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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2 16:2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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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希尔德派克 于 2014-6-22 16:44 编辑
2
雨势似乎正在减小,约恩脱下斗篷随手扔在门前。他活动活动肩膀,潮湿的空气害的他关节生疼。他一边抱怨着该死的天气一边扫视屋子。和城里的豪宅比房子实在不算大,但在四周那些矮小茅屋的映衬下这简直就是豪宅。瘫倒的壁橱、打碎的花瓶,房间里显经历了一番争斗被弄得一团糟。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倒在血泊中。约恩不打算对凌乱的布置发表什么意见于是开始四处摸索起来,他熟练的撬开抽屉和首饰盒上的锁,用匕首砸开陶罐把硬币和首饰扫进口袋。魔物毁掉了所有的活物,但对黄白之物却视而不见。
衣柜里有几件不错的礼服,可惜都是女装。要是巴里瞧见了肯定得高兴坏了吧,约恩这么想着。哪次出门要是不带些礼物给老婆那家伙可是连觉都睡不好的。约恩关上衣柜,巴里的事总是让他难以释怀。
“照顾好明蒂,还有我的儿子。”那家伙临死前这么对自己说:“小保罗是个好帮手,使剑几乎和我一样快。带上他……就像你当初带上我一样。”他这么说着,语气就像是在开玩笑。
“没人使剑能像你这么快。”那时候,不知所措的约恩只能憋出这么句屁话。
“所以我才说几乎。”巴里的肺部爆出了一阵沉闷的响声,良久约恩才认出那是他在笑。即使丢了一条腿和半个身体那家伙还他妈笑的出来。
约恩试着拔了一下,戒指紧紧套在手指上纹丝不动。他抽出匕首狠命剁下,指头连着戒指一起应声落地。他捡起那根手指,剥下紧紧环在根部的戒指。这具尸体和巴里的一样只剩下了一半,看样子生前显然生活的不错,皮肤洁白身体肥硕。约恩摇了摇头把手指随处一扔接着翻找起尸体衣服上仅剩的口袋。
保罗人还不错,就像巴里说的是个好帮手,一把长剑在他手上舞的虎虎生风,冷不丁一看还真能瞅出不少他老爹的影子。他从巴里那儿继承了不少优点,可惜这孩子连着他老爹那该死的缺点也一并继承了过来。
“见鬼。”约恩低声诅咒到,尸体的口袋里什么也没有,看来魔物连着钱袋一并吞掉了。他失望的翻过尸体,另一只手上的情况更糟,戒指是黄铜的,上面镶嵌的是廉价的蛋白石,约恩叹了口气重新拿起匕首,现在可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
同情心?约恩朝蛋白石上啐了一口接着用袖子擦去上头的血迹。这玩意儿对刀尖上讨生活的人来说就和毒品没什么区别。直到被它害死的那一刻你还是会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甚至笑着把自己的家人托付给别人。咱们可以为了任何有利可图的事情拔剑,这就是赏金猎人的工作,但绝不是因为他妈的同情心。他又朝戒指啐了一口,一条细微的纹路在戒指上若隐若现——术式。他们怎么说来着?命运拿走了属于你的钱袋却又给了你一枚操蛋的符文戒指。约恩从不相信魔法,阿尔洛人被分为三六九等就是因为这该死的东西。
他将戒指揣进口袋然后抛下那具尸体后站起身,尸体老不情愿的翻倒发出一声不满的扑通声。
晕眩像块干透的海绵一样扫过他的脑袋贪婪的吮吸着眼前的色彩。他依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太老了,约恩知道自己早就过了当赏金猎人的年龄,这也是他拼死干这票的原因。赚够了钱就退休,在晓光郊外买一栋大房子然后找个漂亮小妞结婚,过去他总这么跟巴里说,时间长了就不知不觉把这当成了自己的梦想。但钱总也没有存够的时候,晓光的季风也让他的关节备受折磨。干完这票就收手,他不知第几次对自己这么说。去尼恩格兰或是晓光做点儿小买卖。当初要是没有被骑士团除名的话现在早就退休了吧,光靠养老金就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曾几何时这也是他的憧憬。不过现在,他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可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有时候他觉得阻挡在自己和普通生活之间的并不是钱,而是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舍不得放弃这种刺激的生活。
开什么玩笑,那就是因为钱。这世界上从来就只有这一个问题。
3
保罗扶着窗台吐了一地。他见过不少尸体。被刺死的、被绞死的、被毒死的、被开膛破肚的。但是像这样被消化了一大半然后再吐出来的那还是第一次。
狭小阴暗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酸臭的气息,一堆他再也不想看第二次的玩意儿躺在角落。保罗直起腰艰难的跑出屋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雨势明显小了很多,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铁锈的味道。保罗再也不打算回到那间屋子,他回忆着这几天的经历质问着自己这一切都是在干什么。先是拒绝了菲拉德先生的委托然后放弃了进行到一半的工作。接着两人远远的追踪着一队魔物穿过了半个平原。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质疑约恩的决定,但是当知道了约恩的计划之后他仍然吃了一惊。
拾荒者,赏金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所有人都知道有人这么干,但那个人永远都是他的某个你不认识的朋友,或是神秘的远房表亲。听着有点像是独角兽和美人鱼,所有人都发誓它们存在但你永远只能在故事里听见。
约恩说这无关良心,只是钱的问题。靠着慷慨的主顾打赏的那些金银永远也发不了财。
“可……那是死人的钱。”男孩迟疑的说。
“据我所知死人用不着花钱。”约恩耸耸肩。
“但那实在是太……”保罗在贫乏的词汇里寻找着适合的形容词。
“太肮脏了?”约恩替他说完了他说不出口的话:“听着傻瓜,当年是你吵着嚷着要跟着我当赏金猎人,我可从来没向你保证过这是个干净的职业。从死人口袋里掏钱也好,从活人口袋里掏钱也罢都他妈是咱们营生的一部分,有必要的话咱们甚至可以先把活人变成死人再掏钱。这根本不关良心的事儿,只是钱。”
不知是因为失望还是生气,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约恩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他们继续穿行在平原上,追踪着魔物群留下的线索。直到有一天,几头短尾跳脚羚支离破碎的尸体散落在远处的草地上。约恩仔细检查后表情异常严肃。
“巨齿驼狼或是巴尔巴铎斯猎犬,距离我们不到一日行程。哪个都是要命的玩意儿。”他低声自语到:“听着,要是不想去的话就走吧,从这里向东两日就是梅里亚资源点,我想你能自己走过去。等我这边完了就来找你。如果我还活着的话。”他补充道。
意识到约恩是在跟自己说话,保罗赶紧走上前去:“那个……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男孩踌躇着似乎还没拿定主意:“我父亲,他有没有这么干过?”
约恩叹了口气,他知道巴里在这孩子心目中的位置,他不知该不该对他说实话:“两次,据我所知。一次为了娶你母亲,一次为了治你的肺炎。”
男孩下意识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据点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片死寂,四周偶尔传出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大宅那边同样没有动静,保罗知道留在外面不是个好主意但他又不愿在走进那个鬼地方一步。他围着大宅转了一圈,一扇半掩在地下的门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扇厚实的木门,通常通向地窖或是地下室。这里的位置隐蔽视野开阔而且离宅子更近。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魔物的呕吐物和难闻的味道,保罗打算在这里继续自己放哨的任务。
让他知道了又得教训半天吧保罗想。老约恩是个固执的家伙,打从保罗记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情一定不会轻易改变,否则一定会召来他的责怪和抱怨。不过他的谨慎也是出了名的,赏金猎人(这里说的可不是专为别人送信或是找宠物的那些)的谨慎一般都和年龄成正比,能侥幸活到他这把年纪的一般都和灵猫一样机警。
保罗拉了拉门环,门似乎从里面被反锁了起来。他抽出佩剑探入门缝,剑尖戳到了什么硬物。他用力一拧随着一声沉闷的掉落声门缓缓打开。男孩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地窖很深,里面一片漆黑,一股霉味混合着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保罗顺着台阶向下行走,地窖底部已经开始积水,水深漫过了脚背,借着门缝里投进的微弱光线他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况。地窖里空荡荡的,一张桌子靠在墙边努力装出一副不起眼的样子,桌上胡乱堆放着许多稻草和一堆空面粉袋。看着空荡荡的地窖保罗松了口气转身向门口走去。轻微的响动从身后传来,男孩猛地回过头去,只见桌上的稻草堆略微挪动了一下。他壮着胆子走上前,用剑尖慢慢挑开覆盖在桌上的杂物。
男人的伤势很重,奄奄一息的蜷在桌子上不时发出几声底吟。鲜血在他的身下凝结,犹如一块红色的桌布以他为中心毫无规则的铺展开来。呈现出扩散状的瞳孔正无意识的看着保罗。死亡犹如乌云般盘踞在他的身旁随时准备带走他最后一丝生气。男人蠕动着嘴唇无意识的发出一连串声音:“救……救……”
保罗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
“救……救……”
“没有幸存者。”约恩的话在他耳边响起。突然,他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男孩颤抖着举起剑。他就快死了没有必要自责,我不过是在解除他的痛苦。
男人没有一丝反应,只是继续呓语:“救……救救……她。”
轻微的水流声响起,一阵刺骨的冰凉从左肩传来,肩上的凉意迅速转变为火辣的灼烧,姗姗来迟的疼痛敲打着保罗的意识,告诉他自己正被人偷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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