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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0-3 02:3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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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此处乃是异界——她朦胧地想道。
回旋梯塔之上,黄铜顶灯之下,绒毛地毯被无声踩出一圈又一圈涟漪。她踱过时,有影子像水草一样,在脚边摇来曳去。这条回廊极为漫长,像是叹息之河,一环又一环地向着深渊流泻。四周一片死寂,仅有远方传来绰约乐声。
不知走了多久,金属雕花的大门终于出现在她的眼前。女孩推开门,顷刻间烟雾与香气便喷涌而出,将她掳进门内。她叫不出焚香的名字,只能隐约分辨出它至少由两种香料混成,闻起来使人发晕。房间几乎是单色的,黑是影子,白是烟,只有靠着窗的地方有纸灯笼照着,连同周围的烟雾一起染上暧昧的色彩。她拨开烟雾走到光下,低下头去——一个朝灵女人正斜靠在一堆靠枕、软垫与丝绸之上,发呆似地凝视着房间里不断变化的黑与白。
“黑鸫,”女孩在女人对面的软垫上坐下来,将头发和身上的衣服理好,清了清嗓子,道,“照你所说的,我去看了那场降灵会。”
朝灵女人闻声别过脸来,初醒般眯着眼睛看她,濡羽似的短发垂在腮边。和大多数朝灵不一样,她是浓墨重彩的——眼角挑着一抹枯叶似的橘,唇色深红,又套着彩缎裁成的衣裳,看上去冶艳无比。但那艳丽却并不庸俗,反倒像是幻想画卷中的一景,触手可及,又咫尺千里。
“您觉得怎么样?”
黑鸫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声叹息。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女孩却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
“很有意思。”
黑鸫没有接话,只是盯着她,眼里风平浪静。于是女孩只得又补上一句:“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这是您第一次去降灵会。”
朝灵女人这才撑起身来,指着手边的矮桌招呼道:“您要喝些什么?”
“焙茶就可以了。”
矮桌上早就备好了两个杯子,两把壶。黑鸫拿起放在炉上加热的那一把,给女孩斟了一杯。从袖口里伸出的手臂瘦如细枝,却一点都不显柔弱。端茶时的时候也是一抖不抖,不卑不亢的。女孩双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的味道很是浓烈,是黑鸫钟情的味道。
她转动茶杯,思绪随着烟雾一同飘来荡去。“黑鸫”这名字以阿尔洛语落款,朝灵语发音,显然并非女人的真名,但打从她们初次见面起,黑鸫便已经是黑鸫。跟她认识的别的朝灵不一样,黑鸫妆容艳丽,衣着鲜艳,不似清茶而似烈酒,站在杓鹬与鹡鸰之间,懒洋洋地地抬起眼来,声音如略过柳林的叹息:
“啊……您好。”
既不亲昵也不疏远,更谈不上尊敬,她只是平淡地打了个招呼。奇怪的是,■■的千鸟似乎对这傲慢不逊的态度习以为常,也只有杓鹬转过头去,略带责备地瞥了她一眼。再没有别的了。但不知从何时起,她便成了常来照顾女孩的人。
但黑鸫当然不是侍女。她是立于树冠的候鸟,少有人能比她站得更高。然而她待女孩的态度却是破格的——就好像女孩并非她未来要侍奉的对象,也不来自奴役她的种族。当然,黑鸫也并非一直都是这个态度;在假扮成她的仆从时,她的举止便是符合外界对朝灵这一人种的认知的。女孩捧起茶杯,心想这儿果真是个异界,以四壁为边缘,任何适用于“外界”的规则都不适用于此处。
——不,“黑鸫”本身便是异常的。黑鸫是这个异界的主人。黑鸫支配着这里的一切。即使是女孩也只是漂流到此、被招待至此的旅客。
在她喝茶时,黑鸫起了身,拾起放在架子上的青铜香炉拨弄了几下。等茶凉了一分、室内的香味也更加浓烈时,她又重新靠在了软垫上,恢复成慵懒而放松的姿势:
“给我讲讲您今晚的所见所闻吧。”
突然从硬盘底部翻出了存稿(……)
不知道直接更在这里然后改成未完结合不合适……毕竟白夜线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不过这篇其实还没有结算。如果不妥的话请告诉我,或者请直接删除吧我另开一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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