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413.1.26 情难两全

导航者 · 发表于 2017-1-10 22:13:23

SA413.1.26 情难两全

　　两扇沉重的大门被同时打开，照进来的阳光里到处是微尘乱舞。守门的戍卫垂首毕恭毕敬矗立在两侧。
　　
　　今日的访客不同以往，似乎并不急于进门，而是先在檐下将四周足看了一番，这才不疾不徐把目光投向幽禁着远京少主的寝殿之内。男人脚下被拉长的身影与阴暗的内殿融为一体。
　　
　　殿里暗沉沉地，窗子被厚重的帘布挡得严实，边缘上飞起一重轻暖的金边，被这大厅的阴暗吞灭了。殿顶悬着唯一一盏烛灯，久无人打理，早生出灯花，烛影摇曳。乌秋扭着身子伏在太师椅扶手上，蓬松的长发披在背后，似一道黑色瀑布，蜿蜒而下，直落入虚无的黑暗之中。黑鹫被囚禁，娥眉被带走，少主殿里上上下下所有侍从全部换成戍卫队员，寸步不离守着殿内之人。数日无人服侍，乌秋干脆放任自流不再梳妆，定着一双眼睛，像云里雾里的太阳，微微发亮。
　　
　　开谊走进去，似笑非笑打量大殿。这一回，他终于见到了表里如一的少主——一样的狼狈不堪。
　　
　　开谊笑道：“怎么不开窗？”
　　
　　乌秋坐正了笑道：“怕你见不得光。”
　　
　　两人暗中相对，皆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
　　
　　“确实该找人来服侍少主，免得这么不成样子，是在下疏忽了。”
　　
　　“别人如何侍候得了我？不如你来试试，反正早晚要习惯的。”
　　
　　两人你来我往，如在博弈。开谊挥手叫守卫把大门带上，殿里一下子更暗了。“少主被禁闭数日，对外界恐怕一无所知。我来一是代城主问问你是不是愿意认罪；二来……”他顿了顿，朝窗边走，与乌秋迎面相对的那扇窗前正巧摆了张茶桌，开谊过去，轻轻将窗帘扯开一段，光线立刻洒在他身上，开谊转身坐下。
　　
　　两人迎面坐在一明一暗的两端，乌秋是阴暗中迎着光的人，开谊是太阳下背着光的鬼。
　　
　　“少主与阿尔洛勾结，出卖远京贩卖朝灵之事，惹得城主大动肝火，一病不起。少主可知此事？”开谊冷冷望了他一眼，转脸去摸桌上茶壶给自己倒茶。壶里早干了不知多少天，轻飘飘端在开谊手里，被重重撂下。
　　
　　乌秋手里本握着拳，指甲扎在肉里，见开谊吃不上茶，笑起来：“我这没心没肺的不孝子，惹母亲生气的事十之八九，不见母亲如何。倒是这次，一样贪玩，却被恶人构陷，你们做的好事栽到我头上？到底是谁气坏了母亲，被我知道定不与那人善罢甘休。”他说着，提了面前的茶壶，哗啦啦给自己倒了一杯，有模有样的吃。
　　
　　“所以，”开谊不为所动，继续道：“城主这回被少主彻底寒了心，自己的儿子，多年不承指望便罢了，如今竟做出卖族求荣之事——你不能怪她，辛苦经营远京数十年，她可是全心全意为着你们，偏偏你等不及。”
　　
　　乌秋钉眼望着开谊，这些羞辱只不过是对方将军之前的铺垫，那个男人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因几句奚落露出破绽，他们在相互等待，等待这一局一击必杀的时机。
　　
　　“你即便不争，城主之位早晚摆在你面前。可你偏偏不安分……今天的局面，少主怪不得任何人。”开谊恩赐般将指点的话一一说出，他低头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空茶杯，耐心将它们摆放整齐，这才再度宣布：“城主已下令，将二小姐赐婚与我，择日完婚。看来少主的大婚不足以为远京冲喜，远京的未来，倒要靠我和二小姐了。”
　　
　　昏暗中传来一声震地的轰响，乌秋所坐的太师椅被他起身时带翻。守在门口的侍卫立刻被惊动，携着兵器闯进大门。
　　
　　乌秋此刻正俯身压在开谊紧跟前，满脸怒容扭头面对门口。
　　
　　“滚出去！”
　　
　　“出去，我没事。”两人异口同声。
　　
　　殿内很快恢复了寂静的昏暗。乌秋重又转回脸，直逼在开谊面前，近得似能感受到对方呼吸中的温度，阳光晒在乌秋脸上，将他整张脸照得徐徐生辉，像神庙里的神像，威严肃穆。
　　
　　“你动我可以，但不能动我的妹妹和母亲。”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字地警告。
　　
　　可开谊怎会受他威胁，不闪不避，更故意扬了扬脸叫两人距离更近：“我要动谁，最没资格发言的就是你。”他说着抬手按在乌秋单薄的胸前，轻轻搡开。
　　
　　随后开谊站起身，不着痕迹地掸了掸手：“少主免送，说不定我和二小姐的婚礼上还需要你露露面……你可千万别再让青鸲和城主难堪了。”
　　
　　言罢，男人绽放笑容走向门外。
　　
　　乌秋的眼里没有他，随着门前一明一灭，殿里又只剩下他一人。母亲病倒的事早有人暗中相告，可他走不出这牢笼，仅能在梦中相望：他望见妹妹双眼红肿睡在床边，床榻上躺着他美丽苍白的母亲。这是一生中比他性命还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渴望能紧紧拥抱她们，可是太难，他欠她们的，还要欠下去，直到远京真正平安的那天。他发誓一定将所欠的爱统统还给她们。
　　
　　尽管，他现在做不到。

◇关联情报◇
乌秋：远京少主。在猝不及防之下遭致陷害。尽管有脱逃之法，但为了大局而选择隐忍下来。
开谊：远京戍卫队队长。实为蓝组的恶魔，一心想娶青鸲为妻，好顺理成章掌握远京大权。

◇关联事件◇
SA413.1.23 无愧难言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凄凉犯 - 吴欣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