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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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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索沃尔 于 2013-4-1 21:52 编辑
SA402年 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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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序章（本层）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乱入的人设图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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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1
莫尔站在尼恩格兰教堂正门对面巷子的阴影里，盯着教堂门口法祭们换班的动作。他穿着平民的粗布短衫和长裤，脚上踩着沾满了泥点的硬皮靴，头发和胡子修理得整整齐齐，如果不开口说话，谁都看不出来他是外地人。
莫尔已经在这里蹲守三天了。在这三天内，他摸清了教堂守卫换班的时间和人员安排，也掌握了警备队每日的巡逻路线，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在完成使命的同时全身而退。
于是，第四天深夜，莫尔身着黑衣，斜背行囊，顺着柱子从旅馆的窗户溜下去，绕过深夜巡逻的警备队，在蜿蜒曲折的小巷里穿梭前进。深邃的夜空万里无云，星星就好像散落在黑丝绒上的钻石一样明亮。莫尔靠在一间矮屋的后墙上，借着明亮的月光往教堂广场的方向望去，看到只有一名守卫口站在教堂门口，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突然，一条黑影从他脚边闪过，吓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在叫出声的前一秒咬住了自己的舌头。那条黑影在他身前不远处停下，好奇地扭过半个身子盯着他，金色的猫眼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莫尔狠狠地瞪了那只畜生一眼，强忍着想要丢石头的冲动。可那只黑猫却完全不在乎他的敌意，一边瞧着他，一边从容地爬上对面的屋顶，在跑走之前还嘲笑般地对他低叫了一声。
啊啊，该死的猫！莫尔在心里骂。要不是有重任在身，他绝对会把那只傲慢的小东西抓起来吊着打。
他靠在墙上平复好呼吸，小心地探出半个脑袋，发现站岗的人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依旧打着哈欠昏昏欲睡，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前进。
借着月光的指引，莫尔很快就到了教堂右侧。他抬头看了眼月亮的位置，估摸着再有十几分钟便是守卫换班的时间。他从包袱里掏出一根结实的绳子，系好绳结，熟练地将它甩挂到教堂侧面的滴水兽上，拉紧。然后，他顺着绳子，像猴子一样轻巧地攀上灰色石墙，扒在窗户边上往里看。教堂内部漆黑一片，只有祭坛附近的长明灯还亮着，微弱的烛光甚至无法照亮祭坛上女神像的衣摆。莫尔又仔细端详了一会，确定里面确实没人了，才从包里摸出一块乌金色的石头，将尖部对着玻璃边缘小心地割了下去。
莫尔是个建筑工匠，他对于如何小声地割开整扇玻璃很有经验。待锋利的金属游走完全程，再用手轻轻一托，整块玻璃就被他卸了下来，切口干净整齐，没有一块碎裂的部分。
“一切都是为了您，我的圣女，请保佑我一切顺利。”莫尔单手捂着心口低声默念，祈祷他的神能给与他庇佑。接着，他从那仅能容纳一人的窗框中跳进去，几乎无声地落在了教堂深棕色的地板上。
月光从没有玻璃的窗框处泻进来，照亮了他身前的一小块地方。空旷的圣堂中还残留着熏香味，整齐排列的木制座椅一直延伸到教堂那一端。莫尔站在大厅的西边，背贴着墙根，在微弱的月光下踩着木制地板交叠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前进。
长明灯在黑暗中闪烁，它为深夜的探访者指引了方向。莫尔凭着对建筑布局的熟悉轻松找到了位于祭台后面的暗门，那里面是一条直通阁楼的木制阶梯。莫尔知道，他只要点燃这个，火焰就会顺着涂了木蜡油的楼梯飞快地向上蔓延，冲破木制的廊门，点燃上层地板，一路烧到纯木结构的屋梁上。然后，他就会看到整片的屋顶开始燃烧，烧断的屋梁会一段段地掉落下来，砸穿地板、砸烂大堂的座椅，飘落的火星和燃烧的余烬继续点燃着它们可以点燃的任何东西，直到整个教堂全部陷入火海。
莫尔回头扫了眼祭坛，看到那上面摆着好几座金制烛台。他决定在撤离的时候带走一个，顺便打碎那该死的女神像。
他在楼梯口蹲下，将身影完全隐藏在宽大的祭桌后面。莫尔将涂了油的引火物铺开放在台阶上，掏出火石准备点火。一想到这里马上就会因他陷入火海，他就兴奋得全身发抖。清脆的撞击声在安静的大堂中响起，开始只有一下，然后断续地又响了四、五下，零散的火星迸落到引火物上，还没等点着就熄灭了。莫尔开始着急了，攥着火石的手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而真的颤抖起来，他觉得每一次撞击都要花掉全身力气才能将两块石头对准。莫尔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不过是烧个教堂……在圣女的保护下，他有什么好怕的！这里是尼恩格兰！圣域脚下！只有在这里干点什么才能让教会知道圣女的厉害！
这次一定要成功！莫尔深吸口气，将火石郑重地举起来，用万分虔诚的表情让两块石头再次碰到一起。清脆的撞击声再度响起，迸出的火星终于点燃了铺在台阶上的引火物，细小的火苗在沾到油脂后瞬间燃烧起来。
莫尔激动地站起来，后退一步死死盯着那快速蔓延的火苗——他成功了。现在只要等这洁净之火爬到最顶端，这间女神的居所就完蛋了！ 他想到自己要马上离开，他应该在打碎祭坛的女神像后从空窗框中迅速逃走。于是，莫尔转身扑向祭台，就在铁锤将要落下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出去，锤子也被甩开了好几米，砸到地板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在失去知觉的前一秒，莫尔看到阶梯上的火光正在消失，他知道，他彻底失败了。
#2
法卫长——索沃尔•纳莱斯从天黑起就带着手下埋伏在教堂里了。
自从两天前，有人报告在附近发现一个好像盯梢一样观察教堂的鬼祟的人开始，他就刻意让门口的护卫做出懒散的姿态。每天入夜之后，索沃尔都会和其他的庭卫们一起，全副武装地躲在教堂内的阴影中等候恶人的到来。
今天是第三个夜晚，时过午夜。
索沃尔闭着眼，仔细捕捉着圣堂中任何一处微小的动静……他听到什么东西正在划开玻璃，那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很容易就可以捕捉到。他寻着声源望向教堂西面的彩窗，果然看见一块玻璃被人从外面割开、取下，紧接着，跳进一个漆黑瘦小的身影。
身后的法祭们骚动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去将敢来夜袭的讨厌鬼五花大绑后丢上刑车。一般来讲，这种会妨碍别人正常休息的罪犯总能最大限度地拉高他人的仇恨值和残忍度。索沃尔抬起右手示意他们安静，转头继续盯着那个人。
黑影沿着地板边缘最结实的部分行走、熟练地绕过所有障碍物向祭台靠近，索沃尔惊讶地发现那个人居然知道祭坛后面暗门的位置。他看见黑影从身后的包裹里掏出一叠碎布摊在楼梯上，一股刺鼻的劣质油味瞬间弥漫开来。索沃尔轻挑眉头，用眼神告诉手下等他一点着火就抓个人赃俱获。一群人躲在柱子后面屏息而待，每一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黑影手中的打火石。一下，两下，三下…他们失望地发现，那个笨蛋居然紧张到连火都点不着。
哦，女神在上，求你给他个痛快吧。年某个轻的法祭不禁在黑暗中翻个白眼，换上鄙夷的目光继续盯着那个笨蛋。
终于，火苗在那个家伙献祭般僵硬隆重的姿势下点着了。火苗刚溅上涂了油的碎布就马上激烈地燃烧了起来。索沃尔看到被火光映红的男人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但下一秒却突然转成慌乱，直愣愣地盯着开始蔓延的火苗僵硬地后退。
术式被触发，淡金色的光芒从索沃尔捂着的左腕处散发出来、并在黑影举锤的瞬间释放出去，将那个妄想破坏女神像的家伙击飞好远，与铁锤的落地声合成了二重奏。这时，待命的法祭们也一拥而上地扑灭了火，连一层台阶都没有被烧透。
“把他捆起来，带走。”
索沃尔不知道那个倒霉鬼在晕倒的前一秒看到了什么。但他敢保证，他绝对不想看醒来之后的景色。
#3
奥斯曼•西尔弗斯已经做了30年的红衣主教。在这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为了各种理由堕落成异端。
开始，他也和普通人一样，对受了命运折磨或者不公待遇的人们展现他的怜悯。他以为，只要善待那些行了歪路的人，将他们引导回正途、重新投向女神的怀抱就可以了。但是一次次的负面结局却告诉他，对待异端，用温和的态度是完全行不通的。那些自甘堕落的人，会利用你的怜悯为自己开脱，在违心的忏悔之后再嘲笑你是多么的愚蠢。
如今，奥斯曼已年过半百，很快就到了想要退居幕后悠闲养老的年纪。在反复思考之后，他决定要将红衣主教的位子传给自己的法卫长，他觉得那个孩子一定可以成为一把不输给他的优秀的女神之剑。但是现在，那个人还不够成熟，离他心中的目标还差了一部分。
奥斯曼坐在异端法庭的审判席上，深灰色的眸子略带不悦地望着台下被双手反捆的中年男子。他那忠实的护卫——索沃尔•纳莱斯，此刻正站在审判台下，等着执行上司将要传达给他的任何命令。
“莫尔，38岁，时茵人，建筑工匠。五天前来到尼恩格兰，在意图烧毁大教堂、破坏女神像时被捕，他本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却拒绝供出同伙及异端组织者的名单。”索沃尔语气平缓地宣读着自己的调查报告。
奥斯曼叹了口气，扬手示意索沃尔暂停，拿起法锤敲击桌面。突然响起的撞击声吓得莫尔猛抬起头，双目圆睁，紧张地盯着白发的奥斯曼主教。
“你若还想活着从这里出去，就立刻供出你的同伙以及异端组织者的名单。”奥斯曼主教将双臂支在桌上，十指交叉置于胸前。灰眸被烛光染红，莫尔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想要怜悯自己的意思。
“就算说了你也不会让我活着的！”莫尔不屑地啐了一声，“谁会相信女神走狗的话！”
“哦？那你不妨来对我说说，你所信的，是个什么东西？”
“我的圣女——要比女神好千万倍！”莫尔刻意提高声音，用骄傲的、无比自豪又充满愉悦的语调大声回应。
奥斯曼沉默了。
索沃尔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莫尔见他没出声，以为是被自己的发言征服，便继续自顾自地夸耀起心中完美的圣女来。
索沃尔看到红衣主教低下头，深灰色的眸子也变得更加阴沉。
“索沃尔。”奥斯曼冷道，“叫他闭嘴。”
#4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莫尔的预料。
当他被面无表情的法卫长架起来捆到架子上、脚下堆满炭火和木柴时，他绝望的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奥斯曼主教高高坐在审判台上，两边巨大的持剑骑士雕像在墙上投射出更大的影子。在莫尔看来，那两片随光晃动的黑影就仿佛恶魔一样，吓得他全身僵硬、手脚冰凉。
他们会怎么对待他？点着那些木炭直接烧死自己？不，不会。他们还没得到想要的情报，他们难道不想要他脑袋里的东西吗？
莫尔看着法卫长从部下手中接过火把，站在自己身边等待命令。奥斯曼主教则用一种毫无期待的表情盯着他。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供出你的同伙。”
“……不，我不会说的。”莫尔咬着牙，心怀恐惧，但这还不足以让他背叛心中的圣女。
奥斯曼朝着索沃尔挥挥手，重新将身体靠在圣座上。他看着自己的法卫长将犯人吊起来，扒下鞋子挂到木炭堆上，然后用火把点燃了木炭。木炭在明火的烤炙下冒出白烟，不一会儿就窜出了火苗，开始充分燃烧起来。
莫尔感到一股热气烤着他的脚，他惊恐地往下看去，看到一簇簇金红色的火焰在他赤裸的脚下越长越高，似乎马上就要烧到他的脚趾了。莫尔的脚心被热气熏得生疼，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烤肉味。但站在一边的索沃尔却知道，火苗离他的脚，还差很远。
奥斯曼看着火苗的高度和莫尔痛苦的表情，觉得差不多可以开始审问了。
“说吧，你们的老巢在什么地方？头目的名字是什么？”他问。
“我…我不会说的！”
“扔木柴进去。”
索沃尔丢了两根木柴，火苗马上就缠住了那些干枯的树枝，并借着它们窜得更高。
“哦不…别这样……”火苗烧到了莫尔满是泥的脚趾，疼得他连忙屈起膝盖。火焰炙烤着他的粗布衣，发出了淡淡的焦糊味。
“你们的据点和成员名单。”
“我只是个下层成员，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加火。”
又有几段木柴被丢了进去，高窜的火苗点着了莫尔的裤子，灼烧的触感让他控制不住地哀嚎起来。他拼命甩动身体，希望能通过晃动来躲避火焰的摧残，但他悲哀的发现，他的力气不足以让粗重的铁链带他摆动，他只能无力地在火堆上方原地打转。
木柴彻底烧起来了。莫尔觉得那一堆火焰比前一秒更高、更热。他绝望地看着自己的腿被烧得发黑，肉里的脂肪滴到火中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恶人的烤肉味和尿骚味。莫尔爆发出极度痛苦的嚎叫，奥斯曼听到他在狂乱中似乎叫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
“伊娜？”奥斯曼重复道，他发现莫尔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居然强压住叫喊，咬着嘴唇哆哆嗦嗦地嘟囔起来。
奥斯曼命法卫长将莫尔从火堆上拽开，索沃尔拉着锁链把这个浑身颤抖的家伙拖开了那片令他痛苦的炽热之地。
“我不介意再让你进去烤烤，莫尔……你准备好说了吗？”
莫尔努力地想停止自己痛苦的喘息，他抬起头看着审判台，扭曲的脸上都是眼泪和鼻水。他抽泣着，刚要开口就猛烈地咳嗽起来。
奥斯曼耐心地等着他的犯人准备好一切。
他知道，他今天也会像往常一样得到他想要的。
没有人，能赢过对死亡的恐惧。
没有人。
TBC
*本篇的索沃尔只有20岁。
附带NPC资料
奥斯曼•西尔弗斯-55岁，负责异端的红衣主教。白色短发整齐地梳到脑后，深灰色眼，身材消瘦，有肺病。长期的异端肃清工作让他失去了对犯罪者的怜悯，调查确证之后往往会采取直接干脆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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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7 12: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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