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尾树 于 2013-9-18 11:06 编辑
第七章
吃过晚饭,乌秋又带着初云去骚扰远清,顺了好些肉干回来,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 尾树在地上铺了凉席,见有肉干,又指挥初云翻了些果子,让乌秋厚着脸皮去对面酒馆讨了些花生米和腌梅子,然后摆出酒来。三个人美滋滋的吃着喝着,驴头不对马嘴的各自大侃特侃了一通。乌秋想起来他和尾树对峙的第二天,尾树伸着懒腰撵他去对面酒馆打酒的样子,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就像现在一样。
随后似乎不可避免的说到将来——初云说要当全大陆最屌的剑士,被乌秋捏着她的小细胳膊嘲笑了一通;乌秋含含糊糊的说要当全大陆的救世主,被尾树捏着他的小细胳膊嘲笑了一通;尾树说要当全大陆最他妈有钱的爷,被乌秋和初云合着嘲笑了一通。
最后大家互相吼着,“你丫别他妈扯淡了!”,“你丫才是!”,“你他妈没资格说我!”吵吵个不休的把这个话题结束掉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暮色从四周升了起来,像一双深色的巨大手掌慢慢合了起来,遮蔽了光,覆盖住了原本的淡蓝色天空, 星星是夹在指缝间的珠宝,闪着微弱的光。
“你们认识星星的样子吗?”
“不认识,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
“那你说个屁啊!”
“所以我才问你们啊!”
“还以为你多屌这都知道呢!不过如此啊。”
“其实我知道呀!快来问我。”
“你他妈怎么知道的?我都不知道!”
“看呀,那个和那个,还有那边儿的那两排,连起来像不像蟑螂?”
“嘿,你别说还真是!那边儿那一片儿可以看成是屎壳郎!”
“我操你这什么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啊!”
“本来就是,你看那个几颗组成的圆圈,可以当成是屎球哇。”
“圆的你丫就不能想成是瓢虫吗!你将来肯定跟尾树一样胸大无脑!”
于是三个人又以互相攻讦对方想象力和有缺陷的思维方式结束了相关话题。最后还是尾树非常老套的拿出了蜡烛和《远京消夏录》。
初云先是翻了个白眼,接着翻了个身,“唉呀妈呀,又来了。”她捂上耳朵,拼命摇头,“我不听!我不听!”乌秋倒是很感兴趣,想看看尾树要怎么忽略书上的字儿而单单“讲图”。
尾树说,想听?行,你负责摇扇子。乌秋撇着嘴接过了扇子呼扇起来,尾树斥道,“注意着点儿,往后扇,行不行啊你,待会儿蜡烛都他妈被你扇灭了,灭了我就不讲了啊!”
“怎么那么多废话,还讲不讲了!”乌秋更大力的扇了两下,烛光被吹得一闪一闪的,明灭不定。
尾树清了清喉咙,开始了胡说八道、胡编乱造,“从前,在烬月森林里,有一只迷路的鹿,不是迷路的路,是迷路的鹿……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鹿很喜欢作弄人,它经常跑到远京的边缘寻找可以踹一蹄子的倒霉家伙……”
听着听着,初云就睡过去了,口水流到凉席上。乌秋早摇扇子摇累了,懒懒的停了下来,听着此起彼伏的规律蝉鸣开始犯困。尾树先把初云抱回床上,盖好肚子,回来看乌秋已经以惊人的速度打起了小呼噜,睡得四仰八叉,长发散成一大片。
“妈的,醒醒,给老子起来!自己去床上睡!妈【哔——】你这么沉,别他妈指望我抱你上床!”
乌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昨晚一切都美妙的像在做梦,随后他又觉得在武道馆的每天都是在做梦,像一截飞流直下的瀑布,分明的把之前和之后的人生分开,却又溯而有源。也许梦境可以延续下去,也许没有我以为的那么艰难,乌秋觉得自己会一直记着那个夜晚,以及许许多多一模一样的夜晚。他希望能看到的或许就是远京城可以日复一日的平淡,没有波澜、没有劫难,永远炊烟笔直、笛声悠远。武道馆的这段并不长的日子给他带来了什么?——玩儿泥巴、带熊孩子、给丝瓜施肥、给葫芦除虫、偷鸡蛋顺肉干、赊酒蹭饭,似乎最后才是学剑术,哦对,还有满口脏话和睁眼说瞎话……然而我为什么能从这样拖沓惫懒的日子中感受到力量?能从这样糟糕的一无所有的生活中感受到安宁?他想着,生出了一股勇气,这种勇气在他遇到思玄之后逐渐的变成了一个决心。
他决心把捉来的肥麻雀给放了。
在思玄提着笼子,陪着他慢悠悠的刚溜达过第三条街时候,他注意到了角落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他还是第一次忍不住想称赞一下戍卫的工作效率。如果他们保持这个工作效率,大概没两天他就该被带走了。
他示意放下思玄笼子,打开笼门,肥麻雀迟疑了一会儿,才探头探脑的蹦出去,又扭头瞪了一会儿乌秋,随后欢欣鼓舞的扑棱着翅膀飞走了。乌秋目不转睛的看着它消失的方向,侧着脸问,“思玄,你知道什么时候……鸟儿会主动飞进笼子吗?”
身边的人刚提起笔,乌秋就抢答了,“在有信心能飞出去之后。”
不管最后能否飞出去,这种信心也比结果重要,就像“做要比做到重要”。正在乌秋胡思乱想着少年心事的时候,思玄举起纸,“您欺负我写字不比说话快。”
“没错!”乌秋哼起了小调儿,踢踢踏踏的往武道馆走,“麻痹这大日头的真他妈晒,果然应该傍晚出来干这事儿,还可以迎着夕阳回家比较有情趣。”
思玄落笔举牌,“情趣二字非此用法。”
“我乐意,管得着吗!”
乌秋带着思玄走后,没了几个熊孩子折腾,武道馆又慢慢的冷清了。不仅如此,慢慢的远清家故意摆在明显地方的肉干也少了,过了一年之后居然半根肉丝都翻不到了!每天只能从鸡宝那里顺鸡蛋的初云对这种单一的饮食结构感到非常不满。在尾树的大力怂恿下,初云爬去隔壁鸡飞狗跳的折腾了几趟,把远清的草药翻得乱七八糟。远清恨不得直接跑过来给武道馆的下药,又顾忌着初云,最后想了一个法子: 找了点儿招虫子的植物偷偷放在尾树屋子窗外。 尾树屋子的窗户那儿没几天就聚集了一堆虫子,尾树发现吓一跳,“哎哟我操,怎么都跑我这儿来开会了,我又不是你们大王!” 尾树仔细一检查才看到故意弄得不起眼的已经有点儿干巴巴了的植物,“操他妈的远清,你给爷出来!那是初云要吃肉干,又不是我,小孩子在长身体的时候你怎么能这么对她!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到现在正是身子抽条儿的时候,这会儿营养跟不上那不都白费了!怎么说来了,功篑一功!” “功亏一篑!”远清闲闲的回一句嘴。 “知道你有文化,而且你还有肉干!快点儿交出来。”尾树靠在门框上堵着远清,“我跟你说,现在不可敢停肉,初云正是长胸的时候哇你晓得伐!要是不长了你付得起这个责吗!你得替师兄未来的幸福考虑!” “师兄啊喂!” “不扯淡也行,反正肉干多多的就行。”尾树嬉皮笑脸的,“好师弟,你这是要上山去了?记得打点儿鸟啊。”他搓搓手,“你看我……和初云好久都没吃个烤小鸟儿了!” “要烤自己抓了乌秋去烤!”远清背着背篓,不满的嘀嘀咕咕着出了门。 “你说啥?” “没事儿,没事儿!”远清赶忙摆摆手,“就只会耍无赖,你还会干点儿别的吗?”他一脸嫌弃的说。 尾树习以为常的斗嘴皮子, “我还会耍贱!” 说着,他抽出剑来耍了两个花式,得意洋洋的看着远清。后者默默的冲他翻了个白眼,感觉身心俱疲的出门了。
Ps:已经放弃治疗了!随便看看。是不是都忘光了哈哈哈哈哈我不介意新老盆友们重头看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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