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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3.2.3 希望之茧
托马斯·爱普森剧烈地颤抖着。他的身体像冰一样冷，额头烧得火烫。“……水……”他含糊地嘟囔着，而莉莉只有握紧他的手。昨天晚上的那点水已经喝完了，本来早上该有一小碗汤，但已经过了中午，还没人送来，照这样看，午饭也不能指望。她正在后悔怎么没把食水存下来一些，艾琳已经抽泣起来：“是不是打算把咱们活活饿死啊，小姐！”
“这儿还留下一些，给爱普森先生吧。”齐特雷亚端过木碗，“艾琳也喝一点，不要哭了。”
“水这么金贵，还要从眼睛里流出来，怎么舍得啊。”莉莉笑着摸摸艾琳的头，又转向齐特雷亚。“对不起，齐逖，”她说，“我们左一个右一个，都要你照顾。”
齐特雷亚苦笑了一下。“该抱歉的是我，事情没有办好，把你们都牵累进来。”
他再一次走到窗前。窗户被木板钉死了，但是透过缝隙，还是看得到外面的光景：他们被关着的这栋大屋，看起来原本也是富商的家宅。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庭院，前两天日夜有圣战徒巡逻往来，但从今天早上起，这些人突然都消失了，原来走廊上、楼上楼下还能听到他们走动说话，这会儿却静悄悄的，一丝声响也没。
齐特雷亚思忖一回，转回莉莉身前。
“我觉得他们似乎撤离了……或者是暂时离开。”他低声说，“我的理魔法可以破坏这扇窗户，如果要逃走，就是趁现在。”
莉莉回头看了看床上。“可是爸爸他……”
齐特雷亚默然。以他的能力，带一个行动自如的人逃走已经需要一些幸运，爱普森先生这样的状况，无论如何不可能成功。“我先把你带出去，”他说，“然后再找人回来救他们两个……”
“不，你先走，带着艾琳。”莉莉说，“艾琳胆子小，留在这里我怕她禁不住，万一说漏了嘴，反而坏事。我和爸爸，一个女人，一个病人，他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齐特雷亚一时踌躇。他知道说服莉莉是不可能的，也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把她留下，自己逃出去，将来自己要如何面对苏瓦？这两天圣战徒没来理会他们，但万一他的逃脱激怒了那些人——他怎么能把莉莉留下承担？他心中念头翻来覆去，莉莉抓住他的手。“走吧，快！”她把他拉到窗前。“艾琳，你来……”
不等她叫，艾琳已经咚咚咚跑过来，不敢说话，只拼命指着门。
门开了，两个人先后走进来，当先是前两天抓捕他们的圣战者之一，后面一个红衣银甲，是标准的法祭装束。
齐特雷亚和莉莉诧异地对望一眼。
法祭拿着张纸，快速扫过他们四人。“这些也是异端吗？”
“对，”那名圣战者说，“而且还和邪教魔女关系匪浅，绝不是什么迷途羔羊。”
“我们不是异端！”莉莉抗声说，“我们家被抢了，我带着重病的父亲躲出来，莫名其妙被抓来关在这里——女神在上，这是哪门子的圣战？法祭大人，您看我们病的病，弱的弱，可像是异端？”她几乎要站起身来，齐特雷亚拉住她。
“小姐，请您不要激动，”法祭面无表情，但毕竟是客客气气地说，“弗拉维乌斯·尤里安红衣主教擅自发动的‘圣战’已经结束了，星之教会已经接管所有人员和事务，您的事情也会调查清楚的。”他看看手中那张纸，“您的姓名是？”
“……西弗。丽兹·西弗。这是我父亲托马斯，女仆罗琳。”她报出之前应付圣战徒的假名，一一指给法祭看。
法祭看看齐特雷亚。“他呢？”
“我叫安提利·贝伦，是律师。”齐特雷亚说，“我到西弗小姐府上处理她母亲遗嘱的事务，遇上暴徒袭击，和她们一起逃出来的。”
“你只是个律师，为什么一直和她们一起行动？”
“西弗先生重病，两位女士处境艰难，我不能弃他们不顾。”齐特雷亚说，“如果是您，您会吗？”
法祭笑了笑。“这件事您做的很对，律师先生，不过，另一件就——”他又低头去看那张纸，“您曾经和赛兰圣教的干部会面，对吗？”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干部，我只是请他去给我的朋友传话……”
“不要避重就轻。”圣战徒冷冷截断他，“我当时听得清清楚楚，你对他说：‘我要找穆里兹·诺亚，他是圣女身边的亲信’——你就是这么说的。要不是主教大人分身乏术，早就把你们揭得底掉了。”
“主教大人现在有别的要忙。”法祭说，看着齐特雷亚。
“我确实是这样说的。”齐特雷亚说，“西弗先生病情危急，我只能想到向这个朋友求助，而他不巧是赛兰圣教的人，这些都是事实。但是仅凭这些就可以把我们，把病重的西弗先生和善良的西弗小姐，还有天真无知的女仆都打成异端吗？我的朋友加入了赛兰圣教，我因此就也有罪吗？法祭先生，”他平静而清晰地说，“这是圣战徒的逻辑，但不是这个王国律法的逻辑，我想，也不是女神的旨意。”
圣战徒还想说什么，法祭抬手止住他。
“我知道了。”他对齐特雷亚和莉莉说，“我很想相信你们，不过，事实如何，还要听另外两个人的说辞，尤其是穆里兹·诺亚其人，至今没有找到，在那之前，还不能放你们走。”
莉莉终于还是站起身来。“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晓光人，根本没别处可去，你们随时来找，我们一定在！非要把我们关在这种地方算什么？”
“这种时候，您在这儿还踏实些呢。”法祭说，“请放心，我们会善待各位，保障你们的安全，也请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嗯？”
莉莉咬咬牙。
“我父亲需要看医生。”她说。
“这没有问题。马上就有司祭来为他看视。”法祭把那张纸折起来，转身要走，齐特雷亚叫住他。
“请问，教会回到晓光了吗？圣盾塔……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晓光已经解放，回归星银宫苏尔蒂皇子治下。”法祭说，“各大骑士团和我们教会都派了队伍来救援，情形会好起来的。”
等到法祭的脚步声在廊下远去，莉莉颓然跌坐在床上。齐特雷亚过来搀她，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他说骑士团，”她说，“是伊斯雷吗？还是苏瓦？是苏瓦，是他来了，对吗？对吗？”她连声问，整个人向那扇门转过去。她的目光直追着法祭消失的足音。
齐特雷亚扳住她的肩膀。“莉莉小姐！”他低声说，“不行！”
不能泄露身份，不能让教会知道他们与苏瓦、与森染的联系，如果让教会认为秘仪与赛兰有染，伊斯雷的计划将会陷入危机。苏瓦很可能已经来到，就在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市中。也许他正策马驰过他们外面的街道。但是他们不能向他呼救，不能让他飞奔到他们身边……莉莉的眼睛渐渐红了。齐特雷亚几乎是哀求地看着她。他以为她要哭了——但是在泪水流下来之前，她飞快向脸上一抹。
“我知道。”她说，咽下哽咽：“我是阿尔卡纳家的女人。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关联情报◇
齐特雷亚·阿尔卡纳：森染市政厅秘书官，苏瓦的表兄。在寻找离开晓光的途径时被圣战者当成异端抓获。教会接管圣战组织后，他们又被移交给了教会，处境并没有变得乐观。
穆雷·伯莱塔：赏金猎人，化名穆里兹·诺亚，前来晓光接近疑似使徒的赛兰教徒佳思妮·迪恩。对齐特雷亚目前的情形毫不知情。
莉莉·爱普森：苏瓦的未婚妻，不为人知的使徒。在前些天的暴乱中遇袭，幸而被齐特雷亚所救。从未放弃与爱人相聚的希望，然而在这座分崩离析的城市中，似乎已经找不到一条通往重逢的道路。
托马斯·爱普森：莉莉之父，晓光富商，自海啸后就一直病卧在床，被齐特雷亚和莉莉带离已经不再安全的家。
艾琳：莉莉的贴身女仆，同样被齐特雷亚所救，和主人一同行动。
◇关联事件◇
SA413.2.1 绝望的天空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Revenger - 빛나는 로맨스 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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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17 21:56:25
双倍卡
沙发卡
发表于 2017-8-17 23: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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