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接天看云卷冬初踏园觅栀香(初云湫栀的卖萌初见play)

湫栀 · 发表于 2013-7-8 09:11:38

本帖最后由湫栀于 2013-7-8 11:03 编辑

这篇文的时间设定是407年，这时候初云7岁，湫栀8岁-w-

一、
远京的十一月份，天气已经逐渐凉了下来，过路的行人们也逐渐穿上了较为厚重的衣物。坐在窗旁看书的湫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定了定神打算继续研读手中的《制药基础》。

“湫儿，过来一下。”前堂传来了甘辛的声音。

湫栀蹦下椅子，跑到甘辛平时研究药材的房间笑嘻嘻地问道：“师傅，是到开饭时间了吗？”

甘辛没好气地瞪了湫栀一眼，“女孩子家怎么就那么爱吃呢？早上才吃了一大碗汤圆这才过了多久就又开始惦记着吃东西了？”他又看了眼前的小丫头，“还有，昨儿不是跟你说了天变凉了多穿衣服吗，还只穿着这一条裙子可是想得伤风了？治伤风的药方你是知道的，到时候别苦得眼睛皱到跟嘴巴粘一起咯。”

湫栀吐了吐舌头，而后一本正经地道：“做那些药丸儿太难了啦，难就要思考，思考就要废脑力，费脑力不就容易饿了吗？而且两年前师傅不就说过我不会再长高但是身子会越来越强健了吗，等真的觉得冷了湫儿会换上棉衣的啦”说完还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上去欲摇甘辛的手臂撒娇。

“女孩子嘴那么贫小心以后嫁不出去。”甘辛用手上还没放下的书敲了小丫头的脑袋一下。“家里的龟壳用完了，这益气散却是要用到这味药，你去坊里的几家杂货店看看还有没货，给我买一个回来。”说罢掏出几枚钱币放到湫栀手上。

湫栀接过钱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就知道喊我跑腿，唉，我这可怜的一双小脚呐，又要长几层茧子咯。”一边说一边转身往外走。

“等等，回头”，甘辛喊住了湫栀，又拿出一枚铜币抛过去，也不看她能不能接住，低头继续摆弄益气散的其他配药了。“路上注意安全，别蹦蹦跳跳的撞到别人摊子上去了，不许买生冷的东西吃知道吗，吃饭前一定要回来。”他一边研磨着一种草药一边说道。却不知道小丫头在接住那枚铜币后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二、
整洁的大街上，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少女斜跨药包，左右开弓各拿着一个糖葫芦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朝坊间的杂货铺蹦蹦跳跳地靠近。微冷干燥的早晨，温和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是舒服。“嘿嘿，一出门就遇到卖糖葫芦的真不错，好久没吃过了呢。”湫栀明显对今天自己的际遇很是满意。“买完龟壳去郊外走走好了，这太阳照在身上真是舒服呀。”她很快给自己定下了这半天的行程安排，不急不缓地继续走向杂货铺。

“小妹妹，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铺子的龟壳就在你来之前被另一个客人买光了噢。”柜台后的杂货店老板对湫栀做了个歉意的表情。“没关系的叔叔，我再到其他坊的杂货铺看看吧。”湫栀咬下右手那串糖葫芦的最后一颗山楂，走出店门眯着眼看了看天色。杂货铺老板看着湫栀的背影暗暗思忖：“怎么今天都是小女孩来买龟壳，是有什么祭典吗？”

“看来不能去郊外散步了呢。”湫栀想了想城里另一间杂货店的位置摇了摇头。她和师傅住在乐游坊，离郊外梅林竹海倒是不远，但远京城广人稀，杂货铺在湫栀的印象中除了本坊的这间便是要穿过半座城到秀珍坊去，那可是一段不远的距离，跟到郊外去的脚程差不了多少了。

“算啦，糖葫芦都吃了就不嫌远了，走咯。”湫栀认了认方向，含着嘴里那颗山楂再次启程。她吃糖葫芦的方式倒是跟一般人不一样，别人一般就着山楂表面的红糖咬下一颗让红糖的甜味盖住山楂的酸味。但这小丫头倒是把山楂像吃糖丸儿一样含在嘴里，等到红糖化尽才开始吃那酸酸的山楂，而且还不以为忤十分享受的样子。行不多时，便到了乐游坊与相邻的嘉禾坊相通的巷子。

湫栀 · 发表于 2013-7-8 09:12:09

本帖最后由湫栀于 2013-7-8 10:32 编辑

三、
湫栀嚼着刚才出铺子时含到嘴里的山楂，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歌儿转入小巷，却见那小巷中居然有一人摆着摊子，一柄御币斜斜插在摊边，隐约可见那垂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鬼卜子”三个字。一般人看来这三个字倒是颇有几分“鬼气”，但湫栀看到这三个字后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感动的感觉，没错，就是感动。因为她昨晚才因为写了这样的字被甘辛打了屁股并训斥她“为何不练字，这样鬼画符一样的字以后写出的方子谁看得懂。”

湫栀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跟自己拥有相同“艺术品位”的人是何方神圣，于是她朝摊后看去。只见地上坐着一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她面容精致，一身与自己连衣裙同色的短打衬得人精神奕奕，长发被扎成双马尾欢快地翘在两旁，脑后是红丝巾扎成的蝴蝶结状头饰，一双灵动地大眼睛也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打量着。

“这位姐姐，吾辈是远京第一占卜师初云，我看姐姐气运纠缠，今天能相遇于此就是缘分，不如让我替姐姐卜上一卦理顺气运，保管姐姐最少一年无病无灾。”还不等湫栀开口，这名叫初云的少女就招揽起湫栀来。言罢眼角微不可察地瞟了瞟湫栀左手握着的还没吃的糖葫芦。

湫栀从没见过占卜师，她并不十分了解占卜是什么，在看医书里面提到天干地支之类时甘辛也微微向她提到过一些能人可以通过占卜趋吉避凶，窥得未来。她心里一直对这神秘的职业有着小小憧憬，今天看到这位跟自己无论装扮还是字迹都十分相像的少女心里本来就想跟她交个朋友，这时听到她主动招揽，还喊自己“姐姐”，更是十分开心，于是便走前两步蹲在摊子前，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初云，开口问道：“我要怎么做呢？”

初云见湫栀过来了，心下一喜，表面不动声色，而是煞有介事地抓起湫栀的小手看了看，又伸出自己的小手在湫栀的脸蛋上摸摸捏捏，心里还默默感叹这小丫头皮肤真不错。

湫栀被捏得心中不爽，但是想想这是为了占卜就忍了下了，大眼睛盯着神情严肃的初云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初云捏够了湫栀的脸蛋后又从身上掏出一个龟壳，龟壳叮叮当当的里面好像放了什么。只见初云做了几个玄奥的手势，拿起龟壳摇了摇，不一会儿，三枚古朴的类似钱币的东西从龟壳里飞出，在地上形成一个卦象。

初云看了看卦象，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湫栀见状心里也紧张了起来，生怕自己身上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终于，初云一脸严肃地抬起头看着她，缓缓说道：“这卦象不是太好，恐怕姐姐家里近期会有变故，我是通灵之体自然可以小窥天机，但若是把天机告诉了凡人，怕是会遭受反噬，所以……”初云看向湫栀手中的糖葫芦，眼中含义不言而喻。

四、
湫栀听初云说自己家中怕是有变，心中大惊，脸上更是一副惶恐的样子，见初云停下来看着她的糖葫芦，也不顾这是自己最爱吃的零食之一了马上把左手的糖葫芦递给了初云，然后一脸焦急的样子看着她。

初云接过糖葫芦心下暗喜，又看湫栀似乎完全相信了的样子更是心中大定，不急不缓的说：“姐姐这几日自己是否食难下咽？你家里似乎是闯进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恐怕姐姐的父母身体会有微恙，家中兄弟姐妹也会出些问题，不过姐姐既然遇到了我，那就无妨的，待我随姐姐回你家做一场法事，驱散这霉运，自然诸事大吉，助人为乐是吾辈行事准则，不过却是要收些材料费。”

原来初云看湫栀身材娇小，便料定她平时吃东西不多，远京人一向多生并且看她焦急的样子更是扯出她的家人吓唬她。殊不知湫栀身材娇小是因为幼时误食了草药导致的身形无法长大，其实这丫头饭量比同龄的小男孩还大。而且她还是师傅收养的孤儿，何来父母兄弟？因此湫栀在听到初云这几句话后脸色一点点变得奇怪了起来。

初云看到湫栀脸色有异，反而并不像之前那么焦急了，心中暗骂自己大意，想来是说错话了，她刚想说点其他补救，蹲在那儿的湫栀就朝她扑了过来，这一扑力道颇大，初云没有防备之下马上被湫栀扑倒在地，湫栀伸手就打算去抢夺刚才被初云骗走的糖葫芦。

初云喊到：“突然偷袭，不是武者正道，你真卑鄙！”湫栀听她反打一杷更是生气，当下接口道：“你才卑鄙，想骗我的糖葫芦和钱，没门，快些还来！”初云此时也随尾树认真学剑快要一年了，慌乱过后想起平时尾树教的运力法门，心想“这丫头力气虽大，看我用巧劲儿胜过她。”初云一边躲避着湫栀的抢夺一边找准湫栀的一个运力的空档期一个侧身反推，反而把湫栀压在了身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压制湫栀太久，伸出空着的小手又在湫栀脸上捏了一下遍反身跳远，咬下一颗山楂一边提放着湫栀再次扑过来一边眼中含笑地晃着自己刚刚捏了湫栀脸的那只手。

湫栀 · 发表于 2013-7-8 09:13:12

本帖最后由湫栀于 2013-7-8 10:40 编辑

五、
湫栀看她得瑟的样子又想起刚才占卜师初云左右开弓地在自己脸上捏了好久显然也不是为了什么占卜，心中非常生气，却又空有一身力气没办法制服眼前的初云。她冷静下来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边皱着眉头思考怎么办，“师傅给我防身的迷药自然是不能对眼前同是远京人的小女孩用的，要怎样才能让她乖乖赔我糖葫芦呢”突然她的眼角瞥见了身前初云的占卜摊子，刚才初云跳远了，现在看起来湫栀反而像是摆摊算命的。

湫栀一个蹲身捡起摊上刚才初云算命用的龟壳和三枚钱币，也是一个后跳远离了发现不对赶紧停止得瑟扑上来的初云，心中暗想“把这个龟壳交给师父，那些钱我就可以自己留着买零食了，嘿嘿。”

初云一看情况变成了这样立马着急了，那龟壳无所谓，三枚钱币可是实打实的古物，是尾树交给她并叮嘱过她好好保管的，丢了回去的话肯定是交待不了的。看着面前跟刚刚逆转过来的局势和得瑟的湫栀，心下委屈，朝湫栀举起被她吃了一颗的糖葫芦用不服的语气小声说道：“我…我认输了，你…你把钱币还我。”

湫栀把龟壳塞进自己的药包拿着三颗古币得瑟地抛着，“才不给你，我的书桌有点晃晃悠悠的，拿这个回去刚好可以垫桌腿。”

初云看她这个样子，还说要拿自己的古币垫桌腿，心中越发委屈，又是孩童心性，“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湫栀一看自己把别人弄哭了，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孩子，顿时也慌了手脚，赶忙走近拉起初云的手把三枚古币放在她手心再合上她的手掌，“别哭…别哭啦，我还你了还不成吗。”但这小女生一哭起来又哪有那么容易停下，初云还是不停地在抽泣。

这回又轮到湫栀手足无措了，她焦急地抓着初云的小手摇晃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初云你别哭了，要不我带你去竹海玩儿吧，可漂亮了。”

初云眨着梨花带雨的大眼睛，哽咽着问：“真…真的咩？”看来是委屈得连音都不准了，湫栀心中无奈摇头，“当然啦，咱们现在就去”说着拉着初云的手就要向城郊走，但是初云却在原地不动，湫栀回头看她，只见初云脸上带着泪痕无辜地指着身侧：“摊…摊子还没收拾。”

六、
两个少女收拾了摊子就手挽手朝城郊竹海进发，初云右手拿着自己的摊子布和御币，湫栀左手拿着糖葫芦先递过去给初云咬了一颗，然后送到自己嘴边给自己也咬了一颗。

“栀子，先把糖衣含化了再吃山楂不会很酸吗。”初云嘴里含着山楂含糊不清地问道

“唔，会有一点吧，但是我很喜欢那个味道噢，我觉得小云也会喜欢的。”湫栀转过头朝着初云露了个大大的笑脸。

女生的友谊就是那么奇怪，谁看得出这对双胞胎一样的一对少女刚刚还在剑拔弩张地对峙呢？

“这么说，栀子也跟我一样是个弃婴咯，刚刚是奉了师傅之命出来买龟壳的呀。”得知湫栀跟自己一样也没有父母兄弟后初云挽着湫栀的手又紧了些。

“对呀，所以乐游坊杂货铺的龟壳就是小云买走的咯？”湫栀用嘴叼着没吃完的糖葫芦从口袋里掏出买龟壳的钱塞到初云口袋里。“嘻嘻，那这个龟壳算是我跟小云买的，我听老板说小云买了好几个呢？难道小云要用那么多龟壳来占卜吗？”

“龟壳除了像刚才那样用还有其他的占卜用法噢，事实上用那种方法占卜出来的结果才是更准确的呢，不过却是要耗费太多精力了……。”初云慢慢地向湫栀介绍着占卜手法。

“噢，就是说把龟壳烤裂了之后通过花纹判断吉凶吗？听起来好有趣，不过也好浪费，一个龟壳可以做好多益气散了呢。”果然三句话不离本行，于是在通往竹海的路上，两个少女互相交流着各自平时学习的东西，时不时传来一句惊呼一声笑语，不多时就到了竹海边上。

“啊，还是不成，这样吃山楂太酸了啦。真不明白为什么栀子喜欢这个味道。”初云皱着小脸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噗哈哈，也许是我叫栀子的关系？不过我从小就是这个口味呢，就爱酸甜的东西。”湫栀说了个不怎么冷的冷笑话。“看，那是什么？”此时两人已经走到竹林边缘，湫栀指着不远处地上的一团棕色物体说道。

七、
两人走近一看，却是一只棕色的小兔子，只见它左脚微微抽搐，皮毛上还沾染着血迹，看样子不知为何受了伤，现在不能动了。小女生对这种可爱的生物向来没有抵抗力，看着小兔子痛苦的样子初云和湫栀仿佛感同身受，初云伸手摸了摸兔子的头，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抓起自己衣服的下摆用力扯。

湫栀吓了一跳，拉着初云说：“小云你这是干啥呢？”初云的眼里又有泪水再打转了：“小兔子好痛苦，我记得以前老大跟我说有一次在外受伤了他师傅就是撕下衣服来给他裹伤的，我也要帮小兔子治伤。”湫栀知道老大指的就是养育初云长大的尾树，她继续拉着初云道：“小云，那是因为他们身边没有医师啦，你忘记栀子我是学什么的了吗？”说着从药包里掏出一小盒金疮药和一卷绷带。

“啊，栀子你太厉害了。”初云见湫栀掏出了治疗用品开心得搂住湫栀的脖子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我们赶紧给小兔子包扎吧！”说完打开盒盖就要给兔子上药。

“先别上药，我先去找两根细竹枝来固定兔子的伤腿，不然治好了外伤也会落下残疾的。”说罢就打算去寻觅竹枝。

“别去啦，小兔都快疼死了。就用这个！”初云拿过自己的御币，“啪啪”两声折下了御币竹竿下面的两节，拿着对湫栀说。

湫栀见状也不废话，赶紧跟初云一起蹲在小兔子身边，弄了好半天，终于帮小兔子包扎好了，初云还在绷带末尾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她抱起小兔子顺了顺它的毛。转头对湫栀说：“栀子，接下来怎么办呢？”

“唔，小云带回家吧，我想你家老大不会介意的啦。带回我家的话我怕小兔子像小时候的我一样误食了师傅的草药那就麻烦了。”湫栀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应该快到正午了，该回家吃饭啦。下午我去小云家，我们一起帮小兔子搭个小窝吧。”

“好的，吃完饭就过来噢！我家武馆倒是有很多不用的木板和稻草啥的。”初云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两人便并肩回身往城里走去。

“哎哎，湫儿，吃慢点儿，跟你说多少次了，吃饭要细嚼慢咽，这么吃胃会受不了的。”甘辛看着饭桌上狼吞虎咽的湫栀摇了摇头，“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没吃相。”

“知道啦师傅，下次一定慢慢吃。”湫栀含着满口饭菜模糊地答道。扒完最后一口饭她就跳下饭桌朝门外跑去。

“湫儿！你要去哪里？”

“我交到第一个朋友了，我去找她玩儿！”

甘辛走到门边看着小丫头一路小跑的背影，又微眯着眼看向天空。天上的云朵形状变来换去，其中一朵，还真有几分栀子花的形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