,“永远不会相信没有证据的‘真相’。”
“阁下。”费米利安出声提醒,“拉加施尔德已经到了。”
“啊!”维拉苏恩愉快地拉了拉链子,“小不点,你看,那就是你的对手,我心爱的拉加施尔德。”
天狼早就在看着它。
拉加施尔德的背脊大约有威尔的腰那么高,在以高大著称的时茵战獒中算是十分矮小。它的头有点尖,而不似大多数獒类一般扁平,鼻吻的部分突出来,形状有点儿像狼,眼神却无精打采——既没有獒犬的高傲,更不似狼那般精明。那双血红的眼睛焉焉的,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天狼注意到它脖上的项圈和自己一样,养狗人威尔握铁棒的右手丝毫没有放松。
“看看它,”维拉苏恩抖动着链子,“看看它的长毛,普通的猛兽可没办法穿过那么厚的毛准确咬住它的喉咙,它还懂得伏低身体,不像那些蠢得不得了的大獒只会傻乎乎等敌人来咬。它会保护自己的要害,更擅长找到对方的要害,小不点,你可要当心了!你没有长毛,皮子又不够厚,我当然也不会让你穿护甲。如果你失败了,就当作是我奖赏给拉加施尔德的一顿美餐,反过来也可以,只要你能办到。”
“……”天狼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专心盯着对面的狗。
“杰夫逊·威弗,你的提议很有趣,好吧,我允许你与我一同欣赏底下的演出,顺便询问一些细节。”
“多么荣幸啊,我的阁下,我就知道您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待——即使被扔下去喂狗,我也无怨无悔就是了。不过当然啦,还是保住性命更叫我高兴。”
“哼,你别高兴得太早。我随时可能改变主意,仅仅是现在更想与你说话而已。你很会说话,很擅长讨人欢心,但我可不会因此对你更加宽容。不过费米利安,如果你像他这般识时务,嘴巴放甜一些,也许现在已经能和贝伦希斯平起平坐了。同样是贱种,你总比那家伙好一些。”
“……”
“得了,开始吧,把狗放下去,省得你又讲废话。”
他将栓狗的链条交到费米利安手上,护卫走到少年身边,蹲下按住他脖颈上的项圈。
“费米利安,”少年说,“师父知道我在这儿吗?他知道我要和拉加施尔德战斗的事吗?你要告诉他是我赢了。”
“我实话实说。”护卫承诺道,并且松开了他的项圈,“下去吧。”
栅栏门哗啦抽开,天狼活动着手腕走下坡道。
对面威尔也放下了拉加施尔德,摘掉项圈的狗沉着眼盯紧养狗人的一举一动,直到栅栏重新放下,它才低低地咕囔一声,缓缓走下斜坡。
少年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于是停下步子,将绑了头发的右手腕贴到唇边,轻挨嘴角,然后放松四肢,蹲伏在地,静静等待对手。 他感到狗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巡梭。而拉加施尔德看上去仍然十分慵懒。它抖了抖毛,伸了个懒腰,然后仿佛散步一般,随意地朝他走了过来,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既不吐舌头,也不吭哧,脚底有明显的踩在砂土上的声音。它根本没打算隐藏自己,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朝他走来。
天狼的右侧有一片翻起的土堆,他与拉加施尔德之间则没有任何掩蔽。他留意着獒犬的动作,狗的步子很稳当,慢悠悠的,仿佛对面不是自己的敌人,而只是个毫无关系的路人,他们会这样撞上,然后擦肩而过。
但他知道这只是个假象。他与拉加施尔德眼神相撞,看到血红的眼里渐渐有东西燃起。狗的呼气渐渐粗重,步伐却没有变化。
它在酝酿情绪。天狼想。它吃准了我不会先攻击。
他稍微绷紧肌肉,拉加施尔德目光立刻变了,像一支离弦的箭朝他扑来。这动作转变如此之快,它的残影仿佛还留在刚才的地方,牙齿却已咬向少年的脖子。它起跳之前还腾挪了位置,使自己从土堆的方位扑向对手,不让天狼有机会逃往掩体。
天狼挥手洒出一大把砂土,同时用另一条手臂为轴,利落地从大狗身旁滚开,起身后跃,避过了它回头一击。拉加施尔德转身非常快,先调整了自己的站位,然后继续朝少年扑咬。它的双眼紧闭,看来是不慎被砂土迷了眼睛。可行动完全不像受到影响,攻击不带一点犹豫。少年被逼迫得左闪右躲,只能正面与它支招,完全没机会拉开距离,纠缠中被尖利的狗爪拍上胸口,撕破衣服,拉出几条血痕。
“啧!”
看它晃了晃脑袋,眼睛又睁开了,少年懊恼得大声叹息,脚下继续与大狗周旋。他虽然没有武器,灵活却不输野兽,加上身形矮小,比拉加施尔德还要小一些,要捉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对于在数不清的战斗中存活下来的斗狗而言,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拉加施尔德一点也不放松对他的压迫,它的行动像闪电一样快,牙齿尖利,躯干强健,即使像天狼这样熟悉动物习性,要从它的爪下逃脱也非常辛苦。而它的攻击是肆无忌惮的,因为天狼看上去根本没有威胁。除了偶尔洒洒沙子,丢丢石块,就只能躲躲躲躲躲。但拉加施尔德绝不会因此轻敌,它一心一意要耗光猎物的体力,丝毫不存玩耍戏弄的心思。
天狼知道它的想法,换做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干——面对逃不掉的猎物,只要等对方体力耗尽就行了。尽管他不认为自己的体力会输给一条在笼子里长大的狗,可眼下这对峙的局面,他必须全神贯注,还时不时会有小伤口,耗费的精神跟拉加施尔德不能比。
它显然是一条具有充分单对单作战经验的狗,沉着、冷静,知道如何使你最不好受。若是迟缓一些的对手,此时已经被它咬上十几个窟窿了。天狼很清楚,这条狗明白没那么容易咬中他,所以它用自己的体型和速度令他紧张,用出其不意的攻击角度——脚踝、大腿根、腋下,肩后等等,不容易咬中,也没打算咬中,就只想令他捏把汗,躲得更狼狈一些。而万一没能躲开呢,即使咬的并非要害也是它赚了。再说还有可能被它拍到或者蹬到——爪子也利,爪爪见肉。
更重要的是,为了防备那些角度的攻击,他必须翻滚跳跃,没多长时间就汗流浃背了。
他大口喘着气,越过黑獒的脊背看到中部竖起的土堆。他一直试图接近那个土堆,拉加施尔德则逼他远离。它不愿意自己的猎物拥有可以抵御它牙齿的屏障,不愿意兜无谓的圈子,让天狼有片刻歇息。
那大概是曾经一位与它战斗的赏金猎人用魔法从地底下撬出来的,那人很可能也被没收了武器,但还有魔法可以倚仗,也许藏了几张祈理纸,也许用手指划出最简单的术式,即使是几根火箭,一块巨石,也能对这样一条狗造成有效杀伤,但法师最终还是死了。而这个土堆作为战斗的纪念品却留存下来。在法师之后,肯定还有其他人或兽想利用这座土堆形成的优势地形与拉加施尔德对抗,他们也死了。
这条狗能存活至今,最大的本事是可以分辨哪些对它有利,哪些对它不利,并坚决把不利扼杀在摇篮里。但这也是度过以往重重“不利”的难关后学到的经验。
它的步伐轻捷,它的牙齿锋利,它的头脑敏锐——它只想活下去。
拉加施尔德用血红的眼睛冷冷望着少年,他们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步左右,这是一个扑跃就能轻易打破的距离。少年手中握了块石子,破烂的衣襟中还藏了一堆,都是先前摸爬滚打顺便捡的。这些石子砸在它身上跟挠痒痒似的,但如果准头好,可以打中它的脸。黑獒会扭头保护眼睛和鼻子,说不定可以找出机会。
思考的时间转瞬即过,拉加施尔德后腿蹬地,像一阵风扑向少年的肩膀,少年扭身躲开了,它却早有预料,落地甩头,牙齿正迎向细小的脚踝。而天狼也不让它得逞,另一只脚生生站住,本该落进它嘴里的那只脚转向蹬了它的鼻子,然后飞快撤回,后跃,顺手噼里啪啦砸下三四块石头。
拉加施尔德闭着眼睛偏过脑袋,用身体挡住石块,同时朝前趋了几步,截住想趁机绕道的少年,等石块过去又张牙舞爪逼近他,迫使他后退。那土堆就在前方,却是一步也难靠近。
“……”
天狼看了看右腕系着的头发,心下一横,突然快步朝拉加施尔德冲去。大狗对这样的冲突习以为常,亮出牙齿扑上前迎击,准备扭打着畅咬一通。但天狼才不和它这样拼呢。天狼嗖地蹲了下来,肩膀撞上尖爪,挥出的拳头咯噔正中狗的下巴。黑獒被这一拳震得有些头晕,但仍用前爪搂住少年的肩膀,张口就往脖子咬。天狼用左臂护住脖子,狠狠踢向它的后腿之间。
拉加施尔德发出了惨叫,天狼忍着痛把左腕从它嘴里抽出来,用力甩开毛茸茸爪子的纠缠,大步奔向土堆。他也顾不得保护后背了,临近土堆干脆前扑接个翻滚,成功将黑獒挡在了视线之外。
但狂怒的敌人随时可能追上来,他快速扒拉着地上的土石,在土堆后的旮旯缝里掏出个头骨——看起来像是山猫或者母狮的骨头,拔出匕首一样的犬齿,塞在裤兜里,继续在土里扒拉,挖出大把的肋骨。他挑了两根最尖最直的,回头冲出了土堆。这才是他目的。
先前在栅栏边朝下张望,他注意到土堆的后面露出几根白森森的骨头,大部分被土埋住了。如果里面有更多骸骨……不,即使只有他看到的那几根骨头,也足以作为手中的武器了。
但拉加施尔德过于狡猾,他不知道它顾虑的究竟是屏障还是骸骨,前者可能性比较大。看这条狗如此执着地不让他接近土堆,天狼忍不住在心中猜测,这玩意以前让它吃过什么亏?无论如何,他不比拉加施尔德对这里更加了解,也不打算以此取巧,有了武器就毫不犹豫朝它扑去——趁着它刚刚受伤。
黑獒的喉中发出低沉阴森的咆哮,他真的将它激怒了。少年朝它扑来的时候,它也如飓风一样扑向少年。在一个九岁的瘦小孩童眼里,它的体重确实有飓风的份量,它就这样扑住少年的肩膀将他按在地上,可天狼早已伸出手,将尖利的骨刺扎进它的上颚。
锋利的牙划破皮肤,也划破了手腕上的丝线。细藤散开来,黑色的头发纷纷扬扬,飘散到空气中,飘到少年的脸颊、鼻尖,被汗水粘住,飘到拉加施尔德的牙齿上,沾到天狼的血和黑獒的血,还有一些从血红的双目旁飘过,被大狗湿润的呼吸带起,最后剩下几根发丝,没有离开少年的手腕,牙齿划破的伤痕与它一起形成了半黑办红的V的形状,令人心中振奋。
会赢的。
天狼深深地将骨刺扎入肉里,趁它吃痛没有合嘴的时候拔出右手,左手握着它的下颔,右手绕过它的脖子按紧脑袋,然后用自己的头为重量压住它的上颔,硬让它闭紧大嘴,并且用力顶着,使它无法张开口。
剧烈的疼痛令拉加施尔德疯狂地抵抗,它在地上翻滚,用前爪狠狠挠少年的胸口和背脊,没几下就挠得血肉模糊。但少年像马嚼子一样死死箍着它,任它翻滚也不松手。
他的左手使劲捏紧狗下巴,左手心还压着一根骨刺,硬梆梆抵着拉加施尔德的喉咙,越是用力,越让它难以呼吸。但他自己脆弱的脖颈也正挨着狗嘴,若是被它挣脱,张口就能叫他丧命。一人一狗都拼尽了全力,谁先力竭,谁就要死。
拉加施尔德血红的双眼就在少年眼前,即使到了这个时候,那眼里仍是冷冰冰的。有愤怒,有杀意,疯狂地映在血色中。但仍没有温度,不像天狼见过的任一只动物。
狼会眷顾,鹿会发火,那些动物也许很冷淡,但它们的眼眸中流动着“感情”。这使它们与石头、枯木区分开来。 而即使是石头和枯木,对着它们时间长了,也能微微体会到与自然相融的情绪。
可这条狗什么也不是。它的身体是热的,它会蹦会跳会咬人,它怕死。除此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天狼死死箍着它,感觉到它脉搏的跳动。它求生的渴望在挣扎、反抗,好像与自己一样,但看着它的眼睛,又觉得自己与它不一样,自己害怕的并不仅仅是“死亡”。
比起死亡,他更怕死亡以后的事……死了就见不到师父了,死了就没人陪着师父了。
师父若是知道自己死在这里,会非常伤心。
他见过师父伤心的样子。
那是被魔物重伤差点死掉的时候,天狼在昏昏沉沉中听到师父的声音,看到了他的表情……虽然等自己脱离危险,师父就当没这回事了,但自己伤愈后说要去找那魔物报仇时,他皱着眉头的模样令天狼心中一跳。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放任自己去报仇了,直到魔物倒在脚下天狼才发现,那个人藏匿着身形,默默在一边守着自己。
直接问师父绝对听不到实话,还会挨罚。但是他眼睛里的东西骗不了人。
他不愿意天狼死,却不会因此让徒弟变成窝囊废。所以天狼不是窝囊废,也不会死在这里。
我不会让师父伤心,也不会让他失望。
拉加施尔德一直低吼、咆哮,挣扎的力气一阵大过一阵,天狼也咆哮起来。他的胳膊暴起了青色的脉络,手底咯咯作响,獒犬的脑袋被他掰得朝天仰去,脖子勾成不自然的形状。它四脚乱蹬乱抓,少年浑然不觉自己被抓破了皮,只是瞪着拉加施尔德的眼睛。看那双眼越来越冰冷,渐渐失了神色,眼皮子合起来了。
过了好久天狼才意识到对方已经昏阙,他松开手臂,顿时脱了力,跪在地上动也不能动,脑袋里嗡嗡嗡嗡,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可拉加施尔德突然睁开眼睛,张大嘴咬向他的脖子,天狼的身体比大脑先行动起来,握着武器的左臂猛地从它的嘴捅进喉管,将那根一直扼着獒犬呼吸的肋骨插进它的喉道。
它的牙齿开开合合,却阻止不了那根尖刺在它温暖柔软的喉道中左冲右突,少年已经完全不知道痛了。为了扎得更方便些,他踩住獒犬的胸膛,用右手和牙齿——不尖利,却很坚固——掰开了拉加施尔德的嘴,让解放的左臂疯狂地在大狗喉咙中捅进捅出。肋骨折断了,他从口袋里摸出匕首一样的犬齿,再次插了下去,这次的手感更加舒服,天狼难以形容那种割裂丝帛的快感。一次、两次、三次……抵抗越来越弱。待他恢复神志,狗已经僵硬。它张开的大嘴里一片血肉模糊,相比之下少年被抓烂的前胸看上去好像只是磨破了一层皮。
也许拉加施尔德哀嚎过,他却不记得。
天狼仰起头,对着看台上的维拉苏恩·拉尔密,举起鲜红的左臂。
(TBC)
九岁的时候没有点格斗,其实如果是一个格斗D的赏金猎人和狗打架,就会有“摔”“拿”“扭关节”之类的戏码吧……想象了一下HHP出走了!
打戏跟肉戏半步之差……【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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