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拉戴 于 2014-4-6 00:33 编辑
纯 血 狂王治下的宫廷与贵族
一代人的老去意味着一场搏斗的结束 新的一代又呼吁树立新的英雄 ——雅克·巴尔赞
骑士王朝积三百年繁荣，终于掩盖不住那些扭曲发酵的东西。历史醉醺醺地走上拐点。所有人敛声屏气，等着他跌碎膝盖，甚至撞碎额头。陷坑就在那里。然而他偏偏在那之前，一脚踏空了。
楔子 □阿德里安 & 阿妮塔 夏维朗市政厅。 细细的雕花铁艺栏杆隔出窗口，固定在大理石砌造的隔断上。台面折角的接缝里还留有未能细心揩去的石料碎片。好在并没有多少人能够注意到它们来自哪些即将崩碎的裂纹。市政官坐在高大的柜台后面，仿佛这能够带给他更多安全感似的。 他的衣服有些宽松了。看得出还未远离它的辉煌期，金银丝线绣出的徽章仍然在阴影里隐隐地亮着，但是一两根磨损的线头失礼地翘出来，这位大人神经质地抚着它们，徒劳地想要把它们压平。徽章的针脚太复杂了，原先绣出它们的绣工技艺高超到——没人能够修补? 阿妮塔的眼睛亮了亮。 夏维朗的高级绣工确实不剩下几位了。她不知道的是，夏维朗的情形比时茵还要严重，骚乱不那么明显，但仍然以各地通行的方式在进行。有积蓄的人被偷窃，被勒索，上交更多的金钱用于保障自己的安全，用更高的价格极力储存粮食和必备的生活用品。物价被进一步抬高，用于制止骚乱的手段越加暴力。当行会再也不能保障缴足了会费的成员的利益，市场秩序崩溃了。 阿尔洛的皇帝伊迪斯陛下似乎无暇顾及。人们越发难以理解陛下的意志，只能惊诧于他频频下发的手令。每下达一次，大大小小的世家贵族就又被削除了一些。有人说这是奸相卡米拉作祟，借着陛下的旨意大肆清洗异己，但没有谁胆敢走近他的府邸投掷哪怕一块石头。据说他私人卫兵的军饷已经超越了夏维朗警备队的两倍，兜里都是闪闪发亮的新铸硬币，全都纹着女神赐予的徽章。 据说在原先的祈理矿附近发现了新的铜矿。凭着神圣的契约“夏维朗赠与”，那一带的矿藏被永久地赠与教廷，以感谢当年女神的仁慈，派出星士终结了人类之间的战争。神使猊下遵照女神的谕令，与宫廷携手铸造了这批新的货币，成色更足，工艺更精致。为了纪念这意外之喜，伊迪斯陛下特别命令，在铜币的背面用女神的纹章代替骑士王朝的徽记。 然而平民的口粮越发难以取得。 当阿妮塔从时茵来到皇都，她的夏维朗同行也已经纷纷改行。珍藏的金银丝线全部变卖，细嫩的手不再拈针。粗重的剪刀磨得她们手心发痛，熨斗里的火炭把她们烫出燎泡。当这一位市政官大人想要延请熟悉的绣工为他织补，仆人却向他报告说她的工坊已经被暴徒拆去了门窗。 阿妮塔悄悄握住了阿德里安的手。他找到了勇气，清清嗓子—— “大人，我们是从时茵来的。妹妹想要在婚前……”他看向她，眼睛里都是甜蜜。“见识一下皇都的气象，而且，您也知道的，自从塔菲血宴之后，时茵的气氛就不太好。所以我就带她来暂时投奔我们远房的族叔，罗德里克叔叔。这是他的住址。” 他将一张质地坚韧的羊皮纸放在大理石台面上，顺势行礼，让高高在上的市政官看到他恭顺的脊背。阿妮塔也急忙躬身，手指拈起窄窄的裙角。眼睛掠过自己的手，悄悄地把屈起的尾指也搭在衣料上。 市政官抓起一张预先盖好印章的表格，不情不愿地将羊皮纸上的内容抄上去。 “臭小子，字儿写得不错嘛。” 记不清是第几次骚乱之后，他的书记官就卷起铺盖跑路了。不经允许私自离职可是大罪，他也无数次嘬起牙关想象要怎么收拾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子，可惜警备队人手确实有点紧，他们一直拖拖拉拉办不成事儿。也是，这么多人都凭空消失了，就好像圣盾限制不住他们了似的——市政官大人只好自己来处理这些冗杂的文书工作了。 这手字确实不错。现在这世道……要找到门面活儿这么漂亮的小子有点难了。看他对礼节也很熟悉的样子…… 市政官眯起眼睛打量这一对年轻人。男子平淡无奇，女孩子倒是长得不错？躬身时候可以看到她胸衣紧紧绷住的胸脯，真是一颗饱满的时茵葡萄。她和她哥哥的眼睛很像，但是更擅长微笑，瞳孔的颜色也更漂亮，像是—— 市政官想起自己到晓光度假的时候，潜在清浅的海面下，透过水面仰望到的天空，浮光掠影，吉光片羽，蓝得不甚真实。 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但是又懒得深想。今天能遇到个顺眼的小姑娘，带来的又终于不是什么麻烦事儿，他觉得自己应该轻松一下。 阿德里安看出了他的犹豫，“这是时茵教会的霍华德司祭为我们开具的身份证明。” 这个年轻人，不错。然而，找到司祭做背书……这个年轻人，不错。 市政官用两根手指将准入文书推给他。阿德里安看懂了这个优雅的手势，再次躬身致意。 “如果想要在夏维朗谋一份职，请来找我。”
翌日，果然没能找到远房族叔的年轻人，得到了市政厅文书的职位。 | 
发表于 2014-4-5 18:5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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