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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星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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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17 19:4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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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K.5
新年过后，尼恩格兰乐队接到了一个好消息：此前寄了试音带的唱片公司终于有了回音，双方电话交谈后约定，两周后由制作人前来RedDragon现场观看演出，以此作为是否签约的最后评估。为此，乐队全员开始了特训。为了帮助他们保持良好的状态，洛克斯跟谢利耶商量后调整了乐队演出的时间。尼恩格兰即将出道的消息不知为何在粉丝间不胫而走，引来了更多来闻风而至的歌迷，尽管演出场次减少了，特意前来观看的客人反而比以前还多。
距离制作人来访的日期还有三天。
奈瑟放开话筒，一只手按在胸前，轻轻吁出一口气。尽管这首歌她已经练得十分娴熟，但仍然觉得每一次演唱都有新的挑战。有时来自自己的领悟，有时来自伙伴的惊喜，也有时……
她微微摇头，将方才感受到的微妙异样感挥去。无论是谁都会有状态起伏，经常由不得自己控制，这种时候身为同伴的人配合帮助才是最关键的——至少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她的乐队伙伴比她年长，也比她经验丰富，会知道怎么调整自己的状态。
想通这一点，奈瑟释然地睁开眼。在对面旁听的洛克斯正毫无保留地鼓着掌，两眼闪闪发光：“奈瑟小姐，连我也想不到你能把这首歌诠释到这种程度……我敢断言，再也不会有人比你唱得更好，这首歌已经完全属于你了！”
“你说得太夸张啦……”收到如此盛誉，虽然知道洛克斯在音乐领域上有着与其个性不符的夸张习惯，奈瑟还是有些脸红。
“有吗？我现在都有些后悔没能把奈瑟小姐每一次演唱的版本收集起来。或者说现在开始收集也来得及？”
“再说就不理你了哦。”
“对、对不起。”
“别欺负他嘛，奈瑟。”海涅闭起一只眼，心中为洛克斯默哀一把。都说了这种攻略方式是错误的了……
一天的练习结束，几人走出地下练习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昏黄的街灯一盏盏亮起，为疲倦的行人照亮回家的路。因为方向不同，海涅与其他人走到路口就分手了。他背着吉他盒，正低着头晃晃悠悠往住处走去，突然有人从后面拉住他：
“海……”
“哇！”
“——痛！”
那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海涅先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快速转身，笨重的吉他盒一下子扫到了对方。
“好痛……”洛克斯捂着被扫到的半边额头，郁闷地说，“海涅先生你做什么？”
“呃，不好意思。”海涅有些歉意地看着他，“谁让你站我后面。眼睛没事吧？”
“没事。”
“是喔。”海涅看着他放下手，虽然额头上还隐约有点红痕，但似乎确实没受伤，便放宽了心，“你怎么在这里？”平时的话，除非奈瑟拒绝，否则洛克斯都会送她回学校，他以为今天也不例外。
“有点事情……海涅先生，能送我回RedDragon吗？”
“啊？但我今天没开车过来喔。”海涅暗叫不妙，想也不想便找理由拒绝，但洛克斯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
“没关系，这里也没多远，我们可以走回去。”
“……”
海涅暗暗啧了一声，知道自己躲不过，干脆大方地调转方向：“行，走吧。”
两人并行经过了两个闹区。大概是觉得人声噪杂的地方不适合说话，一直走到较为僻静的街道，洛克斯才突然停住脚步，开口道：“海涅先生，你的手怎么了？”
——喂喂，虽然我是很欣赏直率的人啦，但你小子也太不会拐弯抹角了啊！海涅在心中默默地腹诽。见他不回答，洛克斯继续说：“同样的几个音频繁失误怎么也不能说是状态问题吧？虽然海涅先生掩饰得很好，但骗不过我的耳朵。”
看见那双金色的眼睛带着不容辩驳的坚定直直注视着自己，海涅没来由的心头一悸，忍不住转过头，故作轻松地说：“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就这点小事而已嘛。是啦，我的手受了点小伤，但过两天就好了，用不着在意。”
“手能让我看看吗？”洛克斯的脸上写满了「我很在意」。
“……切。想看就看。”海涅不耐烦地伸出左手。
洛克斯轻轻握住那只手，另一只手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摸索。海涅的手指修长白皙，因为常年练吉他而覆上了一层薄薄的茧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乍看去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当洛克斯不经意按住指腹时，海涅眼里飞快闪过的痛楚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想了想，说：“我听谢利耶说，昨晚在RedDragon有喝醉的客人向奈瑟小姐发酒疯，被海涅先生教训了一顿。”
“好像有这么回事，我喝了酒记得不是很清楚。”
“听说那位客人缠着奈瑟小姐要她唱歌，被拒绝后就恼羞成怒地想用桌上的蜡烛点燃她的头发，幸好海涅先生眼疾手快拦住了，然后把人拖出去一顿好揍，对吗？”
“呃，大概吧。”
“但我不认为海涅先生会笨拙到因为揍人而把自己的手弄伤，所以结论只有一个：你在抢夺蜡烛的时候被烫伤了，是不是？”
“完全正确。”海涅举双手投降，“你可以去开侦探所了，洛克斯小弟。”
洛克斯皱起眉：“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海涅先生。演出日期已经迫在眉睫，你的手变成这样……”
“喂喂别说得好像我的手废了一样好吗？这点痛忍忍就好了，反正几天后才演出呢没事啦。”
海涅满不在乎的样子让洛克斯非常不满。他一把握住海涅受伤的手故意使力，看到对方猝不及防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才放松了力道：“什么没事？你这副样子可没有半点说服力。”
“那你想怎样！”海涅有些恼火了，用力抽回手瞪着他。
“改编曲。“洛克斯平静地说，“把会严重影响到的音节全部换掉。”
“……哈？”海涅先是一愣，紧接着挑了挑嘴角，“你才是在开玩笑吧，现在哪里来得及？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小孩子就别操心那么多，你的眼睛只要看着奈瑟就够了。”
“这种时候就把我当孩子吗？”洛克斯并不退让半步，依然盯着海涅，一字一句地说，“就算我是孩子好了，我也知道海涅先生这样耍帅逞强没有任何意义。制作人听过你们的试音带才决定来现场的。你打算就让人家听这样的现场？”
海涅一时语塞，过了半晌，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知道啦！”
“谢利耶？是我。今晚有些事情，我想去朋友家住一晚……伊斯雷？不是，是海涅先生……诶？……噢。”洛克斯放下电话，转向对海涅，“谢利耶不准我去，说有事就让你过去RedDragon。”
海涅无所谓地耸耸肩。
两人先在外面吃了晚餐，接着到海涅家拿了换洗衣服，开车回到RedDragon时，已经到了晚上八点。跟谢利耶匆匆打了个招呼后，海涅在洛克斯房间盘腿坐下，看他搬来矮桌和调音器，拿出《单方向情歌》的曲谱。
“总之，问题在这一节和这一节……这个音也不行了……”洛克斯拿着红笔飞快地圈出自己白天听到的失误部分，没有一处遗漏。海涅也露出了少见的专注神色，跟洛克斯认真地讨论起来。
时间悄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洛克斯突然省悟：“对了，这件事要告诉奈瑟小姐和文森先生才行。”
“等有了能用的版本再说。”海涅头也不抬，依然看着手上的曲谱。这段改起来影响太大了，如果只是降半音的话……
洛克斯点点头，手却伸过去盖住了海涅面前的曲谱。
“怎么了？”海涅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洛克斯指了指床边的闹钟：“十一点了。”
“然后？”
“该睡觉了。”
“哦……对。”海涅想起洛克斯一直是个不熬夜正常作息的乖小孩，于是跟洛克斯一起收拾好散落的谱曲，扯掉调音器电源。把东西都抱到隔壁休息室后，海涅正想继续，却被洛克斯阻止了。
“你睡我的房间就可以，我去谢利耶那边。”洛克斯一边说，一边把海涅推回自己的房间。
“给我等等。”海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是你把我叫过来赶工的吗？而且现在还这么早！”
“十一点哪里早了？”洛克斯反驳道，“如果不把你叫过来监督你休息的话，你一定会熬夜的吧？作息正常、充分的休息才能让身体保持良好的状态，伤才恢复得快！”
海涅一时无语。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被这个小鬼牵着鼻子走，脸色颇为不爽。但在洛克斯的坚持下，他只得抱着一肚子气爬上床。
到了凌晨两点多，谢利耶送走酒吧员工，锁门上楼，发现洛克斯竟然待在休息室，头戴耳机一边按着调音器一边在曲谱上写写划划。
“……洛克斯？你还不睡吗？”
洛克斯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轻声，走过来小声说：“再等会儿。”他看了看谢利耶的表情，露出一个微笑，“因为是我主动要帮忙的，总得派上点用场才行。”
“好吧。不要太晚哦。”
“我知道。晚安，谢利耶。”
第二天，海涅拿着已经全部改好的曲谱和样本，斜眼眺着正坐在身边的洛克斯。那双带着淡淡黑眼圈的金色眼睛此刻正透着几分紧张。他有些感动，又有些生气，忍不住嘟囔道：“真是的，一心一意想要耍帅的究竟是谁啊？”
“什么？”洛克斯没有听清楚，于是问道，“这个行不行？”
“……试一试才知道。”海涅勾起了嘴角，拿过自己的吉他。
洛克斯虽然并未系统地学习过电子乐的编曲，但他的音乐功底相当扎实，在RedDragon两年的耳濡目染，加上对尼恩格兰乐队的风格了如指掌，在原来的基础上作些针对性的调整对他来说并非难事。海涅试弹了一遍，发现手指果然轻松了许多，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乐队错失这样绝佳的机会。
三天后
RedDragon开门不久便人潮涌动，一部分是因为周末，另一部分原因则复杂得多：热烈的人群中除了尼恩格兰乐队的支持者，也有不少暖场歌手的歌迷。那位歌手是从某些途径获得内幕消息后，特地跟谢利耶商量今晚调来暖场的，从他本人到他的歌迷，都存了一点较劲的意思。尼恩格兰乐队的支持者们当然不会毫无察觉，早在等候酒吧开门前就发现对方来势汹汹，于是纷纷给同好打电话、发短信，调集更多的支持者来给偶像撑场面。
最终的结果，便是如今这样人员爆满的状态了。
海涅站在楼梯上，听着薄薄隔板另一侧挡不住的嘈杂声浪，立时打消了下去看看情形的念头——只怕刚一探头，就要被人潮淹没了。
“这也太夸张了点。”他咕哝了一句，一边往楼上走。
听到他这么说，洛克斯笑着接了话：“海涅先生也会紧张吗？如果能签约出道，要面对的歌迷可不止这么点。”
“谁紧张啦？”海涅两手叉在胸前，斜倚着墙壁露出一贯促狭的笑容，“我只是担心人这么多，等下我们把场子炒得太热，歌迷们会把RedDragon掀翻而已。”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见洛克斯丝毫不担心的样子，海涅挑了挑眉：“说起来你这几天一直都陪着我们，乐器行的打工没关系吗？”
“我辞职了。”洛克斯非常爽快地回答，“当然不是因为你们。”他补充说。
海涅一怔，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少年，却没在他那张年轻的面孔上发现任何愁绪的影子。脑海里念头千回百转，最终只是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就不多话了。”
洛克斯爽朗地笑了起来，“‘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要告诉我’——海涅先生以前不都会这样说吗？”
——这算是抬杠还是埋怨啊……海涅心想，说出口的话倒是真诚了几分：“你最近倒是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有吗？”
“该说是心情呢，还是心态哪里不同了……”
“那海涅先生觉得是好的变化，还是不好的呢？”洛克斯反问。
……谁知道啊！反正你对我讲话越来越不客气是真的！海涅突然失去了跟对方谈心的心情，双手插进裤袋，只扔下一句「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别问我」就往奈瑟他们所在的休息室去了。
洛克斯摇摇头，却并不生气。他把目光转向自己房间的方向，想起了两周前的圣诞夜，自己接到的那个电话。
那是兄弟俩睽违已久的，平心静气、没有误会的一次交谈。一开始虽然还是起了争执，但洛克斯没有像以往那样单方面地切断对话，法泽雷尔也没有像从前一样，总是认为自己最了解弟弟，理所当然地捆绑他的生活。他们避开了父母，只是聊了聊关于彼此的将来，关于即将到来的成年。
随着对话的深入，法泽雷尔察觉到自家兄弟跟少年时代相比已经有所改变了。那时的洛克斯嘴上说着要自己一个人生活，其实更多是向父母撒娇的意味；而现在，他已经开始认真、切实地寻找自己未来的立足之地了。欣慰之余，法泽雷尔给了他一个号码。
「为了有一天，你可以向那时已是世界知名演奏家的哥哥我坦然介绍自己，就从这里开始吧。在那之前我会忍耐的。」
……你就等着吧。哥哥。
楼下有人在叫着洛克斯的名字。他知道暖场表演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定了定神，走下楼梯。
随着旋律优美的前奏配合鼓点响起，酒吧内躁动的声音很快微弱下来。奈瑟握着麦克风，静静地站在舞台上。灯光在她头顶互相交汇，将一身薄绿色短裙的她映衬得格外俏丽。
台下的人纷纷屏住了呼吸，等着这个女孩开口，用歌声给予他们更多的惊喜，将他们彻底征服。
只能说出些不痛不痒的话
尽管嘲笑这样的我吧
是啊
就这样对我失望吧
不想看到那样的笑容
根本没有在笑啊
一直逞强也只坚持到拐过那个街角吧
来 别再低着头了
让落下的雪花治愈你吧
代替我 慢慢地 落下
想带你走遍整个世界
不管是谁的替身也好
呼唤我
叫我的名字吧
你骗不了我的
我可以看清你的全部心意
是啊
所以就算现在也无法彻底放弃
背靠背的我们
就算彼此碰触
最后也会分开 各自拐过那个街角
来 试着停下脚步
让落下的雪花治愈你吧
代替我 慢慢地 落下
一曲结束，现场先是安静了几秒，随后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瞬间掀起狂澜，淹没了整个RedDragon——
“尼恩格兰！”
“安可！安可！安可！”
“文森~~~~~~~~~~~~~~~~好帅啊~~~~~~~~~~”
“奈瑟！！你是最棒的！！”
“海涅！！！！嫁我！！！！！”
在狂热的的掌声与尖叫中，奈瑟放下话筒，向台下观众深深鞠躬，拭去额际的微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先是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乐队伙伴们。文森给了她一个赞赏的微笑，海涅则举起了大拇指。从他的眼神中，奈瑟读出了「我的手没问题喔再来一首也OK」的含义，不禁又笑了。然后她转回头，看向舞台一侧，那些一直毫不吝惜给予尼恩格兰支持与鼓励的人。
她不知道那个制作人此刻在哪里，是否对他们的表演满意。此刻她已经忘记了这些，只想下到舞台，回到那些人当中，向他们表达自己的谢意。
“很棒啊，奈瑟。我觉得你马上就要变成我们触摸不到的大人物喽。”伊斯雷还是一样，带着没心没肺的笑容说。
“虽然我不像洛克斯那么懂音乐，但也能听出来，这是你唱得最美的一次，奈瑟。”谢利耶依然那么温柔地说。
“奈瑟小姐……”
以往在她表演结束后会第一个迎上来，张嘴就一大串让人脸红的夸赞之词的洛克斯，这次却只是静静地站在谢利耶身后。然而他注视着她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清明，不带一丝一毫的窒碍。
“到现在我才明白，奈瑟小姐对我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他在喧闹的背景下轻声说，“因为跟你、跟大家相遇，我才明白自己生命中经历的那些事的意义。”
「谢谢你，奈瑟。」
周围的人声太大了，奈瑟没有听清洛克斯在说什么，只是从他口型中读懂了最后这一句话。
「应该我谢你才对。」她笑着，也做出口型，无声地给予了回答。
- 尾声 -
二月的某一天，冬季的寒意虽然尚未消退，但在这个暖阳照耀的日子里，万物仿佛也嗅到了一丝春天的气息。
尼恩格兰乐队在那次演出后顺利签约，按照公司制定的计划投入了紧密充实的培训中。虽然离正式发碟尚有不短的时日，但由于与唱片公司的合约，乐队已经不再适合在PUB等地方演出。
那之后，RedDragon也聘请了新的乐队，每日的生意依旧火爆。尽管不再在这里演出，乐队成员们在忙碌的间隙依然会时而回到这个最初、同时也留下了最多感触的起点，跟旧友聊上几句，或者点上一杯鸡尾酒，度过一段休闲而放松的时光。
接受了某位熟客的提议，谢利耶请人在RedDragon的一面墙壁上布置起了装饰照片墙。正好海涅这天过来，洛克斯便拿出以往拍下的尼恩格兰乐队的照片，邀请他一起挑选将要放进照片墙的几张。
“这张怎么样？”
“文森眼睛闭上了耶。”
“文森先生就算闭着眼睛也那么帅。”
“别讲那么不负责任的话啦。不过我懂你喔，这张奈瑟拍的可真美。我们上次拍宣传照时，摄影师也一直从这个角度拍。”
“虽然我认为奈瑟小姐哪个角度都好看，但听你这么一说还是很期待呢。不知什么时候能看到？”
“离出宣传还早，想看的话下次用手机偷拍了发你。”
“没关系吗？”
“没事、没事。”
作为在RedDragon第二支出道的乐队，尼恩格兰自然相当受欢迎。仅仅半年的演出时间，由RedDragon的员工和歌迷们、甚至是算不上粉丝的客人们拍下的照片数不胜数。在店里贴出征集照片的告示后，小山堆的照片立刻送到了谢利耶的眼前。尽管谢利耶和洛克斯以及其他员工一起花了不少时间筛选，却依然留下了厚厚一叠，几乎每一张都值得纪念，难以割舍。
海涅从铺满了照片的吧台前不经意地抬头。午后三时的RedDragon明亮整洁，阳光从吧台一侧的窗户投射进来，在地板上留下窗格的影子。不同于夜晚混杂着酒精与暧昧、慵懒迷人的一面，这一刻的RedDragon清爽利落，纯净分明，简直就像——
“海涅先生，你在发呆吗？”
洛克斯的声音让海涅把视线收回，落到此刻跟他说话的人身上。洛克斯前不久刚打理过头发，看起来比从前又精神了不少。辞去乐器行的打工后，他似乎找到了更有意义的工作。听谢利耶说他白天上班，晚上还报了课程，已经很少在店里帮忙了。
小鹰长大了要离巢了，老板一定很寂寞吧？海涅心底窃笑。他漫不经心地拨着照片，却翻到一张奈瑟的独照：她一手撩起前发，视线略微低垂，脸颊大约是微醉的缘故透着红晕，一丝惬意的微笑在唇角尚未消逝，露出了少有的风情。海涅挑了挑眉，随手递给了身边的人：“这张可不适合公开贴出去，送你做纪念怎么样。放进钱包里也没关系哦？”
洛克斯看了几秒钟，然后摇了摇头：“不用了。”
“为什么？”他的反应令海涅有些奇怪，“你不是喜欢奈瑟吗？”
“我不知道。”
“啊？”
海涅越发地诧异了。他想起两个人在圣诞之前的对话，心里打了个突——这家伙不会还在纠结那时的问题吧？！果不其然，他听到洛克斯说：“那之后我一直在思考，但也许就像海涅先生上次说的那样，我对奈瑟小姐并不是抱着恋爱的心情，只是把自己的愿望单方面地投射在她身上……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没想到自己半是挑衅半是捉弄的话居然真的影响到洛克斯，海涅不禁感受到了一丝沉重的压力。他沉默了一下，才有些讪讪地开口，“洛克斯，关于恋爱这件事，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同的，别人的经验也只能作为参考意见唷。你要问清自己的心才行。”
洛克斯点点头：“所以在我弄清自己的心情以前，我不想不负责任地宣称自己喜欢她，给她造成无谓的困扰。”
海涅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真是的，你太认真啦。”
“认真是我唯一的优点啊。”
“有没有听过，太过谦虚也是嚣张的表现，嗯？”海涅习惯性地抬手去揉那头软软的黑发，结果却被洛克斯用照片挡住。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继续挑选起照片。
“哦！这里有张我们俩的合照。”
“真的……什么时候拍到的。”
“看起来像在深情对望一样，真有意思……”海涅捏着照片还想继续品评一番，却被洛克斯一手抽走塞进落选的那一叠中，不禁觉得有些无趣，“为什么收走，很难得耶。”
“我可不是你们乐队的。”洛克斯递过来另一张照片，“既然要选合照的话……这张。”
海涅看了一眼便立刻拍板：“嗯！不错。”
那是一张拜托某位客人拍下的五人合照，细心的客人特意做了些许处理，呈现出来的是带着怀旧风味的美好情景。
——也是他们此生难忘的、最美好的时光。
- FIN -
*附录
歌词 ：Is' cube - 《僕を呼んで》
插图：He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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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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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与人数 5 | 携带金 +2400 |
剧情点 +60 |
存在感 +4 |
收起
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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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秘男子
| + 2400 |
+ 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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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励发放 |
 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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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治愈系 |
 谢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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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文森闭着眼睛也很帅！！ |
 伊斯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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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拍拍肩膀~ |
 莎菲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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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恭喜完结~ |
查看全部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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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15 10:26: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