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奥提峰斯 于 2013-6-27 03:51 编辑
趁着夜色,奥提峰斯牵着马步行于温加河畔。时值春日,夜里的风,还是有点儿凉。他将马放开,任其在河岸上啃着青草的嫩芽。若不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还真想听完那场不错的音乐会。要说理由,便是那附近不知是哪名妇人喷了味道浓烈的香水,那闻得越久便越发刺鼻的气味,实在是无法让人坚持到最后。于是趁夜还不算太深,少爷便策马来到河边,让那清新湿润的芳草气涤涤这呼吸道的干涩。
少爷随手捡起一颗扁平的小石子,向着河面一扔,噌噌噌噌石头在水面弹了几下落入河底。这份宁静,可真是怡情养神,见爱马啃着青草吃的正香,少爷干脆坐到了草地上。想起前阵子托迦蓝诺德家千金大小姐的福正式认识了雪夏小姐的事,心头还是那股清甜的感觉。脑袋里那一幅幅的画面,不管重复多少次,都是那么珍贵,她们让自己的世界变得更宽阔丰富。不知回想了多久,身后树丛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
循声望了过去,一个清瘦的身影窜出小树林,踉跄了几步就摔倒并滚了下来。这狼狈的身影,几次想站起来,却好像是受了什么伤一样总是不断的摔倒。见此,奥提峰斯站了起来,借着月色歪着头,仔细的辨认着这个身影,并走了过去。
“谁,谁在哪?!”黑影的声音显得有些焦虑。“别过来,别,别过来!”虽然是硬咬着牙让口气坚硬,却也不难听出那虚弱的气息,而且,这显然是个姑娘。
“别怕。”奥提峰斯声音放得平缓,心想着不要惊吓到对方。“我只是路过,请问,您需要帮助吗?”少爷尽量让自己继续表现的平和。
“走开!”那个姑娘显然有些不耐烦。“再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你!”说完这句饱含威胁的话语之后,见那姑娘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站稳了身子,但只有一条腿在用力,那另一条腿只不住的点着地面保持着平衡。
“小姐,您受伤了,别怕,我没有恶意的。”见对方警惕心这么强,少爷只好站在了原地平摊了双手。“小姐,您真的需要帮助,请相信我。”
就在这奥提峰斯还没放弃交涉的时候,最后那句“请相信我”却像是扎到了姑娘的痛脚,只见她拔出一柄银亮的短匕首直接向这边刺了过来。得知道,连一名巡城的骑士,想就这么直白的袭击过来,那对一身好功夫的奥提峰斯来说,都算是基本无威胁的,又更何况是一位虚弱的姑娘了。于是奥提峰斯毫无悬念的截下了匕首,而那姑娘却因这十分不成功的袭击而丧失了更多的体力,眼看就要顺势一头栽向地上。就在这时,那有力的胳膊伸了过来,将这女子揽到了臂弯。
“请别伤害我好吗?”她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那眼眸中跳动着祈求的神色。“请不要……”姑娘的话顿了一下,正因那散去的云彩让明亮的圆月整个露了出来,对方那双清澈透蓝的眼睛和一抹温暖的微笑让她不知该怎么把话往下说了。
“小姐,您真别再乱动了。”奥提峰斯笑着说道,并毫无征求对方意见的将女人的身体抱了起来。“总之,别怕,您大概伤的有些严重,咱们去看看医生吧。”少爷边说着,边将姑娘扶上了那匹浅棕色的爱马。
说来有些奇怪,这爱马杰克好像是不怎么喜欢这正驮在自己背上的姑娘,马蹄原地踏了几下,很不情愿的昂了几下头。奥提峰斯紧握缰绳,轻拍着马腮,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杰克的情绪稳定下来。少爷这才飞身上马,向着离这儿不远的下城区行去。
“菲林医生,您在家吗?”少爷轻叩着木门,很明显,天色已晚,已经没什么诊所还开着门亮着灯了。“菲林,是我,奥提峰斯,请开门。”见还没人应答,他又加重了一些声音。
终于,听见了屋里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打开,一位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正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少爷一眼。这名被叫做菲林的绿头发姑娘,也算是奥提峰斯的旧识,二人渊源要说到好久以前。那个时候的奥提还是体弱多病的小家伙,菲林的祖父就是一名医生,他曾被请去给少爷诊病,虽然没起到决定性作用,但却因为他优良的品德,受到了卡瑞罗家主的赏识,后来只要是家中下人有个头疼脑热需要看医生时,卡瑞罗老爷便总是会想到菲林的祖父,久而久之,奥提峰斯与大他几岁的菲林也便相识了。因几年前的一次意外,这名医德高尚的老医生告别了人世。于是好心的少爷便资助了无依无靠的菲林,让她继续守住那间下城区的小诊所。与祖父不同,菲林更擅长医治跌打伤,所以日子一久,她这里接待的病号,就多半都是佣兵旅行者了。也正是为此少爷才将那还不知姓名的小姐带到了这里。
“抱歉菲林,这么晚打搅你。”奥提峰斯简单行了个礼,接着指着马背说道。“这位姑娘,大概是受了些伤,已经没法走动了。”
“呵?少爷您,大半夜捡了谁家的小姐啊?”菲林边有点儿讥讽的说笑着,边将头发挽起盘在脑后。“先带进来吧。”
“啊……嗯。”说着,奥提峰斯把马上的姑娘抱了下来进了屋。
借着灯光才发现,这姑娘一头红色的短发,并没怎么打理,脸上有些雀斑,但脸色就还是惨白惨白的。虽不是秀色可餐,但也还有几分俊俏。少爷把她放到病床上之后就关切的站在一旁,而菲林准备了片刻,戴上眼镜,走到了床边。
“奥提,怎么?帮我把她脱个精光?”菲林医生瞟了少爷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咳……那,我这就出去,我就等在客厅。”才发觉自己碍事的奥提有点尴尬的走出了房门,“啊,菲林,有喝的吗?”到门口时,他又回头张望了一下。
“只有甜酒和烈酒,也还有点儿吃的,您就自理吧,不过……”话说了一半,菲林转过头来,将眼镜往下拨了下,微笑着盯了少爷一眼。
“哈哈,没关系,到时如数奉还。”少爷苦笑了一下,就转头离开了菲林的工作室。他有些无奈的问着自己,为什么只要是相识了一阵的姑娘,就都会变得有些爱欺负人,难道这是错觉?呵呵,大概吧……
到了外屋,一下子就发现了酒瓶,于是他拎起一瓶甜酒,找了只干净杯子倒了满满一杯并一饮而下。这寻常人家没有冰窖,按说把甜酒冰一冰是最好,但这个季节的自然温度倒也还能接受。看着屋内简单陈旧的摆设,少爷的心里生了些许厌烦,甚至好几次都想起身收拾收拾那些放的有些杂乱的物品,但实在是不想干这些活儿,于是索性品着酒放自己去了思想界。
这未知姓名的女孩儿,看上去比自己要年轻些,回想刚才在河边,借着月光,能看出姑娘眼中射出的一丝凶狠,再看了衣着打扮和说话口气,多半儿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往好了想是佣兵,往不好处想,搞不好是盗贼或者杀手什么的。但从她笨拙的言语来看,倒也不太像大奸大恶之辈。也罢,看情形,这女子今晚是得好好睡一觉了,到了天亮,菲林这里糙汉武夫不少光顾,也倒不怕她使什么手段。再者说,菲林本身也不好惹,暴力起来还真是有些让人头疼。就算退一万步,大不了,明天喊几个家丁壮汉过来护卫一下诊所就是。
就这样,少爷一会儿思考,一会儿迷糊一会儿又喝酒的,竟不知不觉的到了天色有点儿泛了鱼肚白的时间。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菲林终于走出了诊室,松了口气的说道。
“啊,辛苦了。那她没什么问题吧。”
“已经睡着了,受的不是致命伤,却也得休养几天。”,
听到这儿,奥提峰斯松了口气。简单解释了原由之后,二人决定这几日就暂时把这姑娘留在诊所。之后少爷就留下了一些钱,匆匆赶回了家里。
不知过了多久,红色短发的女子眨了眨眼皮醒了过来,刚想翻身下床的她却发现那剧痛还是让身子不太听使唤。在平躺下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的伤处已被包扎的完好。说起来那个晚上真是有些倒霉大了,本是无意的游荡,却让仇家逮了个正着,没几下子,自己就被揍的没了还手的余地。要不是使了些保命的手段,怕是免不了一死。但之后的记忆,就不是太清晰了。只记得有个爱管闲事的人,强行把自己带走,而那之后的事情就彻底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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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感觉怎么样?”听到动响,菲林推门进来问道。“小命儿是捡回来了,但别乱动。”
“唔,我这是在哪?”病床上的女子眨了眨红色的眼睛,对着面前这个素未谋面的绿发女人问道。“我睡了多久?”
“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傍晚了姑娘。”近前来的医生漫不经心的检查着伤者的状况。“你,认识奥提峰斯·卡瑞罗?”
“他是谁?从来没听过。”
“呵呵,好吧,看来这家伙又捡来了奇怪的东西。”听到红发姑娘这么说,菲林挂着一丝笑摇了摇头。“你的伤,休养几天就会好。不过你得感谢那个直肠子的家伙,要不是他送来的及时,恐怕……”
“够了!我知道你们医生只有这些说辞。”显然,姑娘不想闲聊下去了,她把头歪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医生看到这种情形,哼笑了一声,转头走出了房间。今天早些时候少爷倒是来过一趟,带了酒和一些好吃的,既然姑娘这么不给好脸色,菲林也自然不会哄着求着去推销这些美味。正如奥提峰斯嘱咐过的一样,这女人,不似寻常,还是防着点儿好。很快,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上午,奥提峰斯不出所料的出现在了诊所。寒暄几句之后便进了小病房。
“上午好小姐,您觉得好些了吗?”少爷礼貌的问了一句。
“别假惺惺的。”姑娘还是没好气。“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她又追问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师父教给我的。”少爷冲姑娘笑了一下。“听,菲林说,你不算配合?”
“我都不认识你们,凭什么听你们的?”
“东西,该吃还是吃点儿吧。”见这既没礼貌又不温柔的态度,奥提还是耐着性子说。
“那婆娘冷的很,又没说要给我吃东西。”这基本上快两天没吃东西,女子的身体确实有些受不住这饥饿。“能弄点儿吃的吗?我付得起钱。”
“哈哈哈哈。”听到她对菲林的评价,奥提峰斯大笑了起来。“菲林人不坏,只不过整日与武夫旅者打交道,有些变化罢了。我带了些吃的,你等等。”
不一会儿,见少爷回到了屋里,他手里捧着一个大牛皮纸包。打从刚才,那食物的喷香气息就从门口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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