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艾薇安 于 2015-11-8 23:47 编辑
两小无猜
——哭泣 厨房 睡衣 这是耶米利和艾薇安幼时发生的一件小事。
S.A.395年秋 尼恩格兰 希尔里斯伯爵府别馆。
“所以夜晚看到窗帘飘动千万不要凑过去看热闹哦，小红帽会躲在后面，乘夜色出现，趁机用匕首挖走小孩子的眼睛。”塞拉维·弗瑞德合上绘本，故作严肃地叮嘱围坐在脚边的两个孩子，“尤其是你们这个年纪，白白嫩嫩，小红帽最喜欢了。”
夜色渐深，尼恩格兰的深秋已见寒意，起居室内燃起温暖的炉火，黑发男人绷紧的脸庞在火苗摇曳之下明灭不定，平添几分诡异之感。
“父亲你又骗人。”略微年长的黑发男孩嘟起嘴哼了一声，“小红帽的故事母亲讲过，不是这个样子的。是吧表妹？”
略微年幼的金发女孩蜷起膝盖缩成一团，见男孩转过头，急忙端直脊背，松开攥紧他衣角的手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嗯嗯嗯，表哥说的对，姑姑的小红帽才不挖小孩子眼睛呢。”
男人随手将书丢在一旁，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那是她不知道，切记切记，小红帽会用香水掩饰血腥的气味，她的斗篷也是因为沾满鲜血才变成红色……”
话音未落，头顶便遭到一记重击，他惨叫着抬起头，妻子芙兰娅·弗瑞德正拿着一本厚重的《骑士与秩序》对他怒目而视。
“我让你给杰米和艾薇讲故事，不是让你吓唬他们！”
塞拉维讪讪一笑：“这不是从小锻炼他们的胆量嘛……”
芙兰娅不予理会这番苍白的辩解，转而向两个孩子柔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去睡了。艾薇今晚就留宿在这里吧，我派人去知会你父亲母亲。”
“嗯！”
女孩欢欣应下，她巴不得在别馆久留——不必做功课，可以向最喜欢的姑姑撒娇，还能听到常年在外的姑父讲述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当然，还有表哥陪她一同玩闹。
芙兰娅俯身拥抱她，脸上柔情似水：“晚上会不会害怕？要不要和姑姑一起睡？”
女孩刚要点头，男孩朝她挤了挤眼睛，揶揄道：“表妹怎么会因为听了一个有点吓人的故事就害怕了呢，是吧？”
“才，才没害怕呢，我可以一个人睡。”她匆匆争辩，扬起的小脸涨得通红。
“真的不要紧吗？”芙兰娅蹙眉看着心爱的侄女，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嗯，不要紧！”女孩拍拍小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芙兰娅仍不放心，免不得亲自安排侄女的客房，为她揶被角时又问了一次是不是要一起睡。
“我可以自己睡。”小女孩自信满满地强调，旋即歪头想了想，忍不住怯声问，“小红帽是善良的好姑娘，不会伤害人，对吗？”
“对，小红帽是像艾薇一样善良的好女孩。”芙兰娅温柔地笑笑，在她额头落下轻柔一吻，“要是半夜害怕，随时来找姑姑。”
“姑姑放心，我没问题的。”
然而夸下海口还不到数个小时，她便后悔了。
女孩一动不动地平躺在重重幔帐之中，双手紧紧揪住羊绒毛毯边缘，一双明亮的绿眼睛警惕地转来转去，时不时瞥向窗帘方向。她觉得不安极了。窗户是不是没关，窗帘有没有被风吹起来？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应该是熏香，但也有可能是香水？窗外好像有黑影在晃动，姑父说不应该去看，可是小红帽进来怎么办？她忍不住瞥向门口，不如现在去找姑姑睡吧，可是明天一定会被表哥嘲笑。再坚持坚持，只要能睡着就好……
艾薇安·希尔里斯，时年六岁，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激烈的思想斗争，完败。
小女孩闭紧双眼，又迅速睁开，飞快爬下床，胡乱在睡衣之外披上晨衣——正巧是件红色晨衣，与小红帽的斗篷一样血红的颜色——掀开层层床帏，慌乱之中抓起床头柜上的匕首——那是姑父这次带回的礼物，她喜欢得紧——逃也似的推开房门。
走廊上漆黑静寂，空无一人，隐约能听到窸窸窣窣的风声，隔着窗听起来像是年轻女性在嘤咛哭泣，此外就只有自己细碎的脚步声在一片空寂中被无限放大。她更加不安了，在胸前抱紧匕首，扶着墙壁跌跌撞撞摸下楼梯，一路不停地左右环顾。希尔里斯大小姐拜访别馆的次数有限，并不熟悉其内部构造，情急之下更是找不到哪间是芙兰娅的卧房，遥遥看到走廊尽头的某个房间亮着烛火，便义无反顾地狂奔而去。
“啊啊啊啊————!”
“呀————!”
刚撞门而入，就听到一阵拔高的尖叫，伴着被拨动的水声。她条件反射地也跟着叫起来，随手将匕首连鞘一起丢出去，同时被兜头浇了一头一身的温水。
艾薇安转身夺路欲逃，忽听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表妹？怎么是你？！”
纵使年长两岁，又是男孩，耶米利•弗瑞德也被吓得不轻，心脏还在胸腔中扑通扑通兀自狂跳不停。他的嗓音有一丝颤抖，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表哥？！”女孩心中像抓到救命稻草那样欢喜，转念又唯恐遭到奚落笑话，只好努力转动脑筋思考借口，“我……”
“……等等！先别转身！还有，用这个捂好眼睛！”
一条浴巾从天而降，艾薇安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怎么？小红帽要来了吗？”女孩刚放松的神经再度紧张起来，“捂住眼睛就不会被挖走了吗？”
“不……我在沐浴，你捂住眼睛我才能穿衣服……”
男孩尴尬地说。
待耶米利穿戴整齐，帮艾薇安擦干淋湿的头发，打发闻声而来的仆役，再三保证两个人都安然无虞，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了。
先是听到久不露面、信口胡诌的亲生父亲讲述了一个极为不靠谱的血腥鬼故事，紧接着在夜深人静、独自沐浴时被两小无猜的表妹完美再现了故事的恐怖场景，还差点被看个精光。如此波折，弗瑞德小少爷那颗不算幼小却也不甚成熟的心灵在庆幸虚惊一场之余不禁长叹一声无奈。
“表妹你大半夜跑来我房间做什么？”
见对方支吾不语，男孩低低笑了两声：“难道是害怕得睡不着，特意来找表哥……”
“才不害怕！”
“哦——那勇敢的小艾薇现在一定可以自己回房去睡了。”
女孩扁扁嘴，憋了半天，终于想起反击：“那表哥你干嘛大半夜洗澡，难道不是因为害怕得睡不着？！”
男孩语塞，不肯认输地强词夺理：“……我好歹没有跑出房间！”
“我，我……哼！”
“哼！”
两个孩子各自赌气，偏开头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不知谁的肚子率先咕噜咕噜叫起来，另外一个肚子也不甘落后地跟着唱起二重奏。
“肚子饿了吧，我也是。”男孩不好意思地搔搔鼻头，“我们不吵了，我带你去吃宵夜好不好，我知道汉斯大叔通常都会在厨房藏好吃的。”
经过此番惊吓与折腾，女孩的五脏庙早就唱起空城计，此时不再逞强，乖乖点头应允。
耶米利走出几步开外，见艾薇安还站在原地，迟迟不愿迈开脚步，猜测她仍是害怕，转身走回去，不动声色地牵起她的手，后者便不声不响地扣紧手指。
他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在漫漫长夜中穿过黑寂悠长的走廊，就像握着整个世界，而她的手蜷在他的手心，无比心安。
月光将两个孩子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而他们彼此携手、相互扶持的岁月，还有很久，很久。
——Fin—— 写完之后发现表哥的三个词才是主体，自己的三个词都好酱油（。） 关于厨房部分敬请等待表哥的双月文。（随手打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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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8 21:44:57
双倍卡
沙发卡
大人们都好喜欢这样哄小孩子呢！（小时候也被骗过气愤脸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