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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2.12.14 飞起于狂浪之巅
底层震动了。
一声，又一声。
接二连三的巨响，震得人心脏发疼。池中湖水早已漫溢，哗啦啦淌向四方，其间夹杂着硬质足肢淅淅沙沙刮敲金属地板的声响。
“嘿！不该来的东西倒是都来了！”
长戟疾雷般贯穿魔物皮肉，持戟者力道不歇，就势挑起那只蛰虾，翻转戟杆，“铿”！——刚巧挡住半人高的另一头青蟹意欲偷袭的大螯。
越来越多的魔物爬出方池，朝他们聚拢。朝灵青年将长兵舞成一团飓风，刃尖下青蓝血液飞溅，却不能令它们退缩半分。
“子墨！往后退！”
话音甫落，一道半圆弧状的气流便在刚才的位置爆开了。大大小小的魔物被骤然掀起的水柱冲得七歪八倒，未及缓劲，那片状柱花便自下而上，咚咚叮叮结成冰晶，凝固了张牙舞爪的动静。
“格林殿下你不要给我出难题啦！”
子墨踩着水连连撤离，冰晶几乎凝在他的脚尖。由于退得过急，他一时刹不住步子，却听天狼喊声“上面”，只见一团拍起膜翅的长足怪鱼，当头朝他罩来。
天狼还在与眼前的魔物纠缠，而格尔希因刚收术式，来不及发出新的一击。朝灵青年倾下重心，似是打算冒险在水里来个翻身，他的胳膊忽然被岁魈捉住。
岁魈方才一直站在边上，将他们逃脱需要的金属蛋死死抓在手里——那物件太大了，十分妨碍战斗。然而待子墨趋近，这朝灵猎人猛地将同伴拉开，单手抡起巨大的金属半壳。
只听“嘭”一声闷响，蛋壳沿绳转了一圈，再次返回他手中，浸水的底部晕开片片血雾。
“它们是在拼命。”猎人道，“趁着外头的大家伙进来以前……”
又是剧震，以及刺耳的破碎音。池中湖水疯了似的朝外喷涌，带起一道道奔撞的暗流，叫人在浮力中难以稳立。所幸众人有绳索牵连，不至冲散。
“我们爬高点吧！”天狼不舒服地拧了拧包裹，“水里吃亏！”
他一边说，一边往墙边游，想去攀那钢制的横梯。其他人对望一眼，格尔希因点点头，也很快游了过去。
魔物群比先前还要焦躁，但放眼一望竟稀疏不少，不再执着于接近人类，反而纷纷遁入波浪。只有那块未消融的冰晶，如一艘透明小船，载着凝固的生命在水面漂荡。
碎音又起，每一次撞击都比方才更加接近。待四人爬到高处，钢梯晃得几乎抓握不住。
往下看，以水池为中心，金属地板被挖出一条裂缝，正以可怖的动静拉伸、蔓延，他们隐约能看到那下面探出的硕大鳍爪。方形的水池整个被挤压变形了，生满棘刺的巨大头颅带着澎湃浪花，轰然昂出水面。
“那是什么东西？！”
有点像龟，或者某种鳗鱼——由于伸出的只有头部，很难断定明细——那头与脖颈满是尖长棘刺，同鳞片一般乌黑锃亮，拱穿最坚固的钢闸，竟是分毫无伤。
它的喉咙一鼓一鼓，鼻孔里喷涌水气，发出诡异浑浊的喘息，似人低笑，又似咆咽。
“……被这玩意霸着出口，咱们还能离开？”子墨低头瞧它，皱起眉头，“别往上看啊。”
巨兽泡在水里，半颗头颅随波浪上下，忽而张大血口，将那冰晶小船吸了过去，不费一丝气力，嚼得粉碎。
“岁魈师父，有办法吗？”
“很抱歉，殿下，全然没有把握。”朝灵猎人回答，又一扬手指向大厅中央，“但若把那个东西击落，我想多少可以拖延些时间。”
“啊，”格尔希因展颜一笑，“那或许是它唯一的用处。”
距离他们大约三十来米的大厅顶部，悬挂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钢球，沿边镶着圆形玻璃，乍看竟与飞艇舷舱有几分相似。
据说那是一种能在水下行驶的小舟，但如今形同废铁。
银发的阿尔洛人又沿钢梯往上爬了几步，伸指画出发光的术式。那吊索就像被什么揪起来似的，哐啷裂开了。直径六七米的钢球带着陈年锈痕，堪堪砸在巨兽头顶，发出刺耳的、回荡的金鸣。
“都抓紧！”
巨尾轩然翻出水面，拍到不远的墙壁上，湖浪猛涨，霎时竟有冲天之势，似要将这大厅彻底沉陷。
但潮花很快落下了，落而又起，起而又落。一波波的浪涛拍击，令人如暴雨中的浮舟枯叶。金铁鸣击之声，撕心裂肺的怒嚎声，忽而极近，忽而远离。
明灭的灯光奄奄一息，天花板与墙壁几似纸木。生机尚未辨明，莫非这遗迹就将要彻底毁去？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吗？”
“你说什么？格林殿下——我只听到了大鱼玩球的声音啊！”
“哇哇哇，师父，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你闭嘴！”
浪花起落里，忽而夹杂了一丝焦糊的血腥气。
钢板持续震动着，却是规律至极的“嘭嚓”“嘭嚓”“哐哐哐哐”的节奏。
又是一撞，轰！钢梯折断了。
“师父！”
受到金属蛋的重量拖累，岁魈终于没能抓稳，仰面坠下。
天狼想也不想，跟着跳下。绳索瞬间绷直，格尔希因仓促使出护盾，却也只能将下方之人的坠落稍缓半分。护盾很快裂为千片，他和子墨也前后落水。
更加凄厉的惨嚎从波浪深处传来。
他们随波起伏，未及说话，只见水雾表面折射出一缕红光，波涛如同被刀劈斩一样分开。迅疾身影贴着水面飞驰，幽蓝长爪只一瞬便刺入巨兽头颅。
“是高尔！”格尔希因大呼，“好机会！岁魈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抱歉刚才手滑。”
“妈的，刚才我还以为要交代在这儿……哈哈哈，‘高尔’来得巧！幸亏这里有个大块头，那家伙才不会找我们麻烦啊！”
“运气！是我们的！格林格林格林！”
朝灵少年欢呼着催促格尔希因，后者从背后取下推进器，飞快接上能源，装在岁魈手中敞露的金属半壳后方的支架上。
“各位，是生是死，就此一搏！”
“哼，怎么能死？吉尔格那小子已经带姑娘们上岸了吧？万一得被他缅怀，老子还不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的蛋飞得嗖嗖地快，我们很快也能出去啦！”
“借他吉言。殿下，就是现在。”
“嗯。”
银发青年深吸一口气，潜下水底，众人紧跟其后。
依靠光石，他们避开浑水中翻腾的巨尾，找到横裂的巨大裂隙，依次钻了过去。外面本是排污坑道，但大半土层垮落，露出狰狞的缺口，亮绸般的湖面遥遥可见。
那就是最后的生机。
格尔希因等四人都坐进金属半壳，立即发动了推进器。
然而恰在这时，热浪从背后翻卷而出。
遗迹……爆炸了。
坍塌土层里迸发出灼眼亮光，涌动着前赴后继的滚滚焰流，蒸腾了湖水，激射无数裹着水泡的利箭，侵进冰冷而悠广的领域。
眨眼之间，碎晶湖里响起堪比最恐怖的魔物震嚎，恍如水天倾覆，湖底为之动摇。
推进器尾端划出白色的轨迹，无数泡沫追逐在他们身后，由密集到稀疏，随着暴涨的焰流，一层层挤压，接纳深暗之地最后的光华。
那也只是一个水泡破裂的时间。
光芒吞噬了他们。上与下，前与后，目力所见的一切都消失了，化为璀璨的、与天地合一的辉煌。
浪潮冲天而上，掀起一抹晶莹，似水沫点点遗落。而它斜破滔火，就这么跌跌撞撞奔向夜色尽头，留下金辉熠熠的波光，如坠烈阳。
◇关联情报◇
格尔希因：前暗夜第一皇子，潜入碎晶湖遗迹寻找与身世有关的线索，体内却苏醒了超乎预想的神秘记忆。
岁魈：以格尼瑞安·怀特之名从事黑暗赏金猎人工作的朝灵，常年在红区活动，后来成为格尔希因的同伴。
天狼：岁魈之徒，十分在乎师父。曾与格尔希因一同被困N7遗迹底层，与之结下难得的友谊。
子墨：原南诺小姐的私人护卫，遭逢变故后加入格尔希因的队伍，各方面都展露出可靠的实力。
铁棘节鳗：生活在碎晶湖中的一种巨型鱼类，体长可达三十米，身披甲棘，坚锐无比。吻部呈锥状，光滑不生棘刺。喜食更大猎物，常以利齿迅速咬破鳞皮，钻入腹中啃食内脏。一身铁棘使其难以被拔出，亦能保护暴露在外的身体，不被其它猎食者所伤。此种魔物大多巡游于碎晶湖中下层水域，擅钻土，会掘土石掩藏自己。除了狩猎大型魔物，也会追逐群游的鱼虾至边缘浅水区，破坏它们的巢穴。是一种胃口很大，且为小型魔物憎厌的卑鄙捕食者。
“高尔”：这一名称来自于恢复记忆的格尔希因对古文字的解读，即为“杜尔加-γ”，指某种拥有钢铁身躯的四臂怪物，手指奇长，爪如薄光，能悬浮飞行，速度非常快。不久前被未知的力量唤醒，试图杀死遗迹中的一切闯入者。
◇关联事件◇
SA412.12.13 渊底回光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ファントム3 - 吉川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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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31 17:03:33
双倍卡
沙发卡
发表于 2016-3-31 17:08: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