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影烟 于 2013-8-26 21:00 编辑
傍晚，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苦恼着今天一单生意都没有。现在不比从前了，买情报的人们是越来越少，反而隔个十天半个月倒是有许多官人来找我要情报。边思考着以后如何过活边穿过了冥塔林到了家门口。驻足于门前，我瞥了一眼那端坐于土地之上的排排墓碑，无声无息。人生不过就是一场旅途，每个人的出发点不同，走过的道路亦有不同，然后终点是相同的，百年之后不管生前我学识如何渊博，生活多么紧迫，不过一方矮矮的墓碑而已，告诉大家我曾活过的，除了可能会流传于民间的一些故事外，便是那墓碑上的文字，可谁又会去刻意着眼于墓碑上的文字呢？ 进屋倒了杯水，对着油灯畅想人生，不禁问了自己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我究竟是谁？ 浮生只有寥寥数十年，而我常以假相示人，日子长了恐识得我真面之人会渐渐忘却，留在他们记忆当中的仅仅是一副老者的尊容。我从师父离去之日起至今日，共6年，多是以老者之容示人，真面不过尔尔。我无法否认，师父对我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在稻香里看过那封信后。然而，我毕竟是我，并非师父的影子，一直扮作老者或许便是出于对师父的怀念吧，呵，整整6年。 我即是我，人生终有尽头，而我扮作老者已然够了。我，是影烟，是第五代影烟，迷失于记忆只会让我愧对这一名号，而我要做的，便是向前看。我需要拜托师父那高大的身影在我心灵上的束缚，这样我才能成长。我，并不是那个亦以老者姿态示人的第四代影烟的弟子，而是第五代影烟，我，必须有自己的活法。 第二个问题：我从事这个职业合适吗？ 师父教给我的，不过是易容术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知识技艺而已，我又为何会走上这条道路呢？易容师必须得观察他人的体貌特征、行为举止，方能进行模仿。当初师父走后，我一次上街被一人叫住，询问我是否需要购买他人的情报，这即是我第一次接触“情报商人”这个行当。想要多接触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开一家店铺，然而我并没有那个资金，于是便入了这行。然而，这行并非外人看来这么简单，不仅需要对生活进行仔细观察，有一定的打探能力，还得备有丰富的知识。凭借着易容术，我进入远京的书库，品味着浩瀚的书籍。 我最初不过是为了修习易容术而当了情报商人，后来感觉这样能帮助他人，是积德行善，便认真对待。我遇甲卖甲价，遇乙卖乙价，总没个定数，说是为了帮助他人，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种谋生的手段，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本意即是过活，却要让自己认为自己是为了帮助他人。师父离开时说的“易容易，易行难，易心难上加难”果真不错。 可悲的我居然在思考是否应该放弃这个行当，而我毕竟从事了6年，转行并非一朝一夕的工夫。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了那次为了协助镜司察破一件疑案，我整整忙活了一个月，破案后那人说：“如果没有你，可能这件案子会拖上几个月才结吧。一直以来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当然，除了酬金以外。” 一个人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正是出于这点考虑，我才艰难的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组织，而且刚建成不久我便转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舍呢。想到那些被我帮助过的人的表情，我迷失了，我究竟是为了过活还是为了帮助他人？亦或二者兼有？我不得而知。情报商人最不解的，恐怕便是自己了。 第三个问题：我该如何过活？ 想了想，饭店老板那还赊着二十五铜钱，闲钱也就几枚，过了6年“拆了东墙补西墙”的生活了，呵，6年，居然已经6年了……在这条路上已然摸爬滚打了6年。生活如此拮据种不是办法，我忽然想起了庆丰祥老板想退休享天伦之乐，前日托我寻一买主，不若明日前去商议一下，盘下那店，分期付款。但这款数毕竟不小，近日成交量又明显下滑，真的是有了今天不知明天，而且就算盘下作何营生方好？ 要不去做个乞儿？双脚踏遍远京路，一肩担尽古今愁。一天下来或许赚的比我还多呢。但是这样就不能喝茶了……唉……我该如何是好呢？ 我瞥了一眼窗户，窗外是我之前闲着无聊钟的一些花草，而且多半已经枯萎。突然脑中冒出一个想法：若是能盘下那店，大可开一家花店，这么一来我既有了稳定的收入，又可以有固定的地点和人接头，不必这边茶楼那边茶楼的跑了。 伙计倒是个问题呢……我想起了当年在稻香里帮过的太二，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如何，如果我去请他的话应该会答应吧？再有就是三缺和红莲了，不过一个反应慢半拍，一个虽说病情稳定了许多，但还是有发病的可能，唉，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不过细细想来，与其雇佣不知根知底的人，还不如雇佣一帮二货来的好，尤其是相熟的二货。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皆是我的臆想，其建立在我能成功盘下那家店的前提下，而我又资金紧迫，不过我帮过他的忙，应该能通融一下吧。对，明天就去谈，然后找那镜司察先借点垫上，过两天把三缺和红莲的思想工作做了。 思考完了三个问题，天已经完全黑了，亮着的唯有眼前的烛火。我似乎看到了一条新的道路——花店，那或许将是我人生的一个新起点，只要能开张，就能过上好的生活了。这是一个目前只能解决温饱问题之人的美好憧憬，且将那些繁杂的忧愁，抛入浮生洪流之中，伴随着这烛火燃尽。 卸容，安睡，做了很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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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26 09: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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