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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0 17:5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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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墨鸢 于 2014-12-20 17:53 编辑
第七章 真相
时茵东部，两个身影沿着田间的道路漫步，最终在一片果林里席地而坐。大约是时间的关系，大部分的民众已经收拾农具匆匆赶回家休息了，自然无心留意身边经过的两个陌生人，也因此，两个人在林间席地而坐的身影，即使略显突兀，也终究没有收到任何注目。
“还生我气？不是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么……”墨鸢一脸无奈的看着宫晓，头一次觉得原来这个人也是有小孩子的任性的。
【大约是把过去所有任性都用在这一次上了吧】想着墨鸢长叹了口气，把宫晓扭到一边的脸面向自己“之前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么，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
“只是怕我有危险，藏不住心事，被识破了之后会有生命危险，毕竟那是个杀人如麻的流寇头目，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但人心比老虎复杂多了，万一我真有个万一，你怎么向我死去的娘交代，怎么向我舅舅交代，是吧？”宫晓一阵噼里啪啦的接话把墨鸢的所有解释都堵了回去，只得一脸苦笑的听着宫晓抱怨。“可你怎么不想想我的感受，我不是个小孩子了！我也是个成年人了，有能力了，不想一直被别人保护着，眼睁睁的看着喜欢的人因为保护我而身陷险境，然后死翘翘最后我开开心心的活下去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到！我宁可和喜欢的人一起死好不好！不然当初我就不会……”
话未说完就被墨鸢揽住朝着自己靠过去，隔着衣服的体温有种久违的温暖，就像多年前将自己带出牢笼时的感觉一样。之后，就感觉他将手轻轻放在了自己头上抚慰着，缓声说道：“这次，我真的保证，从这一刻开始，我再也不抛下你一个人了，以后我们也不再分开，即使是、死亡……”
“真的？”不信任的挑眉看了看对方
“真的，我保证。”
“你上次也是这么保证的。”
“你是指一年六个月零十天前咱们那次促膝长谈么？”墨鸢眨了眨眼，低头疑惑的看着宫晓问道。
听到自家先生的提问，宫晓嘴角抽搐了下，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对”字后便定定的与他直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次促膝长谈我只是向你解释了一切真相，但绝对没有保证过要一直和你一起行动……恩，甚至还对你意图参与到复仇计划的建议进行了驳回。”
“你他喵的还有脸说！”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的宫晓一把甩开墨鸢的手，站起来指着墨鸢的鼻子大声喊道。
而此时，看着面前人张牙舞爪的样子，墨鸢突然觉得……
【宫宫任性起来的样子还是挺可爱，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一定是因为这孩子太隐忍的缘故，恩，以后有机会再逗逗好了，千万不能让他发觉~】
至于宫晓在他面前细数那一晚事情，墨鸢统统当做佐餐小菜，就着此刻宫晓气冲冲的模样一起下肚了。
至于宫晓，全副心思则放到了和墨鸢算账，细数老黄历，而忽略了对面人的开小差，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一年六个月零十天前
“所以，先生你是怎么认识我娘的。”
“咳咳”宫晓充满怀疑的目光令墨鸢感觉有些不自在，清咳两声后解释道“事实上，不是见过你娘，而是见过她的画像。”
“画像？那你没见过她真人喽？”
“没”
“那你也不是我娘的弟弟？”
点点头“自然”
“那……”
“算了，你还是耐心听我给你从头说起吧……”墨鸢看着宫晓一脸疑惑与迷茫的样子，长叹一口气说道。
“八年前，我在晓光附近的红减区遇到了一个重伤的人，当时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从烬月森林逃出来的，当时鬼使神差的就把他救回去了，之后不久苏醒后的他在看到我的猎人徽章后，就试图委托我一件事。”说到这里墨鸢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宫晓“那个人就是你母亲的弟弟，你的舅舅。之后，他给我讲了关于你母亲遇害的经过，同时给我看了一封信，是来自于你母亲的信件。他也是在收到信件后才知道你母亲还在世的消息，同时，还有你的存在。不过遗憾的是，你舅舅虽然也曾经试图去救过你们，但最终无功而返，我遇到他的那次，已经是第三次了，那时没有人再愿意接这个委托，所以他只好孤身前去，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墨鸢请抿一口茶“当然这种行为在我看来实在是愚蠢之极，不仅可能把自己性命赔进去还很可能打草惊蛇，对你和你母亲也不利。不过看在你舅愿意以75%的身价来作为酬劳来报答，我也就接下了这个任务，之后自然就是一番谋划……”
“谋划？”宫晓疑惑的看了看墨鸢，似乎有点不明白“你不是单枪匹马闯进来救我们的么？”
“哈哈哈，当然不是了！你以为想单枪匹马闯进去那么容易么？何况还有你舅舅这个前车之鉴。我思考了下后，就给自己制造了一些伤患，然后让这群流寇‘捡’到我，再展现一下我是有利用价值的，之后混进他们内部，装作给他们出谋划策的样子来获取他们的信任，不过很可惜的，在我取得他们信任前你母亲就已经……”说到这里墨鸢满怀歉意的看了看宫晓，发现他的情绪还算稳定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我就借口为他们谋划一出‘偷梁换柱’，让他们放弃了据点，也顺便杀了一些人，其中，自然有一些是魃岜的心腹，但被我栽赃了好借机除去，同时我也安放了一些钉子在里面，至于其他人，反正也没有几个是真正无辜的，死了也就死了，之后的事情，你自然就是知道的。”
“那么说……我的父亲……还活着？”宫晓沉默半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鼓起勇气问道。
“是。”
“为什么不杀了他！如果不是他的话……不是他的话……”
“……这是你舅舅的意见，他说‘毕竟那个男人对宫儿还是有一份真心的，血脉之情不可逆，最终如果一定要给这个男人一个审判的结局，那就让他自己选择吧’，所以，我想将这份选择的权利交给你，无论你想让这个男人怎样，我都会帮你达成这份心愿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恩？”
“先生既然知道我对你下毒，为什么……不揭发我，也不告诉我这些真相。”
“因为……我觉得还不是时候，毕竟这么残酷的选择，我希望你可以晚些知道……当然，也因为我把这份毒，当做是对我自己私心的惩罚吧……”
“惩罚？”听到墨鸢的话，宫晓似乎想到什么，露出了异常吃惊的表情，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墨鸢。
“恩，惩罚。惩罚我想一直把你留在身边。”这么说着，不知何时已来到宫晓身边的墨鸢在他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先生……”宫晓一脸激动的反抱住墨鸢，“我很开心，所以！让我一起来进行这次复仇吧！”
“……不行！”
“凭什么！我才是当事人！”
“但你还不够成熟。而且这事太危险了……”
“我哪里不成熟了，那先生你一个人岂不更危险！”
“你调配毒药的手法就不够成熟。”
“那，这样！如果有一天先生觉得我在各方面成熟了，我们再一起去复仇……”
“嗤，等你先成熟起来再说吧，混小子！”
“所以你当初明明说等我的！”
“我说的是再说，再说的结果就是我觉得不可行~”
“先生你这个大混蛋！”
“嗯嗯，宫宫你真是个好孩子~”
“不要随便摸我头！”
“好啦，不生气了，这次我是认真保证的，明天去找你舅舅汇合之后我们就要启程去远京了，你不想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形象吧。”
“好吧，先生你可要说话算话”
“自然”
“对了，先生？”
“恩？”
“你最后真的拿走了我舅75%的身家。”
“……本来是的，不过后来又还回去了？”
“咦？为什么！”
“因为，我拿那些钱和他换了一样东西。”
“换了什么？总不会是我娘的画像吧？”
“你！”
“啊，我怎么了？……等等，是‘我’？”
之后，墨鸢便没在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借着逐渐升起的月光，宫晓分明能看到男人耳根子上的红晕，忍不住开心的咧开了嘴，不顾对方的挣扎激动的抱住对方大喊“墨墨~我们回家啦~”
尾声
时茵通往远京的路上，三个身影正试图穿越红区，一路上虽然有很多阻碍，但三个人默契的配合也让他们算得上有惊无险。
“你娘啊，小时候特别喜欢烟花，每次过年的时候就偷偷带着我跑到山顶上看烟火，说那里看的火光最清楚也最美。还曾经幻想着将来长大了就要嫁个工匠，然后这以后想看烟火就让它给做，还说要让人家用一场盛大的烟火来求婚呢……”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和宫晓讲述着过去的往事。
听到这些的宫晓，不禁又想到了那个被囚禁在矮小而黑暗的地牢中的母亲，那曾经也是如同烟花般美丽的女子，最终连生命也和烟花一般短暂了。
走在最前方的墨鸢，感觉到身后人异常的沉默，悄悄用空着的手往后拽住对方。宫晓疑惑的抬头，看到对方正朝着自己微笑，用口型重复着【下次，我也陪你去看烟花】。一种莫名的暖流从胸膛内涌上，让宫晓有种想哭的冲动，眨了眨眼，狠狠点了下头。
看到宫晓似乎不再介怀，墨鸢也放下心来转头往前继续走去。
而这时，走在后方的胧涛猛然觉得不对，因为按照所知的消息，已经接近路途中心的这里绝对不可能如此安静，正在他要开口警示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天空俯冲了下来，庞大的身躯靠近的同时也引起了宫晓和墨鸢的注意。
“跑！”这种时候，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所保有的大概只有人类求生的欲望，胧涛看了看前面的两个人，突然顿住转身朝着那巨大的身影“你们先走！我尽量拖延！”
墨鸢听完拽起宫晓就欲逃离这里，却不料被宫晓甩开了手，挣扎着看着墨鸢“我做不到，那是我最后的……亲人”说完便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墨鸢一样，似乎很怕面对对方的指责。墨鸢定定的盯着宫晓，然后再度拉起了他的手，往那巨大的身影方向缓步走去。
“墨墨……你……”
“我说过，无论生死，从今往后我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只是……”墨鸢深深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能陪你看烟花了。”
“不，你看，这不就是最亮的烟花么~”抬头，看着那个巨大的身影，以及那身上迷离的光影，如梦似幻，在这夕阳之下，越来越近，比无数烟花更加耀眼梦幻。
两人紧紧的握住彼此的手，恍惚间似乎有什么歌声传来，那是朝灵们亘古相传的古老歌谣
【生当同衾，死同穴，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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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5 07:54:10
