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树武道馆日常之要有剑【1005更第十一章】完结了哦耶！

夜霾

这一节居然峰回路转，再也不是扯皮似的笑闹了，牵扯出了很多情绪。

尾树

第七章


吃过晚饭，乌秋又带着初云去骚扰远清，顺了好些肉干回来，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 尾树在地上铺了凉席，见有肉干，又指挥初云翻了些果子，让乌秋厚着脸皮去对面酒馆讨了些花生米和腌梅子，然后摆出酒来。三个人美滋滋的吃着喝着，驴头不对马嘴的各自大侃特侃了一通。乌秋想起来他和尾树对峙的第二天，尾树伸着懒腰撵他去对面酒馆打酒的样子，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就像现在一样。
随后似乎不可避免的说到将来——初云说要当全大陆最屌的剑士，被乌秋捏着她的小细胳膊嘲笑了一通；乌秋含含糊糊的说要当全大陆的救世主，被尾树捏着他的小细胳膊嘲笑了一通；尾树说要当全大陆最他妈有钱的爷，被乌秋和初云合着嘲笑了一通。
最后大家互相吼着，“你丫别他妈扯淡了！”，“你丫才是！”，“你他妈没资格说我！”吵吵个不休的把这个话题结束掉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暮色从四周升了起来，像一双深色的巨大手掌慢慢合了起来，遮蔽了光，覆盖住了原本的淡蓝色天空， 星星是夹在指缝间的珠宝，闪着微弱的光。
“你们认识星星的样子吗？”
“不认识，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
“那你说个屁啊！”
“所以我才问你们啊！”
“还以为你多屌这都知道呢！不过如此啊。”
“其实我知道呀！快来问我。”
“你他妈怎么知道的？我都不知道！”
“看呀，那个和那个，还有那边儿的那两排，连起来像不像蟑螂？”
“嘿，你别说还真是！那边儿那一片儿可以看成是屎壳郎！”
“我操你这什么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啊！”
“本来就是，你看那个几颗组成的圆圈，可以当成是屎球哇。”
“圆的你丫就不能想成是瓢虫吗！你将来肯定跟尾树一样胸大无脑！”
于是三个人又以互相攻讦对方想象力和有缺陷的思维方式结束了相关话题。最后还是尾树非常老套的拿出了蜡烛和《远京消夏录》。
初云先是翻了个白眼，接着翻了个身，“唉呀妈呀，又来了。”她捂上耳朵，拼命摇头，“我不听！我不听！”乌秋倒是很感兴趣，想看看尾树要怎么忽略书上的字儿而单单“讲图”。
尾树说，想听？行，你负责摇扇子。乌秋撇着嘴接过了扇子呼扇起来，尾树斥道，“注意着点儿，往后扇，行不行啊你，待会儿蜡烛都他妈被你扇灭了，灭了我就不讲了啊！”
“怎么那么多废话，还讲不讲了！”乌秋更大力的扇了两下，烛光被吹得一闪一闪的，明灭不定。
尾树清了清喉咙，开始了胡说八道、胡编乱造，“从前，在烬月森林里，有一只迷路的鹿，不是迷路的路，是迷路的鹿……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鹿很喜欢作弄人，它经常跑到远京的边缘寻找可以踹一蹄子的倒霉家伙……”
听着听着，初云就睡过去了，口水流到凉席上。乌秋早摇扇子摇累了，懒懒的停了下来，听着此起彼伏的规律蝉鸣开始犯困。尾树先把初云抱回床上，盖好肚子，回来看乌秋已经以惊人的速度打起了小呼噜，睡得四仰八叉，长发散成一大片。
“妈的，醒醒，给老子起来！自己去床上睡！妈【哔——】你这么沉，别他妈指望我抱你上床！”
乌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昨晚一切都美妙的像在做梦，随后他又觉得在武道馆的每天都是在做梦，像一截飞流直下的瀑布，分明的把之前和之后的人生分开，却又溯而有源。也许梦境可以延续下去，也许没有我以为的那么艰难，乌秋觉得自己会一直记着那个夜晚，以及许许多多一模一样的夜晚。他希望能看到的或许就是远京城可以日复一日的平淡，没有波澜、没有劫难，永远炊烟笔直、笛声悠远。武道馆的这段并不长的日子给他带来了什么？——玩儿泥巴、带熊孩子、给丝瓜施肥、给葫芦除虫、偷鸡蛋顺肉干、赊酒蹭饭，似乎最后才是学剑术，哦对，还有满口脏话和睁眼说瞎话……然而我为什么能从这样拖沓惫懒的日子中感受到力量？能从这样糟糕的一无所有的生活中感受到安宁？他想着，生出了一股勇气，这种勇气在他遇到思玄之后逐渐的变成了一个决心。
他决心把捉来的肥麻雀给放了。
在思玄提着笼子，陪着他慢悠悠的刚溜达过第三条街时候，他注意到了角落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他还是第一次忍不住想称赞一下戍卫的工作效率。如果他们保持这个工作效率，大概没两天他就该被带走了。
他示意放下思玄笼子，打开笼门，肥麻雀迟疑了一会儿，才探头探脑的蹦出去，又扭头瞪了一会儿乌秋，随后欢欣鼓舞的扑棱着翅膀飞走了。乌秋目不转睛的看着它消失的方向，侧着脸问，“思玄，你知道什么时候……鸟儿会主动飞进笼子吗？”
身边的人刚提起笔，乌秋就抢答了，“在有信心能飞出去之后。”
不管最后能否飞出去，这种信心也比结果重要，就像“做要比做到重要”。正在乌秋胡思乱想着少年心事的时候，思玄举起纸，“您欺负我写字不比说话快。”
“没错！”乌秋哼起了小调儿，踢踢踏踏的往武道馆走，“麻痹这大日头的真他妈晒，果然应该傍晚出来干这事儿，还可以迎着夕阳回家比较有情趣。”
思玄落笔举牌，“情趣二字非此用法。”
“我乐意，管得着吗！”

乌秋带着思玄走后，没了几个熊孩子折腾，武道馆又慢慢的冷清了。不仅如此，慢慢的远清家故意摆在明显地方的肉干也少了，过了一年之后居然半根肉丝都翻不到了！每天只能从鸡宝那里顺鸡蛋的初云对这种单一的饮食结构感到非常不满。在尾树的大力怂恿下，初云爬去隔壁鸡飞狗跳的折腾了几趟，把远清的草药翻得乱七八糟。远清恨不得直接跑过来给武道馆的下药，又顾忌着初云，最后想了一个法子：

找了点儿招虫子的植物偷偷放在尾树屋子窗外。

尾树屋子的窗户那儿没几天就聚集了一堆虫子，尾树发现吓一跳，“哎哟我操，怎么都跑我这儿来开会了，我又不是你们大王！”

尾树仔细一检查才看到故意弄得不起眼的已经有点儿干巴巴了的植物，“操他妈的远清，你给爷出来！那是初云要吃肉干，又不是我，小孩子在长身体的时候你怎么能这么对她！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到现在正是身子抽条儿的时候，这会儿营养跟不上那不都白费了！怎么说来了，功篑一功！”

“功亏一篑！”远清闲闲的回一句嘴。

“知道你有文化，而且你还有肉干！快点儿交出来。”尾树靠在门框上堵着远清，“我跟你说，现在不可敢停肉，初云正是长胸的时候哇你晓得伐！要是不长了你付得起这个责吗！你得替师兄未来的幸福考虑！”

“师兄啊喂！”

“不扯淡也行，反正肉干多多的就行。”尾树嬉皮笑脸的，“好师弟，你这是要上山去了？记得打点儿鸟啊。”他搓搓手，“你看我……和初云好久都没吃个烤小鸟儿了！”

“要烤自己抓了乌秋去烤！”远清背着背篓，不满的嘀嘀咕咕着出了门。

“你说啥？”

“没事儿，没事儿！”远清赶忙摆摆手，“就只会耍无赖，你还会干点儿别的吗？”他一脸嫌弃的说。

尾树习以为常的斗嘴皮子， “我还会耍贱！” 说着，他抽出剑来耍了两个花式，得意洋洋的看着远清。后者默默的冲他翻了个白眼，感觉身心俱疲的出门了。

Ps：已经放弃治疗了！随便看看。是不是都忘光了哈哈哈哈哈我不介意新老盆友们重头看啊=_,=

青鸲

……尾树师傅你可回来了，初云妹妹都想死你了……QAQ

子墨

哇哇更新了！尾树师傅欢迎回来/
看得笑到打滚！上一章这么认真严肃……嗯果然这样才是通常运转（什么
远清清真是辛苦了你们究竟顺走了他多少肉干……不过烤小鸟什么的……（口水（。

初云

火钳刘明（（（（（-___,-

乌秋

卧槽！！你丫还敢出现！！！还知道回来？！！！你也知道半年没露面哈！死哪去了？再失踪把你家萝莉拿去卖了！！！死男人，快进宫陪我说话！

尾树

第八章（上）



“不要！”初云双手叉腰撅着嘴抗议。
“小样儿翅膀硬了是吧？！忘了谁把你拉扯大的！”尾树撩起袖子。
“反正就不要！”
“分开搞很麻烦啊来回倒水的，而且还要烧更多的水，你他妈去劈柴打水啊，最后还不是老子干！”
“不要不要不要！”初云皱着小鼻子。
“搞毛啊，你又不会加热水，待会儿加水烫着自己疼死你！会烫脱皮的，露出红色的肉，晚上就会有小虫子来吃那块肉哟。”尾树眯着眼睛吓唬初云，初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声的说，“我才不怕呢，我已经是大人了！就是不要不要不要！”
“我操今儿你是怎么回事儿啊。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这个小鬼计较。我还不爱干呢，每次搞得我一身水还齁他妈累。”尾树失去了耐心，转身就走，临踹上门前，扭头威胁道，“你给我省着点儿使，老子还洗呢！自己加热水啊烫死活该！”
初云在他身后，站在盛满水木桶里冲他吐舌头。在尾树走后，她踮着脚到门前，贴着门听听外面儿有没有声儿，确定尾树真的走了，才放心的开始哼着小调脱衣服。她一边儿脱一边儿想起白天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因为院子里有被尾树坑来学鞭技的学生，尾树就在武道馆门外的街上把柴劈了堆在门边儿。鞠花在倒酒的间隙瞄见了，就对蹲在一边儿和旺财玩儿的初云招招手。
“初云，来来~~给你个梅子吃~~~”
“啊呜……啊我操好酸！”
“……女孩子少说点儿脏话……”鞠花转头看看那堆柴，“今天馆里要洗澡啊。”
“素哇。”初云含着梅子皱成个包子脸，含糊的说。
“初云还跟尾树一起洗啊。”
“素哇。”
“那木盆我也见过，两个人一起洗多挤啊。”
初云使劲儿把梅子吞了下去，“嗯……但是老大说两个人一起洗比较省水和肥皂！而且可以一起玩儿泡泡和木头鸭子！”
鞠花咽了一口气，这才笑眯眯的问，“初云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浴馆子洗呢？”
听到浴馆子，初云一脸兴奋。上次去豪华的浴馆子洗还是小时候了，被尾树抱着，一旦放下地来目光所及全是膝盖。初云想了一下，耷拉着耳朵说，“不行的……老大肯定不让，说我乱花钱。”
“鞠花姐给你出~~~”
“……还是算了。”初云掰着手指头，“要是老大回头不好意思来赊酒，结果还是我出去买，又要花钱。这个月虽然收了两个学生，但是第一个交了定金就跑了，我又买了新的纸笔画签子，剩的也不多，每个月还要攒一点儿预备着……唉。”初云双臂枕在脑后，望着天，小大人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鞠花听着小初云算账，一脸同情，伸手摸摸初云的头，又改口说，“哎呀……我们初云都会算账了，果然是大人了。”她接着说，“初云都是大人了，就应该自己洗澡了呀……能自己洗澡就会很快的长成真正的大人哦~~~”
然后她在初云的“我已经是真正的大人啦”的抗议中，挺了挺自己并没有的胸。看到初云仍在犹豫的样子，鞠花又加了一句，“如果初云能自己洗澡，我就帮初云编好漂亮的辫子哦，还可以帮初云盘头发，然后插上初云最喜欢的那支簪子好不好？”鞠花笑眯眯的摸着初云的头说。初云眼睛一下就亮了，痛快的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好啊好啊！”
鞠花看着初云活蹦乱跳的颠回武道馆，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尾树啊……”
到了晚上，初云争取自己洗澡成功，尾树又没事儿干，只好叼着叶子坐在井旁边望天，听着那边儿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大动静，万一初云把热水打翻了得赶紧跑过去救急。
“切，”尾树挠挠头，“老子还懒得干呢，每次洗澡都闹腾，烦他妈都烦死了，不知道吃了什么现在还死沉死沉的抱上床都累得胳膊酸！正好！啊~~~~”他长长的舒口气，翘起二郎腿，轻松的摇头晃脑起来，“不用早起给扎头发，也不用给穿衣服，还不用给洗澡，爷的人生终于他妈的解脱了！”
“啊！”不远的屋子里突然传来初云的尖叫声，尾树就像早有准备似的“噌”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哈哈哈哈哈，老子就知道死丫头不会给爷省心！”
尾树气势汹汹的一下踹开门，“咋了？！”
“没事儿……”初云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说，“啊没事儿……刚才一只老鼠突然跳进来，吓死老娘了哇！”
尾树看了看站在木盆外的全身只裹着一块布的初云——身上还在滴答水，光着的小脚丫下已经积了一滩——又看了看木盆里的直挺挺的剑和慢慢浮上来的、随着水波荡漾的血迹。他走过去把剑拔起来，撩起袖管一只胳膊扎进水里去，摸了几下就摸到了那只被一剑钉死在木桶里的老鼠，丢到了门外。
初云和尾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看已经混合着老鼠血的洗澡水，尾树怒火中烧的一巴掌拍向初云的后脑勺，“你丫就他妈会浪费水！你就不会把老鼠拎出来扔到木盆外面再戳死！”
初云扁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吸了两下鼻子，“我还没洗完呢……”
“啧，麻烦精！养你有屁用啊！”
初云不甘心的叉着腰，“我识字，你不识字！”尾树一脚把她踹开，“烧水的时候给老子素振一千下！叫你明天苍蝇拍都拿不起来还敢给我用剑戳木桶！我他妈还没跟你提这茬儿呢，你丫还敢跟我较劲儿！”
“那之前……”
“什么？”尾树斜眼看过来，“那之前什么？”
初云最后也没提乌秋的名字，她的直觉告诉她尾树并不很乐意总从她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已经过去几年了，对于唯一在武道馆里长住过的少年，初云当然是心心念念希望他有一天还能回来，给她讲很多很多外面儿的故事，还有很多尾树说不出来的知识。初云忿忿不平的偷偷瞪了一眼尾树，嘀嘀咕咕说，“哼，我才不要一直跟一无所有、百无一用的粗鲁穷鬼一起过！”
“你再说一遍？”尾树拉长了尾音，一脚踩在小板凳上，俯视着初云，一只手叉腰，一只手盖在她头顶上假装温和的摸摸，鼻孔喷气，“你刚才说谁穷鬼来着？”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初云抓下来尾树的手使劲儿咬一口，然后一扭身钻出去跑了。
“操你跑啊，待会儿还不是他吗要回来洗澡！”

初云对第一次自己洗澡、已经长成了真正的大人的骄傲还没过去多久，还没带着她最喜欢的那只鞠花姐的簪子光彩亮丽的像小孔雀一样在街上假装路过的炫耀着晃荡多久，追债的就再一次上门了。
“快快，”尾树熟练地掩上门，拿出包袱把日常用品塞进去，自己背个大的，初云背个小的，然后从后墙上要翻出去。刚从墙头露了个头，就听见下面喊，“在这儿！！！果然要从这儿跑！！”尾树一把薅住利索熟练的往上窜的初云，小声说，“先去远清家。”这下初云爬的更加熟练了。俩人翻过远清家的墙头落了地，正碰上远清回来，打了个照面，远清刚要开口就被尾树捂住了嘴，“追债的。”远清翻着白眼点了点头，尾树这才松开。
把初云关到一个屋子里去玩儿，远清和尾树在另一个屋子里开始严肃的对话。
远清一边儿把采来的草药分门别类放好，一边儿叹口气，问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的尾树，“你还真是习惯了躲债啊。”
“那可不，多少次了再不习惯。”
“且不说你总躲就算了，不能每次都捎上初云吧，初云也大了，还是个女孩子不能这么一直跟着你躲债呀。而且她将来还得嫁人呢，这你馆里老这样，不说怪不得找不到学生，初云也不安生啊。小的时候还好，大了就不行了，你也得为初云考虑考虑。”
“嫁个屁，那种粗鲁的毛丫头谁也不要。你以为我之前卖初云骗人定亲的钱都是怎么骗来的，要真是人家愿意要初云，那之后被我坑了钱还不得追着我跑。”尾树咧着嘴、嘿嘿一笑，“我教好了初云，让她去人家家里就跟在家一样随便，该他妈怎么玩儿怎么玩儿。结果过两天都给我退回来了！这一旦退回来了，定亲的钱我就直接吞了，又不可能还回去，嘿白赚了好几家！”尾树高兴地一拍大腿，自己美滋滋的笑。
远清恨不得把带毒的种子直接戳他嘴里去，“有你这么坑初云的嘛。你教成这样怎么嫁啊，眼瞅着再过几年就到年纪了。”
“嫁个棒槌！我好不容易养大了还白送给人啊。”尾树转转眼珠子，“嫁也行，钱得先给够了。”远清把植物茎上的叶子捋脱落了，没好气儿的说，“你也不是没收学生，武道馆虽然不如以前红火，还是有生源的，你还卖初云坑了那么多钱，平时也没见你花，钱都去哪儿了？！这都几年了怎么还有要债的？！”
“切，爷买酒喝了呗，有什么稀奇的。”尾树无所谓的说。
远清突然一笑，凑过来，压低声音，装作不经意的提到，“哎，武道馆里以前不是来过一个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少年吗？还有没有联系？要不然管他要一些，他在你馆里住了那么久，付一些费用也是应该的。”他想，少主你可别怪我，反正你平时也是花去给漂亮小伙子，不如接济别人点儿当是行善积德了。
尾树听了远清的话，脸色不大好，张嘴就说，“谁要管丫要钱。操他妈的那个家伙，还想把我的小初云抢走，老子死也不要丫的钱！”
说者无心，听着留意，远清听了这话，心里一动。尾树还在拍着桌子说，“就算真把初云给他了，那我也不能要钱，那不就真成了卖了吗！爷从来不坑蒙拐骗，挣钱都靠的是自己的智慧和天下第一的剑术，都靠的是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勤劳和汗水！”
“别扯了。”远清按住尾树拍桌子的手，“你什么时候靠自己的勤劳汗水了，菜园子是人家初云他们种的，饭后来也都是初云做的，连洗衣服你都老推给初云！人还得抽空练剑！”
尾树脖子一梗，“我那是培养她！”忽然隔壁轰隆一声巨响，尾树和远清都愣了一下——那正是武道馆传来的声音。
追债归追债，以往也有来追债的但是都是没人就蹲门口骂一阵子，躲过去了也就没事儿。现在这声巨响是个什么情况？！尾树皱着眉，抓起剑就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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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写三千字真他妈累，爷要休养半年

初云

洗澡什么玩意儿的你丫经过我同意了吗！！！！！！！！！！！

凌墨

就会欺负小初云的尾树。

尾树

第八章（下）


尾树一出门就看到不远处初云扒着门框往外探头探脑的看。她瞅见尾树兴高采烈的要跑出来和尾树一起走。初云刚扑过来，尾树就斜瞥了一眼，“回去呆着去。”
“不要，我也要去！”
“别他妈叫我说第二遍！”尾树皱着眉吼了一声，初云这才扁着嘴缩回屋子关上门。
尾树出门回武道馆查看。那声巨响消失后，开始了杂七杂八的摔东西的声音。尾树拐到自家大门口的时候，里面已经折腾的差不多了。
“嘛，看来是玩儿真的了。”尾树转身走到街对面儿的花酒馆，吊儿郎当的斜倚着柜台，瞅着被砸开的武道馆大门，“鞠花麻利儿给爷来壶酒啊！”
鞠花婷婷袅袅的移过来，递了一碗，“哎呦破门砸东西还是头一次呢。你也不去拦拦哪~”
尾树接过来酒碗喝了一口，“啧，又掺水。”他一抹嘴，“我这瘦弱无力的小身子骨儿哪儿斗得过这一大帮，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而且桌椅什么的都结实得很，他们也就砸砸出出气儿而已，其实没啥破坏性。”他一仰脖把剩下半碗也倒进嘴里，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哎呦我操！我想起来了，初云最喜欢的那个小藤凳我没加固过，那他妈还齁贵的呢，买的时候心疼老子半天！”
鞠花掩嘴笑着问，“初云最喜欢的凳子摔了你可要烦上一阵子了。”
听鞠花这么一说，尾树想到万一摔坏了，初云肯定整天气咻咻的跟在他屁股后面要他赔新凳子，想想头都大了。他没好气儿的把碗朝鞠花推过去，“再来一碗，敢掺水我连上个月的酒钱也不还了！”
鞠花倒不恼，“你要是娶了我呀……这辈子喝酒都不用花钱。”说完冲他嫣然一笑。尾树赶紧转过脑袋去，假装专注的盯着自己被砸破的大门，思索着回头要债的走了怎么修补修补，一边儿喝酒一边儿非常有耐心地等着这帮要债的打砸抢完了之后自己走人。
正琢磨着上次没劈完的柴堆里有块儿大点儿的材料可以填到大门上的窟窿里，尾树就听见自己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男人们的大笑声，接着就是一声熟悉的恼羞成怒的娇叱，“呔！你们这些贼人还敢贱笑，速速来吃老娘一剑！”
尾树第一反应是，“我操小秋都给初云讲了什么没谱儿故事啊！这话他妈绝壁不是我教的啊！难道不是应该一边喊‘大爷饶命’一边偷偷背后戳冷剑吗！”尾树一边急匆匆的把剩下的酒灌进喉咙里一边抓上剑，嘀咕着，“麻痹死丫头就他妈会惹事儿！缺心眼儿吧这家伙！远清也他妈不给我看住喽操！”
尾树一气跑到后院儿，果然看见了初云站在平时从远清家翻墙跳下来的地方。旁边儿围了一圈儿男人，此刻都回头看他，有个头目似的转出来朝尾树走过来。没人再关注初云了，所有人都紧张的转过来面对尾树，这正好被她逮了个空，举起剑就朝最近的拿棍子对着她的人劈去，尾树只来得及喊了一嗓子，“哎别！”，初云的剑已经落下了——尾树不得不称赞一声在她人生中第一次实战里这个挥剑的姿势还是保持的比较标准——亏是那个人躲得快，大腿上还是被来了那么一下子，血直接从一长道的伤口里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受伤的男人似乎不相信一个10岁小丫头能干出这事儿，惊讶的看着还拿着短剑的初云，尾树一跺脚，“快他妈包扎啊！愣个屁啊！”然后扯着嗓子往墙对面儿喊，“远清——远清——来点儿伤药！”
这时其他追债的几个近的都朝初云围了过去，但是一时也不敢动。另一边儿受了伤的一个劲儿骂娘，看着马上乱作一团的现场，尾树深深地叹了口气，脑袋简直大了不止一圈儿。本来只要等着对方走了回来收拾收拾、修修补补就可以的事儿，这下不好收场了。他愤怒的冲初云骂道，“叫你丫待屋里你他妈不听！屁事儿不会还跑出来瞎他妈捣乱！皮痒欠抽了直说，待会儿就去收拾你个废物！这儿他妈没你事儿，怎么来的怎么给老子滚回去！”他气势汹汹的过去要拽初云走，没想到初云使劲儿甩开他。
她眼睛一红，眼泪就开始在眼圈里晃荡，尾树刚想说什么，初云把剑一丢，张开嘴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抽着气儿的吼，“呜呜呜呜哇哇……家里……呜哇……都、都坏了……呜呜……你也不、不管……呜呜呜只能……我管……呜呜……尾树是、是大、呜呜、大混蛋！呜呜呜菜园子都……白种了呜呜呜呜。”尾树这才看见挨着后院的菜园子都被踩烂了，搭起来的架子也东倒西歪的。
初云还在嚎啕大哭，她一边抹着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的眼泪，一边自顾自的走到头目面前。头目那个男人不知该作何反应，眼看着初云把手伸到衣服里费劲儿的摸索着，“钱……这是、是我、呜呜呜呜呜、我偷偷攒的……给你钱……呜呜呜呜呜别再来、来我家了……呜呜呜……” 她哭得更厉害了，终于摸出来两枚硬币攥在手里，胳膊努力往上伸举高到小头目的鼻子底下，尖声叫道，“呜呜……不要再来了……走开啊呜呜呜哇！”她抓着硬币使劲儿摁到他身上，那头目也没去接。初云一松手，那两枚硬币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尾树觉得这两声“叮、叮”是他听过的最疼的声音。
我到底在干什么？尾树忍不住攥起拳头。我曾经坚定地认为剑是为了保护而存在的——如今我手里握着剑，却什么也没有做到。想要证明师父的话是错的，最终却走上了他所说的路。原来当我放弃自己、放弃剑术的时候，放弃的不止这两样……还有更多不想放弃的东西也被遗忘了。
“出去。”他说，“改天我会跟你们的委托人说。现在都他妈给老子滚。”他用拇指把剑柄推起来。
小头目考虑了一下，招了招手带人走了。那个腿上受了伤的一瘸一拐的走了，还回头冲初云脚下吐了口唾沫。尾树喊了一声，“远清。”后者应了一声走过来，“怎么了？”尾树“唰”的把那人左腿也来了一剑，那人“嗷”一声，血哗的一下涌出来。
尾树指了指，“给这傻【哔——】包个扎。”
远清翻了个白眼，打开了药箱。尾树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嘛，果然对称比较好看。你再敢说话，”那人赶紧闭上嘴，“削了你的嘴炖汤。操你们老大都没吭声，你装个JB屌。真屌冲我来啊，对个只会哭的小丫头耍个屁威风。”他瞥了一眼小头目，“之前让你耍威风，差不多就他妈得了，别蹬鼻子上脸。欠债嘛，谁没欠过点儿钱，爷到现在都活蹦乱跳的靠的就是不要脸不还钱！”尾树大拇指擦过鼻子，左右扭着脖子发出“喀拉”的声音，咧着嘴，“嘿，尤其是靠不要脸！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怎么，你想试试这剑好不好用你就上，来一个爷砍一个，来俩爷多埋一个！”

人都走了之后，初云还坐在地上抽泣。远清拍拍尾树的肩，两个人往出走了走。
远清说，“师兄，恕我多嘴，还是之前那个话。我并不相信你都把钱喝酒去了，你就把钱还了吧，一是省心二是安全。之前就跟你说，追债的老来蹲你，你是无所谓，可初云不行，她没你这么皮糙肉厚。何况这次都不是蹲你了，破门打砸抢还是挺严重的，你看把初云吓的。”
尾树在心里嘀咕，“要不是她中途跑出来添事儿，本来也没这么麻烦。”他不耐烦的对回答远清，“知道了知道了。”唉，尾树忧郁的想，本来想反正这么久没还了也不怕再拖拖，还说偷偷攒把太刀出来，这下看来是没戏了。
远清拍拍尾树的肩，冲里面努了努嘴，然后先走了。
尾树挠挠头，转身往回走，走到初云面前，粗声粗气的说，“起来！不准哭！像什么话！”
他以为初云会大声反驳她，结果她只是默默的站了起来，抹了抹脸，倔强的撅着嘴深吸气想把呜咽也吞回去。她瞪了尾树一眼，跑到菜园子旁边，心疼的摸摸自己的被摔变形藤凳子——原来是家里最精美的一件家具了，现在崴腿儿、沾了泥巴的，藤条断了一半，她又看看已经七扭八歪倒一地的架子——这是当年尾树搭起来给她和乌秋捉迷藏用的，一下没忍住，两行泪又哗的下来了。但她什么话都没说，她一边默默地掉眼泪，一边蹲下来检查藤凳子，费力的想把抽出来还没断的藤条塞回去。
夕阳残光照在破损的武道馆大门、大堂散落的武器架和踢的乱七八糟的剑、鞭子、木刀上，又把同样的凄凉照在了蹲了抱着藤凳子哭的初云身上，以及后院一地凌乱上。
尾树感觉到两件事儿：一是自己的无所作为；二是初云可能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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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写越渣越愉快=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