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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3.2.14 暗室欺心
黒鹫踮起脚,勉强望见天窗外的风景。那是一条冷清的街道,常日里鲜少有行人经过,黒鹫极力张望,反射在地面的冬日阳光盯久了仍还刺眼,黑暗中的男人只得低头去揉眼睛,再看时一双绣着君子之兰的青灰布鞋已定在窗前,两者相顾无言。
黒鹫打开门,略带愧意迎进一位缄默之客。
思玄慢悠悠打量起整间陋室,这里是一片远离神息广场轻易无人问津的塔菲时代废弃的阿尔洛建筑群,地面部分几乎毁坏殆尽。黑鹫被十二支同伴救出后,掩藏在这片区域的地下室内。
“情况怎样!”黑鹫在访客身后追问:“少主怎样?”
思玄把供给品递到黑鹫手里,四下环顾没找到可以落座的地方,便倚在一张破木柜旁,掏出怀里的一张纸笺。
黑鹫夺过来连忙打开,是思玄的字迹:【若救少主,可用偷梁换柱之术。你可愿助我?】提前写好的字,可见他早已预谋。
“什么……意思?”黑鹫攥着纸团疑惑道:“偷什么梁?换什么?”
思玄在空气中缓缓画出一个轮廓,是一件物,随后看上黑鹫的眼睛。
黑鹫盯着空气,半晌摇了摇头。他想,如果少主在,一定能在第一时间明白。
思玄很耐心,又在附满灰尘的柜面上画起了,黑鹫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号角的形状。随后,他眉头拧在了一处。
“你要用……”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要用塔菲号角去找导师换少主!”这不可能!绝不可以!
思玄没有回答,头微向一旁歪了歪,那表情像在说:有什么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黑鹫立刻低吼出来:“号角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他盯着同伴的眼睛,那双眼睛毫无波澜,像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这种理所应当的态度叫他更难以忍受:“没错,少主也很重要,但我相信,换他在这里,他也不会——”黑鹫突然顿住,他试图将自己代入少主的立场思考,如果是二小姐被囚禁,少主会不会……可很快他就思考不下去,脑子里一团乱麻,没有任何头绪可寻,他仅是凭直觉相信少主不会这么做,少主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只是少主的办法他想不到。
可思玄不该想不到。
“这个办法不行。”黑鹫控制着情绪强调:“绝对不行!”他急速在陋室内徘徊了几步:“不如这样!我知道你着急,我也急,谁不急?可再急咱们也不能把这张王牌拱手让人,尤其是交给恶魔!与其那样……”他咬住下唇似有决心下定:“我们去把大家都找来,集思广益,总有办法,总比把底牌交出去好!”
这次换思玄微微蹙起眉,他觉得要和眼前这位健硕的同伴讲明白他的计划一定很费功夫。与其如此,他不如放弃同行的计划,独自行动。思玄无可奈何摇了摇头走向门口,出门前他轻轻拍着同伴肩膀叫他自己保重。
黑鹫看不懂思玄的情绪,更不知道他是否肯听自己的话改了主意,可他来不及追问,那双素布鞋已然远去,在萧索清冷的街上,脚步平稳亦坚决。
开谊挑帘走进室内,长剑递于下人,立刻有侍从奉上热茶和湿毛巾供其休整。开谊剑术极好,有劈山盖地之势,在远京数一数二,他自己也勤奋,拿习剑当爱好,久而久之成了他全神贯注思考问题的独有方式。
今天,趁院子里落了几片雪,开谊舞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剑,他舞得神形通透,几乎把他所能回忆起的有关远京少主乌秋的一切……一切与他曾交流的,他所目睹的,他听闻的,他所不耻的,鄙夷的,统统追溯了一遍。
最后一幕,画面定格在了那位少主由囚禁的幽暗中徐徐转头瞥向他的画面。
他从来不曾正视他,如今想来,那一眼竟然是平生他们第一次真正的四目相交。说不上谁先撇开眼神,那时候,开谊内心毫无波澜,或许有点高兴,因为他到底反感他,见他不好,自然还是值得高兴。
剑在此时顿了一拍,记忆中的乌秋满目憎恨逼在他头顶警告他。他当然不怕,可剑滞住,是开谊终于感到了意外。这个人类,一直以来毫无建树毫无能耐的废物,竟有模有样地威胁他。谁给他的勇气?什么给了他底气?
剑舞流云,剑气带起的风鼓动着开谊的袍袖。
是他们太大意了!西加尔如此老奸巨猾,处处指手画脚,到头来还不是在他们眼皮下面生养出这么大一颗毒瘤。他不是没想过铲除他,他早就提醒过西加尔,可他做了什么?
除了一步又一步阻碍自己的道路。
剑猛然刺出,带着开谊满腹愤懑直穿透树干,嗡鸣着停了下来。
用不着了,什么西加尔、什么协助、什么远京计划,他用不着别人帮他设计道路,他有的是手段和力量,他早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他掌握了整个远京,那位大人是不会有意见的。
开谊收剑回鞘、至于西加尔,他仍可以放他一马,而导师也休想再对他品头论足。
开谊叫人把茶换下,换上温酒,他喜欢酒的辛辣,干脆的刺激。
乌秋,无论他此时有多大的势力,也无论那些势力藏在哪里,意欲何为,都逃不过赶尽杀绝。开谊很想笑,对付那么一个不成器的青年,究竟有什么难的?他不懂。
他可还有很多事要做,他的青鸲,他的城主之位,而这精彩的未来,没什么比用远京少主的命做祭品来得合适。
开谊吩咐下去,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婚礼,他要准备一瓶好酒。
◇关联情报◇
思玄:十二支之一,患有哑疾。意欲借助能够唤醒塔菲的号角与导师西加尔做交易。
黑鹫:十二支之一,思玄的好友。性格耿直,反对思玄的计划。
开谊:远京戍卫队长,实为蓝组恶魔,一心想要取得远京城主之位,对于西加尔的劝告和打压极为不满。
◇关联事件◇
SA412.10.2 英灵镇魂
◇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孤箫寒月 - The One 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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