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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法泽雷尔

[正史] 【正史】前路迢迢【3/7更新第13-15章。77L完结感言。全篇完结,命运的车轱辘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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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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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1:03: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索沃尔 于 2013-1-23 21:21 编辑

可怜的局长就因为演出费预算不够而便当了……(默哀)
叫他不带蝙蝠手电筒,那个可以直接召唤无敌速泡面呢!!

洛克斯哭了。

哭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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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是友情加萌提携后辈!看他演无间道演得多快乐!【不  发表于 2013-1-23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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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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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3 22: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们不要欺负洛克斯……

我还挺喜欢那个队长的,幸运E(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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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窝欺负它030!队长太大牌了!下集预算不够了!【  发表于 2013-1-23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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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星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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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4 00:1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极了
我的老师告诉我,所有会对他人说教的反派最后都只有领便当一个下场
阿莱谢,你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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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怨恨阿莱谢呀XDDD在我脑内的片场花絮里他可对你不错呀【滚  发表于 2013-1-24 10:06
你的老师是谁……  发表于 2013-1-24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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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光执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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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4 13: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噢噢噢噢。然后?求然后?【百忙之中认真看完了雷尔你感动不?
我很好奇到底这人要干嘛= =他要拿这俩小孩,干嘛呢~~?
【提到高登就自动对号入座到警长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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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修凡凡QAQ【揉捏】【是的,高登我是故意的哈哈哈【不  发表于 2013-1-24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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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金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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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力①⑨⑨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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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诺·克莱斯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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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红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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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A匕首E格斗C投掷E演唱C读唇术豪饮饕餮动物驯养野外生存潜行

发表于 2013-1-24 14:06:02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补完了你写的好快OTL
队长就这么便当了吗……还以为他会做些更加惊天地的事
雷尔你会怎么杀出来好期待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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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种感觉。。。  发表于 2013-2-2 12:08
队长跳反那一刻就意味着死期不远了XXDDDDD【其实是太大牌请不起了剧组没钱【  发表于 2013-1-24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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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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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4 21:05:47 | 显示全部楼层
多么优雅的黑暗~~~

这场景描写和人物的反应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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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XDDD  发表于 2013-1-27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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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第一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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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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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刀流潜行管乐器C剑A格斗B

 楼主| 发表于 2013-1-27 01: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法泽雷尔 于 2013-3-7 12:04 编辑

法泽雷尔
        法泽雷尔·费特摸了摸自己一头枯黄短发。手指的触觉让他陌生,原本长而卷曲的银发不见了,如今他的脑袋像是一丛杂乱生长的杂草堆,还有些地方薄厚不均……

       “小心。”红隼抓住他的手,“多摸几下的话说不定就掉色了。”


       “我们还有多久?”


       在红隼家住过一晚上后,第二天法泽雷在太阳尚未升起时就起床了。红隼来到露台上的时候,他正收起谶言。蓝色的晨雾将他完全包裹住了。他和红隼的身高相当,但是要强壮一些,因此他穿着的是红隼那件打补丁切宽大的旧上衣短袍。腰间的皮带也已放在红隼家的床下,少年以暗色麻布捆住箴言围在腰上。他的靴子也换成了黑鼠窟里最常见的破烂的布鞋。


       “你起得太早了。洛托可不会这么急着召见我们。”红隼朝他丢过一块干酪。


      “我的剑术老师说,一个伟大的骑士应该每天磨砺自己和他的剑。”法泽雷还有些气喘吁吁地擦去额间的汗水,一边对着那块干酪咬了一大口。“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和你们相似了?”红隼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他伸手从墙上抹了一把。“这个会让你更像。”他将手上的青苔和泥水擦在法泽雷的脸上。“你今天早上没洗脸吧?”


        “没有呢。”法泽雷尔只感到脸上凉凉的,如果被我父亲和导师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他们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吧。想到此处的法泽雷尔笑了出来。去他的。我现在可不是法泽雷尔·费特了。


        昨晚红隼和他一起想了个故事。那是关于一个叫做雷尔的孤儿的故事。这是他新的名字。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矿区的工人。最后死于一场魔物的袭击。他本来一直跟随着父母住在矿区,所以不住在黑鼠窟。直到骑士们将他和幸存者们一起带回尼恩格兰。他才决心在这里找一个可以活下去的工作。


       红隼对于这个故事相当满意。法泽雷尔则花费了整个晚上,在黑暗中紧张地思考还有什么细节遗漏。“长脸”洛托是个狡猾而残忍的家伙。红隼告诉过他。没有什么秘密能在他面前隐藏。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想要加入的小子一定会多加怀疑。我必须忘记自己是神使之子。法泽雷尔心想。忘记法泽雷尔·费特。我是矿区的孩子。是被魔物夺去了父母的孩子。我是个孤儿。


      那个词如同一记重击打在他心上。真是讽刺。我本来就是个孤儿。我甚至连我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如今我却要扮演本来的我自己。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讽刺。


        所以当他们用完了早餐。一起来到洛托所在的那间旧仓库面前时,法泽雷尔已经消失,只有枯黄色头发,脏兮兮的雷尔和红隼同行。

       房间里有四个男人。洛托很好认出。因为他一见到红隼带着雷尔进来就露出暴躁的表情问:“这是谁啊,才一天你就交到了新朋友?”雷尔发现他盯着自己腰上的佩剑直打量。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孤儿所会拥有的东西。他暗自冒出冷汗。但是他需要箴言。必要的时候。他想。不知为何,离开谶言似乎让他觉得自己虚弱无比,就要淹没在这个远离圣域的地方似地。因此看到洛托如同尖刀的眼神在他周身打量时,法泽雷尔努力忍住控制住自己的腿不颤抖,他只是佯作无辜地笨拙地鞠了一躬。


       “这是雷尔。我昨天去探查的路上遇到的家伙。”红隼及时替他开脱,“昨天我拿了……那几个守备一点钱。要不是他我就死啦。”洛托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你失手可真是少见啊红隼。”“昨天人很多。”红隼回答道,然后他挽起袖子,把那瘀伤展示给洛托查看。“看见没,他们差点把我打死。”


        那是昨晚法泽雷尔用剑鞘捅的。
       “你完全不必这样……”法泽雷尔拿着箴言,“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力道。”


       “快动手。趁我妹妹不在。她要是一会儿回来一定会尖叫的。”红隼脱下上衣。“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觉得肚子也要抽两下才好。洛托一定会怀疑的。相信我,你要是没能骗过他,我们两个都没好果子吃。”


        于是法泽雷尔用箴言狠狠击打红隼的手肘和腹部。直到那些淤青可以被看见。


      “还有我的。”然后他把剑递给红隼。“对,就像握住一根树枝那样,拼命打就可以了。”然后他也褪去上衣,直到他们两个都伤痕累累。


       洛托看似漫不经心地检视着红隼的伤口。他还抱有怀疑。法泽雷尔绝望地发现屋子里另外三个男人也在注意他们。一个胡子拉碴的黑发男人正在用磨刀石磨他的那把长剑,一边朝这里投来阴冷的目光。另一个男人则抱着竖琴,好奇地朝这里观望。而角落里的那个最令他不安。那个如同阴影一样的男人靠在墙上,嘴里噘着烟叶,他没有看向这里。但是他其实在侧耳倾听。法泽雷尔想。那是个朝灵。最奇怪的是,他们三个的穿着看起来比洛托要高级很多。衣着材质都不像是黑鼠窟的人能买得起的。


      “我可不喜欢随意乱看的小老鼠。”法泽雷尔发现洛托把目光转向了他。那男人有一张油腻腻的长脸,脸上还有一道可怕的刀伤。神情里透露出一股常年混迹在土匪和扒手中才有的残忍的狡猾。
      
        “你叫什么。”
       “雷尔。”他平静地回答。

       “唔。我之前没有见过你。”洛托摸了摸自己胡渣丛生的下巴。“这里每一个孩子我都见过。我可不记得你啊。”

       “我一直和我的父母居住在尼恩格兰城外的矿场上。他们都叫我‘煤渣’。”雷尔是不会恐惧的。他提醒自己。“我本来是要和我的父母一起回尼恩格兰的。但是我们的队伍半路上被魔物袭击了。我的父母……和我的弟弟们都死了。”


        “所以你就一个人回来了?”

       “骑士大人们救了我和其他人。我听说我的父母以前也住在这里。所以我想回来碰碰运气。”法泽雷尔努力使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空洞而麻木。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你可适应得挺快。这年头真是没个准儿呢。是吗?”洛托露出一个锋利地微笑,指了指法泽雷尔腰间的那把剑,“也许你还可以告诉我,一个矿工的儿子怎么会有一把这么漂亮的家伙呢。”


         “我偷的。”他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握紧的拳头。雷尔是个孤儿,是个坏小子。他不会在乎的。“我的父母……”他耸了耸肩膀,“我的弟弟有些太多了,先生,如果你想打听这些的话。老实说我都觉得有些过多了,我都叫不上他们的名字。我的父亲是个酒鬼,不上工的时候就喝得连他老婆都不认得。我的母亲吝啬又愚昧。”他露出一个微笑,“您一定不会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妹妹吧。在有些姑娘稀少的地方,女儿就意味着可以换一袋土豆。”


        他看见红隼眼睛里悄悄的讶异。这是他们之前没有编过的细节。是啊。法泽雷尔心想。这些都是法泽雷尔·费特所没有经历过的人生。但是他听闻过,他见过。有一次,当他还是神使的儿子。坐在温暖的马车里招摇过市的时候。他见过那些路边的乞儿和少年扒手。当时一阵难以言喻的愧疚就将他的心紧紧攒住。


        我本来也应该在那里。神使之子想道,那里有我的一席之地。如果不是我恰好被父亲收养,我也会变成那种样子。如今一道马车的门却将我和我本来的命运隔开。虽然这应该感谢女神,但不知为何,看着那些眼睛,我无法面对它们。于是他记得自己是怎样焦急地把马车窗帘遮上。不去看他们。


        他做过无数个噩梦都和这些多么相似啊。他想。我只不过是说出我的恐惧,说出我也许逃避了的命运。


       “看起来倒是令人惋惜啊,小子。”洛托伸出他那双骨节粗大的手,摸了摸法泽雷尔脸上的泥巴,“不过你的身手如何啊。我这里可不养活窝囊废。”


       “我父亲曾想让我加入矿上的雇佣兵团。后来他们说不收我这样的小个子。”法泽雷尔说,“但是我像矿上的铁匠学过剑术。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偷一把剑的原因。”他做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我十三岁了,先生,知道什么地方需要剑。”


       “看来红隼替我找了个聪明小子。”洛托拍了拍法泽雷尔的肩膀。“不过小子,话说在前头。说大话的混球我可不是没见过。眼下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去为我跑腿。如果你能办好,那么我就可以考虑一下。”


         是试炼。法泽雷尔冰冷地想。他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不信任。


        “最近城里有些骚动。”他说,“在附近有一个值班警备队的休憩所,很好认,那种圆圆的石头房子。我要你去那里为我拿回一份报告。去找一份最新的命令。没猜错的话应该就在那张桌上。”他摸摸下巴。“红隼知道那间温馨的小屋何时没有人。他也知道如何开锁。他会带你去那里。其余的你得自己搞定。”洛托说着,挑战地看向法泽雷尔,“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被那些警备队发现了,你就只能自求多福。我想最好的选择是干掉那些蠢蛋。”洛托似乎想起了什么:“当然罗,你也可以束手就擒,然后说是黑鼠窟的洛托大人让你来的,不是吗。但是那些穿袍子的家伙才抓不住黑鼠窟里的这只大老鼠呢。”他露出一个凶狠的笑容,“可这只老鼠却知道不少此处的地道。如果有一只小老鼠想要告密,说不定他的小脖子明天就被扭断了。”


        “我知道,先生。”法泽雷尔点点头。


       之后他和红隼一起走过几条街,才终于到了那间屋子前。


       “这个时候。”红隼看看天空,判断着时间。然后他们就装作路边的两个贫民窟孩子似地闲逛过去。果然,有两个穿着警备服的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其中一个身上还有着一股酒气。


         “嘿!臭小鬼,别在这里碍事儿。”那两个人看见红隼和法泽雷尔半是取乐半是粗暴地轰走他们。用脚踢男孩们的屁股。法泽雷尔和红隼匆匆躲开。跑远几步之后,法泽雷尔听到身后诸如“这些该死的小扒手”“苍蝇”的抱怨。当他回过头的时候,那两个男人已然走远。“来吧。”红隼催促道。“现在那屋子里没人。”两个男孩绕过正门,直奔藏在暗巷之中。


       “这里有一道后门。”红隼在那扇有着一把锈迹斑斑门锁的木门前停了下来,从衣服里掏出两把生铁开锁器。开始在那个小孔里咔哒咔哒地探测着。法泽雷尔好奇地探过头来观看。“这……我父亲说这是小偷的行为。”虽然他喃喃说着,但是语气里好奇的口吻却战胜了责备。


         “这是‘懒鬼’教我的。他爸是干这行的老手。他曾经声称,他爸要是乐意,准能连那些贵族夫人的贞操带都能打开。”红隼咔哒咔哒地摆弄着。

        巷道里这会儿没人。只有开锁器在锁孔里的碰撞声回荡。如果父亲知道我现在穿着破衣服,正在和朋友一起撬警备队的锁,不知道他会怎么骂我呢。法泽雷尔一边想着,一边入迷地看着在那两根小棍的拨弄下,锁头咔哒一声松了开来。
去他的。法泽雷尔在乎这些。但是来自矿场的雷尔不会在乎。


         “好了。”红隼替他打开门。“我得走了。洛托说我只能帮助你到这里。之后你要尽快在里面找到他说的那份文书。那两个醉鬼这会儿巡逻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你记得回去的路吧?”


       “我记得。”法泽雷尔点点头,跳进了那扇门里。“谢谢你。”


        “嘿,这比起你两年前做的,算不上什么。”红发男孩替他关上门。法泽雷尔知道他一定在关门后如同貂一样窜走了。这些黑鼠窟的孩子都犹如夜猫一般的行动力。


         屋子里很暗。窗帘半掩着。还有一股酒味儿。一张上了年头的橡木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杂物。磨刀石,几个用旧的剑鞘,几枚铜币,一袋空酒袋,好几卷羊皮纸和几只羽毛凌乱的羽毛笔。在那边上则是堆满了各种积灰卷宗的橡木书架。只要一碰就会扬起一阵灰尘。法泽雷尔翻看了几卷就已经被呛得打了喷嚏。那都是些陈年旧令了。男孩摇摇头,随手把这些扔在那张橡木桌上。


         他打开抽屉,里面有一叠羊皮纸。最上面一张有一个无比熟悉的封蜡纹——那是圣域的。少年拿起那张羊皮纸。上面的文字里有他和他弟弟的名字。还有外貌。这真奇怪。在这里拿着一张寻找自己的启事。他想。然后他看了看日期。叹息一声。将那卷羊皮纸卷成一捆,放入自己的缠腰布里。


         然后他听见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少年的心脏狂跳起来。会被捉住。他四下张望。终于发现在那个布满灰尘的书架似乎还能一用。于是在那扇门打开的一瞬间。他手脚并用,从桌上爬上了书架顶端。书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他的周围都是些蜘蛛网和卷宗以及大量的灰尘。书架够高,因此他几乎快要贴到房顶。没有点灯的这间房间内,他所栖身的地方正好被黑暗所笼罩。少年努力忍住鼻子的搔痒。一手紧紧握住箴言的剑柄。紧张地盯着那个穿袍子的身影


        “你有没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一个守备队员走了进来,边走边问他站在外面的同僚。就是那个一身酒味儿的家伙。


         “大概是老鼠吧。”外边那个不耐烦地说,“这地方迟早要被老鼠咬穿。我有点口渴。要不我先去‘金号角’那里买一杯酒等你?”

         “嘿。这倒是个好主意。”屋子里那个说,“再让那个大胸部的侍女给我来盘烤鲑鱼。”

        门外那个懒洋洋地答应一声,法泽雷尔听到他走远的声音,盔甲踏在地上发出的碰撞声。

        眼下的这一个倒是不慌不忙地在一堆杂物里翻找着什么。“啊哈。有三枚。”法泽雷尔发现他从一本泛黄的旧账本下发现了三个铜币,这家伙自言自语地把那三枚铜币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继续搜寻这里有没有遗落的铜币。


        扬起的灰尘让躲在书柜上的少年苦不堪言。在最终他没能忍住,打了个喷嚏。


        “谁!”那家伙拔出剑的一刹那,法泽雷尔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早做出了反应。他从上方扑向他,人们经常会担心身后,却极少往头顶上看。少年一下子将那男人扑倒在了地上。他身上的灰尘掉到了对方的眼睛里,那家伙流泪不止地破口大骂边挣扎边踢来踢去。法泽雷尔一只手握住剑柄,另一只手按住对方的脸。同时用脚去踩那警备队员的握剑的手。

         干掉他啊。法泽雷尔心里有个声音在那一瞬间说。趁现在,干掉他。完成任务。然后我们就能加入血乌鸦,救出洛克斯。只要现在,干掉他。


        他从未想过死亡来得如此迅速。他从未杀过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开荤。”他想起克鲁茨对自己这样说,“你还不适合……你,还没到时候。”他教给他所有的技巧,他知道有一天这些技巧绝不再是为了打架取胜,总有一天他的剑上会染上鲜血。长久的训练,无数个清晨地拔剑,男孩心里隐约觉得他一直在为了某一天做准备。


        那么现在是时候了吗。他不是法泽雷尔·费特。他是雷尔。一个一心想要救出弟弟的孤儿而已。手里恰好拿着剑。只要他杀死这个守卫。就能证明他的胆量和决心。他突然明白洛托那时候语句里的狡黠,取得这份文书是一方面,而证明自己是另一个方面。他的意思是,要通过杀戮,来证明自己的忠诚和决心。


        没有什么比一条命更妥当的加入保证了。如果他真的是矿区的雷尔,那么他自然不必受荣誉和良知的约束,就像黑鼠窟的其他人一样,只要杀了眼前这个警卫就行了。他内心身为哥哥的那部分,要他立刻动手。机会转瞬即逝。

       少年拔出箴言剑。几乎就要动手。

        【我们的言行必为我们判罪。】


       在一瞬间,他看到那剑身上的箴言。少年高举起手中剑。


         然后他用剑柄打了那男人。一下在头上,两下在脑门上。那男人挣扎着转身的时候,他最后一下敲在那男人的脖子上。直到对方昏了过去。


       当他从后门走出那件屋子时,几乎是像个落魄的乞丐一般奔跑着的。他才发现自己也浑身伤痛。


       你这个笨蛋。他心里有个声音对自己说。你平日里的聪明和机智哪里去了。洛托说只能有两种结果。要么杀死对方。要么被对方逮住。这下你只是打晕了他。那个男人会很不满意。他会怀疑你。然后你就永远也别想找到洛克斯了。

       更糟糕的是。他想起自己答应丽芙的事情。不要把红隼卷入危险的事情。


       对不起。他边跑边觉得自己的心渐渐被愧疚和恐惧攥紧。为了那一瞬间的善良。也许我会害死更多的人。然而我无法下手杀死无辜的人。纵使那是个酗酒又暴躁的陌生人。他的命也许和我弟弟的命都放在一座天秤上。但是……他想起父亲对他说的,在女神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他们都受到女神的爱和庇护。所以他的右手。他憎恨而懊悔地跑着,所以我的右手不听我的话。他奔跑着。穿过一道道黑影。


       对不起。我做不到。洛克斯。他停在洛托那间仓库门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泪水和泥土已经糊成一团。

       如果我不回去……红隼会有麻烦。他想。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我可以告诉那男人,是因为我的怯懦,我还是个孩子,我从未杀过人。我会求他放过红隼。他想。圣域的法泽雷尔从来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当他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刚巧看见一位红发少女从门内出来,身上却带着血腥味。男孩呆愣了一下,差点和那个红发少女撞到。那少女只是看了一眼法泽雷尔,就扬长而去。然后他听见屋子里洛托的声音


      “看来你的任务完成得不怎么样啊。”那男人促狭地说。衣服上还有些可疑的血迹。是新鲜的血。法泽雷尔心里抽紧。


       “是的。”他掏出那卷羊皮纸,发现上午还在仓库里见到的三个男人都不见了。他努力试图寻找打斗的痕迹。但是除了洛托身上几滴可疑的血迹之外一无所获。该回到我自己的事情上来。“我……打晕了他。但是我发誓那人没看到我。我当时浑身都是灰尘,他的眼睛被灰尘迷住了,我很确定。”男孩急忙地解释着。


       “谁知道呢。”洛托懒洋洋地拿过那卷羊皮纸,打开之后扫视了一眼就把它丢开了。“再说一次你来自哪里?”

       “我来自矿场。”他回答。

       “好吧……矿场。”洛托站起来,“小子。你不会是见不得血吧。”


      “我……我从没杀过人。”他回答。“我只是想混口饭吃而已。”


      “想必红隼那小子告诉过你,我这里需要人手吧。”洛托说,一边注视着法泽雷尔的眼睛。“你哭过,小子?”


      “我太害怕了。”他回答说,“我当时太害怕。灰尘也掉到了我的眼睛里。”他的身上的确还满是蛛网和灰尘。


      “在我们这种地方。”那男人缓缓地说,“‘害怕’是一种奢侈的东西。小子。”男孩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所幸,那三个讨厌鬼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而我实在是需要新的人手。”法泽雷尔意识到他说的那三个人应该就是上午还在此地的三个男人。他将他们都杀死了?他看着这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就凭他一个人?


       “小子。你合格了。”洛托突然说。


       “什么?”法泽雷尔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洛托。

         然而那男人的眼神像是隐藏着什么。

        他说:“如果你真是个胆小鬼。你这会儿已经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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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your gods are real and if they are just, why is the world so full of injust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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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第一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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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7 01:24: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法泽雷尔 于 2013-1-28 22:24 编辑

暮星
       它透过他的眼睛望着她。


       那女孩骨瘦如柴,并且发质暗淡易碎,她那因为缺乏食物而发育不良的小小身躯就套在那件对她来说过于大了些的陈年长裙里,那条褪色的围裙恰到好处地充当了束带的作用,才使这姑娘的上衣没有垮下来。


       她那双如同小鹿般的眼睛早已蓄满了泪水,她笨手笨脚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方巾替他擦着,“对……对不起先生。我的手刚才没端稳。”她边说边急急忙忙地用方巾去吸那洁白桌布上被酒渍所染红的地方。


       这份小小的恐惧和愧疚令他觉得一丝愉悦。多么可爱啊。他微微一笑。


       她脸红地看着他。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没关系,莎拉。”用最最柔和的嗓音,“我想这酒壶对你来说的确太沉了。”法伊斯·尤斯塔安慰那侍女。要在这样一个地下找到一个侍酒少女是多么困难啊。这里平时只有一些粗笨的侍卫,其余女人则又粗鲁又蛮横。不,他们可不是女人。他知道,她们是他的军队,她们是杀人机器,她们不适合端着一壶赤野酒在这个黯淡的大厅里走来走去。


        这里的确是座大厅,只不过光线昏暗。所有的照明几乎都来自于他面前的烛台。那烛台也不知用了多少年了,上面缀满烛泪,统共能插九根蜡烛。但是他喜欢这老东西。在每次用餐的时候,他都会点上这九根蜡烛。三根献给女神。他有时候会讥讽地想。三根献给骑士。最后三根献给贤者。他饶有兴味地望着烛火。你们在看着吗。这样你们会看着吗。接受这遭受亵渎的烛火吧。这感觉比让人在自己的食物里发现蛆虫过犹不及。
         这座大厅平时就只有他一个人用餐。莎拉会在一旁端酒。虽然这个笨手笨脚的姑娘做这些有些勉强,他也感觉到了她的困扰。但是她崇拜着他。就像这里的其他人那样。在他经过的时候,他们都会像他投来那种仿佛看见光芒一般的眼神。


         黑暗的地下有着这么多的星星。他有时候真想把他们一双一双揭下来,他们是多么地可爱,如果把那些星星一双一双活生生地剥落下来,握在手里……他无数次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象这样的情景。


        这里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方便。他还记得阿莱谢是怎样劝他搬回尼恩格兰的城里和自己住在妓院。那也是个不错的地方。但是这里已足够舒适。这是一座半矿坑半山洞的居所。他满意地抬头看,在上方的黑暗中,还有些钟乳岩沉默地矗立,形若一柄柄倒悬之剑。
        
       这座山洞半是天然形成,最宽大处犹如城里最大的酒馆之大厅,可容纳不少人。它还连通着一个废弃的矿洞,甬道由木板铺就,当他和阿莱谢发现这里的时候,那些木板快要烂得如同酥泥了。于是他们让手下重新加固此处。‘血乌鸦’中有不少曾是矿工和挖掘者。他们修缮了这地方。并且将矿洞甬道和山洞洞体相连。这天然石洞一直延伸向下,最底下则是一条宽阔缓慢流动的地下暗河,流向不知何处。终日都有水声从下面传来。每当他们解决完一个无用的人质或者某个倒霉的家伙,他们就把尸体绑在石块上,投下那地下河道,任暗河将之冲刷到不可知的地方。

       他在这里还有一间房间。除了没有窗户。阿莱谢定期都会回来为他运送生活必需品。他们的部下住在其他房间里。都是些当年开凿时期工人们的居所。这间饭厅则是他一人独享,他们在此地凿出一张长方形石桌,岩石冰冷潮湿,于是莎拉拿来家里的洁白桌布——她的家就在尼恩格兰郊外,离此地的地面入口很近。这姑娘本是农民家的女儿,但是却因为仰慕裹尸布和暮星而加入了‘血乌鸦’,虽然手不能提,但在这个枯燥的地下坑洞王国,她是他唯一的侍女了。


        更何况没有人像她一样有如此迷人的眼神。法伊斯想。那双眼睛正是他最喜欢的眼睛,无辜,纯洁,你和她说起话儿的时候,它们就像风中之烛一般颤抖,又满怀期待地看着你。魔物们不会拥有这样的眼睛,恶魔们也不会有这样的眼神。因此他并不责怪莎拉打翻了他的酒。“好姑娘,如果你能再去替我拿一壶酒来,我会很高兴的。”他轻柔地说,观察着她眼神由卑怯转为宽慰,她几乎是飞奔着提着裙子替他去拿酒了。


      “我亲爱的弟弟。”他发现门口早已有个人站在那里,如同一抹幽灵般的阴影。烛光照射不清的角落里,那银发青年如同雕像一般矗立。


       “怎么啦?”法伊斯·尤斯塔转过身去,它向自己的内心深处看去,那里曾有一抹温柔的幻影,如同是一枚被银针固定的蝴蝶,栩栩如生,却早已是死物。它看了看那枚蝴蝶,然后,在外部的法伊斯·尤斯塔就伸出一只手去,“到我这里来。”


          银发青年如同一只黑豹般徐徐踱步而来。烛光的光芒照射在他身上的两柄长短不一的利刃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晕。他那华丽银发所覆盖的脸颊冰冷苍白。他还是那么矮啊。法伊斯打量他,在他最该长身体的时候,吃的太少了。它回忆起法伊斯·尤斯塔曾经将仅有的一些面包和熏鱼留给自己的弟弟,但那些还是不够,阿莱谢长得太快了,快得如同夏季的荆棘藤,他只好努力抄书,从一个夜晚到另一个夜晚。这些回忆如今就像暗淡陈室里蒙尘的陈列品,仅仅展示法伊斯·尤斯塔曾经的过去。


         阿莱谢单膝跪在他脚边,银发青年将头枕在他的一只手上,侧着脑袋靠在他的大腿上。法伊斯·尤斯塔将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弟弟的脑袋上。“你在伤心吗?阿莱谢?”


        “高登·里斯坦已经解决了。”他听见自己的兄弟沉闷的声音。法伊斯·尤斯塔尽量温柔地摸摸那丛柔软的银发。“你很伤心吗。”


         “……”他没有回答。阿莱谢总是这样。在他们都还年幼的时候,他时常在外面不知哪里弄得满脸都是青肿和血渍,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兄弟都做些什么。那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以自己的力量想要拯救家人的决心。

         因此他所有的只是抱住他的兄弟。用热水和毛巾替他擦拭伤口和青肿。药材和医生都是一种奢侈的愿望。但是他们彼此都是治愈的良药。阿莱谢从来不愿提起每次受伤的原因,他也很少过问。只是努力地抄写更多的书籍和卷轴。

          有一天他会送他去骑士学校吧。那孩子曾经是多么向往当个骑士。
         在他们那个简陋的家里,曾有一本破破烂烂的故事书。那是他从工作的地方某个桌角下找到的。那本书不但有文字还有图画。于是那本书就成了那个夏天他们一家的宝物。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只有他认识那些字,因此他会在每个夏夜,没有工作的时候为他的弟弟和妹妹讲述恶魔和骑士,女神和贤者的故事。

         阿莱谢总是坐得很远,摆出一副“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的表情。但他知道他从来都坐在恰好可以听到故事的那个窗口上,佯作仰望星空,一边听着故事。


         那些故事是他逃避现实的一个美梦。在故事中,他不会饥饿,在故事中,他不会觉得寒冷,仿佛此生才是一个遥远的梦,而那些传说和圆满的结局才是真正的世界。法伊斯·尤斯塔经常看见阿莱谢抚摸那本破旧的故事书。


         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的兄弟啦。它对法伊斯·尤斯塔说。法伊斯·尤斯塔如今是它的名字,它本来有一个名字,更加古老,更加隐晦。它本来还有过几个人类的名字。他们或男或女。或青春,或衰老。但这都不要紧。它都把他们融为了自己。它搜集他们内心的故事,它理解了他们的爱,他们的恨,还有憎恶,悲伤,喜悦,情欲,但是那些却都不能打动它。

         要说这些东西对人类和对它的区别来说,就像是真正的风景,和一副风景画之间的区别那样大。但是它如今是法伊斯·尤斯塔。它就是那个曾经给自己兄弟自己的食物的兄长,它就是那个曾经在夏夜星空用语言的幻境安慰自己兄弟的兄长。


        “我也很想念高登·里斯坦大人。”法伊斯·尤斯塔温柔地说,言语中透露出一丝忧伤,“如果可以的话,我最不想失去的就是他。”这都是诚恳的,并不是掩饰和做戏。它在内心的湖岸看到悲伤如同湖上薄暮一般升起。法伊斯·尤斯塔应该为失去这样的长辈而悲伤。


       “可是他出卖了我们。”他膝盖上的弟弟轻声说,他知道他在难过,那可是他的“好大人”,也是他曾经憧憬过的男人。  “他还说起了你。他死前一直喋喋不休地说起你。”阿莱谢说。


       “我们的好大人……”法伊斯·尤斯塔轻叹一声,“他有他自己的见解。也许他到最后认为自己选择了一条真正的誓言吧。我会原谅他的。”他低下头,对上自己兄弟的眼神。

       这双蓝色的眼睛如同风暴前的海面一般沉静。不带有半丝波澜。这是另一种他所喜爱的人类的眼睛。那是由绝望和爱交织而成的宁静。在那宁静之下,内心的风暴如同凛冬最恐怖的暴风雪般摧残着他的心灵。他想逃走,法伊斯想,但是他又无法逃离自己。这是一双多么有趣的眼睛啊。


       “那么你又是怎么想的呢。阿莱谢?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令你感到恐惧或者困惑吗。”
        
         那双眼睛里的风暴似乎达到了难以忍受的极限,他知道他的兄弟,内心在做苦苦的挣扎。他是如此爱他。这就是他为何如此爱他的缘由。世间万般痛苦比不过因爱而生的痛苦这样甘美。甚至连罪恶也及不上它的一半。因爱而颤抖,因爱而悔恨,因爱而恐惧,又因为爱而折磨自己。没有比这更美丽的东西。


       “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哥哥。我说过从此之后我的剑只为你而挥。”阿莱谢回答道。“你所做的这一切就是我的意愿。对此我并没有任何疑问。”他低下头,十指慢慢收紧,将自己兄长的袍子抓皱,“即使是……高登大人……”

       “好啦好啦。”他拍拍阿莱谢的紧攥起来的手。

         他“记得”在那个恐怖的晚上,自己如何跌跌撞撞地去那座大宅子里。手里还拿着他们家几乎所有的钱。那天早些时候,有个侍卫来通知他说,阿莱谢因为偷了德利特老爷的东西,大概会被砍去双手。除非他能够亲自过去一趟。也许只消找那老爷谈谈,阿莱谢就能保住双手。
        
        他“记得”那个夜晚自己是如何来到那里,又是如何看到自己已经被扣押在地毯上的兄弟。那个冷酷的男人提出了一个残忍的要求,他要自己用身体来交换阿莱谢的自由。他不会忘记那时候阿莱谢疯狂地反抗,如同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冲向那些侍卫。最后又是如何被那些侍卫打得满脸是血。我亲爱的弟弟。他给了他一个微笑。没有关系。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们不过是蝼蚁一般渺小,甚至对于我自己来说,这具身体也不过是皮囊而已。然而你却是我的弟弟。你会有一个未来。有朝一日你会有一把剑。一把能够让你成为骑士的剑。这个世界上悲伤的故事太多了。如今我终于有能力扭转一个,为什么不呢。

         他“记得”自己答应了。在极度的痛苦之中。在爱与绝望之中,有些东西正在萌芽。而正是这些东西吸引了它。

         所以它悄然降临。如同一场冰冷的夜雪覆盖到了他身上。

         他闭上眼睛。最后能够回忆起来的居然是旧时那些传教司祭教他们唱的一首圣歌。阿,赞颂女神,赞颂女神。在您的庇佑下,所有寒苦皆如冰雪融化。赞颂女神,赞颂女神,在黑夜时亦如皎月之光,赞颂您的仁慈,庇佑我和我的家人。


        仁慈如您,不知会如何看待因为爱而堕落的人呢。他/它想道。在那个一瞬间,它吞噬了那心中的最后一点光亮。他感受不到横卧在自己身上那具欲望的躯体了,他的整个感官都在被扩大。房间是如此昏暗,但他却能看见万千星辰。这空间如此庞大,又如此窄小。它/他才察觉,这一收一放之间,是血管冲击脉搏的跳动。新生,冰冷的新生。


       它/他“记得”自己如何纵声大笑。让那男人露出困惑的眼神。它/他念出一段对方听不懂的话语,然后它/他看见那男人的眼睛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融化,他想要嚎叫,但声带已然被点燃,他翻滚下床,彼时火焰从他的眼窝,鼻腔,口腔里四射出来。他在那昂贵的黯色地毯上翻滚,企图冲出门去,却在快要到达大门时烧成了一团灰烬。


       而它/他,则坐在那张凌乱华丽的大床上,赤身裸体地观赏着这一切。他的心中半是困惑,半是喜悦。


       那两个听不见门内欢愉之声的侍卫打开门来查看的时候,他还坐在床上,他们盯着地上的灰烬看了好久,它让他不要动,它喜欢这样的时刻。恐惧从内心缓缓滋生,它最喜欢新鲜的恐惧,而不是那些廉价的,依靠折磨和鞭挞所带来的恐惧。它喜欢突如其来,它最爱措手不及。它最赞赏的就是在疯狂之中看那些缓缓收缩的瞳孔。在欣赏了那优美的恐惧之后,它/他才动了手。然后,它“想起”自己还有个弟弟。不过找到他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它滑下床单,跨过地上还未熄灭的余烬。最后他/它找到了他的弟弟。


       阿莱谢·尤斯塔那时是多么的耀眼啊。它/他想。几乎要为那美丽而哭泣。在那个夜晚,阿莱谢如同一盏灯塔一般耀眼。无需注视他的眼睛,阿莱谢整个身躯似乎都在朝外投射出他内心的风暴。他的内心充斥着绝望,悔恨,痛苦,想要自尽般的羞耻感折磨着他,想要杀死所有人的狂热愤怒支配着他,这股风暴来自他的爱。它甚至可以摧毁这男孩本身。这实在是耀眼极了。


        所以他/它没有杀死这个男孩。他/它知道有一头怪物在那男孩内心诞生了。它/他决定将它养大。


      “那么,那个金发的男孩有没有带来呢。”法伊斯·尤斯塔从自己的回忆里回过神来,它最喜欢阅读那天晚上的故事,但现在可不是沉溺于美的时刻。


       “是的,那孩子稍后就会被带来了。”阿莱谢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他从哥哥的膝盖上离开,站起来,看起来已经比刚来的时候放松多了。“我让猩红去解决了另外那个孩子的侍卫们。那些家伙还等着要赎金呢。”


      “那就好。”法伊斯点点头,“虽然高登大人没有把情报透露给我们,但是警备队里总还会有些消息。”


      “没错。”阿莱谢顿了顿,“……他们说,那男孩的哥哥也从圣域离开了。”


      “你知道他想做什么吧……”法伊斯看着阿莱谢。


       “有时候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评价女神才好。”银发青年漫不经心地拿起桌上果盘内一只血橙,在手心把玩着,“那孩子有一头银发。”


      “和你一样呢。”法伊斯微笑起来。随即他说,“你要杀了那孩子吗。”


      “是你说只要有一个孩子就行了。”阿莱谢冰冷地回答说,“只要有一个‘神使之子’就足够了。那个银发的如果找到他,我会让他消失掉的。他们说那孩子带着一把剑呢。”


       你知道一个疯狂的哥哥会做出些什么事。法伊斯想。“听我说,阿莱谢。我改变主意了。”


     “你打算怎么办?”


      “有什么比……让神使的孩子在角斗场上,被魔兽杀死,要来的更好呢。”法伊斯用手指点点桌子,“就让那孩子来吧。阿莱谢。告诉他他的弟弟在这里。你根本不用去找到他。”


       “打开所有的通道,让那孩子自己找到我们吗……”阿莱谢皱起了眉头。


       “阿莱谢,我年轻的弟弟。”法伊斯说道,“想想吧。这样的机会不可能有第二次了。这么些年来,我们所做的就是帮助像洛托和猩红那样的人。但你知道他们真正渴求什么。不是吗。”


       “他们渴求正义……”


      “远比这多。”你知道的。他看着自己的弟弟。你知道。


       “他们渴求审判。”他说“他们不在乎审判的对象是谁。阿莱谢。他们只是渴求审判。他们渴求鲜血。这就是为什么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些人来到这里。在那仅有的一天之内,在这闷热的地下王国的中心,观看角斗。”在那矿坑的中心,有一个偌大的下陷的平地。‘血乌鸦’们将那块平地用厚实的铁栏铸围,形成一个封闭的牢笼。然后他们将下陷部分的边缘凿成粗糙的观礼台。而那些被‘血乌鸦’施行审判的倒霉家伙就被会丢进那舞台之内,与魔兽们展开角斗。


          每当那些夜晚他都会感觉血脉喷张。那些观众会发出巨大的欢呼和咆哮声。要魔兽撕裂那些牺牲者的脖子。而法伊斯·尤斯塔就会感到一股疯狂,泄欲,和狂热所组成的河流。他享受这样的时刻。这是一个在黑暗中耕种的事业。而这些时刻,就是他收获的时刻。


        然而想要浇灌更多的黑暗之花。他需要一些特殊的牺牲品和血。而神使的孩子。这真是预料之外的机会。他想。还有什么比让那些人亲眼看着魔物撕碎那两个孩子要来的更加好呢。女神将无法救赎她在人间代言人的儿子。她的漠视将成为一颗颗黑暗的种子,植入那些观看者的心里。在他们出去之后,那些人们就会在暗中传播那天所见到的一切。那些种子会播撒进更多的人类之中。


         重要的并不是那两个孩子。他想,重要的是他们的死亡。只有他们的死亡是昂贵而无价的。两条足以颠覆女神信仰的生命。

        谁让你制定了这样的规则呢。有些生命就是要比其他生命来的更加重要。法伊斯·尤斯塔轻轻地微笑起来,他看了一眼烛台上默默燃烧的九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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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your gods are real and if they are just, why is the world so full of injust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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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端之人

Rank: 6Rank: 6

战斗力①⑤⑨的英杰

支援
约瑟夫·温琴
所在地
野外红区
携带金
140 GP
活跃度
25 AP
技能点
0 SP
剧情点
37 TP
存在感
306 BP

二刀流理魔法A潜行偷窃B口技陷阱B腹语杂耍读唇术格斗C开锁B剑A烹饪S弦乐器C饕餮催眠术野外生存

发表于 2013-1-27 01:48: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那 于 2013-1-27 02:00 编辑

沙发拿了再看!·····

连续好几天光看不回了【。


没想到总BOSS居然是恶魔来的,越来越期待雷尔你和洛克斯这下要怎么破!?


期待下文

点评

惹麻烦我来,擦屁股兴国去!【  发表于 2013-1-27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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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主教

Rank: 1

NPC

所在地
星芒圣域
携带金
11 GP
活跃度
0 AP
技能点
0 SP
剧情点
0 TP
存在感
7 BP
发表于 2013-1-27 12: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索沃尔 于 2013-1-27 13:51 编辑

哦哦哦!雷尔要被丢去喂熊了嘛!(不)
但是基于主角光环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死,没悬念啊(失望)

点评

我简直看见了红主教在跳土风舞。[不!  发表于 2013-2-2 12:09
你看起来怎么这么高兴!  发表于 2013-1-27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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