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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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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14 23:3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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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I
阴影里，恶魔的双眼发出不详的红光。
“居然让我在威尼斯遇到你，该说是我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
萨麦尔从阴影中走出来，微弱的月光照亮了他的侧影。“自从巴黎一别，五年了，我可是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他撩起了自己的额发，露出那条疤痕。“区区一个卑微的人类，竟然差点害我死掉，我可是特意留下这条疤痕作为纪念……杜兰……”萨麦尔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你可还记得我？”
“放了那个孩子。”杜兰并没有搭腔，而是将视线投向了对方身后的石柱。那上面绑了一条不显眼的黑色绳索，绳索的末端悬挂着可怜的艾尔贝雷希特。
在听到杜兰的声音后，被绑架的金发青年努力发出“呜呜”的声音。他被封住了嘴，整个人如同蚕茧一般被纯黑色的绳索死死捆住，只露出头和脚，悬吊在钟楼的外面。圣马可钟楼的观景台距离地面足有几十米高，从这个位置看下去，原本平整洁净的地面也变得恐怖起来。
“可以，等我杀死你以后。”
“恶魔的承诺无法信任。”
“这个就不是你所需要担心的事情了。”萨麦尔轻松地看着杜兰，“你喜欢怎样的死法？被扼住喉咙窒息死掉，被撕成碎块，还是被扔到石墙上撞死？”他的得意根据很充分，就在两个人对话的短短时间里，阴影仿佛拥有了自己生命一般，蠕动着伸出一条条触手，沿着地面无声地爬向杜兰，缠住了他的脚踝，继而蔓延上去。当杜兰发觉不对低头时，阴影已经如绳索般牢固地绑缚住了他。杜兰试着想要挣开阴影的束缚，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
“排名第一的星士？不过徒有虚名罢了。你的名声和实力不成正比，真是浪费了我之前的准备。”
萨麦尔走近杜兰，手中把玩着匕首，露出残忍的笑容。
“我有了更好的主意，把你漂亮的脑袋割下来，扔到广场的正中央，会使今年的狂欢节变得更加令人难忘。”
冰冷的刀锋抵在了杜兰的脸颊上。恶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两分半，比起那个金头发的蠢货，你是更有价值的祭品。”
杜兰依旧保持着冰冷的眼神盯着他。
******
雪夏紧张地在圣马可广场的入口等待。她努力踮起脚尖想看见钟楼上是否有人，但却发现自己的努力毫无作用。
要是能有望远镜就好了……希特真的在那里吗？杜兰能把希特安全地救出来吗……？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请一定保佑这两个人，只要他们能够平安归来就好……
雪夏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并没有过去多久，雪夏便听到头顶传来衣袂破空的声音。
少女惊而抬头，看到莱茵从天而降。“哟~！”对方带着极度放松的表情冲少女打了个招呼。尽管现在已经是夜里，莱茵却毫不在意地戴着墨镜。“杜兰果然把你给扔这里了，真像他的作风。想换个更好的位置观看吗？我可以带你去近点的地方。对了，听说十二点整会在河面上燃放焰火，虽然快到时间了，但应该还来得及寻找到一个观看的好位置。”
“杜兰先生已经去了钟楼……”蓝发少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窝火感，“你不去帮他，在这里跟我聊天，合适吗？”
莱茵挑了挑眉，“你倒是挺关心杜兰的，等他回来我一定会让他感谢你。至于帮助——他可不需要。”
“可是——！”雪夏想怒吼：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可以这样地置身于事外！但这样的企图在她刚刚气势十足地吼出一个单词后即宣告失败——莱茵用修长的手指按在她的唇边，露出带着些邪气的笑容。“Shhhhh——”
这样一个简单而充满暧昧的动作让雪夏“腾”地红了整张面孔。
“因为你不熟悉杜兰，不了解他，所以我原谅你小看了他的能力，我漂亮的小鸟。尽管这个家伙有点喜欢冒险，但谁都别想轻易地干掉他。”
这时，手机铃声从莱茵的衣袋里响起。莱茵拿出手机随意看了一眼号码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是逐风者……已经都拆除了吗？干得好，那些警察总算还有点用处……不，不用联络星使了，他正在忙……就这样。”
非常简短的通话，让雪夏一头雾水。
莱茵并没有想要为雪夏解说的意图，而是按住了左耳上的什么东西，对着空气说：“炸弹全数拆除，抓紧时间干掉那个家伙，完毕。”
直到莱茵把手拿开，雪夏才注意到他的左耳上挂了一个龙形的黑色耳饰。
“你在看这个吗？”莱茵指了指自己的左耳，“这个是通话器，杜兰也有。”
“究竟……发生了什么……？”
雪夏意识到，似乎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悄悄地在发生。
******
刀刃在杜兰的脸上轻微地滑动了一下，割出细小的伤口，一两秒钟过后，血珠缓慢地渗了出来，给白皙的皮肤染上一抹艳色。
萨麦尔收回匕首，带着得意而残忍的笑容舔舐掉了上面的血迹。“你的血味道不错。的确是优质的祭品。”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杜兰突然开口，“口口声声说要把我当做狂欢节的祭品，你想在狂欢节上做什么？”
“死人没有资格知道答案。”恶魔回答。他将匕首缓慢下移到杜兰的心口处，“到死后的世界去探寻这个问题吧！”
“很遗憾，我还不打算那么快死去。”杜兰抓住了恶魔的手腕，阻止匕首进一步地伤害自己。
“什么？！”
令人吃惊不已的转折。原本牢固地束缚住杜兰身体的阴影仿佛被严重惊吓到一般，在杜兰挣开束缚的同时化为乌有。杜兰以轻巧的手法夺下萨麦尔手里的武器，形势立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还在指望你之前在威尼斯的各个角落里隐秘安放的炸弹的话，我必须遗憾地告诉你，就在刚才，最后一个也被拆除掉了。”
在听到这话后，萨麦尔的脸色变了。杜兰已经挥动匕首攻击过来，速度快如闪电。匕首在月光的映照下，划出一道白亮的光，终点是恶魔的颈动脉。死亡的威胁令萨麦尔的瞳孔急剧收缩。
再无知的恶魔也知道，与星士近身搏斗，从来不是什么好主意。
急速后仰躲避攻击的同时，萨麦尔短暂地吟唱了一个音节，在那音节出口之后，一直被挂在钟楼上的艾尔贝雷希特突然发现自己悬停在了空中，紧接着，急速下坠。
午夜十二点。
伴随着升空的声音，威尼斯的夜空被炫目的烟花点缀起来。
艾尔贝雷希特下坠时发出的惨叫声被掩盖在夜幕里。
杜兰在听到萨麦尔发生的一瞬间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当机立断地抛弃了与萨麦尔的缠斗，扑向了艾尔贝雷希特被悬挂的方向。然而在他来得及触摸到青年之前，与之前束缚杜兰同质的黑色绳索已经烟消云散。
杜兰毫不犹豫地跃身扑了下去。他在半空中够到了那青年的衣服，用一只手拉住他，另一只手紧握着匕首，用力插向钟楼橙红色的墙壁上。
匕首的刀刃与石块的摩擦爆发出一溜火星，在墙壁上划出深刻的痕迹，那声音刺耳到极点。
糟糕的是，这并不能让两个人的下坠速度缓慢多少。更糟糕的是，什么东西从空中被扔向正在坠落的两个人。
优秀的动态视力让星士能够第一时间看清楚那东西的真面目。杜兰的脸色微变，在空中变换了姿势，将艾尔贝雷希特牢固地拦进进怀抱里。
正在致力于撩拨雪夏怒气的莱茵突然间停下来，没有事先征兆地奔向钟楼，那速度快到极点，仿佛能够看到他在空气中留下残影。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数秒内。
轰隆——！
杜兰和艾尔贝雷希特下坠的方向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直径数米的火团瞬间点亮了圣马可广场的夜空。
雪夏在看到爆炸的一刻，双腿发软，跌坐到冷硬的石板路上。
“希特……杜兰……”
“去死吧星士！”萨麦尔的面孔上失去了英俊，被残忍的表情占满。他在钟楼上俯视着爆炸的火团，狂放地大笑着。
然而他的大笑并没能持续很久……
周身笼罩着银色光晕的身影从火团中冲天飞起。
即将冲到钟楼边上的莱茵放慢了脚步。
尽管衣物被炸得破碎，杜兰本人看起来却毫发无伤，甚至之前脸上被割破的伤口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双手各执一柄短剑，以普通人难以捕捉到的速度冲向萨麦尔。
——一切的终结。
莱茵安心地走向入口，乘坐同一架电梯登上了圣马可钟楼。杜兰已经收剑入鞘。地上倒着的，是萨麦尔的尸体。
“还好吗？”莱茵摘掉了墨镜，冰蓝色的双眼里流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大概……需要你扶一下。”杜兰将重量完全压在莱茵身上，深深地叹气。“现场不太好收拾。”
“这种事情交给专人去善后就好。”
当杜兰和莱茵从钟楼里走出来时，看到的是抱着金发青年哭泣的雪夏，和尽管灰头土脸，却仍然努力想要安慰少女的艾尔贝雷希特。
“真是糟糕的假期体验。”莱茵小声说。
杜兰对他微笑：“狂欢节快乐。”
焰火在头顶绽放。
【尾声】
艾尔贝雷希特因为轻度灼伤和关节扭伤被送往医院治疗。雪夏把自己剩余的几天假期都花在照顾他上。
“这次威尼斯之行，我会铭记终生。”雪夏对来访的杜兰和莱茵说，“通过这次的教训，我决定回国以后就去报名参加格斗培训班。我也想要拥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那么你呢？”莱茵转向被医生严格勒令禁止下床行动的艾尔贝雷希特，“你准备回国以后做什么？”
金发的青年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我……大概得补很多课……其实我的假期早就结束了。”
莱茵放纵地笑出声。
“恭喜你，少年，世界上又多了一个打不过自己女朋友的人。”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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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12 23:02: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