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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412.10.9 坠梦
流云仿佛挟裹一切从他身边飞逝而去。
他没有回头。夏维朗早已沉没在地平线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再次踏上那片土地的一天,那里有着他十八年来全部的生活,又一次舍弃他的父亲,未及再会的挚友,以及他最敬爱的恩师——为了自己孤身留在那座沉没之城的恩师,他的命运又会如何?
当他这样想时,他覆在进速装置上的手并没有颤抖。一升上天空,清晨至今短短两三个小时之内的地坼天崩不觉像地面的树木河流一样退缩变为剪贴画般的背板,甚至连自始至终在后方紧追的两艘飞艇都只令他感到一种奇异的镇静——那是一个人在梦境中才会感到的镇静。
梦境之中一切荒诞变为平淡,梦境之中人有无由而无阻的目标。然而在茫然而笃定的前驱之中,他仍然感到自己手背上的余温。
那是法伦斯特老师留给他的温度。
事情会变得更坏,然后,会变好。老师会平安,父皇终会明白,而我决不会就此坠落,他想。怀着梦一样的信心,他不能想象自己会死去。
掌下的进速装置光芒暴涨。舷窗云层蓦地消散,他终于望见绿野上纽霖河白银一般的闪光。
“报告!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到达纽霖河上空了!”
听到驾驶员的汇报,萨那特斯·多古拉从指挥席上站起身来。
“打开前舱门。”他命令道,转向坐在一旁的礼灵。“你休息好了吧,亲爱的礼灵?”
礼灵·加洛韦没有动。“……你想杀了他吗?——你想让我就这样杀了他吗?”他涩声说。
“我只是不愿让他降落在No.7,那算是他的地盘,一旦他躲进密林,想要再找起来就费事了——换了你,难道你情愿今后一整年都在这片红区翻地皮?当然是干脆利落比较好。”萨那特斯微笑,“至于你,谁都知道在那块地方你们是同生共死过的,我这是给你最后一次向上头证明自己的机会,你可要好好珍惜啊——”他向礼灵伸出手去:
“我扶你一把?”
礼灵嘟囔了一句,挣扎起身,越过长官的手蹒跚向舱门走去。没有人看他。所有人都透过前舷窗注视着前方的金红色空艇。舱内一片寂静,飞驰之中时间仿佛停滞不前。有一阵子他们简直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了。然而,随即,目标忽然在视界中剧烈抖动起来,仿佛在和某种看不见的大力抗衡。接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疑心自己听到了某种巨响,虽然他们耳边轰鸣的只有引擎和风声——
那艘挣扎着的金红空艇的右后侧无声地爆裂开来。
眼见崩落的半个尾翼迎面飞来,驾驶员连忙打舵急转。就连萨那特斯也不由得踉跄了两步,扶稳再看,失去了平衡和转向装置的空艇已经只剩下前半截艇身带着驾驶舱和驱动装置摇摇晃晃直向纽霖河的河面栽去。他抢到舱门一把按住已经打算进舱的礼灵。“再一下!”他厉声道,独眼如鹫般锐利。
礼灵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我说:再一下。”黑发骑士恢复了平日轻慢的语调。
礼灵咬着牙,再次抬起双手。
就在即将坠入纽霖河的前一个瞬间,前方空艇仅剩的前半终于彻底崩裂了。驱动装置分解产生的眩目白光反射在纷飞四溅的金属碎片上,也映亮了它们最终坠入的纽霖河。 强烈光照之下,将这一切连同格尔希因的身躯一同吞噬的河面光洁如镜,看不出一丝波澜。
萨那特斯眯起眼睛。
“放信号弹通知B艇沿河向下游方向搜索。我们返航。”他拍拍礼灵的肩,弯了弯嘴角:
“今晚咱们能好好喝上一杯了。”
在调转方向的金黑空艇下方,纽霖河向无限之海静静奔流而去。
◇关联情报◇
格尔希因·奈特:由先皇后凯芩所出的暗夜第一皇子。与表兄弟的伊斯雷有着深厚的感情,为彼此历经劫难后的再聚感到欢喜,却发现阴谋再次向他袭来。
萨那特斯·多古拉:暗夜骑士团副团长,在格尔希因逃脱后及时带兵追击,并看穿了他的目的,成功赶在抵达NO.7之前将其飞艇击坠。
礼灵·加洛韦:暗夜骑士团小队长,曾以护卫身份跟随格尔希因前往NO.7共历艰险,内心深处对皇子十分敬佩,然而……
◇关联事件◇
SA412.10.9 破灭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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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C人权保护协会申明◇
角色扮演请用其他颜色字体明确标注;非扮演发言请和谐讨论,谢绝嘲讽、攻击及过激语气。
◇BGM:我が名はバルドゥス -神剣- - Falcom Sound Team j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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