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412.12.8 比复仇更深重

导航者 · 发表于 2016-3-8 20:26:45

SA412.12.8 比复仇更深重

　　诺伊·阿尔卡纳拿手杖在车夫的肩上点了点。马车吱呀一声停下来。他探出车窗，另一只手拿下帽子。
　　
　　“嘿，马塔！”他快活地叫道。
　　
　　马图尔·阿尔卡纳正从深宅通向街道的高高的拱廊里走出来，听见好兄弟的声音，也摘下帽子。
　　
　　“真巧——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他惊讶地说。
　　
　　他们互相眨眨眼，一起大笑起来。他们笑得特别开心，不是因为久别重逢，而是因为他们今天上午才刚刚在一间屋子里坐了两个多小时，还因为，他们虽然二十多年前就在苍犀馆分别，一个去了晓光，一个去了尼恩格兰，但这已经是他们三个月来第二次一起回到这个他们一同长大的城市了。他们笑，因为这一向实在是多事之秋。
　　
　　“要去哪儿？上来，我送你。”
　　
　　马图尔当仁不让登上马车。“去洛夫教堂边上，费季家！”他气哼哼地说，把自己胖墩墩的身体在座位上安顿好。
　　
　　“唉，怎么啦？”诺伊笑着问，“亲事不是总算都谈妥了吗？”
　　
　　“那是早两个月的事儿了！”马图尔掏出手巾按一按额头，深深叹了口气。
　　
　　诺伊耐心地、同情地望着自己的兄弟。他知道马图尔对于女儿的亲事很不满意。马图尔想要女儿就嫁在晓光，但是女儿爱费季家的小儿子爱得发狂。
　　
　　“我现在去跟他们商量，能不能今年内就把婚礼办了——嗐！”马图尔把手巾往膝上一掼：
　　
　　“简直说不出口！”
　　
　　诺伊拍拍他的手臂。
　　
　　“你这样打算是对的。”他说，“不要心里过不去。孩子们平安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马图尔摇摇头。
　　
　　“晓光已经不成样子啦。”他说，“我们这一系，我的曾祖父是被移种到那里去的，我的爷爷，父亲，我自己，我们都是在那片土地上结出来，又种下去的。但是那儿的地里，现在已经不是土壤，而是火药了。”他用有点祈求，有点询问的目光看着诺伊：
　　
　　“我们是没办法，但是嘉琳娜，至少我得把她挪走……”
　　
　　诺伊继续拍着朋友的手臂，表示完全理解，但是没有说话。有什么可说的呢？比起晓光的狂乱，尼恩格兰的彷徨也是一样令人窒息。这次回到森染，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孩提时代的宁静。
　　
　　但是他们是不能回来的。他们被撒播在遥远的土地上，不就是为了这样的时刻吗？
　　
　　每一名金枝都有他的使命。
　　
　　“你投的什么票？”诺伊问。他问的是上午家族会议上的不记名表决。
　　
　　“赞成。”马图尔说，“英灵祭事变的时候，我气得不行。我觉得那孩子太冷漠、太软弱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受冤屈，却不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反而去吻害他的人的手呢？但是这一回，我没脾气了。我赞成。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这一回，会有人说他为了偏安一隅，罔顾亲生父亲的血海深仇。”诺伊说。
　　
　　马图尔恼火地挥了挥手。
　　
　　“随他们便！我软弱就是了——”他说，“我想至少我的嘉琳娜能有一块安身的乐土！”

　　
　　在这两名年长的金枝多年前曾经奔跑、嬉闹过的葱郁的庭院里，另一对金枝肩并肩坐在一起。
　　
　　“十二名赞成，六名反对，七名弃权——”利亚姆·阿尔卡纳说，“是个艰难的决议。”
　　
　　他说的是今天上午在秘仪的家族会议上刚刚通过的决议。决定是，在皇室和教会已经展开、并且不知将要带来怎样的灾难的争端中。阿尔卡纳家族将尽最大可能保持事实上的中立。
　　
　　不比当年的骑士团战争，秘仪这一次的中立，背后将没有任何助力。
　　
　　至于导致上一任家督身死的温斯特家族事故，阿尔卡纳将对皇室和教会的声明采取同样的震惊和保留态度。同时，鉴于双方说辞互相矛盾，又缺乏有效的证据，阿尔卡纳要求成立一个中立、公正的调查组，就这一事故展开深入、全面的调查。
　　
　　“但是不会再有下文了。他们已经达到了彼此攻讦的目的，不会再在意真相。”
　　
　　“无所谓。”伊斯雷·阿尔卡纳说，“反正，我清楚真相。”
　　
　　但是他的脸并不像他的话那样平静。他的脸上显出一种非常阴沉，非常可怕的神情。当他两个月前从王都回来的时候，脸上也是像这样的神情。利亚姆知道，伊斯雷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神情，是因为他的使命，他所追求的既不是复仇，也不是安宁。
　　
　　利亚姆伸手揽住伊斯雷的肩膀。伊斯雷的肩像石头一样硬，但是他没有挣开利亚姆的手。
　　
　　利亚姆呼出一口悠长的白气。
　　
　　“今年看来会下雪啊。”他说。

◇关联情报◇
诺伊·阿尔卡纳：阿尔卡纳家族在尼恩格兰的旁系，因为温斯特惨案重又掀起风波，赶回森染参加针对此事召开的家族会议。性格谨慎圆融。少年时和马图尔一同在苍犀馆长大，情同同胞兄弟。
马图尔·阿尔卡纳：阿尔卡纳家族在晓光的旁系，因为温斯特惨案重又掀起风波，赶回森染参加针对此事召开的家族会议。性格直率，稍稍有些暴躁。和诺伊自少年时起就相交甚笃。
伊斯雷·阿尔卡纳：为父亲的死被人利用而愤怒。但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仍然选择隐忍，不涉足皇室和教会的纷争。
利亚姆·阿尔卡纳：森染执政官，秘仪家族实质上的二号人物，也是最了解表弟伊斯雷内心真正想法的人。在日益混沌凶险的局势下，以灵活而务实的手腕同时支持伊斯雷和整个家族。

◇关联事件◇
SA412.12.6 无人无辜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シゾンタニアの騎士団 - 千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