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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瓦莲向来自认镇定理性，心理承受力远超等闲，除却最初入行几年的适应期外，她无论执行任何任务都能安然入睡，但今次却辗转反侧整晚未眠。将几十年间经历的全部琐碎细节在脑海中梳理过一遍，原本的疑惑渐渐变为肯定。她几乎可以确定，在自己尚未闻知这个黑暗世界气息的时候，卓瓦歌家族所有的赏金猎人组织就已经编织起了一张无形的巨网，秘密操控了她本来完全不同的人生。
打定主意，瓦莲即刻着手付诸行动，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服商柳和她共同休假两个月，暂缓承接所有任务，同时给文森发了条隐晦到只有彼此才能明白的消息，拜托他追查一些有关组织的事项，然后立刻离开E国，追寻井镜的踪迹而去——既然组织的目标是他和格尼瑞安•怀特，那么临近这两人很可能意味着更接近真相。
与E国海峡对望的F国是个以美食、懒散和品位享誉世界的国家，自然也是闻名的度假胜地。商柳对于瓦莲提议的度假并未生疑，只是对搭档突如其来的决定有些困惑，好在她生性善解人意，对亲近之人更是随意得近乎缺乏原则，故而未置一词。这对于瓦莲来说可谓解脱，她一直都在苦恼如何应对搭档的质问，眼下既然少了这点麻烦，她就更能全心追查井镜曾在此留下的线索了。
纵然未去度假胜地，两名在E国南方小城消磨时光的少女也很是愉快，缇娅和华怜都度过了有生以来最惬意的假期——尤其是当八月初她们偶遇一双养眼到极致的情侣之后。就在瓦莲与商柳启程前往F国的当天清晨，相约去河边散步喂天鹅的两人看到一位身着白衬衫、七分裤的青年站在脚踏车旁边写生，衬衫的襟口衣袖晕开水墨写意的彩色花卉，华美清雅，在薄薄的晨雾相衬之下十分应景，走近一看，所谓七分裤不过是一条宽松的灰绿休闲裤被水汽濡湿了裤脚随意挽起来的。这位青年的轮廓带着东方人特有的柔和安适，而斜挑入鬓的剑眉和明亮的丹凤眼又显出几分男子的英挺气概，加之修长挺拔的身材，无疑是位足以令人自惭形秽的帅哥。
没等缇娅和华怜来得及发出感叹，另一位骑着脚踏车的少女从她们身后越过停在青年身旁，与青年着装同款花纹的水墨写意白色大摆裙在她身上却穿出了霞光四溢般的明媚，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顺耳畔斜编而下，清纯之余平添几分俏皮。要知道，同性之间的审视往往更为严苛，但缇娅和华怜细看下来，只觉得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段窈窕，从发梢至指尖居然是挑不出半分瑕疵的。尤其是少女那双乌黑剔亮的双眸，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风情万千连身为女性的她们都有点招架不住。
两人似是全然未觉察缇娅她们的存在，亲密地交头接耳一番并肩离开。留在原地的两位少女四目相对，愣了好一会儿才不约而同地低呼起来：“超赞的！”之后两人便唧唧咕咕地讨论起来，持续了足有一个多小时的话题归根结底的主题便是——真当遇见养眼组合了。次日，两人再度在书店内看到那位有着碎刘海的短发青年，以及那位黑发及腰的少女。
缇娅指着某本时装杂志的封面：“你看，他们昨天穿的是某大牌夏装情侣款哎……不过我觉得这两人比模特好看多了！”“嗯，我也觉得是，女生像公主，男生像王子，感觉真好。”华怜很自然地将现实与幻想连接起来并丝毫未意识到有何不妥，而缇娅也觉得这是再合适不过的比喻：“对的！虽说亚裔一般五官平淡不适合装饰太多的欧式服装，但我觉得这两人要是有机会穿上古典宫廷装一定棒极了！”华怜感触颇深地连连点头：“精灵公主和王子的装扮也很搭！相比之下，远清医生就比较适合骑士了……”
“远清医生？就是你之前提过很绅士的那个人？”缇娅不禁有些好奇，相处这段时间来，她从华怜口中唯一听到名字的活人便是这位医生。华怜为自己的失言略尴尬，但仍是无比笃定地点了点头：“远清医生很像骑士！”通常来说医生予人的感觉都是温和、文雅这类形容词，类推到幻想小说里怎么想都应该是文质彬彬的角色，譬如高深莫测的魔法师、智慧超群的宰相之类，怎么会联想到一位厮杀于战场之上的骑士来？
“哪类骑士？”好奇心泛滥的缇娅忍不住追问。
“骑着黑色双头巨龙，手持超过自己身高的长枪，居高临下欣赏在熊熊烈焰中悲鸣的大地的黑甲骑士。”超长的句子被华怜一口气说出，竟然连半分磕绊都没有，显然在内心不知构思多少次了。缇娅表示完全不理解，只得含混地应了一声不置评价。两人边走边聊，直至回到特纳森的住所仍未停下。
忙着翻阅课程参考资料的特纳森正咬牙切齿，景观空间学是门比预期中麻烦得多的课程，要写课题报告，要外出写生，还得做设计模型：“画具、外出，开销好大啊……更要命的是我根本不会画画好不好！”
进门的两人似乎对他的苦恼毫无觉察，两人依然热烈地讨论着两次偶遇的情侣更适合什么风格的故事背景，特纳森听得一阵心烦，面露不悦地扭头：“喂，你们在讲什么无聊的电影，没看我正预习功课吗？”“哎？你有这么认真吗？”缇娅一脸不置信的表情，华怜在一旁跟着点头，特纳森扶了扶胸口：“我说大小姐，你都是家庭老师教学所以没体会过校园的可怕，成绩不好是会被鄙视的！”
“……那就被鄙视呗。”缇娅毫不介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没多少人会注意到你成绩不好啦！”特纳森嘴角微微一抽：“本帅哥有那么容易被人忽略嘛！”平心而论，特纳森绝对是平均值之上的帅哥，有着小麦色肌肤的他笑起来格外予人温柔的阳光青年之感，一双甚为罕见的金眸更是为他平添魅力，平素也算很受异性欢迎的。可问题是“帅”之一字是个十分相对而主观的笼统概念，姑且不论同样外貌在不同人眼中很可能有着截然相反的评价，也不提每人审美品位、喜好情趣大相径庭，单就对比效果而言便是个大问题——将一位平均值帅哥丢进普通人群里自然是出类拔萃，但将其放进一堆外形样貌堪比顶级明星的血族里就是彻底的另外一回事了。
当然，倘若在场两名少女得知她们的仰慕目标居然是吸血鬼的话，特纳森是断然不会被拿来比较的。只是此时她们对此全然不知，于是三人激烈地为那对素昧平生的的情侣争执起来，少女们声称他们遇到了本地排行第一的帅哥，特纳森则反驳这一说法着实没有科学依据。争辩在华怜拿出手机展示照片时戛然而止，特纳森难以置信地指着上面的优雅青年惊呼：“碧羽？你们说的人原来是碧羽？”“你认识他？”缇娅忙不迭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少女的照片，“那你认识这个女孩子吗？他们一直在一起，看起来好搭哦！”
简单一句“从天堂直坠地狱”大概最能精准描述特纳森此刻的心情了，他当即面容一沉：“谁说他们是情侣啦！”“他们看来很亲密哎！而且那个碧羽真的很宠她。”缇娅很是好奇，莫非此间还有自己不知的奥妙？
特纳森一时语塞，他确实亲眼见过那两人的举止，比普通朋友亲密了太多，但让他承认碧羽有女友又让他很不心甘，他总觉得那位少女美得太过张扬，似碧羽那般文雅得体的绅士应该配一位更清纯的少女才对！没错，碧羽铁定也是这么想的，他可不是因为吃醋或别的什么原因，而是希望朋友可以做出更好的选择。思路整理完毕，特纳森笃定地开口：“他们就不是情侣嘛，碧羽身边的女生都很喜欢他的，故作亲密没什么奇怪呀？”
“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他们那种亲密真的很自然的，而且那个碧羽看来很适应，一点抗拒的意味都没有。”缇娅觉得这解释着实牵强得可以。特纳森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别总叫那个碧羽，碧羽就是碧羽嘛，好好称呼才不辜负那么好的名字……再说了，自然而不着痕迹的体贴正是绅士的最高境界，他顾及对方感受才没明显拒绝的嘛，多好的人！”
缇娅歪着头盯着特纳森看，总觉得对方似乎隐藏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特纳森面色微窘：“你看什么，本来就是啦，你凭什么肯定那两人就是情侣？我可认识碧羽的！”
“但你的表情……看起来好似吃醋啊！”始终沉默不语的华怜一语道破，特纳森顿时满脸通红：“你们肯定想多了！我就是觉得碧羽这么好的人绝不能被冤枉！”“有那么夸张嘛，我看那女孩子很好啊，绝对配得上碧羽！”缇娅哼了一声，对特纳森的欲盖弥彰表示强烈不满。
华怜盯着两人互不相让的对峙，末了冒出一句：“我们干脆直接问个究竟嘛！你不是认识碧羽吗？”“喂，你让我一个男人跑去问另一个男人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是怎样？”特纳森差点一口气噎住，旋即深吸一口气，“这种事情只能暗查啊，知道不？！”
于是三人讨论的话题，莫名以跟踪碧羽和纳兰这一决定为结尾。
特纳森很纠结，受过组织正规训练的联络员跟踪技术自然不是等闲人物可以觉察的，但好容易派上一次用场竟然是拿来追踪普通人总归感觉怪怪的。尤其每每看着碧羽和纳兰同出共入，他更是郁闷万分，更何况耳畔时不时还有缇娅的提醒：
“呐，他们又是情侣装，哎，海军条纹真清新！”
“啊，他们原来住一起么？房子很漂亮哎！”
“今天是粉色情侣系啊，男生很少能把这个颜色穿的这么赞的，他们真应该去当模特！”
苦恼之下，特纳森无比积极地促成了一次健行俱乐部的活动，在他看来，这种自找苦吃的活动总算能让那位娇滴滴的少女望而生畏，自动消失在他和碧羽的两人世界中了吧？为此，他特意做了周全准备，比起以往的漫不经心堪称细心到了极致。
集合当日，特纳森早早赶到车站门口，全套行囊整齐地放在一侧，随身背包里特意放着热奶茶并三明治，还有一只洗净的新鲜苹果。硬闹着要跟来的缇娅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打呵欠：“你今天这么早起就是为了去那家面包店吃早餐？真不似你的风格。”
“所谓健行俱乐部的本意就是为了提倡更健康优质、顺应自然的生活方式，丰盛的早餐是必不可少的。”特纳森说的理直气壮，“你也少玩手机，我们这次出行的目的就是尽心体悟大自然的恩赐！”缇娅歪着头瞥了与平日颇为不同的特纳森一眼：“听你用这种神棍式的口气说话真是让人不适应……”未及张口反驳，特纳森只见碧羽缓步前来，淡金色的晨曦衬得他格外闲适俊逸，正当特纳森喜出望外地意图打招呼时，只见另一位少女从旁自然地挽上了碧羽的手臂。
又是那个纳兰！特纳森气得直咬牙，她没事来做什么？！然而刺激还远未结束，另一位青年从后面追了上来：“你们又不带我！”“谁叫你动作最慢嘛。”纳兰笑的很是无辜，钧墨咬牙切齿地瞪向她：“是谁把所有行李全塞我背囊里的？我负重两人份好不好！”
“你就这么不绅士呀，更何况人家小碧也有拿！”纳兰笑的眉眼弯弯，钧墨一脸哀怨地指着碧羽：“你太过分了，只背靠枕和毯子算什么！”“也算分担……”碧羽口吻很是轻描淡写，眼里却藏着掩饰不住的戏谑。
好容易预备了爱心早餐却送不出的特纳森很郁闷，虽说好容易利用俱乐部内的人脉将自己的座位安排在碧羽后方，但当着纳兰他怎么也没心思提议让碧羽将座位调转过来，好容易中途寻了个机会和碧羽聊了几句，刚想引导对方将座位倒转过来，就听纳兰仿佛知他心思般地在旁开口：“哎，小碧你不是昨晚还有点感冒头晕吗？掉转座位很容易晕车的。”这话一出，饶是特纳森再有心思也不便叫碧羽调整座位了，他不满地瞪了纳兰一眼，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女人心思就是讨厌！这分明就是阻挠自己和碧羽的沟通交流嘛！真是，没事总黏人那么紧，身为东方女性的矜持都不知到哪里去了！
回到座位上，缇娅尚在一旁煽风点火：“哎，你看他们还是情侣装吧？都是浅灰短袖衬衫配黑色Y形背带裤，素淡的颜色也很好看！”“……碧羽当然穿什么都好看。”特纳森只能勉强应出一句，之后便兀自盯着窗外风景再也不发一言。
抵达宿营地之后，特纳森很是执着地将帐篷搭建在碧羽旁边，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纳兰竟然和碧羽搭了一个帐篷！虽说很明显是中间加了隔断的连体式帐篷，但他还是觉得无比不爽，他可是特意预备了手摇照明灯、红酒小点和谈话主题的啊，这女人根本是打算碍事到底吧！更让特纳森满腹牢骚的是，看着娇滴滴的纳兰竟然爬山远足均不在话下，除却和一般女生一样讨厌日晒蚊虫之外，她似乎对这种强度的运动并不畏惧，甚至适应得比缇娅还好些。
这点无疑增加了纳兰在俱乐部内受欢迎的程度，特纳森异常不满又无可奈何，本想着这次健行活动将是碧羽和他共享的美好回忆，现在看来事情却变得截然不同。眼看三天过去，他竟然连和碧羽单独相处的时间都屈指可数！好容易捱到最后一晚女生们去附近游泳，他终于下定决心约碧羽出去走走。然而人还没见到，凄厉的惨叫顿然划破傍晚的寂静。宿营地内的年轻人纷纷抬头张望，自发循声而去。很快事情便水落石出，女生们在河湾处游泳时，有人看到了沉在河底的一具尸体。
悠闲的集体度假顿时变为犯罪现场的调查，警察们将学生们一个个分开盘问，末了却一无所获。特纳森凭着机警和口才混进封闭区域，出来时面色铁青，旁人或许看不出，他却很明白致死的凶手是谁——吸血鬼！
案发时缇娅和纳兰并排坐在河岸边聊天，钧墨在篝火旁烤咖啡派，两人都有人证，偏生在帐篷内小睡的碧羽没有人看到过，好在他离开营地前往协助救援时被同行者意外摄到手机内，总算也没惹什么麻烦。但不管有否嫌疑，众人都对发现尸体一事十分扫兴，故而草草结束露营后各自返回校园。
回程路上，缇娅一本正经地将特纳森叫到火车过道处：“是不是吸血鬼？”“嗯。”特纳森点头，神色很是阴沉，“很明显的痕迹，根本没有掩饰，而且吸血鬼根本不会有什么心情刻意用石头沉尸以便隐藏什么的……这家伙根本就是在发出警告！”“你的意思是他在挑衅？”缇娅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针对我们？”
“……不然就是我们身边还有其他东西。”特纳森脸色不善，他不认为这个向来平静的小城镇会有一堆吸血鬼聚集，自己一个从未参与过实战的小联络员，对方无缘无故的警告自己用意何在呢？暮然间，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直盯缇娅：“你在这里的事情告诉过谁？”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点莫名其妙，缇娅顿了一顿才回答：“妈妈和师父，可能还有家里几个人……你的意思是，这帮吸血鬼是针对我的？！”
特纳森摊手：“只是推测，区区一个联络员和卓瓦歌家族继承人哪个名号比较响？”没来由的，缇娅突然畏惧起来，身为赏金猎人家族长大的孩子，她自然耳濡目染无数吸血鬼的手段与做派，被这种家伙盯上意味着什么她也很清楚：“会不会是我们身边还有其他人？”“我近期会梳理一下情报，看看是否遗漏了什么，你也最好小心些。”特纳森已然下定决心，必要时向组织求援，人类比吸血鬼脆弱太多，他可不想为这帮怪物枉送性命。
露营地的树林附近，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正驾驶越野车通过警方设立的哨口，他十分配合地打开后备箱，内里的渔具摆放得井井有条：“发生了什么意外吗？这里很少检查的。”这种事情本不该向普通市民透露，但眼前这位俊帅英气的年轻人实在让人极有好感，警察摘下帽子松了松衣领：“露营的学生们在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有学生发生意外？这可真是太糟了！”年轻人连连摇头叹息，警察对他自然流露的悲悯善良大为欣慰，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其实死者不是学生，应该是附近的巡林员来着，其实也未必是谋杀，很可能是被某种野兽袭击后失足落入水中的……啊，失言了，这些话可不好外传。”“我明白的，这么大热天还忙碌的警察也真是不容易，来瓶水不算贿赂吧？”年轻人顺手从后备箱摸出一瓶冰镇果汁，“番茄味，我最喜欢的红色饮料。”
“红色水果最健康了，你这可是好习惯。”警察未加多想接过果汁，目送年轻人驾车远去，“真是家教良好的孩子……”
越野车上，巴尔迪亚随手端起驾驶座旁的果汁瓶，咕噜灌下一口，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渍，拨通电话：“是我啦，这种差事还不错，下次蛮可以再来一次！不过某位东方血族似乎发现我的存在了，真是出人意料敏锐的后辈……对了，要我把动静闹大点吗？反正今次是要把最强的格尼瑞安•怀特引出来对吧？我还真想会会他。”
“随便你。”电话那头的男生出人意料的低沉好听，似乎还隐隐带着轻松的笑意。巴尔迪亚啧啧感叹：“哎，今次真的很好玩，同时有三个东方血族出现不说，似乎还有一个和你相似能力的同族美女，你要否考虑改变计划一起来？”
“和我类似的特殊能力？”电话那头的慵懒的声音略略提高一点，显出少许趣味，但很快又回复了方才的低沉沙哑，“算了，我正在忙其他事，你先多留意打探些细节再说。”
住所内，碧羽、纳兰与钧墨正规矩地端坐在远清对面，一派严肃。远清质问：“怎么回事？尸体是被吸血鬼攻击的？”“嗯，虽然警察很可能归咎为野兽攻击，但我很确定那是其他血族所为，而且他很有技巧地将尸体置放于女生要去游泳的地方，不管是时机还是地点，着实都太过巧合了。”纳兰的神情不自觉流露出少许担忧，血族对同类的存在向来极其敏感，如果俱乐部内部成员没有血族的话，那对方又如何能同时避开他们三人耳目，巧妙地混迹其间进而掌控众人的一举一动呢？那处河湾经常有人去游泳，之前分明从未有人看到尸体的存在，可见这家伙确然是高手。
“……我似乎感到了某些同族气息，但追寻过去就不见了。”碧羽犹豫再三到底开口，他对于树林内模糊的感觉始终不太确定，故而一直保持沉默，但这么看来绝对是同族无异。钧墨表示极度不解：“等一下，如果是同族，这家伙想干吗？暴露我们吗？这片地方并没有人做标记，我们可是谨守规矩来着！”
“……会不会同族针对的不是我们，而是另有他人？”纳兰小声问，远清微微颌首，此话不无道理：“你有什么判断？”“我们在这附近和首府都活动过，目前来看除却那次被杀的改造血族外确实没有什么同族的踪迹，但我怀疑附近有猎人。”纳兰轻声说。远清神色一沉，他深知纳兰并非随意的性格，既然开口必是有所依据，正当他考虑如何发问时，一旁的钧墨已经忍不住跳了起来：“谁？谁这么大胆？！”
纳兰反倒镇定下来，拢了拢鬓角散落的发丝：“你们还记得事发当时和我坐在河岸上的那位少女吧？她的名字叫缇娅•卓瓦歌，目前寄住在特纳森•豪斯处。”
“Thea•Dravago？你确定？”远清的神情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从蛇骨口中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深知这意味着什么。纳兰无比肯定的点头：“她自己说了两次，但我想是否会是巧合，因为我不认为赏金猎人家族的后裔会随意对外人讲出自己原本的姓氏，他们应该比我们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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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30 18:5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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