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祭——逝去的和遗忘的（上）

约瑟夫·温琴 · 发表于 2013-6-22 21:02:49

本帖最后由约瑟夫·温琴于 2013-6-23 09:43 编辑

女神祭——逝去的和遗忘的

　　早在叛逆的青春期还未完全把约瑟夫从一个毫无宗教概念的懵懂少年腐蚀成一个具有典型悲观主义被迫害妄想症的青年之前，他曾经天真的问过父亲：既然女神从未以人类的形态降临过人间，那我们怎么能确定她的性别呢？老查尔斯用颤抖的手指摘下眼镜沉思了半晌，最后用一句让约瑟夫不明所以又无从反驳的话结束了这次原本可以持续两天两夜的探讨。（现在想来如果当时这句话正好被人听去那温琴家——包括远在夏维朗的姐姐——大概不出两天就得全部被宗正省的法祭从大陆抹杀掉。）

　　父亲的智慧在约瑟夫看来简直如同斯捷德塔山的泣雪峰一样高不可攀，即使当他在聚集了全大陆最优秀魔导士的皇家直属魔导机构工作了七年之后这份敬仰也从未有过半分退色。

　　至今约瑟夫还清楚的记得父亲在世时，每年的四月十日他总会带着自己前往晓光的教堂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静静的在那里坐一个上午。父亲并不信奉女神，他从不向女神祈祷，也没有聆听过司祭的布道，只是在经过布施箱的时候偶尔会向里面投入几个银币。这个传统从约瑟夫记事起就一直持续着，即便在弥留之际老查尔斯也不忘嘱咐约瑟夫替他继续这么做下去但却从未向他解释过原因。

　　关于女神祭的另一个记忆同样源于老查尔斯•温琴爵士。每年，当父子二人结束了教堂的静坐之后老查尔斯就会开始着手举办一年一度的晚宴。晚宴的主要来宾都是一些从事各种研究工作的学者，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与父亲过从甚密的老友。
父亲总会高举酒杯发表祝酒词，他的祝酒词常常以“作为大陆上唯一一个拥有完整议会体系和虹吸式咖啡壶的种族中卑微的一份子。”作为开场，然后辅以几个暗含着大量理魔法名词的双关语来讽刺时事政治，并且只有认真读完过整本《经典弦力学术式》并且无比强烈的信奉着激进主义原则的人才能明白的笑话。很难想象，当在场的所有人笑的前仰后合时年幼的约瑟夫内心究竟是什么想法。

　　等到了足以看完整本《经典弦力学术式》而不至于奔溃的年龄。约瑟夫才渐渐开始理解那些笑话中所蕴含的尖锐观点。于是他又一次不知好歹的向父亲请教那些笑话的含义。老查尔斯再一次用颤抖的手指摘下眼镜，这一次他实实在在的打量了约瑟夫有五分钟。接着他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起了一些让约瑟夫不知所云的东西。

　　“贤者为了击败恶魔而创造了理魔法。女神为了终结航路战争而创造了星魔法。但无论是贤者还是女神，他们所带来的都是同一样东西。”他顿了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约瑟夫。约瑟夫不做声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他继续说道：“这种东西比理魔法更强大，比星魔法更纯粹。他潜藏在每个人的心底。我们把他叫做信念。正是信念激发了人类的潜能，让人类能够抵抗那些看似无可战胜的敌人和困难。”查尔斯的语速平缓，声调平和仿佛是一个诉说着故事的老者。

　　“如果有一天，人类最终沦落到了毁灭的境地，那一定不会是因为魔物的袭击或是洪水地震的威胁。而是因为潜藏在我们内心的贪婪和自负吞噬取代了我们的信念。因为人类的本性是遗忘。看看吧，区区二十年的和平就能让我们把塔菲的灾难忘得一干二净。只有当危机真正降临到每个人头上时我们才会在圣灵的帮助下勉强拾起那遗忘已久信念。”

　　“我和那些人之所以高举酒杯用那些言不由衷的暗讽和嘲笑来调侃现实，为的就是提醒自己，现在所做的努力不是为了满足那些达官贵人的享乐，也不是为了在权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所有的努力和牺牲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让人们重拾蒙尘已久的信念，找回属于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