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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 · 发表于 2012-12-3 13:00:42

本帖最后由天狼于 2017-6-23 18:08 编辑

前篇在这里！http://savan.net/forum.php?mod=viewthread&tid=7023&extra=page%3D1

　　别开玩笑了！
　　尽管如此，这也是师父的决定。“拿出男人的勇气来！”说得对啊，不过是穿一次裙子，任务就是任务，只是任务，仅仅是任务。
　　他在看到师父的装束时，所有别扭和不爽全都忘掉了。
　　只剩下“怦咚”“怦咚”“怦咚”“怦咚”——
　　这是什么？

　　“到剧院门口等着，就说你是维伦先生介绍来的。”
　　岁魈披了件皮裘坎肩，里面是白色长裙和黑皮短靴，瀑布一样垂到腰际的长发，别上白珍珠的发饰，眼角唇面再施淡妆。
　　天狼紧紧抓着师父的手。
　　“那师父……师父到哪里去？”
　　“我会走丢吗？”岁魈瞟了他一眼，“我现在不能露面，等你进了施奈德的宅子再说……啊，那也要你先能进来。记得千万别脱你的南瓜裤。”
　　“我才不会脱呢！”
　　师父朝他笑了笑，挥挥手走进一旁的巷子。天狼捂住心脏，快要从胸腔跳出来，这是怎么了？
　　师父这一身可真好看啊，比画报上的姑娘还好看，而且这么高，虽然穿得素淡，但走在哪里都会相当显眼吧？
　　天狼难以抑制地焦躁。
　　“哼！”
　　他咚咚咚踩着小皮鞋，一步三拐，歪七扭八走近中央剧院的侧门，豪迈大力地敲了起来。
　　“一大清早的，谁在外头？”
　　门吱呀开了，探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守门大爷睡眼惺松，瞧了瞧刚泛白的天色，又瞧了瞧门边抱着手臂，一脸拽样的小姑娘。
　　“葛拉派尔·维伦是我的叔叔！”她大声道，“叫我参加这里的唱诗班！”
　　“啊？”老大爷揉了揉眼睛。
　　“葛拉……葛拉派尔·维伦？”他想先确定这个名字，他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
　　“是呀，一个秃子。”小姑娘道，“你们这儿到底有没有唱诗班？”
　　“呃……你先进来，我给你泡杯热茶。”好心的大爷说，“等其他人来了，我帮你问问。”
　　“嗯！”
　　小姑娘歪着步子进来了，老大爷揉揉脑门。

　　他不知道葛拉派尔·维伦怎么做的，但肯定是那个秃子做的。
　　天色大亮后，有人来老大爷的小屋找天狼。他跟着那人走出小屋，老大爷对他笑笑，然后捧着热茶继续看书。
　　领他走的是个年轻人，看起来跟师父差不多大。他自我介绍叫迪法，然后问天狼的名字。
　　“天狼。”天狼说。
　　“天狼？天狼星？”迪法挠挠头，“朝灵人的名字真炫，就是不大适合小姑娘。这么说，有位大人推荐你来花茵团，唔，我懂了。”
　　“可我不懂。”天狼问，“我不是来参加唱诗班吗？”
　　“啊，是的。”迪法解释，“每周六的晚上，花茵团的姑娘们会穿成女神侍从的样子，模仿教会的唱诗班唱赞歌。因为温卡拉尔爵士爱听周六晚的赞歌，但没有哪个教会能满足他。”
　　“当然，他是个变态。”
　　“不不，温卡拉尔爵士是一位非常好的先生，绝不是变态。”迪法吓了一跳，“你从哪儿学的这个词？先生对我们很和善，他还收留了花茵团的几个姑娘……你知道，剧团里的孩子大多是孤儿。你的主人大约也抱着心思，希望爵士留下你呢。”
　　“他要我参加唱诗班。”
　　“那就是了。”迪法笑道，“你得和姑娘们友善相处，她们都是好人。喏，就在前面……那位是团长希尔黛丽。”
　　天狼抬头就看到了希尔黛丽，她像是橱窗里见过的洋娃娃，灿烂的金发打着卷披在肩上。此时穿着一件长过膝盖的蓝布裙，正躬身给院子外面的花浇水。
　　“希尔黛丽，过来欢迎一下你的新团员！”
　　“哎呀！”
　　少女回过头，真是一张快乐的脸庞。她放下浇具朝天狼这边奔来，握住了天狼的手。
　　“欢迎加入花茵团！多么可爱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天、天狼……”
　　她的手心柔软，浓密的睫毛像蝴蝶一样扑闪。天狼觉得脸上热热的，希尔黛丽咯咯笑起来。
　　“多么有趣的名字，不愧是朝灵人啊。”
　　“我也这么觉得……”
　　天狼顺口接下，说完脸却更红了。
　　希尔黛丽哈哈大笑，拉着天狼的手，把他往院子带去。
　　“迪法，多谢你给我带来这么好玩的姑娘。”
　　“不客气，希尔黛丽。”

　　天狼在女孩子们的包围下眼花缭乱，他记不住每一个人的名字，也应付不了每一个人的玩笑。他不让那些女孩子乱碰乱摸，她们却认为他羞涩，反而玩得更带劲。
　　他蹦来跳去地逃跑，口里喊着“救命”，无比想念和师父一起的清净日子。最后希尔黛丽救了他。
　　“好了，天狼刚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你们就放过她吧。”
　　她拉着眼泪哗哗的天狼的手，把他领走了。
　　“你来得正是时候。”希尔黛丽告诉他，“每周六的晚上，我们要为温卡拉尔爵士唱赞歌，可绿眼睛的茜丝上周退团了，少一个人正头痛呢。”
　　“我什么都不会。”天狼说，“你得快点教我。”
　　“我会的！”希尔黛丽嘻嘻笑道，“非常严格，你要做好准备！”
　　“老子最不怕的就是严格！”
　　“你说什么？”
　　“没什么，希尔黛丽，还有件事……我不习惯跟人一起洗澡。”
　　“你可以在我房间洗澡。”希尔黛丽挥了挥手，不在意地说，“团长有单人浴室，可我平时不怎么用，给你好了。”
　　天狼再一次感动得眼泪哗哗。
　　他花了整整一天背那些繁复的祈祷词，学习赞歌的唱法，希尔黛丽要求一个音也不准唱错。
　　临近十二点他才被允许睡觉，但和岁魈的训练比起来，这根本算不上体力消耗。
　　希尔黛丽惊讶地看着他仍然活蹦乱跳。
　　“你可真有精神。但还是睡觉吧，明天要训练合唱，可不能犯困。”
　　“哦哦！”

　　他迅速进入睡眠，正如感觉到有人靠近时，他也迅速恢复了清醒。
　　眼未睁开，便捉住了黑暗中伸来的手。
　　那只手颤抖了一下，随着一声轻呼。天狼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脸上有雀斑的红发姑娘，好像叫做……卡琳娜？
　　他一言不发望着她。
　　“对，对不起，”卡琳娜小声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有什么事？”
　　“……可以来外面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啊？”
　　他跟着卡琳娜轻手轻脚来到宿舍外面，今晚没有月亮，漫天星空格外灿烂。
　　“希尔黛丽对你真好。”卡琳娜睨着他道，“茜丝失踪前，她也对她这么好。”
　　“啊？”
　　“你没听她讲过？绿眼睛的茜丝退团了。因为温卡拉尔爵士收留了她。”
　　“迪法说老头子会收留这里的姑娘。”
　　“然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迪法有告诉你这个吗？”
　　天狼冷静地看着她。
　　“我和茜丝是最好的朋友。”卡琳娜激动起来，“她走之前，说会给我写信，可我一封信也没收到。我一有空就去温卡拉尔宅邸外面等，想等她出来与她说话，可她从没出现。”
　　“哦。”
　　“你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担心，如果温卡拉尔选中你……你会怎么样？”
　　“啊，我担心明天唱不唱得好。”
　　“你！”
　　“很晚了，卡琳娜。你也别担心，既然上次没有选中你，这次也一定不会选你。”
　　他打个呵欠，把少女独自丢下，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合唱练习时，卡琳娜总是唱错。希尔黛丽生气地批评了她许多次，然后宣布休息。
　　“天狼，过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唱错自己要过去。希尔黛丽揪了揪他的耳朵，他委屈地瞧着她。
　　“卡琳娜一直在看你！”希尔黛丽作出审问的模样，“她故意与你唱反调！你怎么得罪她了？”
　　“昨天晚上她吵我睡觉，我给她讲了个故事。”天狼委屈说。
　　“什么故事？”
　　“有一匹马和一头鹿，并肩在森林奔跑！”天狼张开双臂，绘声绘色讲起来，“它们跑啊跑啊，跑啊跑啊——就有马路啦！”
　　“……”
　　“马路的故事。”
　　“你真讨厌！”希尔黛丽大笑。
　　到了下午，卡琳娜终于不再和他对着干，合唱也可以继续了。
　　日落时分，所有人上了马车，准备前往温卡拉尔的宅邸。
　　“玛丽小姐呢？她是我们的领队。”
　　“她晚餐后过去找你们。”迪法答道，“玛丽小姐匆匆忙忙的，也不知有什么急事。”
　　“嗯，不用等她。”希尔黛丽说，“车夫，我们走。”
　　天狼和其他人一样，换上了洁白的祈祷裙。由于他的强烈抗争，南瓜裤得以保住，使得下摆看起来有点鼓。
　　他在马车上打着瞌睡，睁眼便已到了目的地。
　　“温卡拉尔爵士请我们共进晚餐。”希尔黛丽下车便道，“姑娘们，老样子，把这儿当自己家，对他不用客气。”
　　天狼跟着欢乐的女孩子们一起走，宅邸很大也很美。他头一次正大光明走在别人家，感到一切都很新鲜。
　　夕阳映着矮树，旁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
　　“好漂亮。”希尔黛丽在他身边叹道，“剧院有时也会用朝灵人上台演出，她看起来就像那种演员……可能又是爵士从哪儿买来的。”
　　“啊……”天狼应声，“可能是那样。”
　　心中却骂，该杀的老不死。
　　他们进入大厅时，希尔黛丽与年迈的施奈德·温卡拉尔拥抱。
　　“我的团长，最近过得如何？”
　　“茜丝不在了，可真有点无聊，还好有了天狼！来，天狼，与温卡拉尔爵士问好。”
　　天狼便鞠了一躬：“您好！”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施奈德·温卡拉尔和蔼地望向他，“朝灵人，是谁把你送来花茵团？”
　　“是葛拉派尔·维伦，一个秃头！”天狼大声回答，“他是我叔叔。”
　　“噢，你的家庭一定与他关系匪浅。”
　　“是的，阁下，我们指望他过活！”
　　温卡拉尔爵士再次和蔼地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希尔黛丽身旁。
　　“今天还有另一位女士要与我们共进晚餐。”施奈德安排每个人坐好位置，然后走到另一扇门边，“因为玛丽有事出门，剧院安排新来的水箫小姐做你们今晚的领队。为这意外的安排我感到幸运和光荣。”
　　他擎住一只纤长的手，将那高挑的女士迎了进来——她比他还高一个头——低头吻她的手背。
　　天狼手中的餐盘顿时被捏碎了。
　　“哎、哎呀，这个盘子怎么是坏的？”希尔黛丽很是紧张，“爵士，得给天狼换个盘子。”
　　“当然，当然，你们都是我的贵客。”
　　水箫坐在施奈德·温卡拉尔的右侧，天狼的斜对面。
　　天狼怕自己露出破绽，干脆低头猛吃东西，不抬头了。

　　这是一顿难熬的晚餐。
　　水箫与爵士谈笑风生——标准又好听的女声，当然是假声——不过师父本来声音就好听，变出什么样的声音也都好听。
　　天狼一顿饭吃得闷闷的，对希尔黛丽的搭话也爱理不理。
　　合唱前，希尔黛丽偷偷对天狼说道：“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不喜欢那个女人，简直是个狐狸精。”
　　你他妹的才是狐狸精！
　　希尔黛丽很满意他一脸纠结的表情，拍拍他的头：“但我们只要唱歌就好了，领队的祈祷动作必须与我们的歌声一致，如果她做得不好，哼！”
　　女人的嫉妒真是可怕。天狼想。
　　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水箫虽然从未与他们一同排演，对仪式的过程却很熟悉。她配合着歌声祈祷，顺利完成了整首女神赞歌。
　　不纯的女神赞歌。
　　天狼完全不认为自己虔诚，也未从师父脸上看出虔诚。
　　他全程注意着施奈德·温卡拉尔，后者却一直只看着希尔黛丽。
　　施奈德·温卡拉尔同样不见虔诚。
　　但希尔黛丽却是投入的。当其他人起身的时候，她仍专注地祈祷。
　　最后脸上竟流下泪来。
　　“唉，我的希尔黛丽。”施奈德心疼说道，“辛苦你们了，在我家里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去吧。”
　　天狼瞟向水箫，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
　　他一瞬间感觉自己都要烧熟了。
　　“怎能拒绝您的好意？”希尔黛丽睁眼答道，“花茵团今晚便在这儿落脚，请您为我们安排房间。”
　　老人向她伸出手，她也擎住老人的手，陪他走出房间。
　　“希尔黛丽！”天狼忍不住问，“你去哪？”
　　金发的姑娘回头朝他一笑：“好好休息，天狼。”
　　天狼还想说话，却发现卡琳娜在扯自己的裙摆。
　　“第二天，”她凑过来小声道，“总是第二天即将启程的时候，被选中的姑娘突然宣告要留在这儿，其他人甚至不知道她何时决定的……晚上肯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的肩膀瑟瑟发抖。
　　天狼回想，确实没在宅子中看过一个绿眼睛的姑娘。

　　他估摸着所有人都睡着了，轻轻拧开房门。黑暗从门外漏进屋子，月光中阴影愈加浓暗。门关上了，屋内已空无一人。
　　他与阴影融为一体，静悄悄走在长廊里，倾听每一扇门背后的响动。
　　风吹起窗帘，枯叶卷入房间，还有少女细细的呼吸。那是由声音绘出的画卷。
　　这扇门后，是长辫子的菲丝莉娅。
　　这扇门后，是歌喉嘹亮的萨拉。
　　这扇门后，是体态娇小的艾尔德丽兹。
　　这扇门后没人。
　　他推了推门，门顺从地开了条缝。
　　从挂在床头的背包看来，是红发有雀斑的卡琳娜的房间。
　　卡琳娜不见了。
　　天狼皱起眉。他原本在找希尔黛丽和施奈德的寝房。
　　他关好门，继续一扇一扇找了下去。
　　这一层没有他们的房间。
　　天狼看着楼梯边的守卫，不太有信心绕过他们。
　　他退回空房，打开窗子，沿着窗棱和凸凹的石墙爬上了三楼。
　　他的手伸进南瓜裤，掏出带鞘的小刀，牙齿咬着刀鞘，抽出刀刃刺进窗户缝，挑开了栓子。
　　轻轻跃进无人的房间，他关好窗，推门出去，继续三楼的搜寻。
　　三楼是主人的房间，天狼很容易就找到了目标之一。
　　希尔黛丽。
　　他的手放在门上，叹了口气。
　　门后有希尔黛丽的笑声，伴随着少女的喘息。
　　“你干嘛不睡觉？半夜在外面乱逛？”希尔黛丽咯咯笑着，“回答我呀，卡琳娜。”
　　回答的只有水声，不成字句的破碎音节，还有求饶的呜咽。
　　“我知道，你在找茜丝，你们一向是好朋友。”希尔黛丽悠悠道，“她被爵士收养以后，你一直想见她。”
　　卡琳娜在挣扎，但随着一声脆响，她被什么压倒了。
　　“你找不到她的，不过我可以。”金发的少女快乐道，“求我呀，卡琳娜，我可以让你们见面。”
　　她的笑声分外愉悦。
　　“只要感受到你的诚意，我可以考虑喔。”
　　在天狼听来，这是一场凌虐。就像魔物会自相残杀，人也常常折磨同类。他听不出具体的做法，这是少数不会引起他好奇的东西。
　　茜丝被希尔黛丽藏起来了吗？不，关键是，卡琳娜会不会死？
　　如果她死了，就可以省下动手的工夫。
　　但要怎么将尸体弄出来，又不让希尔黛丽发现呢？
　　他决定先去找施奈德，反正希尔黛丽要弄死卡琳娜，还得花一些时间。

　　施奈德已经死了。
　　他推门进去时，看到床上有一具老朽的尸体。岁魈披着宽袍睡衣，正翘腿坐在旁边的扶手椅上。
　　“我估摸着你也快来了。”岁魈用自己的声音说，“年老衰弱，死于心脏病发作……一个适合他的结局。”
　　天狼盯着他的睡衣不说话。
　　“啊，他对幼女毫无兴趣，这是显而易见的。”猎人眯起一只眼笑了，“但他的孙女有。希尔黛丽·温卡拉尔，老头子宠坏了的独生孙女。”
　　“她正在对卡琳娜做坏事。”天狼说，“你把衣服穿好。”
　　“……我穿好了。”
　　“这才不叫穿好！”
　　“那又怎么样？你反了？逆徒。”
　　“师父！呜呜！”
　　“……去把尸体搬来，两个人的。”猎人扶住额头，“动作快点，还得跑路。”
　　他几乎是一脚踹开了希尔黛丽的房门。
　　“天狼？” 两人都衣不蔽体，希尔黛丽一脸惊诧地望着他，卡琳娜目光涣散，眼见活不长了。
　　“你怎么在这里？你来……”她回头看了看红发的少女，不可思议问道，“你来找卡琳娜？”
　　“我来找你。”天狼闷闷道。
　　“我……”
　　她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割断了脖子。
　　血溅到洁白的祈祷裙上，月光照耀下鲜艳无比。
　　卡琳娜望着他，虚弱的眼里似有千言万语。他走近这少女，在她耳边说道：“别担心，卡琳娜，茜丝回女神身边了。”
　　少女的目光顿时轻松下来，渐渐失去光彩。

　　岁魈只用了卡琳娜的尸体。他打发天狼去清理希尔黛丽和血糊的房间，不许他看最终的布置。
　　天狼将希尔黛丽裹进床单，连带其它染血的物件一并包好。背在背上，沿着窗户一溜滑下。
　　他翻出宅邸，直奔墓园的方向，找到一个废置的空洞。洞里插着半截破棺材，腐烂泥土中伸出半截小指骨。
　　他把尸体倒了进去，床单和小物件则收好。
　　只要不被发现死在宅子里面，死哪都无所谓。
　　他从大石底下翻出破旧的生有苔藓的斗篷，裹在身上，踢掉小皮鞋，静静靠着大石等师父回来。
　　女神赞歌在他脑海中回响，他决定天一亮就把它忘掉。
　　岁魈回来了，重新披上斗篷，戴上面具。
　　天狼瞧着他，觉得人这么多的地方，还是眼下的模样比较好。

（END）
后记：
——在师父没有发现的时候，还是偷偷画下来了。

——后来被师父看到，师父只说“要画就画一套”

呜啊啊，画自己超痛苦！一点都不拽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